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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二章 比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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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炎炎如愿以偿地进入太学。这次也算轻车熟路。只是之前的师兄们已各赴前程,只剩林严林师兄留在太学做了一名执事。
许是念旧,陈炎炎仍被安排在原来和李瑞一起的那屋,只不过没有再安排其他人与其同屋,倒是让陈炎炎受宠若惊。
这一日陈炎炎依旧认认真真待在太学,而太学外谢飞飞颇为踌躇。
眼看就快要入冬,陈炎炎早前备的冬衣并不多,陈夫人心疼儿子,谢飞飞揽下原本司墨的活,带上些冬衣来到太学。
自从她表明心迹那日起,陈炎炎待在陈府的日子就少得可怜。虽然现在一切都无可能,可她还是忍不住念着他。谢飞飞在太学前门外,不断地警醒自己,过来只是看一看他,仅此而已。
“谢小姐?”李瑞看到陈府马车旁看上去有些为难的谢飞飞,上前问候。李瑞时常会到太学里拜访各位夫子,尤其是曾夫子,是个很慷慨的棋友。
谢飞飞识得李瑞,给他回了礼。
“谢小姐是要进太学吗?不妨同行。”李瑞知道陈炎炎很疼这位妹妹,见谢飞飞想进又不好意思进去的样子,出言相邀。
“据说太学无女子,会不会不合礼数?”谢飞飞担心自己贸然前来,让陈炎炎为难。
“妹妹见自家兄长,于礼数何碍?”李瑞示意谢飞飞一起。
谢飞飞抱上给陈炎炎的冬衣跟在李瑞身后。李瑞今天没有带侍卫一起,见谢飞飞抱着一包冬衣有些沉的样子,不由出声,“给我吧。”
李瑞说话自有一股威严意味。谢飞飞不自禁地准备把包裹递给李瑞,待反应过来总算收回手。“王爷,还是我自己来吧,这是哥哥的一些衣物,不碍的。”
猜到是给陈炎炎的,所以李瑞想要过来好一起送过去。只是谢飞飞没有递给他,他也不好再坚持。
李瑞多看了谢飞飞一眼,提到陈炎炎她面颊微红,以李瑞观人之术来看,这两人之间不像普通兄妹这么简单。想到之前陈炎炎默认的喜欢谢飞飞,恐怕实情正好倒过来。
进到太学,有侍从迎上来准备带李瑞去见曾夫子。因谢飞飞也在,李瑞便让侍从去请陈炎炎过来一趟,顺便留下来陪谢飞飞一会。
“谢小姐今日来得不巧。各位太学生今日随韩夫子在马场习箭术。”侍从回道。
“箭术?何时设的?”李瑞问。
那名侍从看了看谢飞飞,简短说了句,“韩夫子新设的。小谢将军不日还朝,听闻其箭术了得。韩夫子觉得马术之外习箭亦有必要。”
听到别人谈起所谓的小谢将军谢耀,谢飞飞已经没有什么情绪,在她心里,那已算不上她的亲人。
“那我们便去马场看看。”李瑞提议道。
李瑞识得马场在何处,谢飞飞紧随其后。侍从没有跟着而是去回禀曾夫子,顺路见到林严,林严便也往马场方向去。
“王爷,稍等。”林严紧赶慢赶赶在李瑞和谢飞飞进马场前叫住两人。
“什么事这么急?”李瑞很少看到林严这副匆忙的样子。
林严喘息片刻,看到一旁的谢飞飞,愣了下,叹道,“真像。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说完突然意识到这话有歧义。林严苦笑一声,“林某多言,望谢小姐勿怪。”
谢飞飞人生地不熟,但看李瑞对林严的态度,猜到林严身份不低,朝林严见礼。
“您刚是想说我与哥哥像吗?”在外人面前谢飞飞总称陈炎炎为哥哥。还是头一次听人说他俩像呢。
林严点点头,“佑明刚进太学那会,就是这般。”林严颇感慨,“这么快,都两年多过去了,佑明也成熟许多。”
林严记得数月前再次见到陈炎炎,真有种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感觉。不谈陈炎炎变得更俊俏些,只身姿气度就像是变了个人。
“你今日说话可欠风度。”李瑞冷不丁打趣。林严讪笑一声,也不知为何,在谢飞飞面前说话有些不过脑子。
谢飞飞不以为意,林严说话直,反倒有些可爱。“林先生这般夸哥哥,小女子与有荣焉。”
林严今日嘴笨,不敢再论是非,歉声道,“谢小姐勿怪。”
“师弟们新习箭术,飞箭无眼,两位可否随某走这边。”林严急忙忙赶来便是担心他二人一头扎进马场,恐误伤。
林严带李瑞和谢飞飞二人从另外一道小门走进马场,沿路走在箭靶的对面。
一进马场,李瑞便发现人群中的陈炎炎,正在教一名书生如何搭弓射箭。陈炎炎一箭射出正中靶心,而后把要点说与书生听。那认真教的模样恨不得搭上书生的手替他拉弓。
李瑞喊了一声,“陈炎炎。”
陈炎炎闻声回头见到谢飞飞和李瑞,还有林严,吃了一惊。
陈炎炎与那书生简单打了声招呼,便赶到谢飞飞身边接过她手中的包袱。“怎么不放门房,一直抱着多累。”
林严这才发现谢飞飞手中原来一直抱着东西,暗道今日实在是有些大意。
陈炎炎脸上挂着些许薄汗,脸颊淡红,突然靠近谢飞飞,谢飞飞有些害羞,但又被陈炎炎这副神采奕奕的模样迷了眼,舍不得移开目光。
以前谢英教过谢飞飞射箭骑马,有时候陈炎炎也在,所以现在的陈炎炎会射箭,谢飞飞并不奇怪。只是没想到他的箭术如此精进。
谢飞飞绯红了脸,“我不累的。”
不待说什么,陈炎炎突然回头接住一只从背后射来的冷箭,箭头只是一截平的木枝包着一层软布,软布上还涂着颜料。
李瑞看过去,一人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笑嘻嘻地朝陈炎炎招手,“佑明,快点。”
陈炎炎闻言赶忙对谢飞飞和李瑞说道,“我们有比赛,我得走了。”说完就跑起来。跑了几步又折回到谢飞飞身边,“谢小飞,我们一起吧。”
自打两年前入太学起,陈炎炎就希望有朝一日能跟谢飞飞一起共享这样的时光。也许读书有些枯燥,但骑马射箭她不会拒绝的。
果然谢飞飞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陈炎炎现在不敢再随便拉人家的手,只是招招手让谢飞飞跟上。
李瑞眯着眼瞧着那头射箭之人下马与陈炎炎走到一起。平日见惯他们那副文弱书生模样,今日的骑射装扮显得一个玉树临风,一个清秀俊朗,端的是少年意气正风发。李瑞又看了眼还在发呆的林严,顿时有种自己老了的感觉。
“老林,这是在比什么?”李瑞问林严。
在太学林严从来都只有被喊“小林”的份,李瑞突然的一声“老林”让他备受鼓舞,赶紧回复李瑞,“师弟们分为红蓝两队,两军对阵,以最后活下来人数多的一队为胜。”
“韩夫子初心是好的,可这么一帮文弱书生,行军演练只怕徒有其形。”李瑞不置可否。
“一开始也只是韩夫子临时起意,不过让人惊喜的是佑明和云起,这两人旗鼓相当,比赛倒也有些看头。”林严说的云起便是刚才对着陈炎炎射箭那人,唤徐长安,字云起。
“王爷,韩夫子在那边,我们过去吧。”林严准备带李瑞去一旁观战。
李瑞捡起陈炎炎刚放在一旁的包袱,丢给林严,“好好收着。我去会会他。”说着李瑞赶了过去。
陈炎炎替谢飞飞选好马匹。谢飞飞已将发束好,好在今日出门也是骑马而来,穿的本就是骑装,挑好马备好弓箭,在腰间缠上一条红色的丝带,顿时英姿飒爽。
陈炎炎欣赏地看着谢飞飞,原来她可以这么英气逼人。
徐长安见陈炎炎队伍里多了位女子,反正韩夫子都没说什么,他自然也不以为意。在徐长安看来,值得注意的对手只有陈炎炎一人。
李瑞到时两队已蓄势待发,李瑞牵了一匹马来到徐长安身边,从他腰上抽出蓝色丝带,“换我来吧,我替你收拾陈炎炎。”
“陈炎炎”三字李瑞说得有些咬牙切齿。李瑞不时来太学下棋喝茶,为的还不是看陈炎炎一眼,虽然这是他自己的小心思。可是陈炎炎每次都无视他,他心里也恼。为什么陈炎炎看得到谢飞飞,看得到徐长安,甚至看得到林严,却独独对他不闻不问。哪怕问一声他是来做什么的也好。
李瑞是太学常客,徐长安认得这位端王爷,只是李瑞此举令他摸不着头脑。李瑞已上马,徐长安赶紧跟上,“您是贵人,不劳您费心。”说着试着抢回蓝色丝带。
陈炎炎看着对面徐长安和李瑞两匹马贴得极近,两人正拉拉扯扯,而后面的蓝队其他人员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陈炎炎示意自己队友可以开始进攻了。
陈炎炎率先射中蓝队一人,蓝队方才有所反应。“云起,别闹了,陈佑明攻过来了。”蓝队有人唤着徐长安。
“太卑鄙了。”徐长安骂了陈炎炎一声,陈炎炎则骑着马又瞄准蓝队一人,笑道,“兵不厌诈。”说着又朝着李瑞大喊一声,“王爷,谢啦!”
徐长安和李瑞对视一眼,瞬间明白这是离间。徐长安稳住自家队伍,“今日有王爷替咱们助阵,干掉他们!”
李瑞二话不说接过蓝队已“死”之人的弓箭,瞄准陈炎炎。陈炎炎马不停蹄地左躲右闪。李瑞一时射不中他。
箭匣很快就要空了,李瑞取出最后一支箭仍然无法瞄准陈炎炎。一箭射出,正中陈炎炎的坐骑。
虽然箭上有软布包着,马儿仍旧吃痛,前蹄弯倒,后蹄高仰。陈炎炎见状只好从马上滚落,一箭射出同样射中李瑞的马匹。
李瑞手中无箭,近身靠近陈炎炎,逼得他也只能弃弓近战。
李瑞的身手那是经年累月实打实练就的,非陈炎炎可比。没过多久陈炎炎便被李瑞绊倒于地,双手更是被李瑞按住,高举头顶。
“服不服?”李瑞制住陈炎炎,目光掠过他倔强的眉眼,泛红的脸颊,紧紧抿住的嘴角,最后落在渗着薄汗的白皙脖颈。随着陈炎炎喉结滚动,李瑞也不由得深深咽了口水。
陈炎炎何时遇到过这样受制于人的场面。陈炎炎倔强地不说话,可仿佛一低头,李瑞便能报那日被撞之仇。陈炎炎心里慌乱,心跳得也异常快,眼中竟盈了泪不知何时将要落下。李瑞瞧着心软,略松了手,半起身子。恰此时一只箭颤颤巍巍地落在李瑞身前。原来是之前陈炎炎教导过的那名书生正在两人左右,见陈炎炎受制于人,施以援手。只是这手实在不稳,勉勉强强射出的箭连李瑞的身都没沾到。
陈炎炎挣开李瑞的控制,一手抄起地上的箭矢,扔在李瑞胸口。
李瑞看着陈炎炎这般负气模样,又看了看胸口的红色印记,“这样输给你,也不算冤。”
陈炎炎心口依旧跳动得厉害,虽然他确定李瑞不可能对他做什么,可还是禁不住害怕。陈炎炎有些恨,明明已身为男子,可他某些时候终究还是泛出女儿家的心思。陈炎炎深吸了一口气,才去寻场上的谢飞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