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子》籽瓜洲

2、第二章

　　红嬷嬷如是想着，仿佛她面前堆满了金银珠宝,也没顾及她的年纪，那满脸的皱纹扭曲在

　　一起，乌鸦般的笑声从大厅里传出，在门外打扫

　　的小厮不禁打了个寒战。菟姬回寻欢楼的消息，传遍花街柳巷，夜间寻欢楼里人声鼎沸，热闹非

　　凡，不少恩客是冲着菟姬来的。红嬷嬷啊，整晚的赔笑，她的脸都要抽筋了，但半个月过去，菟

　　姬还未肯接客，红嬷嬷没耐心了，直接和菟姬摊了牌，“我说女儿啊，你这般不愿接客算是为

　　何？是为那穷书生守身？”菟姬未答话，红嬷嬷尖着嗓门说道“女儿啊，说得难听些，咱们就是

　　女表子，你听说过女表子会为男人守身的么？？你瞧瞧，这些日子，你花了楼里多少？这楼里的

　　钱可都是其他姑娘的卖身钱，你倒是享福了。哼！”菟姬虽未出声，手里的绢子搅得紧紧的，白

　　皙的手掌上青筋暴露，菟姬咬了咬嫣红的嘴唇，淡淡的语气说道：“红嬷嬷，我已怀胎三个余

　　月。”

　　“轰隆”这无疑给红嬷嬷来了个晴天霹雳，她的如意算盘算是白打了，恶狠狠的对菟姬说：“打

　　掉，打掉，这杂种留不得。”拽着菟姬就往外走，菟姬一只手紧紧的护住肚子，拼命的挣扎。

　　“来人啊，来人啊，去抓副打胎药”红嬷嬷算是疯了。之后的事情，自然是孩子没打

　　掉，但却是不管菟姬死活让她接客，敢情这孩子命硬，愣是没掉，只是苦了菟姬。菟姬肚子大起

　　来，红嬷嬷才把她关在柴房里，每天就送些剩菜剩饭，好好地一个人，瘦得像骷髅似的，还

　　挺着个大肚子，异常扎眼。六个月，菟子只在娘胎里六个月，她娘也耗尽了最后一口气。红嬷嬷

　　看着哭声微弱的小婴孩，“就让这小杂种在这寻欢楼里终生为奴。”恶狠狠的说道，把他扔给火

　　房的仆妇之后也没什么表示，因为是菟姬的孩子，心善的仆妇就叫他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