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法师和他的小助手》寒夜清漪

3、坏了，我成助手了！

　　“是那时候的那个孩子吗？”丘木言嘴里嘟囔着，出了店门。他摇摇头，决定暂且将这事搁置，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
　　从楼道上了二楼，事务所的大门紧闭着。丘木言看了看，正要伸手按门铃，大门却好像提前知道他的意图一样，“哗”的一下往里打开了。
　　门后的人看见他一愣，两人四目相对，他竟一时不知该做什么表情。
　　像。太像了。眼前这个年轻人，与他记忆里那救下他的恩人，竟是如此相似！就连年龄也与他大差不差……
　　对于他这探究般的打量目光，眼前的青年倒好像并不觉得意外。他只是表情复杂地说道：“别看了。你没走错地，我也不是火崎。”
　　对于他这突如其来的回话，丘木言一时摸不着头脑，琢磨了一阵，眼前的年轻人怕是把他当做是来寻火崎的客人了吧。
　　“是阿沐介绍给老头子的吧？约好了下午三点，你已经迟到半个钟了。”青年自顾自地说着，看样子把丘木言认错成了别人。
　　丘木言有些反应不过来，迷惑地看着他：“欸？”
　　青年也没等他细问，往里瞥了眼墙上的时钟，随手就将手里的、同急救箱类似的小箱子塞丘木言手里，一面招呼他下楼，一面说道：“赶紧跟上。要是让委托的客人等得久了可就不好了。”
　　丘木言着实搞不清状况，下意识地接过箱子，就那么稀里糊涂地跟着他一路下了楼。直到被他塞进小车的副驾，丘木言才堪堪回过神，后知后觉地问了句：“你是……”
　　见丘木言问话了，青年这才想起自己好像忘了解释状况，他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说道：“刚刚急着下来，一下搞忘了。嗯——我叫火逍。火崎……是我爸。老头子早些日子出门旅游去了，事务所暂时交给我打理。”一面说着，他一面关上车门，调整后视镜，系上安全带。丘木言看了看他，也有模有样地学着。九洲的东西他大多有些了解，但正经坐车里面他还是头一遭。
　　那头火逍嘴上也没闲着，接着说道:“现在我们得赶着去趟委托人家里，关于你的问题等这趟委托结束再说吧。我也正好可以看看你适不适合做助手。”
　　“助手？”丘木言不明所以，好端端的，他这么就成助手了？
　　“嗯？”火逍奇怪地撇他一眼，大概是专注于开车，所以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只是想起来什么，于是问道:“差点忘了……怎么称呼？”
　　丘木言似乎还没能完全理清眼下状况，脑子有点乱糟糟的，停顿了好一会才想起回话:“丘木言。”
　　“木言？是……哪两个字？”火逍像是确认似的又问了句。
　　丘木言答道：“山中之木，细语微言。”
　　这话让火逍愣了会，随后道：“你说话怎么弯弯绕绕的。”说着他却笑开了，又道：“自从爷爷去世后，像这样的说话方式我已经很久没见了。你看着年纪跟我差不多，怎么一张口的，倒让我觉得咱俩差着辈儿了？”
　　丘木言一时无言以对，索性也就不说了。只是他虽看上去端正坐着，一双眼却忍不住时不时瞥向火逍。想起当年他第一次见火清时，他也曾惊诧于火清与他那位恩人惊人的相似度。也是这个原因，他这么多年始终认为那位恩人与火清之间有着某种联系。如今见到火逍，更让他相信那位恩人，就是火家的某位前辈！
　　“怎么？我身上哪里不对？”火逍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玩笑似地说道：“你要是想看，可以大方地看过来嘛，我不会介意的。”
　　听他那么一说，丘木言顿觉失礼，连忙收回瞥过去的视线，支支吾吾道：“抱歉……我……无论如何，是我失礼了。”
　　他这一本正经的，倒把火逍整不会了：“别啊，我这说笑呢。”他说着笑起来，“不过说认真的，你那么看我，是因为我跟你认识的谁长得像吗？”
　　大概是被他猜中了，丘木言吓了一跳，不免有些紧张。他定了定神，也拿不准火逍的想法，便试探性地问道：“你怎么会那么想？”
　　“不是吗？”火逍话里带了轻微的诧异，“我看你看我的眼神，跟爷爷认识那些长辈们打量我的时候差不多——他们每次见我都得感慨我跟爷爷长得像，还总盼着我能有爷爷一样的能耐。不过像你那么正经地道歉的，我还从没遇到。”
　　听到这里丘木言才松口气，说道：“你说的确实没错……”话到一半，丘木言又觉得自己失言，连忙又道：“啊，我并没有把你当成是他，只是你们……但无论原因如何，这总归是件失礼的事。”
　　眼见他还在为此事苦恼，火逍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之间这是有代沟吗？火逍轻轻摆了摆头，眼角的余光看了眼轻微蹙眉的丘木言，不知怎么的忍不住生出些捉弄他的念头。毕竟，看着他这种拘谨的样子，很难让人不想调戏一把。
　　不过，想到他毕竟是来应征助手的，要是自己把人吓跑了，那多不好。一番思考过后，丘木言听到的就只剩他的一声叹息，然后是句听上去有些冒犯的话：“看在你长得好看的份上，我不介意你多看我几眼。”
　　丘木言忍不住道:“你平日里说话也是如此轻浮的么？”
　　火逍奇怪地看他一眼，确信他两之间必定存在代沟。“恕我直言……大人，时代变了！”
　　“什么？”丘木言没反应过来，脸上表情看上去十分困惑。
　　火逍见他这样忍不住笑起来，说道:“我的意思是，年轻人之间说话可以随便一点。”
　　说话间，火逍已经把车停靠在过道边上，“我们到了。”
　　下车的地方是条宽敞的林荫道，道路的尽头则是一排带着小型院落的独栋复式小楼。能看得出住在这里的人，经济条件肯定不差。
　　火逍指着其中一栋楼，道:“委托人就是那家，我们约好4点见，现在过去就差不多了。”
　　丘木言顺着他指向望过去，外观上这栋楼同旁边楼房结构样式类似，在这一排楼里也并不算特别显眼，但是……他微微皱起眉，它四周不知怎么的，像是缠绕着一股异常的能量。
　　不，与其说是缠绕，不如说是被它吸引无法逃脱。
　　“奇怪……”丘木言小声嘀咕了句，眼下这种奇怪的状况，通常只有在当地有巨大灵场时候才会出现。可如果有这样大的灵场，影响范围又绝不可能只局限于这栋楼。属实有些怪异……
　　“怎么了？”
　　火逍原本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的，回头发现丘木言并没有跟上，而是在原地看着楼房若有所思，这才又折了回来。
　　“这楼……”丘木言欲言又止，一时间想不到从哪里说起。
　　他的反应倒让火逍颇感意外。他明明记得从火崎那里得到的消息是，这个来应征助手的人只是对灵的敏感度较一般人高，但也仅限于天生阴阳眼能看见灵体的程度。这个距离下，他应该还不至于能察觉到这里异常的根源吧？
　　还是说，这只是出于回避危险的“本能”？
　　“楼怎么了？没什么特别的吧。”火逍假作没发现异常，试探性地说道。
　　“你没发觉？”丘木言看向火逍的眼神有些怪异，大概是怀疑中带着几分对他能力的极大不信任。
　　他这眼神看得火逍不自在，但也由此让火逍确定，他之前的反应确实是出于发现了异常，而不仅仅是出于本能的趋利避害。难道是他老爸判断失误，让他捡着宝了？
　　“咳嗯。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跟我发现的是不是同一个问题？”
　　丘木言想了想，他说的好像是那么回事，索性把话说开了。
　　“我只是觉得，这楼……有些不对劲。它身上有个奇怪的灵场……”他说着又皱了皱眉，追加了一句，“我也不能确定那是不是灵场，它与我见过的灵场并不一样，有些不同寻常……”
　　“这种灵场叫‘地缚’。确实不是常见的灵场。它最大的特点就是灵场强大，但范围局限。不同于天然灵场，它没有灵气由强至弱的渐变区，而是会出现明显的灵气断崖现象。”火逍看了看他，耐心地同他解释起来，“地缚的成因在灵异界也没个定论，目前只是知道，伴随这种灵场出现的，会是一个极强的‘灵’。通俗点说是鬼，但其实也可能是别的。”
　　“地缚？”丘木言听得懵懂，但凭他通读九洲六合法术书籍，火逍说的这些还是触到了他的知识盲区。“地缚灵我倒是知道，你解释的听上去也像这个。可地缚灵是执念所化，恰好被当地灵场捕获，可与这并不相同。”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可阿沐明明跟老头子说你不是灵异界的人。”火逍捏着下巴盯着丘木言若有所思，直到后者别扭地避开他的目光，他才接着解释道：“你说得没错。这两有本质上的不同。只是因为表现出的现象差不多，所以我借用了‘地缚’的说法。从我所了解的来看，地缚更有可能是‘人为制造’。”
　　丘木言似乎还不能很好的消化这个新知识，有些不解地追问：“为何那么说？”
　　火逍拍拍他肩膀，笑道：“走吧。等我们见了委托人，你大概就会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