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女很疯狂》沛霖

15、投标

　　明月刚在办公室坐定，方二林就手提一食品盒走了进来。

　　“刚在永和吃完早点，不晓得你吃过了没有，自作主张给你带了一份。”他把装早点的纸袋放到她面前桌上，不失殷勤，却恰到好处，然后在沙发上拣个位置坐了下来。坐位也恰到好处，朝阳透过落地的玻璃照在他的身上，人仿若镀了层金粉，熠熠生辉。

　　“谢谢。”明月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有些失神，不知对方今天是不是故意，纯白的立领棉质衬衫，米黄的休闲西裤，这些都是往日大林最常的装束，一时，她有种大林坐在对面的错觉，定了定神，心中才慢慢有了比较，不论外形怎么像，他人还是少了一点大林身上透出的那份儒雅，再看，还加了点怪异，这么热的天，他居然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领扣袖扣一丝不苟。

　　捕捉到了明月眼中那丝波动，方二林脸部又添了几分柔和，“一家人哪来那多客气，早应该过来看看的，没料到这场危机来得这般猛，持续这么长，我那边好不容易有了起色，你这里还好吧？”

　　“还好。”明月知道这是客套话，对方过来A市少说也有一天了，公司情况怎么样，以他往日的精明，不说一清二楚，至少十之八九应该是掌握了的。她弄不清楚他们这次出现的意图，也不愿费神去猜，于是开门见山：“听说你们在B市成了家新公司？公司挂牌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贺礼且不说，花篮总要送俩才妥，你们也太见外了不是？”

　　“是，叫方氏实业，家里那些老人的意思。怕你太忙就没叼扰。”方二林迎上明月的目光，答得也很直接，但声音十分的婉转，听上去少了点方家那些人惯有的咄咄逼人和理直气壮。

　　“挺好的。”明月听这名字就知道方家那些人的意思，当初公司成立时，因为资金全部是秦家出的，再明月的是独女，她父母当初也就存了点私心，生怕自己百年后明月他们小夫妻有什么变故，所以股权大部分归她所有，但这在方家眼中如同大林入了赘，十二分的不合算。特别是大林把生意做得越来越顺，四海规模越来越大时，方家人的这种思想越发突显。现在人家终于逮着机会了，当然得把名字改掉。“咳，名字挺大气的。”既然划分得这么清了，你这样作态是什么意思呢？明月心想，脸上无形便多了一丝冷淡。

　　“当时分家也非我所愿，好不容易做大，又搞得四分五裂，没啥意思。你尽可仍当它是四海的一部分。我这次过来就是看看你们这边要不要帮忙，看了宏达在网上发布的招标，我想你们肯定会投。如果在设备、资金或者资质方面有什么需要帮衬的，你尽管说，我那边一定不遗余力。”方二林好像生怕她误会，连忙解释。他知道当初分家的事在明月心里留下了相当大的阴影，确实家族里的人当时闹得不太像话，为了防止明月独占四海，什么法子的使上了，威逼利诱，最后堂弟连误上床的龌龊事都做了，才逼得明月不得不离开B市，让出公司大半的家产。

　　说实在的，自被迫离开B市后明月就不愿与方家那边的人有什么牵绊，可现在公司成这种状态，容不得她非黑即白的爱恨了，几百号人的生计让她太有压力了，她突然产生了一荒唐的念头，干脆把公司交给方二林，她对方二林的能力和为人还是耳闻目睹过的，有那么点信心。唉，她想逃避，这大概就是她这种曾被过分保护的富二代的悲哀，子承父业的能力不够，野心不够，责任心也不够。她早就意识到了自己这此缺点，也决定认了。让方二林来接手公司，虽然后果可能是自己一无所有，但总也好过几百人跟着自己受罪。自己大不了到别的公司去打份技术工，养活一个人这样的能力她自认还是有的。

　　明月于是详尽地跟他讲了一些公司近况，重点跟他交待了投标上的事。

　　方二林听得十分认真仔细，待明月的话落音，便开始作分析：“原来我考虑的是圈标，既然你说这次采取的是合理标中标的方式，那这圈标方案就可弃了，也好，资金不必太过分散，投标保证金的事也就算不上问题了，差的那部分我可以从B市那里抽些过来凑上。现在关键要搞定标底。”

　　“标底在吴总手中，这人短时间攻下来相当难。”接着明月又把多方打听下来的有关吴总的信息全部告之方二林，语意透露出了几分无奈和沉重。

　　“正面突破行不通的话，我们可以考虑曲线解困。总有办法的，只要他有欲望有弱点我们就有办法把他拿下。”方二林用了笃定的语气，其实自己信心有多少，他并没有底，只是觉得有必要让明月心放宽点，显示一下自己的诚意。

　　听他这样有信心，她确实轻松了不少，满怀希翼问：“有什么好方法？”

　　“具体操作我还得仔细安排，三天后我给你消息吧。”方二林一时也无法说个周详，干脆把话题转到柒山工程，“听说你昨天在柒山忙了一天，那里情况怎么样？”

　　“底基层施工快结束了，阻工阻得厉害。说是要作国庆献礼，十月一号必需通车，急死个人。”提起柒山的事，明月眉头又锁了。明月今天穿的是一身黑色的套装，配上此番表情，越发显得憔悴不堪。

　　“你身体和精神状态看上去都不怎么好，气色比起那时在B市的时候差远了，千万别把身体搞坏了。解决阻工这些个事没多大技术含量，就是烦琐，要不我让三林去帮衬一阵子？他搞搞公关协调还是可以的。”他想起三林说过要去柒山，两边都是家人，他不希望发生不愉快。不如就给明月先打个底，省得到时双方都觉得突兀，徒生误会。

　　明月性格里有些感性，收到别人一分的关心，就会有十分的感动：“谢谢，没多大事，可能是没休息好，等忙过这阵子，调节调节就可以了。”

　　“身体健康的事马虎不得，抽空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人的精力有极限的，伤狠了，想恢复都恢复不了。你这样子，到极限了，别蛮来了。如果信得过我的话，下面工地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去做就是了，我这阵子恰好事不多。不如你就趁这段时间好好休息调节。”

　　明月倒不担心他在公司里动什么手脚，一是相信他这个人，二是毕竟公司的重要事务处理没她的同意，别人短时间里也掺不进来，笑了笑：“也好，那就辛苦你了。”

　　也许是对衣服的不习惯，也许是感觉温度有点高，也许是明月的信任让他一时有些放松，方二林不自觉地解开了领扣，脖子上两枚红痕露了出来。被坐在他对面的明月看了个正着。过来人一眼便知道那是吻痕，而且是当时战况相当激烈留下来的那种。

　　方二林立即觉察到了，准备重新扣上，好像又觉得自己在欲盖弥彰，这半会儿的犹豫，本来准备装视而不见的明月都有了几分尴尬。

　　“呵呵，都说 A市的女孩生猛火辣，今儿二弟倒真让我眼见为实了。”她干脆打趣一句。

　　“我……让你见笑了。”方二林可能没预料到会出这种状态，想解释又觉得不妥，慌忙告辞，“我去安排工作。”

　　怎么觉得方二林退出去的时候表情里有几分委屈呢？明月百思不得其解，瞬间火花，联想起前夜，大惊，一身的疙瘩，不会这么巧吧。

　　话说吴忠总工，这天一下班回家，就朝老伴大呼：“老伴，给我来两小酒。”吴忠平日里不大喝酒，除非遇上特高兴的事才来上一两盅。

　　老伴见他兴致如此高，问道：“老吴，什么喜事这般高兴？”

　　“今天接到XYZ出版社的编辑打来的电话，说他们准备出一套专业书籍，邀我撰稿。”

　　“呀，真个是大喜事，你不是恰好想出书吗？”老伴晓得他这两年一直在整理书稿。

　　XYZ是这一专业里最权威的出版社，这一消息对于想出书很久的吴忠来说无异于天上掉了一香馅饼。

　　“嗯，首先接到电话时我也有些不敢相信。”吴忠在老伙面前没有半点掩饰自己的兴奋，快步走进书房。

　　“什么时候书可出来？我好给儿子女儿说，到时一家人庆贺庆贺。”老伴把酒端了上来。

　　“编辑说是三天后交稿，再面谈。”吴忠惬意地啄了一小口，开始打开电脑整理文档。

　　三天后，吴忠在出版社的办公楼见到了编辑林风，交稿前仔细看了合约，他来时还在想，这是不是出版社名义上帮学者出书，实际搞创收。他自有出书念头就曾了解过行情，大多出版社出这样的书都要求所有费用作者承担，然后书出来后要求自销，他们只管收钱，不承担风险，说是像他们这类太过专业的书，市场需求量小，没利可图。若是这次也是这种情况，他就觉得算了，一他没那闲钱，二他也没出去推销书的工夫。看完合约后，他放下了心，里面没有那些条件，于是他爽快的交了稿，签了约，临走时林编告诉他一周后给他样书。

　　一切太顺利了，走出版社，吴忠都还觉得自己似在做梦一般，只希望这一周快点过去。还没到家就接到了老伴的电话：“老吴啊，事情怎么样？”

　　“合约签了，过几天去拿样书。”

　　“也就是说成了啦？”

　　“算是吧。”

　　挂了电话没一会，铃声又响了，一看是老朋友，A大钱院长来的，一接通就听得他连声道贺。
　　“老吴啊，我先订千来套作教参和学辅吧。”

　　吴忠一听对方的意思就晓得是老婆大嘴了，只得打哈哈应承：“谢了，哈哈，老朋友，你真是太给我面子了。”

　　有劳老伴那张大嘴，吴忠出书这件事很快就在亲朋好友中传开了，这几天他接到最多的就是祝贺电话。一家人都有点沾沾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