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睡者》橘月眠

5、第 5 章

　　我的情绪来的快，也去的快。我整理好坐姿对身旁的宋宴青说：“你不要百姓了吗？”
　　他还未开口，我又说：“其实你也没必要为我留下，明天若是不下雪，你就走吧。”
　　“嗯。”他说完就转身离开。我也未曾留意姜中宋意的欲言又止。
　　许是哭的眼睛疼，刚躺上床我迷迷糊糊就睡着了。我梦见在宫里的时日。宋晏青通常忙到很晚，那时我已熟睡。
　　他从不吵我，只是替我掖掖被角。
　　“咯咯咯——”我出门一看，怎有鹦鹉学鸡叫？我叹气：“定是姜中宋意胡闹。
　　我正打算去趟茅厕，结果却瞧见宋宴青在檐下坐着，似是坐了一夜，面色有点憔悴。
　　我为他熬了一碗姜汤，我想这是我和他的最后一面了。
　　他接过汤：“我不识路，你将我送下山可好？”
　　我知道这是借口。只是他的眼睛一直紧盯着我，拒绝的话我怎么也说不出口。我说：“好，请跟我来。”
　　这路，我走过无数次，唯独这次觉着难走。到了山脚，我指着下面的房屋对宋宴青说：“下面就是春园的小城了，此次一别，忘卿安好。”
　　说罢，我便转身往回走。
　　我加快脚步往回走，他便用轻功往山下走。宋晏青，那个我朝思暮想的人，再见。
　　皇权富贵才是宋宴青的归宿，我只是他人生道路上的一道情劫。
　　一步、两步、三步。我就静站在原地，直至什么也看不见。他不会为我回头，我也不会为他前行。
　　回到屋子，小八端来一碗热茶。我捧在手心，笑道：“你倒是有孝心。”
　　小九听见了忙说：“师父，小九这是借花献佛，明明我让他端的。”
　　“为师的错，你们都有心了。”
　　彼时再看向桌上的起居录，心境却大有不同。原来写这书的人是我。写的也大多是我，宋晏青见了也是由着我胡来。
　　一觉醒来，我又回到了顿顿吃白面的日子。几日过去，我仿佛忘了什么。
　　小池塘里怎会有鱼？院里怎多了一处鸡舍？屋内怎会有一只奇丑无比的鸟儿？
　　我心中虽有不少疑问，却并未说出口，只当是小八小九的弄着玩的罢了。
　　这几日气温微微回升，徐清带了个人上山。我忍不住对徐清说：“这鸡鸣声实在是太吵，下山顺便卖了吧。”
　　徐清点了点头，说道：“这位是京城最厉害的剑客之一。名叫宋宴青。”
　　这人似乎很高冷，戴着斗笠，背着剑，那层薄纱恰好把脸盖住。我与他握了握手，互道了句久仰。之后他便一言不发站在徐清旁边。
　　我拉过徐清走向厨房，“我又不下山，好端端的你给我请剑客作甚？”
　　“公子，春考将至，小公子们要去白鸽城上学堂？您不记得了？”
　　我一时间陷入了谜茫。直至看到小八小九从院里跑过，我才想起确有此事，“你送他们去不就好了？”
　　徐清叹口气：“我老了，这儿离白鸽城太远，我经不住颠簸。何况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山上待着。”
　　我打开柜门：“不必担心我，你看，这么多粮食，够我吃……”
　　许久二字还未说出口，在徐清的示意下我回头看，米袋竟已见底。
　　我说了好几个理由，都被徐清回绝。我拗不过他，只好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