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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12章 在乎的你 ...

  •   在周倜然那里碰了壁,吴菁雅脸色臭了很久,出医院后拉梁临风一起去聊天。

      梁临风以为像吴菁雅这样的人,会找一个酒吧或者咖啡馆之类的地方,结果她支开助理,开车左拐右绕,把梁临风带到胡同深处一个僻静的茶室。

      在四合院中找了个包厢坐下,吴菁雅要了壶龙井。

      虽然她看过了报道,也猜出来周倜然出事是被陷害,但具体情况还是不很清楚,梁临风就先给她解释了一遍经过。

      听完了,吴菁雅没对此事发表意见,而是支起下颌看梁临风,问她:“你跟舒桐是怎么回事?”

      她果然是眼光毒辣,一眼就看透他们在闹别扭,梁临风只得说:“也没什么,吵了几句。”

      吴菁雅瞥她一眼:“我就说,要是你们没闹翻,舒桐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到周倜然这里来。”

      梁临风无奈笑笑:“他这几天根本不允许我单独活动。”

      吴菁雅“哦”了一声,意味深长:“觉得被束缚了?觉得他太霸道了对不对?”

      梁临风听出她话里有话:“你想说什么就明说吧。”

      吴菁雅淡哼:“你就只想到他强硬地要求你,没想到他顶着什么样的压力吧?短短几天之内让所有媒体放弃这么个热点新闻,需要做多少公关,你自己就是报社的人,不会不清楚。还有,舒忆茹那种人,如果让她知道了你和周倜然出了这种事情,她还能容得下你?”

      这么一大段话说出来,着实把梁临风给问住了。

      她下意识地觉得,出了事就是她自己的事,跟别人没有多大关系。但其实就像吴菁雅说的,她已经是舒桐的妻子,在很多人眼里,他们已经算是个整体,她假如意气用事了,后果不会是她一个人来承担。

      这样想一想,她的气就消下来,叹口气说:“舒桐稍微有点反应过激了,我能感觉出来,他好像很怕什么,护我也护得太紧了。”

      吴菁雅用做过钻戒代言的纤纤美手端起骨瓷茶杯,啜了口碧青的茶水,悠闲道:“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

      从茶室出来,已经有八点多,梁临风喝饱了茶,也不想吃东西,就让吴菁雅送自己回家。

      舒桐这几天又很忙,常常早出晚归,所以她理所当然地认为家里没人,上楼开了门,随手将钥匙扔在了鞋柜上打开灯。

      随着光明到来,客厅沙发上传来一声闷哼,然后是不大的喘息声。

      梁临风吓了一跳,连鞋也顾不上换,慌忙跑过去。

      舒桐仰躺在沙发上面,正用手挡住眼睛,呼吸有些急促。

      害怕他是发病了,梁临风忙拉住他的手:“舒桐?哪里不舒服?”

      渐渐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舒桐将手移开一些,微眯着眼睛看她:“临风?”接着喘了口气,解释道,“我没有什么不舒服,刚才睡得正熟,醒得太急了。”

      他说着撑起身体,梁临风紧盯着他的脸,确定除了比较疲倦之外,没有其他的不妥,才松口气:“好吧,我吓了你一下,你也吓了我一下,咱们扯平了。”她又批评起来,“你说你是怎么搞的?就躺在沙发上睡,你不能回房间啊?”

      舒桐带笑揉着自己的额头,咳了几声:“我只想躺一下,没留心就睡着了。”

      梁临风还想再说,但看到他的确疲惫得厉害,心里莫名一酸,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这几天好像都瘦了,晚饭吃了吗?”

      舒桐摇头,答非所问:“我以为你今天晚上要很晚回来。”

      梁临风叹了气:“你不是派人跟着我?没人跟你汇报?”

      “他们只负责你的安全,除非出了情况,不然不会向我汇报的。”舒桐对他派人跟踪的事情供认不讳,还笑了笑,“临风,我没有监视人的爱好。”

      “是啊,你只有对我过度保护的爱好。”梁临风认命地说。

      舒桐笑笑,垂下头又咳嗽了一阵,胸口起伏有些剧烈。

      梁临风忙抱住他的肩膀,替他抚胸顺气,连声埋怨:“天天在外面声色犬马纸迷金醉,那些烟酒怎么没熏晕了你?你这几天有没有发病的征兆?怎么不告诉我?”

      舒桐用一句话就堵住了她的嘴:“告诉你的话,怕被你说是幼儿园小朋友装肚子疼的伎俩。”

      这是梁临风上午刚说过的气话,她给噎得不轻,沉默了一会儿:“我说错话了好吧?我以后尽量不说错话,你也别不吭声吓我了。有上次那么一回,我已经好多天没缓过来。真想让你也这么担心一回试试!”

      她说完,就站起来:“我去给你煮碗面吃。”

      换了衣服和鞋子,她来到厨房,翻出冰箱的东西开始忙。就算一碗简单的西红柿鸡蛋面,是做给舒桐的话,她也想尽量做得美味可口。

      守在面锅前等水开,她身后慢慢靠近一个身影,从背后用手臂缓缓抱住她的腰,舒桐低声开口:“临风,我不是故意的……有些事情,很抱歉。”

      锅里的水蒸气似乎迷到眼睛里了,梁临风觉得眼前有些模糊,停了停:“舒桐,我不怕别人对我们品头论足,不怕你有些事情瞒着我不想说,我只是怕不能跟你在一起……不然我们干嘛结婚啊,结婚不是要两个人一辈子过到老的吗?”

      舒桐没回答,他将她的脸转了过来,低头吻住她。

      锅子里的水已经开了,汩汩冒着热气,梁临风心想矫情了就矫情到底吧,把筷子丢开,抱住他的脖子,加深这个吻。

      第二天梁临风还是跟舒桐去了公司,一样的路,一样走在一起,感觉却不同了。

      周敏第一眼就看出他们已经和好了,笑着走上来:“小梁今天又来了?”

      梁临风点点头,瞥了旁边的舒桐一眼:“是啊,不过今天不去助理室了,房间太小憋得透不过气,还是总裁办公室宽敞。”

      既然到了舒桐办公室,她看舒桐有点空了,就抱着他的肩膀:“你忙成这样,我又不好请假,我们什么时候能一起出去放松下就好了。”

      舒桐放下手上的文件,笑笑:“试着挤出几天时间来,我倒是可以做到,你的假为什么不好请?”

      “没理由啊。”梁临风叹息,“你刚给我请了这么多天的假,我哪里还敢再请假?我又是刚入社第一年,还没有年假。”

      舒桐笑了:“年假是没有,不过有个理由你一定能请出来假。”

      梁临风好奇:“什么假我一定会请下来?病假?”

      舒桐笑着看她:“婚假。”

      梁临风这才醍醐灌顶,她居然忘了这么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而且婚假可以休十天,去哪里都有时间了!

      她激动地搂住舒桐的脖子:“我要去地中海!我要去意大利!啊,还有北海道和东京!纽约和百老汇!”

      舒桐不由笑,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好,我们不急,这次去不了可以下次去。”

      梁临风想得兴起,低头就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我的男宠真好!”

      舒桐笑着瞥她:“是吗?那就对我好一些。”

      梁临风立刻开始赌咒发誓,什么海枯石烂此爱不渝这种烂词都用上了。

      下午舒桐出去开会,梁临风趁机溜到外面逛了一圈。

      她信步乱走,在大楼下看到有个卖花的老人,守着一桶鲜花坐在路旁,那花其实还算新鲜,但因为这条路上没什么人,所以乏人问津。

      梁临风翻翻看钱包里有些零钱,过去买了两把白玫瑰,抱着又转回了舒桐的办公室。

      他会还没开完,梁临风就管周敏要了个花瓶,把那些玫瑰散开插上。

      正想着待会儿舒桐回来给他个惊喜,她手机上显示出一条来电,是座机号码,看号段是他们报社的电话。

      梁临风接通,里面传来刘莉的声音:“梁临风?你在哪里?”

      她的口气不是很好,梁临风以为是她不知道自己请假,忙说:“我这周请假,在家休息。”

      “我不是说这个事情!”刘莉语气十分冰冷,“你现在到不到报社来也没什么区别。社长已经找我谈过话了,具体对你的处理,等领导研究一下就会下来。我希望不管以后你到了哪里,都要自珍自爱,好自为之!”

      劈头盖脸这么一通训斥,刘莉“啪”挂了电话。

      梁临风愣了很久才想起来去打社长办公室的电话,等接通了她连忙说:“魏总,刘主任刚才给我打了电话,这是怎么回事?”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他们的社长魏文涛这几天一直跟舒桐保持联系比较多,对于事情知道得也比较清楚:“小梁,不是我不帮你压。今天早上有人在报社的内部办公平台上发了几张你和周倜然的合照,引起的影响很不好,所以我们可能会做出点处理,希望你能谅解。”

      梁临风脑中一片空白,她头一件想到的是,那些照片到底是什么内容?是那晚被偷拍到的不堪东西?如果那样的话,该怎样面对那些朝夕相处的同事?她真的想象不到。

      深吸了口气,她语声艰难:“魏总,可能麻烦您了,我想请问下在办公系统里上传的我的照片,是什么样的?”

      因为跟舒桐关系还算不错,魏文涛停了下,放温和了声音安慰:“没什么,就是上次去海滨开颁奖典礼,你和周倜然比较亲密的照片。”

      愣了很久,梁临风道谢挂了电话,站在空旷的走廊上发呆。虽然事情比她想象的乐观,但她还是觉得阵阵发寒。

      没错,就是她自认为的好朋友,觉得在报社中除了杜威之外,和她最亲近的人,那个看起来没心没肺的董玲,把她给卖了。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打开同事通讯录,拨打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冗长的等待之后,话筒里欢快的响铃被摁断了。

      到这里,她如果还心存什么幻想,那就是太傻了。

      舒桐恰好开完会回来,看她脸色不好,担忧地唤了一声:“临风?”

      梁临风抬头冲他勉强笑笑:“有人把上次颁奖典礼的时候,我和周倜然在一起的照片传到了我们报社的办公平台上。”

      舒桐一愣,眸色深了深,问:“你们社的领导怎么说的?”

      “可能是风言风语已经传开了,我们社长说要做出处理。”梁临风回答得苦涩。

      颔首表示了然,舒桐没再接话。

      梁临风沉默了一下说:“舒桐……可能我需要你来帮我解释了。”

      那次在海滨酒店里举办的颁奖典礼,舒桐也是在场的,更何况当晚他们俩是住在一起的,如果舒桐能站出来对他们报社里的领导和同事解释梁临风是无辜的,也许就能平定下风波。

      然而舒桐却一直沉默着,微蹙了眉不知在考虑些什么。

      隔了很久,他才抬起头继续笑着,却是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拉起她的手:“你脸色不好,我让人给你冲一杯红茶。”

      心里莫名一凉,梁临风紧抓住他的手:“舒桐,我需要你来帮忙!”

      她两次恳求,舒桐终于躲不过去,抬起眼眸来望着她,沉声说:“这次不行,临风。”

      失望像冰雪一样没顶,她理解不了:“为什么不行?”

      琥珀色的瞳仁此刻变得极深,如同看不到底一样,舒桐的语速比平时要慢:“我不想因为要保住你的这份工作,去冒更大的险。”

      梁临风这才彻底呆住:“你是说我丢了工作也没什么?”

      下颌的线条绷得很紧,舒桐脸上全无笑意:“事实上,我希望你能主动辞职。”

      盯着他的脸,梁临风觉得自己这时候还期望能在上面看到松动,真的是特别愚蠢:“为什么?”

      舒桐看了她一眼,语气很冷静:“发照片的人显然是想逼你离开报社,这时候我出面,她达不到目的,难保不会做出更加过激的事情。所以,我倾向于让你选择主动辞职。”

      梁临风点头,笑了笑:“我懂了,你是说事情好不容易被压下去,再冒险让它扩大,仅仅是为了保住我的工作,太不值得了对不对?”

      舒桐沉默着,不过从他的表情上看,答案已经很明显。

      长久地沉默,舒桐最后说:“抱歉,临风。”

      梁临风冷笑了一声,抬手捂住自己的脸。

      连续两天,他们在这里吵翻,各不相让。看起来争端都是由她挑起来的,但被逼得步步倒退的也是她,舒桐寸土未让,分毫不动。

      她放下手,错过舒桐的身体,走出办公室:“你继续上班吧,我先回家。”

      拿着包头也不回地冲向电梯,周敏看她突然出来,惊讶地叫:“小梁?”

      敷衍地抬头笑了笑,她匆忙离去。

      被她留在身后的舒桐又站了一会儿,才到桌后的办公椅上坐下。

      他面前的办公桌上,放着梁临风插好的那束白玫瑰,柔嫩的花瓣刚刚舒展开来,香甜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

      虽然这种味道不至于会刺激到他的气管,但他还是忍不住轻咳了几声,靠着椅背闭了眼睛。

      如果可以,他当然愿意更好地处理这件事情,不过分强硬,不让梁临风觉察到被束缚。

      但他控制不住,将她关在家中,安排保全人员,甚至逼她辞职……全然是他本能的反应。

      他也不能解释,做出这一切的原因,只是因为他的恐惧。

      耳旁似乎有潮水一般的声音,从记忆深处袭来。

      那一年的D城,他站在巷口看着父亲被警车带走,听到身后那些议论,因为响亮,所以带了无法言喻的刻薄和讥讽:

      “死了?死了也就算了,还闹出来这种事情……”

      “偷情死的,家里人的脸都给丢光了。”

      梁临风出了那栋高楼,站在楼下,脑中有瞬间的空白。

      花圃里是茂盛葱绿的植物,不知不觉,春天已经过去,B市晚到的夏天也要来了。

      距离她当日满怀着对新工作、新城市,乃至对新的婚姻生活的向往,来到这个喧闹拥挤的城市的时间,也过去快要一年。

      她是很想继续在这里伤春悲秋一下,不过不远处那个来回踱步的小伙子,让她没有了继续站下去的欲望。

      叹口气,她干脆跟那个小伙子招手,让他过来。

      等对方略带些尴尬地走近,她就笑笑:“你们有车吧,麻烦把我送回家吧,打车太麻烦了。”

      因为工作关系,显然不常和人接触的小伙子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低头向对讲机里的同伴说了几句,叫来了一辆车。

      坐在后座上,梁临风敲了敲身旁的玻璃,得了,还是防弹的。

      绝对安全地被护送到家后,梁临风接到一个电话,里面是舒忆茹优雅的声音:“临风,我明天到B市。”

      舒忆茹要回来的事,舒桐也很快知道了,晚上回家的时候,他手里提了一只袋子,里面是件新买的小礼服。

      虽然下午在舒天不欢而散,但梁临风此刻已经收拾起情绪,从他手里接过纸袋,打开看了看那件珍珠白色的娴雅连身裙:“不错,会是妈妈喜欢的样子。”

      舒桐笑了笑:“我下午接了妈妈的电话,就让人去挑了这件衣服。”

      语声温和,脸上的笑容里还带着宠溺,很有些示好的意味。

      对着这样子的他,梁临风再多的脾气也发不出来,就把衣服挂起来,招呼他说:“晚饭我做好了,在餐厅。”

      舒桐点头答应,独自过去,看到餐桌上摆放的碗碟之后微愣了下。餐具只有一套,饭菜也是一个人的量。

      梁临风不管是已经吃过了,还是要等他吃完以后再吃,总之没有和他一起就餐的打算。

      坐在餐桌前,舒桐还是等了一会儿,听着那边梁临风收拾柜子的声音,接着又是她走到客厅去的脚步声,一直没等到她走近这边。

      他唇边挑起一抹无奈的笑容,拿起碗筷。

      舒忆茹照例是在西郊的别墅里住下。

      梁临风不用上班,舒桐也提前离开办公室,下午早早开车载她一起过去。

      没有进一步的冲突,但他们之间的低气压还在继续着,梁临风也懒得遮掩,下车之后刻意跟他保持了一点距离,两人一前一后进屋。

      没有待客,这次舒忆茹穿着就随意很多,这次宽敞的客厅里没有别的人,午后的阳光洒在深棕的沙发上,一派温馨。

      见他们进来,舒忆茹笑着招手:“临风,来,有礼物给你。”

      她的礼物大半都是包装精美的珠宝和首饰,梁临风并不热心,笑着走过去:“谢谢妈妈。”

      舒忆茹含笑望向她,递过来一个略显陈旧的相册:“前几天在厦门老宅,找了好久终于找到的,这个一定要送给你。”

      这才有些好奇,梁临风接过来翻开,当看到第一张泛黄的照片时,她惊讶地“咦”了一声。

      上面那个系着红领巾,带笑望着镜头的小男孩,依稀就是她记忆中童年的舒桐。而作为照片背景的那个凉亭,她认得是D城植物园中的建筑,从小到大,她去过无数次了。

      熟悉的场景,珍藏在回忆中的男孩的脸。

      梁临风的手指忍不住抚上画面:“这是舒桐的相册?”

      舒忆茹笑着点头:“是啊,里面都是小桐的照片,从他小时候起,一直到他在国外读书的前两年,是他爸爸在的时候亲手整理的。”

      似乎舒桐小学时代的照片只有那一张,梁临风捧着翻向后面,看着随着时间的拉近,秀气细致的眉眼,在每一张照片中都会多一些英气和沉稳。

      到了中学时代,有一页上单独放着一张苏洪文和他的合照,那时候苏洪文大概还没入赘舒氏,画面上只有父子两人搭着肩并排站立,在阳光下笑得灿烂。

      再之后就是舒桐大学时代的照片,背景换成了树木繁茂的异国校园,那个时期他的五官已经有了青年的凛冽线条,气质却还是青涩的,在镜头下含笑勾唇的样子,足以让人怦然心动。

      看着这些照片,梁临风不由自主地想:假如舒桐的父母没有意外身亡,他们一直都在家乡的小城中一起长大,她就不会错过这么多和舒桐有关的美好时光。

      怪不得青梅竹马的恋人会被那么多人羡慕,这样的假设实在是太过诱人。

      看她的眼睛几乎舍不得从相册上移开,看过一遍还像看不够一样,又翻回去从头再看,舒忆茹就笑了:“我把这个送给你的决定没有错。”

      “谢谢妈妈!”这次的道谢是百分之百的感激,梁临风抬起头笑,“这个礼物实在太珍贵了!”

      “你喜欢就好。”舒忆茹微笑,提醒她,“你不去和小桐一起看?”

      梁临风刚才拿到相册,迫不及待地坐下看的时候,舒桐就已经和舒忆茹打了招呼,一个人去了别的地方。

      她忙站起来:“我去找他!”

      抱着相册,梁临风问过别墅里的帮佣,在二楼的小客厅里找到了舒桐。

      他靠窗台站着,不知是不是在思考什么,目光透过窗子望向外面。

      难得看到他发愣的样子,梁临风也不想打扰,放轻脚步走过去。

      舒桐没有察觉到她的靠近,还是出神望着窗外,白色日光洒在他的侧脸上,有淡淡的光华折射。

      也不知是不是光线的问题,梁临风觉得他的脸色带了点异样的苍白,抿起的薄唇上也血色淡薄。

      心里突如其来地抽疼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气,压住拥抱他的冲动,将手里的相册递给他:“妈妈给我看的。”

      有些被惊醒的怔忡,舒桐微愣了下,才把相册接了过来,并不翻开,只是笑笑:“都是小时候的东西了,隔得太久都快忘了。”

      梁临风点点头:“妈妈在楼下等我们,总躲在这里不礼貌 。”

      舒桐抬手揉着眉心:“是啊,这样不好,我们下去吧。”

      梁临风转身先走,走出去几步都没听到舒桐跟上的声音,不由回头张望,看到他单手撑住窗台,微弯着腰一声不响。

      她顾不上是在冷战,两步跑过去扶他:“舒桐,怎么了?”

      顾虑到舒忆茹就在楼下,这句话她是压低了声音问的,但摸到舒桐冰冷汗湿的手掌,她差点又失声叫出来。

      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舒桐勉强笑笑,“别喊,我们都会被妈妈教育的。”

      梁临风拨开他的手掌,瞪了他一眼:“我会去告状的,你根本连自己都不重视!”

      努力理顺呼吸,舒桐这次没有严重到需要用气雾剂,轻咳了几声:“这段时间呼吸道有炎症,没事的。”

      抬手抚上他失去温度的脸颊,梁临风发现看到的苍白不是错觉,他此刻的脸色已经差得很明显。

      “舒桐……”轻唤了他一声,梁临风觉得眼睛有些潮湿,“我们干嘛要这么折腾自己?”

      舒桐低头轻咳着,还没回答,他的身体就被梁临风推到了墙上。

      用双手顶着他的肩膀,梁临风抬头看着他的双眼,凑过去吻住他的薄唇。

      这是她第二次用这个姿势强吻舒桐。

      想说的话早就忘记,想要发泄的东西却还是在胸中挥散不去。梁临风劈手夺过他手里的相册,转身下楼。

      舒忆茹看到她一个人回来,出声询问:“临风,小桐呢?”

      她笑笑,挥动手里的相册:“他累了在楼上睡着了,过会儿就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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