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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13章 不能的事 ...

  •   下午又被舒忆茹拉着说了不少话,梁临风对于这种亲切受宠若惊。

      舒桐一直到晚饭前才出现,梁临风下楼之后,他似乎真的是去房间里睡了一阵,精神好了不少,再次来到她们面前的时候,已经看不出来是刚发过病。

      梁临风不想勉强自己去和他示好,神色淡淡地没怎么跟他说话。

      舒忆茹在旁优雅微笑,像根本没看出来他们之间的隔阂一样,吃完饭还笑着拉他们一起聊天。

      见梁临风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舒忆茹笑着体谅她:“临风累了吧?可以去休息一下。”

      这样大好的逃跑机会,梁临风当然不会放过,爽快答应了回楼上的房间。

      看着她有些迫不及待的身影,舒桐忍不住笑了下,目光一时柔和。

      放下手中的骨瓷茶碗,舒忆茹看了看他:“小桐,我觉得你应该重新审视下这段婚姻了。”

      她说话从来都只是点到为止,说要“重新审视”,显然就是她认为这个婚姻中存在的问题不小。

      舒桐顿了顿:“妈妈当时不是答应我了吗?只要我回到舒天,这方面就可以让我自己做主。”

      “因为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临风也参与了当年那场让你亲生父母丧生的事件。那时候她也还没有跟那个什么记者闹出这种事情来。”淡淡说着,舒忆茹脸上漠无表情,“我不想等到事态不可收拾,才听到舒天总裁离婚的丑闻。”

      那个“离婚”的字眼太刺耳,舒桐脸色苍白了下,才继续笑:“当年那个事件中,临风是无辜的,这不会影响我爱她。至于她现在和周倜然的事情,他们只是受害人。”

      “你可以不在乎当年的事,你能确定临风知道后不会在乎?”唇角带着一抹笑意,舒忆茹并不打算放过他,“小桐,你是个清醒理智的孩子,但不代表你对自己的感情也能百分之百判断准确。”

      目光飘向梁临风逃去的楼上,刚才她得到舒忆茹首肯,匆忙离座的时候,根本没有看身边的舒桐一眼。

      舒忆茹笑得寓意不明:“你是这样爱着临风的,你能肯定她也是一样爱你吗?”

      带笑沉默着,舒桐最终问:“妈妈对我和临风的事,有什么看法?”

      舒忆茹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早在下午,他看到舒忆茹手上的相册,就知道她将这本旧相册送给梁临风,绝对不是心血来潮。

      那个相册代表着过去,过去的时光还有过去的秘密。

      她在暗示舒桐她已经知道了当年他和梁临风之间的渊源,同时也在用她知道的秘密来进行着威胁。

      “最好当然是你们尽快分手。”舒忆茹口气淡漠,“趁现在没有多少人知道你们结婚的消息,也不会引起太大的反响。”

      舒桐想也不想否定:“妈妈,你知道我只有这一个条件。”

      舒忆茹笑,列出了她退而求其次的要求:“小桐,我对你寄予了厚望,我希望在你的努力下,舒天能够更加好。”

      “我保证舒天今年的业绩会比去年增长30%以上。”舒桐很快地说,抬头望向她笑笑,“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会全力以赴。”

      看着他的目光中多了些欣慰,舒忆茹笑:“舒天是舒氏的,也是洪文留下来的,它和你一样,都是我的孩子。”

      舒桐点头,笑:“我从来没敢对舒天有任何懈怠。”

      这场对话就这样告一段落,舒忆茹重新端起了茶杯,想到什么一样喟叹:“其实你还年轻,换一个人也来得及。”

      舒桐轻抿了唇,少有地对她用了不那么恭敬的口气:“妈妈,如果当年有一个比爸爸还要优秀的人出现在你面前,难道你也要换上一个人吗?”

      舒忆茹一惊,抬头撞到他望过来的目光,那琥珀色的瞳仁中有深沉到哀凉的什么东西一闪而逝,几乎灼痛了她。

      站起来,舒桐对她笑了笑:“我上楼去了。”

      因为舒忆茹的挽留,当晚舒桐和梁临风在别墅里住了下来。

      洗好了澡,梁临风百无聊赖,就靠在落地窗旁边的贵妃榻上,听外面传来的风声和蟋蟀的叫声,是郊区特有的安谧。

      舒桐收拾好就又坐到房间内的书桌前,打开随身带来的笔电继续白天的工作。

      只是白天他刚发过病,夜里气管更加脆弱,一直有些不得安生,不时就停下来低咳上一阵。

      梁临风刻意没去关心他,她虽然心疼生病的人,但她对不知道自己注意身体的行为绝不姑息。

      当天晚上,他们在宽大的双人床上分开了睡,中间空出很大一段距离。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梁临风几次听到床的那边传来闷咳的声音,都咬着牙忍了下来,坚持着不主动询问。

      舒忆茹破天荒地在国内留了好几天,舒桐和梁临风一直陪她住在郊区的别墅。

      上下班路途太远,舒桐就调了个司机过来,每天接送自己。

      太久没有和长辈一起住,梁临风不由觉得束手束脚,不能再用大屏幕放她的新番动漫,看电子书看到兴起,还得憋着不能笑得太得意忘形。还有就是晚上十一点前必须上床睡觉,吃饭必须细嚼慢咽等等,让她有些苦不堪言。

      另一方面,她和舒桐的冷战也在持续。

      这几天她和舒桐除了在舒忆茹面前会说上几句话,回到房间两个人基本上各做各的事情,互不相干。再加上经过几天的调养,舒桐的身体渐渐恢复,梁临风就更加没有理由去关注他,每日连他的脸都懒得看。

      这天舒忆茹兴致很高,居然一大清早就提议去附近爬山散步,呼吸些新鲜空气。

      梁临风被关在家里几天早就快憋疯了,当然举双手双脚赞同。舒桐也有时间,就随她们一起去了。

      爬山这个事情,如果不是相同的体力和素质,就比较容易拉开距离。

      换了宽松的衣服,脑袋上扣了个鸭舌帽,梁临风在清爽的山风中憋足了劲儿往上走,速度绝对不慢。

      她走了好一阵,回头看到舒忆茹和家里帮佣的王嫂落在了后面,舒桐却还跟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脸上带着些笑容。

      他不是前两天刚发过病么?怎么做起这种运动来还跟不受影响一样。

      梁临风有些赌气的成分,也不和他说话,加倍努力地疾步向前。

      因为天气晴朗,山道上游人不少,梁临风超过不少行人,身上不知不觉就出了一层汗。

      她只顾闷着头走,听到身后突然传来大声的惊呼:“这个人昏倒了,赶快掐人中!”吓得心脏都骤停一下,她飞快转身回头,结果撞上了一堵肉墙。

      抬手接住她的身体,舒桐气息有点不稳,不过还是带笑:“临风,你要干什么?”

      越过他的肩膀看到晕在路上,然后被扶去路边照顾的是一个微胖的大婶,梁临风脸红地“呸”了声,甩开他的手继续走。

      只是这次她不再刻意加快脚步,反而慢悠悠在山道上走,不时停下来看看远处的风光。

      舒桐还是紧随在她身后,她停了他也停,她走了他就继续跟上。

      他们就这么走到一段僻静的山坳,梁临风终于回过头来看他:“你跟在我后面装情圣有意思吗?”

      舒桐笑着:“还好吧……这样的情圣不是很难做。”

      他自己都承认了,梁临风也没什么话继续堵他,翻了个白眼:“真要做情圣,待会儿林子里跑出来一群持刀的黑衣人的话,你得奋不顾身替我去挡。”

      “格斗术我学过一些,但不是很精通。”舒桐真的在顺着她脱线的思维想下去,“如果黑衣人的武力值设定不是很高的话,我想我应该能保住你。”

      “然后你身中数刀,还朝我咆哮‘你快走’?”这句话说出来,连梁临风自己都觉得恶搞过头了,笑出来,“谁要跟你演狗血武侠剧!”

      笑着过去拉住她垂在身侧的手,舒桐低头看她:“临风,累不累?”

      累是真的有些累,不过这种累是身体上的,□□疲倦了之后,精神反倒像是挣脱了束缚一般,在贴近自然的山谷中更加自由。

      所以这种时候,她比较能坦然面对舒桐,几天来的低落情绪也逐渐消弭了。

      对于工作,她真的在乎。做新闻的确是不一定要在《新商报》,她相信自己的能力,也有信心在其他的媒体中做出一番成就。

      但她能够接受自己辞职,从《新商报》潇洒离去,却不能忍受在这种情况下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掉。

      她有她自己的尊严,也有她自己的生存之道。

      更何况,她最不满的不是舒桐要她放弃工作,而是舒桐要她放弃工作时的态度。不管舒桐有着什么样的原因,在她这里看来,就是他简单地作了一个判断,然后作出了自认为最好的结论。

      太轻率太忽视她的感受。

      看她低头咬着嘴唇不声不响,舒桐知道她又在胡思乱想了,抬手抱住了她,笑笑在她耳旁说:“临风,我会一直陪着你,相信我好吗?”

      几天没有感受到他温暖的怀抱,他身上清爽的气味夹着些微微的汗湿,依然熟悉到极致。

      梁临风顺从了心中蠢蠢欲动的思念,抬手也抱住了他的身体。

      依偎在一起久久都没有说话,梁临风主动抬起头,在他唇上印下一吻:“舒桐……我不想为了你一直妥协。”

      抱着她,舒桐过了许久才笑:“临风,有些事情,我真的很抱歉。”

      “那可以对我解释下原因吗?”紧接着问出口,梁临风不会天真到以为他这次对自己异乎寻常的保护举动只是因为他太霸道或者太担心自己。

      舒桐的性格和行为模式都相当稳重成熟,能让他不顾妻子反感,做出强硬事情的原因,绝对不是简单就可以解释的。

      梁临风这次等了很久,舒桐却一直保持着沉默。

      即使他们站的这个地方比较僻静,也不代表是完全没有人经过,当身后走过两三拨神色有异的人后,梁临风也不能继续和他这样拥抱着僵持下去了。

      她退开身拉住他的手:“算了,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吧。”

      反手紧紧握着她的手,舒桐“嗯”了一声,冲她笑笑。

      他此刻精神虽然看起来不错,但眉宇间还是藏着一丝倦意,梁临风看着他的脸,突然就觉得有些心酸。

      事情到了这一步,其实已成定局,继续闹情绪也只是让两个人都难过而已,再多的不甘和不愿,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更何况,她对温暖的事物从来都没有抗拒能力。

      认命地舒了口气,她侧头在舒桐脸颊上又吻了下:“身体好些没有?晚上我下厨给你炖梨子吃?”

      “好多了。”舒桐望向她的目光中带上浓浓笑意,“我先谢谢你?”

      梁临风看得心跳都漏了一拍,嘟囔句:“随便你。”

      她不再说话,转头拉着他。舒桐也淡勾着唇角,手指移动过去,和她十指相扣。

      接下来的路,两个人是拉着手走完的,遇到台阶陡峭的地方,舒桐就让她先走,自己在后面跟上。

      梁临风知道这是为了在她滑倒的时候,他能够用身体来接住她。舒桐的关心总是在很小的地方,却绵密到无处不在。

      梁临风看着他,自嘲地在心里想:就算有时候可能方式不好,但他总是爱她的,所以她也该知足。

      年轻人毕竟是体力好,中途耽误了那么久,舒桐和梁临风到山顶后很久,舒忆茹和王嫂才艰难地爬了上来。

      舒忆茹也衣着宽松,脸上没有化妆,活动后添了些红润,反倒没有平时那么不易接近。

      这样的她,让梁临风觉得往日那些距离感少了很多,跟她说话也没那么拘谨了,拉着她到处拍照,甚至敢拿着相机大声冲她喊话。

      休息好了准备下山,舒忆茹找了个机会笑着对舒桐说:“临风倒是很有活力。”

      看着那边挽着王嫂胳膊,正跟她说得兴起的梁临风,舒桐目光柔和:“相比那些一言一行都优雅规范,无比在意自己形象的名门闺秀,临风确实有活力多了。她是个普通的女孩子……”说到这里他顿了下,笑,“其实我也是个普通的男人。”

      舒忆茹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含笑说:“这么看,我倒有些理解你为什么对她那么执着了。人对于他得不到的东西,总要比别的更执着些。”

      不想再跟她做这种充满机锋的对话,舒桐笑笑没接下去。

      回家的车程并不长,梁临风却因为之前太过兴奋耗费了不少精力,没多久就躺在舒桐腿上睡熟了,直到下车的时候被叫醒,还哈欠连天。

      看她走在车库外的小路上,迷糊得东西南北都不分,舒桐就笑:“早知道干脆我抱你回房间好了,免得你撞到树。”

      梁临风打了个大哈欠,斜睨他一眼:“你抱啊?”

      她就是得瑟一下,结果舒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对她这种挑衅作了最直接的回答——他拦腰把她抱起来,用公主抱的姿势,一路走进别墅。

      既然已经和好了,有些事情就心照不宣。

      晚饭梁临风特地下厨给舒桐炖了银耳雪梨汤,她厨艺本就不错,这道汤又烧得颇有心得,做出来之后连王嫂也说火候比自己掌握得还要好。

      几天后,舒忆茹启程回温哥华。梁临风有了种刑期结束,逃出生天的快感。

      她本是准备立刻打包行李逃回家去,但这几天跟她混熟了的王嫂对她依依不舍,再三挽留。

      梁临风现在不用去上班,回去也是宅在家里,所以犹豫了之后,还是决定留下来再多住几天。

      唯一不方便的只有舒桐,上班的话,这里的确是没有他们家便利。

      不过身为利益相关人的舒桐在旁淡笑着说了句:“没关系,我继续让司机接送好了。”

      梁临风转身扑到他身上,搂住他的脖子撒娇:“美人啊美人,你对我这么好让我怎么回报?”

      舒桐毫不客气地捏她的鼻子:“别总这么油嘴滑舌,你能对我好一点就成了。”

      梁临风顿时伤心起来:“难道我对美人你还不够好吗?”

      舒桐笑而不答,屈指搭在唇上轻咳了一声。

      他不咳倒还好,一咳梁临风就想起前几天他刚发过病还虚弱的时候,自己跟他闹脾气没关心他,心疼和愧疚顿时铺天盖地而来。

      也不管王嫂还在看着,她紧紧抱住他:“我错了,我不该冷落美人,我是罪人!”

      受了很多委屈的美人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也没那么严重,没什么。”

      在这样让人心碎的氛围下,梁临风含着泪拼命点头。

      于是这晚她表现得非常温顺,简直是招之则来挥之则去,很是低声下气了一阵。

      等她觉悟过来她又被腹黑骗到,已经到了睡觉的时间。

      严肃地蹲在床头思考自己怎么总是被腹黑玩弄于股掌之间,梁临风抬头看到舒桐穿了白色的中式睡衣,露着胸口的隐约春光,从浴室走出来看着她笑:“临风,怎么了?”

      没骨气地再次色令智昏了,梁临风欲哭无泪地说:“没……我只是在想你……”

      嘴上没说,不过梁临风心里也清楚舒桐之所以选择留在别墅里继续住,为她考虑的因素更多一些。

      梁临风本来就喜欢郊区的闲适,在这种特殊时期,住在远离人群却树木繁茂的别墅区,每天和王嫂一起做做家务,整理下小花园,对她来说的确起到了分散精力的作用。

      过了几天怡然自得的日子,梁临风选择了周五到报社办理离职手续。她去的时候人不多,早就准备好的辞职报告交给刘莉,也被飞快批准。

      正常的离职当然还有个缓冲和交接工作的时间,但因为她是这样走的,所以很多的步骤都省略了。去社长那里签了字,再到人事那里提上自己的档案,她从此后就再也不是《新商报》的一员。

      说不感慨是不可能的,走出报社大楼的那一刹那,下午的阳光照在她的头上,那微微灼烧的感觉有些不真实。

      当她的眼睛适应了外面的亮度,出现在视野里的人让她有些意外,是董玲。

      董玲站在大楼外的停车场旁,显然是早就在等着她了,神色不是很自然:“能到附近一起坐一下吗?”

      两周不见,董玲似乎比她印象中黑瘦了一些,精神也没以往那么好。

      梁临风犹豫了一下,点头说:“好。”

      董玲挑的是两个人以前喜欢不时来坐一下的咖啡厅,到了这里,她也没再说虚套的话:“临风,对不起,那些照片是我发的。”

      缓了口气,她带了点急切:“刘莉准备裁员,她觉得杜威给现在这批记者的待遇太好,所以要裁掉一部分,重新招工资不高的新人。以现在采访部的人员来看,资历相当,能力也不相上下的只有我们两个。临风,我和大刘快要结婚了,我们要贷款买房子,我不能在这个时候丢了工作!”

      杯中的拿铁还没入口,梁临风已经觉得嘴里开始发苦:“所以我就可以丢了工作,对吗?”

      董玲愣了下,马上又绷紧了下颌:“临风,舒桐可以给你很好的物质条件,你没有生存的压力……你跟我不一样,这个工作对你来说也许只是一个消遣,对我来说却是安身立命的所在。”

      梁临风突然想起那些熬夜赶稿子的日子,那些跟着杜威在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奔忙的日子,还有那次她躲过保安,偷偷进到那家工厂的废水间,拍下重要证据的情景……

      所有的时光,如在眼前。

      原来她所有的努力,在别人看来也不过就是条件优渥的阔太太的消遣。

      没再说话,她拿起包来准备走,董玲叫住她,眼中分明是愧疚和期盼:“临风,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好吗?”

      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梁临风再没有看她。

      不是所有的理由都值得原谅,有些伤害一旦形成,就再没有愈合的机会。

      告别了董玲,梁临风去看了另一个人,正在家做复健的杜威。

      他早就出院了,却一扫以往工作狂人的形象,一直赖在家里以复健的名义偷懒。

      梁临风去的时候,正赶上他大汗淋漓地在自家的小庭院里跳绳,旁边还有抱胸不时对他叱骂上两句,女王派头十足的任晴晴。

      看到梁临风来,他们两个就停下来招呼她进屋。

      梁临风先向杜威简短说了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接着就说了她辞职的事。

      沉默着听她说完,杜威脸色严肃起来:“我知道的,前几天老周打电话跟我说了。”

      梁临风笑:“反正也都过去了,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杜威叹气:“你们一个两个出了事都不告诉我,直到定下来才跟我通知一声,对我也太不够义气了吧?”

      他说得太哀怨,梁临风笑了出来:“您不是还在养病吗?周老师和我都怕影响您的心情。”

      杜威摆摆手:“别说了,我知道你们的想法。”

      其实,梁临风对《新商报》的感情,甚至还不如对杜威个人感情深。

      杜威是个外表严厉,内里却热心的人,当初他在的时候,表面上看起来要求颇多,却也几乎承担下了上面给他的所有压力,为他手下的一干记者提供了很多发挥空间。

      梁临风算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学生,所以当她离开《新商报》的时候,最需要给一个交代的人,就是杜威。

      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梁临风起身告辞,临走前她问杜威:“杜老师,您还会回报社吗?”

      杜威笑笑,很潇洒:“不回了……天高任鸟飞,难道我还回去跟鱼虾争食?”

      前段日子,他们报社的领导看到杜威车祸住院,就迅速架空了他的权力,甚至把他得力的下属都打入冷宫,这种做法的确不讲人情。

      更何况杜威和周倜然一样,都是真正有能力的人,他们有洒脱离去的底气。

      为了把从办公室里清出来的一堆东西放回家,梁临风没有去别墅,而是打车回到她和舒桐的公寓。

      抱着东西走到楼下,她意外地看到一楼门禁那里,有个人边嘟囔边按着她家的门铃。

      她过去问:“请问您找的是舒桐吗?”

      那个戴着鸭舌帽的中年男人闻言飞快转过身来:“是啊!跟我约好了时间,居然哪里都找不到他!”

      这个人太过面生,而且他的气质和舒桐平时交往的那类商界精英差得太远,梁临风忍不住多打量了他几眼,笑:“我是他爱人,您有什么事找他?可以让我转告吗?”

      那中年男人就是岳礼,他今天来给舒桐送情报,不过他在舒天大厦楼下给舒桐打了电话没人接,要上楼又被告之总裁不在,于是干脆直奔这里。

      岳礼也多看了梁临风几眼,笑起来:“也没什么要转告的,你是他爱人?”

      他是做惯私家侦探的人,目光犀利且带着些探究的意味,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梁临风被看得有些不自然:“是啊,难道我不像?”

      岳礼嘿嘿笑:“这当然不是。”

      正说着,他的手机响了,他飞快接起,那手机似乎被开了扬声器,梁临风听到从里面传出舒桐的声音,他口气不大好,上来就说:“路上耽搁,我回公司晚了,你去哪里了?”

      岳礼很有些得意地笑:“在你家楼下……你猜我遇到谁了?”

      那边沉默了片刻,舒桐才接着说:“你跟临风说了什么没有?不要乱讲话。”

      他此刻说话的口气沉冷,对梁临风来说有些陌生。

      岳礼“哦”了一声,说:“她就在我旁边,我开着扬声器呢,你要不要跟她说话?”

      这次是更长时间的沉默,梁临风听到舒桐又开口,已经恢复了一直以来的温和:“把电话给临风。”

      岳礼挑了下眉,将手机从耳旁移开,递给梁临风。

      梁临风刚把手机接过来,舒桐就有些迫不及待地开口:“临风,抱歉,这个人是我在国外时认识的朋友,说话有些没遮拦,你把他赶回我这里就可以了。”

      梁临风其实也没把这些放在心上,笑了笑:“没什么啊,我们也只刚说了两句话。”

      舒桐笑着说:“这就好。”

      不知是不是梁临风的错觉,总觉得他这句话里有些如释重负的味道。

      将电话还给岳礼,梁临风笑:“家里两周没住人了有点乱,不然请你上去坐一下。”

      岳礼用两根指头夹着那只手机,笑得暧昧不明:“没事,我回去找舒桐。”

      冲梁临风说了声“Bye”走向小区的停车场,他突然又停下来,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放在身旁茂密的绿化带上:“对了,我有很多舒桐留学时期的照片,你想要可以找我,pretty boy哦。”

      梁临风顿时哑然,等回过神来,他早把手插在口袋里,潇洒地走远了。

      笑着摇头去取那张躺在矮冬青上的名片,梁临风想象当舒桐知道自己被他用“pretty”形容会是什么反应,多半会继续优雅笑着,然后找机会把这个叫“岳礼”的家伙黑到很久都不能翻身吧?

      她当然不会无聊到找自己老公的朋友去要老公少年时代的照片,她觉得还是直接管本人要比较方便一些。

      回家刚放下手上的一堆东西,她就接到舒桐打过来的电话,一贯的温和耐心:“临风?打车不方便,你在家里等我吧,我下班了接上你一起回别墅。”

      她笑笑:“好啊,等你快到楼下了打个电话让我下去。”

      笑着答应,舒桐挂电话前还补了一句:“在家里等我。”

      这样她的时间就充裕了,正准备打开电视消磨时光,家里的座机响了起来,是她妈妈从老家打来的。

      老妈虽然闲,但是总忙着跟她老爸过二人世界,很少主动打来电话,更何况是打到了座机上。

      梁临风有些好奇,很快接起来:“妈,有事找我?”

      杜月萍说话一向直奔主题:“你辞职了对吧?上班时间在家。”

      她辞职这个事情,还真没敢跟父母说,一方面隔得太远他们帮不上忙,知道了也只能干着急而已,另一方面里面的关系太复杂,她不大想让父母知道。

      “是啊。”赶快乖乖承认,梁临风接着就讨好地说,“妈,我辞职了这段时间有空,我回家多陪陪你和爸爸好不好?”

      杜月萍顿了顿:“我倒不是为了这个才打电话的,你都结婚了,自己的决定不用总跟我和你爸汇报。”说到这里,她又停了一下,“临风,你说小舒是个孤儿,出生地在D城,他原来是不是姓张?”

      D城本来就不是很大的地方,所以杜月萍会知道这些也不奇怪,更何况梁临风一直觉得这些没什么,对她也没隐瞒:“是啊,怎么了?你认识他爸妈?”

      “上次去三亚我们拍的合照,前几天被你一个阿姨看到了,她和小舒的小舅是老同学,把小舒给认出来了,小舒和他小舅长得挺像的。”杜月萍在那边叹了口气,“临风,你记不记得你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有次逃课回家,第二天被你们班主任汇报给我,我还骂了你一顿?”

      《圣慧天下》第二十八章“人生不相见”节选:

      沈桐出征的事情到底是定下来了,圣慧全副身心都在将要举行的第二次大婚典礼上,甚至没有到城门上去送他。

      和武官一样,身穿铠甲,沈桐带领着浩荡的兵马从京师的北门中出去,去往西北边陲,再没回首。

      空旷的殿内阳光充足,丝毫不见阴霾,亮堂地一如圣慧此刻的心情。

      将头依偎在在软榻上看书的那人身上,圣慧笑得犹如偷到了蜜糖般:“太傅在看什么呢?”

      正把一页翻了过去,苏如慕低头冲她笑笑:“泽泽?你又闲了?”

      从滇南回来之后,圣慧几乎片刻不让苏如慕离开她的视线,得了空就变本加厉,对着他又抱又摸,把嫩豆腐吃了个够。

      皱了皱鼻子,圣慧干脆凑过去要吻他脸颊:“我想太傅了……”

      她的嘴唇却没有接触到想象中的光滑肌肤,而是被他的手给挡了下来。

      苏如慕仍是笑得闲雅:“泽泽,我们说过,不可越礼。”

      听到这里圣慧就蔫了下来,当日她一时冲动,当着迎接的文武百官说了自己将要册封苏如慕为皇夫,事实上此事苏如慕当时也根本毫不知情。

      等回到了宫里,苏如慕倒没骂她,只是对她说要等三个月之后才能举行册封大典,并且在洞房之前,两个人不能逾越君臣之礼。

      这下圣慧在滇南的时候还能偷亲一下他,回宫后反倒只能干看着眼前的美色,一点都吃不到了。

      懊恼地跺了下脚,圣慧禁不住有些郁结:“三个月怎么还没到!”

      苏如慕被她逗得笑了起来,眉角弯弯,更衬得整个人温文如玉,澹澹不可亵渎,挡在她脸前的手坚持着没放下:“泽泽,这个事情不能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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