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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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华是笑着离开的。
这次飞鸟没有在神威家待多久,她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舰船，努力的思索着如何将这件事情告诉神威。她既自责又后悔，如果她能出一份力，他也不至于连自己母亲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神威？”打开房门，她不可思议的看到本来应该已经出去做任务的他在这个时候竟然出现在了房间里。
他没走？
现在是夜晚，神威并没有开灯，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里，一声不吭地单手撑着膝盖倚在墙边，听见她的声音也没反应。
飞鸟挨着他抱膝坐下.
“你没走吗?”
如果是之前，看见他还呆在烙阳星，飞鸟大概会十分欣慰。可是他来得真不是时候，她想到江华临走前安宁的表情，眼眶不由得又红了。
“神威，江阿姨她……”
“我知道，你不用说了。”声音沙哑，他摇晃着站起身，飞鸟失神地抬头望着他，一阵沉默后，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捂着脸冷笑起来。神威的笑声带着讥讽的刺，刮着飞鸟的耳膜，让她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狠狠地捏住，闷疼。
一时间天旋地转，神威突然掐向她的脖子将她压倒在地上，他没用什么力，但是后脑勺撞到地面的冲击撞的她痛呼一声，疼痛让飞鸟清醒过来，她努力抬起手使劲推神威，发现竟然完全挣脱不了他的栉聕。
“飞鸟，你可真有能耐”房间没开灯，神威背着光，让她无法看清表情，只一双像夜晚的野兽一样闪着亮的眼睛盯着她。飞鸟喉咙一滚，卡到他掐住的地方，艰难地咳了几声。
“一个外人而已，天天往我家跑，你也太多管闲事了。这么自作多情，你图什么呢，嗯？”
他跨坐在飞鸟身上，感受着她挣扎的动作随着自己落下的声音逐渐慢下来，然后彻底僵住。
她一定很难受吧，自己这么说她。
不是的，自己根本不是这么想的，他感觉自己的眼泪从眼皮的内里流下，慢慢的积攒在自己的口腔中，于是他将它们咽进肚子，悄无声息，一点也没被飞鸟看见。
“我……”
神威又贴近了些，“不会是为了我吧，”他嗓子里滚过一阵粗哑的笑“别自以为是了，你算个什么。”
“真以为你那点斤两能拯救什么人吗？“
为什么自己要这么说，他有一些迷茫，但是飞鸟看上去更痛苦了，心疼和悲伤交织着挤入他的头颅，由内而外的激发出一股洪流般的快意。就如同是不断地去触碰，揭开身上的疤痕一般，他笑着，眼睁睁地看着无法愈合并且继续扩大的病灶在他心头肆虐。
很好，就这样吧。
就这样痛快的欺负她一回，她会和自己一样难受的，那么再说一些会激怒她的话又如何，让她彻底的厌弃他，将她也推离自己的身边吧。
这样多清净。
这么想着，他连自己刚刚瞎讲的鬼话都当了真，真的忍不住开始怨恨起飞鸟。他加重手上的力道，如愿听见飞鸟咳嗽的声音，感受到她愈发显著的脉搏鼓胀着在他手指间跳动。
咧嘴笑了笑，神威准备继续说出些更伤人的话，屋子里很安静，只能听见他们两个人的呼吸声，一紧绷急促，一压抑轻缓。
他突然感觉脸上一凉，
飞鸟攀上他脸颊的双手让他微微愣神，连掐着飞鸟的双手都松了开来。
“咳我错了，神威，你别哭。“
她的嗓子刚刚解放，声音怪怪的，事实上飞鸟感觉自己的头已经快爆炸了，充血的肿胀感十分明显。费力摸向他的脸颊，飞鸟这才确定，刚刚他眼中闪烁的，果然是泪光。
他看上去真的很伤心，这有她的错，如果自己能努力出一份力，他和家人之间的情况或许还能缓和一些。
这是自作多情吗……也许是吧，自己根本就是个外人，什么做的够不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她被神威说的脑子很乱，一时间思绪混乱矛盾，没等她继续说些什么。神威拽住了她放在自己脸上的手，两边分开压在地板上，猛地低头咬住她的嘴唇。
柔软的触感引得飞鸟浑身一阵战栗。
“呜！“她连忙闭紧嘴挣扎着想要离开，神威手劲松了很多，这次她没用多大力气就将压在身上的人扒开，手脚并用往后退了一段距离，满脸惊恐地看向他。
“你干嘛？！“
神威也没想到她会是这幅反应，起身用袖子擦了擦嘴，抬头对上她的眸子，嘴角扬起一个怪异且恶劣的微笑。
“亲你。”他低声笑了“你这么惊讶干嘛，有那个心思读那些不着调的书，真要做你还会害羞吗？”
他翻了
他翻了她的书。
见飞鸟不说话，神威刚撑起身打算继续说些什么，就没有任何防备的硬生生地挨了冲过来的她攥起的一拳。他捂着鼻子僵住，随后继续扬起欠揍的笑容，两人就这样在房间中扭打起来。
动作愈来愈激烈，原本还是单纯的互殴，随着之间的推移逐渐演变成富有技巧性的对打。架子上的东西被翻下来，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柜子的门也被砸了一个大洞。
打斗的声音很快吸引到了其它人的注意力，看着正打得难舍难分的二人，夜兔们面面相觑。要知道飞鸟和神威这四年来从来没打过架，突然这么一下把他们都给整不会了，稍微看出来点什么的人跑去找来了阿伏兔。
他们打的太凶，众人手忙脚乱地把两人分开。阿伏兔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那什么，先让他们分开来住吧”
就现在这样，换个屋子他们照样能打得天翻地覆。
飞鸟被阿伏兔带走，副手的房间原本就宽敞些，小时候她就是住的这里，这回打了个地铺，房间也不算很拥挤。阿伏兔辛辛苦苦拿来被子，结果飞鸟一沾上枕头就把自己埋进去开始嚎啕大哭。
阿伏兔绝望的将被子压在她身上，等了好久哭声才渐渐小下来。他想了想，好歹自己也是把飞鸟从小拉扯到大的那个人。青春期嘛，小情侣吵架谁没有过呢，他当时也是被一个小姑娘迷得团团转呢，失恋了还难受了好久。
没错，飞鸟和神威被凤仙安排一直住在一起，而且两个人这几年的相处也有些黏乎乎的，不止是他，基本上所有的人都默认他俩是一对了。
作为一个过来人，他应该开导开导她才是。阿伏兔决定好好帮飞鸟理理情况，咳嗽了几声，他稍微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用无比温柔的声音开口问道：
“飞鸟啊，发生了什么事？神威他欺负你了？”噫，这声调他自己听着都觉得别扭。
回应他的是变成鸵鸟继续装聋作哑的飞鸟。
“飞鸟？小飞鸟？”他出手轻轻晃了晃她的肩膀。结果被她无情的挥开
“我现在不想说话。”她闷闷地回应。
……
啊，该死的青少年
积极开导小辈的热情几秒钟就被飞鸟冷漠的态度熄灭，阿伏兔咸鱼望天，算了，管他什么事。不哭就行，大半夜这么能折腾，困死他了。
神威第二天发了高烧。飞鸟起来后也很不舒服，她被打的鼻青脸肿，嗓子也哑了。不愿意去见神威，于是她回到了两人原来的房间开始整理损失。
只有她会买各种东西，这些掉在地上摔碎的全都是她的。一片一片将碎掉的瓷片和坏掉的装饰收进袋子里，飞鸟把它们堆在墙角，眼不见心不烦。
饶是这样家具也不能用了
柜子破了个大洞，椅子腿已经没了两条，两张床也已经从中间被踢断。
藏着的书隐约从床板中滑了些出来，这一幕刺痛了她的双眼。好像是自己的隐私，自己的秘密被人硬生生扒开示众一般，飞鸟吸了吸鼻子，将所有的书都整理到一起。
烧了，统统烧掉。
她带着书跑到陆上的一块空地，找来木头和火引对着开了几枪，火慢慢燃烧起来，看着火势逐渐变大，她拿起一本书。
“嘶拉”摊开书将其撕成两半，飞鸟之后又觉得这样烧的不彻底，于是反复撕了几下扔进火堆中。
有些书她还没看过呢。
烧了，一本都不留。
看着火舌舔上纸张逐渐将其吞噬成焦灰，飞鸟愤怒之余还留有一丝怆然。
这算什么，为什么两人就吵起架来了呢？
是自己做错了？
她回忆起昨晚那个突兀的吻，没有脸红，她一点开心或是羞涩的感觉都没有，只剩下荒唐，。书页翩飞，想起神威如此的不尊重她，飞鸟感觉自己的少女心也随着这些小说被一点点烧没了。
余下的这几天，飞鸟呆在房间里整理东西，去训练室训练，吃饭睡觉，一次也没去看神威。
因为原来的床架碎了，她只好把它们丢掉，单留床垫在地板上。神威的那一边她故意没收拾。看着就心烦，不是说自己自作多情么，那就算了，她不管了。
凤仙可不会关心这么多，他只当是两个小孩闹别扭，时间一到就带着一批人准备飞去吉原。
要被一起带上的两人就这么从各自躲着的房间里被揪了出来。
病来如山倒，尤其是对不经常生病的人来说，神威还没好透，脸上带着高烧的红晕，脚步也很虚浮，进了船舱就在座位上睡着了。
她没去看过他，也不知道原来他病得这么重。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叹了口气，拿包裹里的衣服沾水往他脸上擦了擦降温。
“你别动我。”神威睁眼见是她，顿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呛了句。
“……这可是你说的。“她听完就把东西都收了回去，坐的离他远远的。
仔细想想，实在咽不下这口气，飞鸟气的跺脚，好啊，你能耐了神威！
不管就不管，她真不管了，以后都不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