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夏优雅》春日里

31、Chapter 16

　　出了图书馆，他并没有告诉她什么，只说带她去一个地方。
　　上官若好奇，但没问。
　　“想知道我昨晚为什么把电话挂得那么突然吗？”
　　耶？怎么会提到这个。她暗暗思量。
　　“欲擒故纵。”
　　她张着嘴，因为惊讶，连脚步也滞留了。
　　揽过她的肩，傲雅烈带着她继续走。
　　“遗憾的是，看不到我想看的。”
　　“你想看到什么？失眠憔悴的上官若？”
　　“呵呵。”他咧着嘴，轻笑出声。
　　推掉他的手，上官若有种要撇清关系的意味。也不管他的地点是哪，一个人径自先往前，将他落后。
　　原来那是他的试探，而她竟也傻傻的中招了。
　　想到昨晚的期待，想到今早的失落，她小跑起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逃避心中的不堪。
　　“轮椅公主。”傲雅烈抛掉戏耍她的念头，快步追上，就怕发生昨天一样的事。“闹别扭啦？乖乖，哥哥买糖给你吃。”
　　耍什么恶心啊。上官若一点都不想理他。
　　“乖啦，乖啦，我保证不会再那么无聊了。”
　　他这是干嘛？撒娇吗？严重怀疑地微微倾昂头。
　　当一脸讨好，像小狗般无辜而可爱的表情映入眼帘时，上官若忍不住一声嗤笑。
　　“不气了？”
　　其实，她并不是生他的气，而是气她自已，气自已为什么那么容易被他影响。
　　“我压根就没生你的气。”
　　“那也就是说，可以继续跟我去影楼了。”
　　“影楼？要干嘛？”
　　“让你做一条美丽的人鱼公主。”

　　美丽的？
　　人鱼公主？
　　一头雾水的她被画上妆，戴了金色假发，穿上闪着亮片的比基尼，又套上一条长长的鱼尾巴后，她才总算是反应过来傲雅烈说的话。
　　她一点都不否认她的迟钝过分严重了，但那人也太夸张了吧。
　　瞟了瞟对面镜子里有太多陌生元素的女孩，上官若眨眨眼，觉得格外眼生后，又眨眨眼。感觉上还是不认识。
　　同时，一股忐忑在心底发酵。
　　看到这个她，他会有什么反应……

　　如若是要拿去祭神的食物般的，她让人给抬进摄影棚。
　　棚里，只有几个人。而傲雅烈，正和摄影师凑头谈论着什么，对于她的出现，似乎没发现。因为他们一直不曾抬眼。
　　她被安放到蓝色布景的氛围里，任那些专业的工作人员摆弄头发和姿势。
　　只要当“洋娃娃”的她，将视线落在始终低着头的傲雅烈身上。她不知道他们在讲些什么，尽管这个空间相当安静，但只听得到模糊的声音。是他们有意放低的吗？为什么？
　　像是察觉到有束目光，过于关注的炽热，使得傲雅烈无法忽视地望向来源。
　　两人的目光，接触在一起。
　　在他的眼里，她是不是看到了惊艳？
　　是吗？
　　也许她可以问问他，朝着她一步步走来的他。
　　“紧张吗？”
　　“不会。”
　　傲雅烈蹲下身子，伸手拨开顽皮到她脸颊的头发。
　　“我漂亮吗？”她直直看着他，直直问着他。
　　“很漂亮。”
　　她听得出来，也感觉得出来，这是真话。所以她笑得更加明亮了，比头顶的灯光更加的明亮。
　　“要不要笑得这么开心啊。”
　　“听到赞美的话，没有人会不开心吧。”
　　“仅仅是这样？”
　　“不然呢？”
　　微眯起眸，傲雅烈霍地起身，对她居高临下。“轮椅公主变滑头了。”
　　“我是近墨者黑。”
　　给她一个酷似哭笑不得的表情后，他走出蓝色布景。

　　“咔嚓——咔嚓——”
　　……
　　按快门的声音，接连不断。偶尔会有停顿，当布景里行动不便的模特儿更换那条尾巴之姿的时候。
　　摄影师对于这“人鱼”主题，似乎特别的有灵感，胶卷换了一个又一个，道具上了一样又一样。
　　没有经历过，充满新鲜感的上官若，同样不知疲倦，一一接受了合理的要求。
　　都处于兴奋状态的两人，对时间失了概念。直到……
　　“先休息一下。”雕塑般静立在一旁的傲雅烈，简单几个字后，也不管两个主角是否同意，径自走过去将“美人鱼”抱下来。
　　全场，每个人应该都有一秒钟的呆愣。
　　“我一点也不累。”发出小小的抗议。
　　“我看累了。”
　　“真不想怀疑你的理由。”
　　“需要衣服吗？”
　　上官若拢着假发的手一顿，点点头。不能说她拍照时很自然，就真的不会别扭身上那不多的布料。毕竟，她没有开放到“暴露狂”的倾向。
　　“谢谢。”她接过衣服。
　　“好玩吗？”
　　“嗯。没体验过，挺新鲜，挺有趣的。”
　　“想当平面模特吗？”
　　她抬头看他。“不想。”
　　“为什么？”
　　“这不是我的追求。”
　　傲雅烈有些意外她的回答。对于人生和未来，她似乎早已规划好。
　　一个20岁小女生的追求，他倒是很想知道。
　　“你的追求是什么？”
　　“接管爹地的公司。”
　　“这是你父亲的期许？”
　　“不是。”
　　“我可不认为你有这种野心。”
　　浅浅地笑笑，她同意。“爹地太辛苦了，我想要分担爹地的辛苦。”
　　“所以才去读工商管理。”
　　上官若想问他怎么会这么自信满满地说出她选的专业。不过转念一想，他应该是从桀叔叔那里听到的，就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你就没有其他兴趣？”
　　“有啊，弹钢琴。”
　　“你的梦想呢。”
　　“我没有梦想。”
　　他的瞳孔里，是她认真的脸。
　　是她真的没有梦想，还是不想让自已有梦想？
　　抓着相机跃跃欲试的摄影师，飘向他们。“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好。”上官若爽快地回应。“傲雅烈……”
　　是他抱她过来的，那么……
　　比起让人抬着的奇怪方式，她比较希望由他代步。
　　傲雅烈弯下腰，将他的人鱼公主抱回蓝色布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