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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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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紧紧握着门把手,紧张到发白。
胸膛砰砰直跳,她觉得心里的声音过大,马上……
马上他们就会破门而入。
时间长到岁宁觉得世间万物都停滞在原地。
“去别的地方再找找。”
然后就又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等到门外重新恢复安静,岁宁一把拉开门奔跑起来。
万幸的是,电力还没有恢复到这里。
她拉开那扇门,想要往山上跑去。
身后突然又传来了脚步声。
“快点每一个地都不要放过。”
不知道为什么,岁宁突然觉得浑身疲惫不堪。
脚下再也迈不动。
她酝酿了好久的计划。
关于这个变故,她并没有计算在其中。
远处一直观望的身影看到她呆掉的样子。
嘴里啐了两下,把手里的烟掐了。
是他登场了。
站在停车场里的徐岱山跑过来,拉住懵掉的岁宁。
他邪魅一笑,还没等岁宁反应过来。
徐岱山就带着她跳入了游泳池里。
她不断挣扎,惊恐,这是个陌生的世界。
嘴里不断浮出气泡。
胸膛马上爆炸。
她觉得马上要溺死过去。
他的吻接踵而至。
岁宁的嘴唇被撬开,一股氧气被输送进来。
她呆滞地看着眼前的徐岱山。
岁宁靠在游泳池的瓷砖上,徐岱山贴在她的面前。
满是蓝色的世界,徐岱山的头发随着水波四处浮动。
眼睛始终观察着头顶上的动静。
躲过了追藏,他把她带上了车。
他抱住她的身体,用双脚牵制住她的腿。
岁宁被迫跪在他的面前,徐岱山的双手熟练拨去穿着衣物。
感受到贴身的热度,她激烈地反抗着。
她使出了鱼死网破的力气,然后哗啦一下,那人却把自己的大衣罩在她身上。
然后别无其他的动作。
她不明所以地盯着正在神游的他,一边谋划怎么逃脱。
徐岱山眼睛带有威慑的意味望向岁宁。
湿漉漉的眼神全是岁宁看不懂的内容。
有人敲击车窗户,岁宁像惊弓之鸟躲进了他的怀抱里。
徐岱山慢慢落下车窗,不悦地皱起眉头盯着窗外来人。
那人快速撩了一眼掉落满地的衣物。
“徐少爷,抱歉打扰,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着病服的女人?”
主管的眼光似有似无地飘过头埋在徐留青怀里的女人。
徐留青的手臂搭在窗上,一手搂着怀里紧张到发抖的女人。
她颤抖到无意识地用指甲掐进了徐留青的身体。
过了几秒,徐留青的声音里有压制的□□。
眼睛睥睨着外面的人。
眼神中带有不快的情绪。
外面的人听见徐岱山的闷哼后稍微一愣。
没等徐留青答话,那人恭恭敬敬道了歉。
然后徐岱山目不斜视关上了车窗,车很快驶离了停车场。
“管家我们到处都找过了,就只有……”
管家抬起手示意那人不必说下去。
那团水渍一路蜿蜒,是在他车附近消失的。
这个世界不会有人会在医院里消失的。
司健轩当然知道手下没说出的话里全是怀疑。
“我知道,派人盯紧徐家。”
徐留青看着后视镜里“无意”跟从的车。
笑笑没说话。
这帮人连他都敢监视,那他就陪陪他们玩玩。
中途,徐岱山和司机换了位置。
他要亲自看看这帮人葫芦里的药。
一路的山路,狭小的弯路,栏杆边的悬崖,还有不时掉落的小石子。
徐岱山开了八十迈,方向盘打的又快。
司机紧紧握住扶手,脸上发白。
徐岱山看向后视镜里本来紧追不舍的车,慢慢消失不见。
徐岱山面无表情把车停在路边,瞟了空无一车的马路。
看来谁都怕跟不要命的人拼命!
岁宁看见一个男人坐在窗边,阳光正好,他的衣角被风轻轻吹起,空气中还有白桃乌龙香水好闻的味道。
她看见一个长发女人抬脚过去,趴在那人的膝盖上。
那人把手放在女人头发上,慢慢往下滑去。
这幅画面让岁宁很眼熟。
她飘在半空中看着两人的甜蜜。
瞬时,窗外天气大变。
乌云遮盖住了太阳,黑色从山那边滚滚而来,轰隆的雷声发了疯敲击着人间。
挥舞的落地窗帘包裹住两人的身影。
窗帘快速晃动出的残影让岁宁看的不太真切。
“哗啦。”
岁宁被机械的声音吸引过来,低头却看见那个男人的手变成了长长的机械刀。
她心下一惊,呼之欲出的惊叫到了嘴边却发不出。
四周齐喑中,刀刃反射出的光让她睁不开眼来。
那个男人的手直直向女人的脖间刺去。
她看见后急忙飞到两人的面前,发现那张脸何其熟悉……
那是她的脸!
她被吓得脸色一白,呼吸也随之停滞。
倏然,求生的欲望让她硬生生顶了上去。
她被刀剑穿破身体,皮开肉绽的痛苦灌满了整个神经系统。
这是山崩地裂的痛苦。
岁宁猛然睁开眼,唰一下坐起身来。
环顾四周,没有那个男人,然后摸摸身体并没有血流出来。
她这才反应过来,这原来是个梦。
刚醒来,岁宁的眼睛没能适应眼前的环境。
双手不适地揉揉眼睛。
“姚小姐醒了?”
岁宁模模糊糊醒来,看见有人端着药和水朝她走过来。
空调的风吹动着他旁边的绿植晃动。
原本的黑色卫衣换成了舒适的家居服。
手指不停地点着平板的屏幕,见岁宁醒来放下了平板。
她心下一惊,连忙看向身下。
还好,身上衣物完整。
“放心,我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
徐岱山头也没抬说出这句话。
岁宁一脸戒备地盯着他,并不搭理他的话,只盯着他。
岁宁脸上太过明显的敌意被那人一脸看出,那人丢下一句
“我说,你现在有什么好算计的?”
徐岱山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岁宁。
岁宁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病号服,有几处被磨得看不出原本的衣料颜色。
还有那个层层包扎的伤口也隐隐透出血色。
整个人风尘仆仆,脸也油腻不堪。
她这个样子真是不能再狼狈了。
再看自己所处的环境,实木家具,小山流水,安神檀香,青葱绿植。
和周围环境一对比,她就像是被“捡”回家摆在精美橱窗里的破碎娃娃。
她将头重重低下,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
陌生的男人,奇怪的医生,命运的转折,拼命的奔跑,还有那些风光旖旎的画面……
以及为什么,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帮自己。
素昧平生,一时兴起,岁宁不信这个。
廖承元让她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不谋利的商人。
徐岱山不咸不淡看了岁宁一眼,将她脸上的所有变化尽收眼底。
抬起下颌角示意她把药先吃了。
陈玮见状把盘里的水和药递给岁宁。
看见岁宁喝完药以后,徐岱山起身走到了衣柜面前挑选着衣服。
陈玮觉得时间到了,跑到徐岱山身边耳语几句。
然后就开始脱衣服准备换衣服,看到男人光滑沟壑纵横的后背。
岁宁脸一红错开了视线。
她看着周围的陈设,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在这个男人的卧室里。
岁宁睡得是那个男人的床。
徐岱山系着纽扣的手,停滞了一下。
陈玮见状上前,接过领带,双手有条不紊地帮徐岱山。
低着头和陈玮说了几句话。
岁宁静静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互动。
“姚岁宁,25岁,毕业于江海大学,自幼双亲去世,靠着亲戚接济长大,认识廖承元以后,做了他的助理,婚礼前夕被人送进朔海市疗养院。”
徐岱山没浪费一个字眼就将她的生平说的明明白白。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陈玮递给徐岱山西装外套。
“记得你隔壁的十六号吗?那是我的姑姑。”
岁宁听见这个熟悉的代号,那天晚上的记忆全都回想了起来。
那天在游泳池十六号撞到她以后,在岁宁耳边说了一句话。
“两天后,游泳池边的停车场会有人接你出去。”
就是这句话,让岁宁有了破釜沉舟的勇气。
岁宁没有信不信的顾虑,她现在是个赌徒。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十六号会帮她。
岁宁只知道活在地狱里的人,只要有一点上天堂的希望,就会拼命抓住不放。
岁宁回过神来,有这样背景的十六号,为什么也会被关在哪里那么多年。
陈玮留了下来,看见徐岱山上了车,大门重新关上以后。
远处有一辆车看见徐岱山的车后马上关上了灯。
陈玮转过头来看着岁宁若有所思的脸。
拿出了早在一旁放的资料夹。
“姚小姐,我是陈玮。是徐岱山的助理。”
岁宁没有回话。
陈玮打开文件,反手递给岁宁。
“走之前老板交代我,把老板身份给你说一下。”
(他老板才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人物。)
徐岱山这个名字,岁宁是听说过的。
朔海市,徐家就像是钻石的中心,耀眼无比。
他爸爸徐明州行事做派十分高调,时时刻刻占据新闻里。
他的儿子很不一样,徐岱山从没活在聚光灯下。
徐家家大业大,嫡系里只有徐明州和徐岱山。
无论是什么样媒体都没拍到过徐明州的妻子。
时间久了,外界逐渐有了传言,徐岱山的妈妈是不见得光的人物。
生下孩子以后,被徐岱山的爷爷以一场不为人知的车祸杀死。
豪门的八卦越传越离谱,徐家人始终没有回应过。
徐明州也很奇怪,出席任何场合都没有女伴。
外界也传说徐明州用情太深,心里只有结发妻子一人。
岁宁想着两条平行线的人,就这么有了交点。
时光作弄,缘分使然,她欠了徐家一条命。
是徐家姑姑和徐岱山从廖承元的手里抢回了一条命。
“姚小姐?姚小姐?”
陈玮轻声呼唤出神中的岁宁。
“我想自己呆一会。”
陈玮关上门后,听见门后的哭声。
劫后余生的岁宁发泄着情绪。
澳大利亚 海钓现场
有人汇报了医院里的情况,两年来廖承元一直派人盯着这个前未婚妻。
得知她跑了,廖承元怒火中烧。
把手里喝水的玻璃杯往甲板上一砸,场面无比安静。
游艇继续往前开着,在海面上荡起层层波浪。
廖承元戴着墨镜,放下鱼竿。
“连一个女人都看不住,你们还能做什么!”
没人敢接他的话。
“马上回国给我找!找不回来别来见我。”
黑衣男子的手下想上前说些什么。
被黑衣男子拦了下来,摇头拒绝。
一,徐家来只是怀疑,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二来他并不想得罪徐岱山。
三,廖承元这么多年来的盛气凌人的样子,是该杀杀廖承元的锐气了。
两人退下,和一个女子擦肩而过。
女人用甜到发腻的嗓音说道:“怎么了承元?发这么大的脾气?”
黑衣男子闻言回头,正好和那女子对视。
眼神交汇,女子扬起下巴,而黑衣男子却早已经回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