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死神同居中》顾君安

61、开撕造谣者

　　出声的不是陆秋阳，而是文嘉悦。她刚换了班要给班上同学买雪糕，打老远看到陆秋阳，正要过来吓她一跳，倒是先看到了个倒人胃口的家伙。
　　当年黎冬编排陆秋阳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就算最后以黎冬转校告终谣言也没有立即停下来。文嘉悦亲眼见过，有男生被怂恿着拿着钱去找陆秋阳，问她一晚上多少钱。不论陆秋阳作什么回答，都会迎来一阵热烈的吆喝。
　　一班的学生一开始也是看热闹的，后来莫名地烦了，一遇到有人拿这种事情来找陆秋阳的笑话，他们便自发地替她出头。女生把陆秋阳拉开，男生则是聚起来邀着他们去厕所好好聊聊。
　　陆秋阳性格好，平时笑脸不多，却从未发过脾气。她好像对大家的帮助并不理解，呆呆的，没什么反应。可是第二天，在所有人的桌子上都出现了一小份糖果。
　　文科一班的团结也许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黎冬转去的学校里有文嘉悦的朋友，闲聊时提起黎冬，听到了不少难言的闲话。其中种种细节，和陆秋阳也对应得上，用脚趾头也猜得到，这人在新的地头讲了些什么疯言疯语。
　　将陆秋阳拉到身后，文嘉悦皮笑肉不笑地问好：“好久不见啊。”
　　黎冬和文嘉悦算是认识，知道文嘉悦是个狠茬子，刚刚还在说的话在嘴边打了个转，出口的也只有问好：“好久不见。”
　　说完之后两人都没有开口，场面有些尴尬。
　　黎冬不想和文嘉悦对上，旁边的人却突然开了口。
　　“喂，这是你朋友？”那个男生用手肘顶了顶黎冬，不过他没有等黎冬回答的意思，直接笑着向文嘉悦打招呼，“那个，同学，我们是隔壁九中校队的，要不认识一下？我叫徐青。”
　　“不用。”文嘉悦也不想和他们搅和在一起，拉着陆秋阳去自助结账机排队。然而刚走出去没两步，身后便传来一阵哄堂大笑。
　　笑什么呢？
　　有什么好笑的呢？
　　文嘉悦皱起眉头，她时常不能理解这些突如其来的笑声，充斥着令人不适的恶意，可又仅仅只是笑声。
　　“她旁边那个就是你之前玩的那个女人吧？叫什么？陆秋阳？”
　　背后的声音明显小许多，可还是让人听见了。文嘉悦顿住脚步，猛地回头，“我一开始以为某些人只是无趣的混混，原来还是在背后发羊癫的老王八。”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周围的人一看这阵仗纷纷吃瓜看戏，装作选商品，实际上都竖起耳朵往这边探。
　　文嘉悦看向黎冬，冷笑着讥讽道：“黎冬，说实在的，我还以为学校因为你到处造谣诽谤劝退你，你至少能长个记性。没想到，换了个学校还是这幅德行。积了八辈子阴德换了人身不习惯，还惦记着变回猪是吧？整天意淫别人和你在一起，怎么撒尿的时候不好好照照呢？你尿黄看不清啊。之前就骂过你，老师学校也都批评过你，怎么还是屡教不改？是不是你好这口，等着别人来奖励你呢？”
　　被人当着面骂，黎冬脸上挂不住，“你他妈说什么呢？我骂你了？说话这么难听？”
　　“我上升你父母了吗？少跟我带把子。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心里门清。”
　　“门清什么门清，我什么都没说你上来就骂，重点高校的就这个素质？哦，不会是因为优等生就随随便便来污蔑我们吧？成绩好了不起啊。”
　　“我倒是想污蔑你，可是因为造谣被劝退的人是谁呢？反正不是我对吧，也许是嘴上犯贱的下水道蛆虫成精了吧。”
　　“文嘉悦，你有病吧？”黎冬脸色阴沉得可怕，“我劝你也积点口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刘辰之间那点破事。你要再说，那我也不介意都抖出来，看谁说得过谁。”
　　“好家伙，我倒要听听，我和刘辰之间有啥破事。”文嘉悦气笑了，向黎冬抬抬手，示意他说下去。在黎冬转校前文嘉悦就因为这些闲话去找黎冬吵过一架，她倒是想知道，这么久没见面，谣言更新到哪个版本了。
　　这副坦然的模样让黎冬有些心虚，不过想起自己亲眼看到的，底气又足了，“你之前和刘辰开房的事情以为别人不知道吗？才高二就和他睡了，文嘉悦，就我看见的都有一次了，你到底被几个人嘶——”
　　他话还没说完，脸部传来猛烈的痛感，眼前一花，紧接着天旋地转，后脑勺重重地磕在地上。
　　黎冬磕懵了，旁边的人也看傻了。没有人想过看着人畜无害的陆秋阳会突然打人，甚至一拳便将黎冬撂倒。
　　徐青先反应过来：“陆秋阳！你干什么？”
　　陆秋阳看着倒地的黎冬，蹲下去抬手又给了他一巴掌：“你看见了，在打人啊。”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在干轻松平常的事情。
　　黎冬刚缓过神要反击，陆秋阳再一巴掌给过去，将他的领口拎起来。
　　“你干什么！”黎冬脸上火辣辣地疼，看着陆秋阳平静的样子，他真的有些怕了，“你不怕学校处理你吗？”
　　“你不是说了吗？我是优等生啊，优等生自然有优等生的优待。”陆秋阳面无表情地说，然后扭头看向徐青，“你们是篮球队的吧。如果打架的话，不论缘由都会取消上场资格，你们打算打一架吗？”
　　高中篮球联赛与俱乐部选拔直接挂钩，也有的学校会提前来中学观察人选，要是因为这个取消上场资格，得不偿失。陆秋阳不介意和他们打架，但那样会耽误时间，她还得回去找清衣。
　　“怎么会打架呢？”徐青摊手示意投降，脸上的愤怒也变成讨好的笑，“是我这位兄弟说话不过脑子，我代他道歉，对不起。都是同学，别伤了和气。”
　　“你没有造谣就不需要道歉。”陆秋阳松开手，任由黎冬的身体砸在地面，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黎冬，“你可能不知道，那家宾馆是嘉悦家的，那天是她生日，大家都有参加。你嘴里的谣言真的很多，我现在也不需要你的道歉。如果你下次还这样，我见一次打一次。要是再闹大，我会直接报警，告你刑事。你已经不是十六岁以下的小孩了，不要再这么肆无忌惮。”
　　这场闹剧发生的同时收银台前的人买好了单，陆秋阳从黎冬身上跨过去，将商品放到柜台上。
　　“结账。”
　　“哦、哦。”收银员反应过来，流利地结了账。
　　回去的路上，文嘉悦拆开一条冰棍掰成两半，两人一边吃一边慢悠悠地走着。文嘉悦瞄了瞄陆秋阳，印象里这向来不争不抢的小吉祥物好像不太一样了。
　　文嘉悦戳戳她的脸：“生气了吗？”
　　陆秋阳点点头：“有点。”
　　“可是你以前从来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的，我以为你不在意呢。”
　　“因为他在说你的坏话。”
　　“诶？”文嘉悦眨巴眨巴眼睛，她不是没有这种猜测，可是陆秋阳平时性格内敛，她也没法肯定。好像单方面的那么想，多少有点自恋的成分。等听正主亲口说了，文嘉悦心里才美滋滋的，抱着陆秋阳狠狠蹭了两下。
　　“我对于这种事情无所谓啦，”文嘉悦大大咧咧地说，“下次不要打架了哦。”
　　“撒谎，明明很在意。”
　　“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就别拆穿我嘛。”
　　文嘉悦话是这么说，但她承认，她确实在意得要死。
　　谣言是不需要任何成本的东西，只需要一张嘴，一个脑洞，很多时候一个有冲突性刺激感的谣言就足以毁掉一个人的一生。陆秋阳的经历，罗成的经历，不论哪一件事都让文嘉悦感到窒息。她曾想过，要是自己代入到当事人的舆论中去，很可能真的自我结束，一了百了。
　　文嘉悦晃晃脑袋让自己不去想那种可怕的事情，突然她想起来什么。
　　“秋阳，我在准备一首曲子，打算作为我们高中毕业的纪念曲。最近完成了第一版，你要听吗？要听的话我周一带学校来。”
　　文嘉悦在音乐上有很高的才能，她从小学习，初中便自己创作了好几首曲子。其中一部分还有不小的热度，文嘉悦现在在社交平台上还有专门的音乐人账号，有一定的粉丝量。之前聊天的时候刘辰还问起过文嘉悦为什么不走艺术，文嘉悦只给他一个白眼，人的梦想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她当然选择都要。
　　陆秋阳也喜欢她的音乐，不过两边一起精力真的够吗？
　　“好啊，可是之后马上要第二轮复习了，你还要作曲，来得及吗？”
　　“完全没有问题。”文嘉悦笑呵呵地说，“我从高二分班后就在想这个事情了，有灵感了就来一段，没灵感就算了，紧赶慢赶的，不耽误。”
　　正说着两人看到刘辰和申世雄急冲冲地跑过来，一看到她们着急忙慌地上下打量，一边着急地问：“没出事吧？”
　　“没事，全新着呢。”

　　终于回来了，真的对还在支持的小伙伴感到非常抱歉，也谢谢你们的支持。去年冬天到现在，真的感觉渡过了一个非常昏暗的冬天，差点以为自己会死掉来着。再次感谢大家的陪伴，也再次为自己的拖更道歉，非常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