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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三章·做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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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来方琮继续展开纠缠,别的什么都可以妥协,唯有远离卫天阶这一点恕难从命,他就是要缠着他,缠着他,缠啊缠啊的,就剪不断理还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卫天阶警告他:“不许再打那丫头的主意,不许再去找她,不许再同她说一句话——这是我的讳,若是被我知道你犯了以上任何一条……”
“你不让我做的我定不会做。”方琮保证。
卫天阶就歪着嘴冲他笑:“很好,离我远远儿的。”
“这个做不到。”方琮也笑,收获了一枚大白眼。
变故发生在大家一起在瀑布边赏景的时候,猛可里跳出一群蒙面人,个个手里执着钢刀,见人就砍,手段狠辣。方白两家都是大买卖户,做生意难免得罪人,这伙杀手究竟是冲着谁来的说不准,方琮第一个念头不是害怕,而竟是开心。
对,开心,这辈子还是挺幸运的,虽然没有痛快地活过,总算还能跟自己喜欢的人死在一起,值了。
然而眼看着卫天阶被人一刀砍中后背,方琮的心都疼揪了,一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举起块大石头照着砍他那人的头就要砸过去,被那人飞起一脚抢先踢中,手一滑,石头掉了,正砸在自个儿头上,当场晕了个不省人事。
醒过来的时候头上缠了厚厚的绷带,在血腥屠杀中幸存下来的方家下人把活口全救了回来,卫天阶所受的刀伤不算太严重,才一醒过来就挣扎着下地,吵着闹着要去救人——白二少爷同那大眼丫头被那伙歹徒逼落了悬崖,如今生死未卜。
白家田庄上的下人闻讯赶来,齐齐拦着卫天阶,他是主子,身体重要,寻人的事自有下人去做,没人敢放他带着伤跑出去。眼看着这小子就要抓狂,方琮帮着把拦他的白家下人都摁住了——换作落崖的是卫天阶,他哪怕只剩下一口气,就是爬着也要亲自去找人的。
于是接下来数月的时间,方琮就架着个伤了的脑袋陪着卫天阶日以继夜的找人,他着急他会心疼,宁可大家一起自虐。
好容易听到消息,说是白二少爷和那丫头活着被人救了去,如今在另一座城的白家外庄上休养,卫天阶撇下他一个人先跑了去看,方琮把只受了轻伤的自家老爹等人安置妥当了,就也追去了外庄。
赶去外庄的时候卫天阶那货还病了,可怜兮兮地躺在床上,一睁眼儿就把他赶出了房间,见这小子恢复了往日的鲜活劲儿,方琮这才放下一把心来。
外庄上的日子很是平静,卫某人仍旧不爱理他,他也不急,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转,反正他去哪儿他就去哪儿,从今往后都赖他身边儿不走了。
这天大半夜的,卫某人突然大驾光临到他所居的客房,一巴掌将熟睡中的他抽醒,摆出一副傲娇样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有事儿跟你说。”
方琮在自己另一半脸上又抽了一巴掌:疼,不是做梦。
“你回心转意肯同我相好了?”笑眯眯地问。
“做你娘的千秋大梦!”傲娇的人儿口出恶言,一歪屁股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冷冷盯着他看,“我有话问你。”
“愿意!”想都不想地脱口而出。
“什么愿意?”卫某人一愣。
“你不就是要问我愿不愿同你一辈子在一起么,我愿意。”方琮笑得稀里哗啦。
“……”
方琮脸上捱了一拳,重重地摔回枕头上:“……你重新问。”
“我问你,”卫天阶一张俊脸冷得像冰,“你曾说过为了我什么都肯干,这话真不真?”
“真!真!”方琮腾地坐起身,一把握住了人家的手,“怎么样?想通了?愿意同我好了?今晚一起睡如何?”
“……”
再一次重重摔回枕上:“……你接着问。”
“既如此,你就帮我办件事。”卫某人的脸冷得发臭,“记得我曾对你说过我爹强行逼我娶进门的那个妻子罢?”
“记得,”方琮点头,这一点他颇为同情卫天阶小朋友,连枕边人都是家长安排好的,而且据说他的那位老婆是个蛮横无理的泼妇中的战斗妇,当初险些还逼得卫小阶入赘到她家,换了哪个有自尊的男人能受得了?“她怎么了?你不是要娶那大眼丫头么?前面挡着元配,这事儿可不好办,需要我帮什么忙?”
卫小阶俊脸透出一股变了态的邪恶,直让方琮看得心痒——饱受虐待到变态的美少年真是太让人有征服欲了好么!好想继续虐待他啊这个小恶魔!……
“我要逼她与我和离,”小恶魔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透露他的计划,“她家势大,我若直接逼她和离或是休弃她,首先我爹那关就过不了,我爹生意上正有求于她家,万不肯因为我个人的意愿而得罪了她,所以我只能想法子逼她主动提出与我和离。”
“这个简单啊,你纳妾嘛,纳上十个八个的往屋里一放,天天恶心着她。”方琮出馊主意。
“纳过,头一天纳,第二天就被她毒死了。”卫小阶一脸阴森。
“……”方琮愈发觉得这小朋友太可怜了,“你同她谈过么?”
“不必谈,当初就是她吵着闹着要嫁我,她爹才向我爹施的压。”卫小阶咬牙切齿。
“所以根本不能指望她对你死心从而答应和离了?那么你想让我怎么帮?”
卫小阶满眼恶意加恶心地看着方琮,直把方琮看得打了个冷颤,眼睁睁地盯着那口白牙里慢慢地往外吐着字:“我用女人来气她,她有的是法子对付,毕竟她是元配,心理上占着上风,而我若用男人来气她呢?”
方琮一下子明白了:“你是想在她面前假意同我好,毕竟喜欢男人和喜欢女人不同,喜欢女人她还可以比相貌比才情比体贴,喜欢男人她根本连竞争都不知道要从何处竞争,只能慢慢死心,另觅良配?”
“自从与她成了亲,我就一次都没碰过她,她现在还是处子,若是和离改嫁,不愁找不着良配,所以我必须要逼得她对我死心绝念,”卫天阶恢复了冷冷淡淡的神情,“而且我也不指望能把她当做突破口,关键之关键在于她爹,只要她爹不挡着我与她和离,她就是再反对也没用,所以我要你同我逢场做戏,闹得越大、传得越远越好,只要能惊动她爹,后面的事就好办得多了——如何?我的确是想利用你,也不打算瞒你我的意图,全凭你自愿。”
“我愿意啊,”方琮高兴得不行,逢场做戏,做得投入了说不定就假戏成真了呢,再说,既然要做戏就总得往逼真处演啊,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吃吃某人的豆腐,有便宜不占是傻王八蛋!“我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做咱就怎么做!——要不今儿晚上先练练?”
“……”方琮鼻青脸肿地独自睡下了。
自从双方达成了以上不平等的帮助协议之后,卫天阶愈发不肯给方琮好脸子瞧,方琮就巴不得赶紧回藿城去——藿城是白家所居之处,卫某人给人家做帮办自然也住在那里,那位注定炮灰的卫少奶奶当然也在那儿。
方琮倒实在是低估了卫天阶对那个大眼丫头的痴心程度,卫天阶那么的讨厌他,却肯为了那个丫头把自个儿豁出去,甚至不再像沾到便便一样对他有意无意的碰触摆出一脸的恶心。说来也是,既然要利用他,就总得给他点儿甜头,从这一方面来说,方天阶还真是够狠,不是对别人狠,是对他自己狠,再怎么恶心也要达到目的。
方琮有点儿心疼那货了,这感觉实在让他哭笑不得,看着卫天阶强忍恶心地容他靠近,他竟觉得这孩子真不容易,他怎么可以这样恶心着人家呢……妈的!老子是不是越来越变态了?怎么会觉得自己真的越来越像一坨大便?!
不管!心不能软!老子就是要和他卫小阶在一起!千夫所指也要和他在一起!众叛亲离也要和他在一起!断子绝孙也要和他在一起!
哪怕他成了家,生了子,老得忘了他是谁,也要死皮赖脸地和他在、一、起!
千盼万盼,方琮终于盼到了白二少爷和卫天阶回转藿城白家的那一天,他厚着脸皮跟了人家进了府,还被白二少爷大方地安排在了客房住下,他住西厢,卫某人住东厢。
“尊夫人呢?”方琮不请自来地推门进了东厢,他已经准备好了,就等卫小阶一个猛子扎进怀里来了。
“她过几日才能从老家到藿城。”卫天阶一提起家里那位老婆脸就臭得像坨屎。
方琮就喜欢这坨屎,好想吃。
“那现在呢?你不是说要把咱们的‘关系’传得越开越好么?”方琮压抑着满腔欢乐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怎么传?今日起就开始么?”
卫天阶的便便脸更臭了几分,强压了半天心里的那股子恶心,半晌才咬着牙道:“今日就开始,在旁人面前你——你看着我的眼色好好儿做戏,若是没有旁人在,你就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我会好生配合你演戏的!”方琮拍着胸口保证,最后一句自动PASS。
白二少爷派了人来请两人去前厅用接风宴,才一出东厢门,方琮就迫不及待地抬手将胳膊搭在了卫某人的肩上,明显察觉某人的身子一僵,正要暴怒地将他胳膊甩开,方琮连忙压低了声音道:“嘘——你看,四周有好些个丫头下人,这会子不正好做戏给他们看?”
某人僵了一阵,终于咬牙切齿地忍下了,任由方琮这么搭着他的肩一路大摇大摆地往前厅去,方琮简直要开心死了,小心翼翼地偏了偏脸,就看到那角乌黑的发鬓和圆润的耳垂儿,一纤一毫都精致到无以复加,像黑的玉嵌着白的玉,温滑细纯,引人失魂。
一个忍不住,方琮凑过脸去,在这角黑鬓上轻轻嗅了一嗅,鼻尖擦过耳廓,一颗心“嗡”地一下子震颤起来,全身的血液哗哗地流,妈的,要死了,喜欢死了,喜欢死他了。
卫小阶又硬了……咦?这个字好像不太对,嗯,是又僵了,额角青筋直跳,方琮低着声笑,眼风扫过跟在身后随唤的丫头,见那丫头低着头,耳朵根早就红透了,便故意稍稍放开了些声音,在他耳边调笑:“就喜欢你这耳垂儿……又软又凉,像桂花软糖……我最爱用嘴这么噙着,全身上下都恨不能化了……”
一行走一行说,正经过假山,忽见前面转过四五个相公清客模样的人来,想是白家请的,方琮心下一声欢呼,一把就将卫小阶推倒在了旁边一块半人高的假山石上,紧接着整个人就扑压了上去,一手捏了他的下巴一手抚上他的鬓角——娘蛋的,终于摸着了!好滑好软好酥麻好销魂!这辈子值了!太值了!
做戏给人看嘛,方琮豁出事后被卫某人暴打致残的下场也想这么做一回,反正当着这些人卫某人也不好立即就同他翻脸,拼死也要遂上一回愿。只是方琮没想到的是这回他不仅值了,而且还超值了,因为……身下的卫小阶突然出其不意地一把摁下他的头,将唇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