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子》籽瓜洲

3、第三章

　　火房仆妇丽娘靠着米汤，总算把菟子给养大。想着菟子刚出生时，只有正常婴孩的一半，哭的声

　　音如同猫崽般微弱，可怜巴巴的，谁又能想到他能活下来呢。

　　菟子啊就是命硬，五岁才多大点啊，寻常家的小孩还愣是些只会哭闹撒娇，但菟子已经懂得帮丽

　　娘看火，洗碗，做些杂事了。就这样，菟子就在这寻欢楼里长大。随着时间的流逝，众人遗忘了

　　菟子的身世，也只当他是个最低等的杂工。已经长到十六岁的菟子，还是和往常一样在厨房里洗

　　着油腻腻的碗，夜里是寻欢楼里最热闹的时候，也是菟子最累的时候，刚洗完这堆，立马又有人

　　送过来，这碗啊，永远洗不完。直到天空泛白，菟子才能休息，他对这样的生活已经习以为常，

　　自他懂事起，做的都是这些事，他知道娘辛苦，所以没有任何怨言。

　　他唯一的盼望就是能够拿着厨房剩菜回去给娘吃。他知道他迟钝，不会说讨人喜欢的话，厨房里

　　的人都不喜欢他，很多时候只能拿到些稀粥。他受得了，但他娘年纪大了。。想着，擦了擦油腻

　　腻的手，来到掌厨的王师傅跟前，温吞的问道“王师傅，这剩菜还有吗？”这寻欢楼虽是个下九

　　流的地方，但它的菜色倒是不错，用的都是顶好的材料，背地里，王师傅也捞了不少。“去去，

　　没了！”王师傅不耐烦的吼道。菟子他明明看到，这王师傅刚才还给了一些给小翠呢。“王师

　　傅，求您了，我娘她年纪大了不能总吃些稀粥。”菟子苦苦的哀求道。王师傅不以为然，拿了个

　　冷硬的馒头随手扔给菟子，“喏，就只有这个，你爱要不要，走走，别在我眼前晃，惹人厌！”

　　像是赶苍蝇似的。菟子拿着馒头，连声道谢，将馒头捂在胸口，希望能够捂热馒头，往自己所住

　　的院子里赶，心理默默想着，有总比没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