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星往事》西风爱猫

14、十四

　　自从忆正式向晴表白以后，两个人的关系不再像之前一样暧昧不明。忆竭尽所能地向晴传达着自己的爱意，像每一个热恋中的人一样，热烈、执著，而晴，虽然还是存在尴尬，却从未拒绝过忆，这对忆来讲，无疑是一种莫大的鼓励。两个人比从前更加形影不离，在处理公务上配合默契，私下里俨然是一对缠绵悱恻的恋人。只是，晴对情事还是很抗拒，忆也不敢像初夜那样莽撞，怕伤了晴的身体，更怕伤了他的心。忆原本以为自己是个清心寡欲的人，在直面了自己对晴的感情以后他才知道，情欲这东西，如果瞄准了正确的对象，品尝了一次那种妙不可言的滋味，便一发不可收拾。在刻板的公事场合，忆没心思去胡思乱想，一旦只剩他和晴两个人独处，那种碰触他、拥抱他、亲吻他的冲动就像从冬眠中醒来的小动物一般，蠢蠢欲动，搔得心里发痒，自己性格中那种不安分的因素好像也被调动了起来。有时，忆会在晴递过文件的时候紧紧抓住他的手不放开，直到晴红着脸责备般地低吼着“殿下”的时候才松手，一脸的恶作剧得逞的坏笑。或者是趁他专注地做事时，突然从背后拥抱他一下，身体短暂碰触的瞬间，在他耳边狠狠吸一口他身上好闻的味道。他会像被电到一样跳起来，摸着自己酥麻的耳朵，哭笑不得地看着站在自己背后顽童一般笑得灿烂的人。晴觉得，现在的忆，与他一直以来所熟知的忆王简直判若两人。爱情就是这样奇妙，它会让一个理智到乏味的人也变得生动活泼起来。
　　虽然忆偶尔实施一些无伤大雅的挑逗，却没有再强迫晴就范。晴能感觉到，忆在努力克制自己。就算不谙世事，在经历了那晚激烈的情爱之后，晴也能看出忆眼中偶尔燃烧起来的欲望。那是一种危险的信号，每当忆流露出渴求的神情时，晴就会不由自主地退缩，他很害怕自己和忆会沦为彼此泄欲的床伴。但是，忆始终没有再进一步的举动，为了能维持晴对自己的感情和信任，他不得不压抑自己，也许这样才能细水长流。
　　一周过后的某个晚上，忆在寝宫与晴共进晚餐。饭后，忆遣散了所有的仆人。希望你今晚能留下来，这句话在忆的嘴边徘徊了许久也没有说出口。他和晴聊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最后还是决定放弃了。忆走到晴身边，心事重重地看着他，然后给了他一个简单的拥抱，就此道晚安。晴似乎也感觉到了忆的压抑，一种略带心疼的愧疚感在他心头慢慢地腾起。当忆结束了这个看起来仿佛礼节性的拥抱后，晴拉住了忆的衣襟，情不自禁地探身轻吻了一下忆的嘴角。忆周身震动了一下，头皮发麻，一瞬间有些搞不清状况。
　　“殿下，如果这是您所期待的话。。。”晴嚅嚅道。
　　忆的心中一阵狂喜，幸福感轰然炸开，可是他还是没敢冒然行事，怕自己会像初夜那样吓到毫无心理防备的晴。
　　“晴，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忆试探着问，声音紧张而干涩。
　　晴顿时红了脸，目光慌乱，好像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但仿佛又有所期待，“我想，我明白现在的状况，殿下。”
　　“你会留下来么？”忆再次小声确认着。
　　晴稍微犹疑了一下，还是轻轻点了点头，“是，殿下。”
　　忆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终于停止了不安的狂跳，恢复到一个自己能够掌控的频率。他搂住晴的双肩，身体慢慢前倾。当鼻尖贴上晴的鼻尖的时候，忆像说悄悄话一样地喃喃道：“别叫我殿下，我的名字叫忆。”
　　晴的回复没有说出口，就被忆吞下去了。这次的吻，轻柔，不急不缓，与那晚强悍的掠夺完全不同。彼此的口中还残留着水果的清香，渐渐融为一体，化成更为香甜澄澈的味道。
　　忆给予了晴最大限度的温存，控制节奏，克制自己横冲直撞的欲望。晴主动选择了安抚忆的苦闷，所以他也在尽力放松，努力让自己适应这种身心的交融。这是一场水到渠成的欢爱，两个人都小心翼翼地配合着彼此，在感官的引领下，慢慢地攀向幸福的极致。。。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忆对晴的感情非但没有因为亲密而出现疲惫感，反而愈加强烈。他越来越眷恋晴，越来越频繁地把晴留宿在自己的寝宫，全然不顾身边的仆人和侍从异样的目光，自顾自地沉浸在爱情之中。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比与深爱的人耳鬓厮磨更美好呢？
　　当晴开始习惯并且时常回味与忆肌肤相亲的感觉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也已经沦陷了。也许是忆引导着自己上了他，也许是自己从一开始就已经爱上了他，也许早在他爱上自己之前自己就已经爱上他了，晴说不出到底哪一种猜测是对的。只有一件事是他能肯定的：他们在相爱，即使他们表达出来的部分并不对等，忆的爱更浓烈、放纵，而晴的爱更含蓄、内敛，但是毫无疑问，他们爱着彼此，如胶似漆。

　　为了能让晴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陪伴自己，忆下旨免去了晴在军务部的所有工作，但是保留了甚至强化了晴参与军务和政事的权力，允许他代表自己发表意见。忆想要上表霄王，为晴册封爵位，却遭到了晴的婉拒。忆又多次提出要将晴远在紫冰星的父母接来紫晨星，赐封领地和财产，也被晴拒绝了。他不希望自己被人戳着脊梁骨说仗着忆王的宠爱肆意妄为，不想从忆那里占取任何不属于自己的利益，更不想忆因为他而失去了自己一贯的清廉。
　　“谢殿下厚爱，臣已经拥有太多了，不想再奢求什么了。”晴总是这样回复着忆日益膨胀的、如何表达都不为过的爱意。
　　“拥有太多了？你都拥有什么了？告诉我。”面对这样纯朴的晴，忆总是禁不住要逗一逗他。
　　晴顿时红了脸，顾左右而言他，“做殿下的副官，有俸禄，衣食无忧。。。”
　　“还有什么？”忆倾身向前追问道。
　　晴在忆的注视和调笑下手足无措，支支吾吾，真想一逃了之。
　　“还有这个。。。”忆的吻翩然落下，所落之处，滚烫的温度灼烧着晴的肌肤。陷入柔软的床里，晴仰视着伏在自己身上的意犹未尽地微笑着的忆，伸手抚上那脸庞、那眉眼、那唇角。因为拥有你和你的爱，所以我已经拥有得太多了，多到奢侈。晴在心里叹道。

作者有话说

　　幸福生活写得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