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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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定主意不理神威，飞鸟来到吉原后就着急跑去看日轮，凤仙没跟着，指了路就任由她一人去了。
“行啦，飞鸟去看日轮了“凤仙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大扇扇了两下”神威，你四处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就说，老夫不会委屈你的，哈哈哈。”
他这么说着，示意神威看向两边的围栏。里面端坐着的是一个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一条条人命，在凤仙看来，也只是消遣的物件。
“你挑好了就和管事的人说，为师先走一步”见神威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凤仙挑眉“说起来我也没问过，你和飞鸟那丫头已经试过了？”他差点忘了，两个小鬼天天住在一个屋，都是年轻人，难免会擦枪走火什么的。
“……没有”
神威瞪了他一眼，”她和我没关系。“
被他这么瞪，凤仙也不生气“哈哈哈，依你。“说完就带着剩余的人往一边最大的那排阁楼走去。
神威在原地站了会儿，然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闭上了眼睛。周围的人看见刚刚的阵仗，明白他的身份，此时也都离得远远的，不敢上前打扰。
他看过飞鸟的书，送完花回来后翻的。以往他根本就没想翻过，但是那一天，他明知道这么做飞鸟一定会生气，还是看了。
都是些虚无缥缈的无聊故事，真不知道她为什么看的那么津津有味。他将小说的内容从头到脚批判一番，却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其中的一些内容。
情人之间是会亲吻对方的。
他吻过飞鸟了，她的嘴唇很软，感觉稍微一用力就能咬烂。神威舔舔嘴，觉得自己的烧大概还是没退。看了一会儿熙熙攘攘的花街，他便厌了，扭头去找刚刚凤仙介绍给他的管事。
管事看见神威过来，还以为他是挑好了人，微微弯腰谄媚的笑了“有什么看中的人吗？选上了您尽管告诉我。”
“我饿了。“
嗯？
“先带我去房间。”
“啊，好。”
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交流，女子只好先在前面走着。他们的目的地自然也是中央的阁楼，走过穿梭过一个个房间和楼梯，神威就已经有些分不清方向了，面上不显，他任由女子带路来到了一间大屋。中间是连着阳台的客厅，两边一边用作沐浴，一边用作就寝，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屋子，神威看见屋子里的那个桌子就盘腿坐了下来。
人已经带到，管事立在一旁，试探的问“请问您想要些什么？”
“吃的。”
这并不是一个清晰的指示，她还想要再问些更详细的要求，但是看着他皱着眉一副不想多说话的样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放弃了。
反正把东西往豪华了做绝对是没什么问题的。
她安心行礼退下，叫人去拿饭菜过来。她也记着夜王的吩咐，留了个心眼，叫一位与神威年纪相近的小姑娘过去送饭。
年纪轻的姑娘对自己的人生还有幻想，她听管事说来的是个长相出众的少年，含羞带怯地拿着饭盒走进屋里。远远的就闻见香味，神威没和她客气，结果饭盒就吭哧吭哧地吃了起来。
烙阳星因为日照时间短，结出的米又小又干瘪，不像江户。颗颗饱满圆润，嚼起来满嘴生香，他不一会儿就吃空了那一盒米饭，连那些精致的菜都没动，一旁的小姑娘都看傻了。
“这个再多来些。”
——再多来些
此时的少女还不知道，这句话将是今晚她从神威这里听见最多的一句话
与此同时，花魁楼内。
凤仙还是将花魁的位置给了日轮，让她成功的成为了这整个吉原最最昂贵的女人，大多数普通老百姓倾尽家产也只能换得与日轮共饮一杯清茶的机会。飞鸟远远的就看见日轮了，她正坐在高台上，像是商店中特地放入展示柜的奢侈品一样俯瞰着吉原。
过去飞鸟觉得这很拉风，现在看去，只觉得心酸。
往好处想，至少日轮姐姐还活着，而且还是花魁，她所设想的最好的情况也没有如今这般。
走过外台的天桥，再往前就是花魁的房间了。
周围的人有些还认识飞鸟，他们自然知道几年前的那场风波，此时看见她还活着，多嘴的已经开始低头切切私语起来。她没去管那些，礼貌的敲了三声门。
“进来吧。“
屋子中几乎没有什么灯，日轮坐在高台上，唯一的灯源就是她身旁的烛火，一面是歌舞升平，另一面是阴暗影只，飞鸟小心翼翼地观望着日轮的背影，多年不见，她有些怯于开口。
“……日轮姐姐”
眼前的女子身体一僵，她惊讶地转身“飞鸟？”，见真的是她，日轮的动作大了些，一不小心被华服绊倒。
两手撑住地面，收束在她身上的织锦犹如烂熟的花瓣绽开在地上，飞鸟连忙向前想要将她扶起，日轮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笑着摇了摇头。见她这样，飞鸟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看着她迷惑的表情，日轮沉默了有一阵，轻轻掀起盖住双足的衣服
顺着她的动作，飞鸟望向她的脚，日轮白皙轻盈的双足后跟处各被划上了一道深深的刀疤，好似一副还未完成的空灵油画被生生打上颜色浓烈的叉号一般，掐断了美感与所有延展的可能。
原来如此
这就是日轮逃走的代价。
是她的错，如果她当时没有帮忙，日轮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困于吉原，健全的双足至少还能让她有走动的能力。现在这般就像是失去了鱼鳍的金鱼，连游走于鱼缸的自由都被剥夺了，只能沉在原处。
见到了疤痕，飞鸟闭上眼睛抱住日轮“我不该带你们走的。”
她总是好心办坏事。
不管是日轮还是神威，她所做的事情没有任何的意义，甚至伤害了他们。
飞鸟觉得自己很难受，可是连眼泪都没有一滴。也是，这样自以为是的自己，伤心的眼泪一定也不值钱吧。
“傻瓜，你在说些什么呢？”日轮失笑，她的情绪没有一丝杂质，就像是剔透的水晶一般，仿佛被斩断脚筋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你救了晴太啊，他现在被收养了，在外面过得很好。”
“飞鸟立了这么大的功劳，为什么要自责呢？”她托起飞鸟的脸蛋，两个拇指按住她的嘴角往上提“长得越来越漂亮了，快，笑一个。”
“呜呜呜呜呜日轮姐姐呜呜呜啊——“
“别哭啊……”
门内的两人沉浸在重逢的情绪之中，却不知门外守着的人一直贴在门上观察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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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吗？她抱着日轮哭了？”凤仙面无表情地听着来人的汇报，他慢悠悠的摇着扇子，捏住眉心，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神威呢？他还在吃饭？”
另一个人弯腰，俨然是之前安排饭菜的管事“是。”
“他没干别的了？”
“回大人，并没有。”
这小子除了饭脑子里能不能装点其他的……凤仙摸摸下巴“你把飞鸟带到他那边。”
反正她以后有的是机会见日轮。
管事听后愣了下，最后点头应道“是”。
日轮正和飞鸟这厢说着话，门外突然响起侍从的声音“飞鸟桑，凤仙大人说你该休息了，让妾身将你先行带回住处。”
就知道凤仙这个人没良心，她还以为能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呢。飞鸟很不情愿地站起身，帮日轮重新坐回高台，手动整理了一下她的衣摆“对不起姐姐，我大概是要先走了。”
“没事，去吧。”
也不知道这次能在吉原呆多久，不过既然凤仙已经允许她和日轮见面，以后总是有无数机会的。飞鸟抬起手，指尖扫过栏杆上的雕花，凹凸不平的木头蹭着她的手指，就像多年前她认真描绘百灵鸟木雕时一般。她端详着这些装饰，心请怪异复杂，就像是什么已经破碎，偏偏还有那么一些温和的事情覆盖在裂痕处，自觉平静如常，内里却完全不同了。
她讨厌吉原。
“……住宿的地方不是这里吗？”看着刚刚走过的地方，飞鸟记着这应该是过去她休息的房间，见侍者没有停下的意思，她有些疑惑。
“凤仙大人吩咐我带您去另一个房间休息。”跟前的人答道，飞鸟听后皱眉，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
不知道神威现在在干什么，飞鸟看着前面女子来回摇曳的裙摆。
上次凤仙暗示的那么明显，他还是神色如常，对此她并不意外，神威在意的从来都不是这些东西，飞鸟深知比起呆在这个脂粉纷飞的地方，他更乐意出去打架。
但是不在意就说明他无所谓吧，那么，他接受也不是没可能？
想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这关她什么事？都说了不要想他了，怎么这点事自己都做不到！
算了，回头见到他和他好好聊一下。若是神威觉得自己干涉了他的家事，那她就的确做错了，需要道歉。但是神威看她书也不对，他也要认错才行。
“就在这里。”
神威刚刚吃完饭，屋子都已经收拾干净，此时正无聊的趴在窗边看风景，一旁还有一个美丽的少女，正在给他的杯子里倒酒。他没喝过，只觉得有些辣，此刻已是微醺，许是因为病还没有完全褪去，他觉得脑袋的胀痛更加剧烈了。
就是这样，他还是接过了酒杯，听见门被拉开的声音，神威下意识往后看，飞鸟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对上目光，飞鸟怔怔地看着神威。她攥紧拳头，转头瞥了眼他身旁的少女，重新对上他的目光。少年脸颊粉红，湛蓝的眸子染着水雾，突然见到飞鸟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在干什么？”她听见自己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