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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 ...

  •   “薄言,你这期的武士插图真不错,很多读者都写信来,坚决要求你画个系列。”

      什么武士,是一只魔。

      “画一个系列?你们那本杂志,有那么多页数登吗?”

      梁友心报出了一个名字,然后笑问,“你知道她吗?”

      “知道。最新崛起的一名小说家呗,怎么,又被你网罗到手了?”

      “对啊,她已经签约,已开始给我们杂志社写连载,故事讲得就是魔幻世界,我看跟你这幅图的风格非常相符,你可以为她的每个连载做插画。”

      这样的结果,必会使梁友心的荷包更加丰厚吧?没办法,谁让她能干且善于剥削呢。

      “哦,知道了。”

      “那就这样说定了。”

      “……罗嗦。”她直接挂断了电话,想到电话那头梁友心肯定咬牙切齿的模样,稍微觉得愉快了一点。

      当初替挚画了那幅图,只是一时心血来潮,竟这么受好评真出乎意外,不如……她咬着笔杆,脑中忽然冒出个从未有过的想法来……

      “今天怎么想到出来走走?”

      “经常呆在家里,灵感会丧失的,反正这几天也暖和起来,我要出来采集资料,找灵感。”她拿着数码相机到处拍着,“你不喜欢这里吗?”

      “喜欢。”

      没想到人界还有这种美景——满眼葱绿,间隔着片许未融的白雪,触目所及处,高矮成林,湍湍清溪里,鱼儿在欢快游动,远方,朵朵白云间,偶有雀鸟欢快展翅飞过。

      “这里挺美吧?是我偶然发现的,幸而还未被开发成旅游景观,要不然,再漂亮的风景,也会被糟得一蹋涂糊……这里附近都没人,你可以现身,老对着空气说话,也很无聊。”她对着他的方向大声道。

      “你……干什么?”他刚现身,就被亮光一闪,微愕着问道。

      “把你也拍下来啊。可以当做我画画的素材。”她笑着,低头看相机,“咦?明明照到的,怎么没记录下来?”

      “……”

      “可能是魔不能被摄影。不过,没关系,我早有准备。”她从背囊里取出速写本和铅笔,笑嘻嘻地开始下笔。

      “原来你是另有预谋。”他无奈地道。

      “别说那么难听,你难道不想出来活动活动筋骨吗?你们魔界的修练,只需静坐就可以?不用练剑?”

      “你们家地方太小,不能练剑。”

      “我就知道,所以说,特意带你到这人迹罕至的地方来啊。你大可以在这里任意挥洒练习,绝不会有人被吓倒。”

      她这么拼命鼓动,肯定也是为了以他为基本,想画那系列配文图画。他心里明白。不过那对他并无什么损害,而且,长时间不练剑,确也对修为不利,想着,他摊开手掌,用心呼唤,一团光影从掌心中跃起,很快化成长剑。

      “原来它是这么出现的,它就一直藏在你身体里吗?魔界中的每个人都这样收藏自己的兵器吗?”她走近身来,仔细端详,一边在纸上画下了剑的速写。

      “嗯。”

      “好了,不打扰你了。”她用寥寥几笔勾划出了长剑,退了开去。

      ——他练起剑来,姿式真好看,果然不枉费她带他出来这么走一趟,她倚在一棵树边,一页一页地进行着速写,有两只小鸟不怕生地飞过来,停在一侧树枝上,叽喳着向她探头探脑,似乎在好奇地观望。

      “小家伙。”她笑着向它们伸手,它们却吓得振翅飞远,不过没多久,它们发觉她没什么恶意,又啾啾啾地叫着在她周围盘旋。她从背包里拿出面包,撒了点面包屑在树枝上,两只小鸟立刻快乐地啄食起来。

      难得在白天出来到这山谷里走走,感觉真好,微风拂面,暖暖太阳照射着,树木的清香扑鼻……好愉快!她时而抬头看那不远方飞舞着的淡青身影,时而低头速写,只觉灵感源源不断涌来。

      “啾!”小鸟忽然发出尖嘶声,蓦然拍翅而去,她正觉奇怪,忽感到脚底下一软,往下看时,却发现双足站立之时迅速在往里凹陷,泥土已埋过了她的脚背,并还在继续向小腿攻占,心知不妙的她赶紧大叫:“挚!挚!”

      闻声飞越过来的挚,一见此景,立刻拉住她的手奋力向外扯,但那泥土里有很强的牵引力,她仍继续向里陷进去。挚扬起手中长剑,准确地刺入她脚踝旁的泥里,她顿觉脚上一轻,而手上的力量则加重,于是,来不及作任何调整的她,就整个直直冲进了挚的怀里——

      首先其冲的鼻子被撞得好疼,但挚的怀抱……很温暖,就像以前哥哥背负着她时一样,让她感觉很安全……

      “有没有事?”挚紧张地低头问,却不料看到她以一种很依赖的表情,整个靠在他胸前,听到他的发问才抬起头来,两人目光相接时,都有瞬间的怔忡。

      “没,没事。”她赶快离开那温暖的胸膛,为自己的失态窘迫不已。

      没时间让挚多问,一道黑影已从方才那处地下窜出,向两人扑来,挚一手将她拉到背后,另一手则挥舞长剑迎战,只见一道白光一道黑影飞速回旋,忽而近身忽而分开,厮杀甚是激烈,离她距离却是慢慢拉远。

      一定是挚怕误伤了自己。她明白。于是就站在原地不动,密切关注那场战斗。不多久时间,黑影越来越小,似乎是力有不逮,缩小了防御范围,她正暗暗高兴,肩上却觉得有点凉意,一撇之下发现自己身际的阳光不如何时消褪,而四周却依然阳光灿烂——

      不妙!

      她迅速回头,只见一个身着黄色长袍、面目平板的家伙,正如飞鸟一般,停在她身后的半空里挡住了那原本射向她的光线,作势俯冲。

      “挚!”她发声呼救的同时,拔腿就跑,但已来不及,只觉后领一紧,双脚已无着力处,原来是被那黄袍魔提了起来。

      如迅雷不及掩耳一般,眼前一股暴长的白光穿过,她听见身后那黄袍魔轻哼了一声,跟着后领处顿松,整个人“啪”一声掉了下来,幸亏还离地不远,及地时她又机灵地就势滚开,摔得就不太厉害。百忙之中,她不忘回眸查看,正见到黄袍魔很快地化成了一股淡雾,最后消失在空气之中,而原本穿插在他正胸口的白剑掉了下来,正落在她手边。

      她马上意识到刚才是挚飞剑救她,现在的挚手中已无武器,于是立刻伸手去捡那白剑——

      好重!

      她单手根本无法捡起那白剑,双手握住剑柄,使劲全身力气,才好不容易拎了起来,且剑身还是拖在泥地上。看挚使用时非常轻盈,没想到这白剑居然如此之重,果然,魔跟人是不一样。她费尽吃奶的力气迈动脚步,向那依然奋战的两团光影走去——

      此时的挚,心中十分焦急。方才他见她已被黄袍魔擒获,知道如不及时抢回,必会被立刻抓走先加以伤害宣泄他们心中对新任魔王的怨恨之后,再带去威胁雷王,而他当时正被黑衣魔所缠,无法马上分身施以援手,情急之下将白剑飞掷过去,确然正中那因为猎物到手兴高采烈一时大意的黄袍魔胸口,立刻使之灰飞烟灭,救了那边之急。可面对这三个魔之中最强的黑衣魔,他没有了武器,根本无胜算把握……

      “挚!你的剑!”累得几乎快虚脱的她,好不容易才走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叫。

      黑衣魔和挚的眼光同时转过来,挚惊呼:“快走开!”

      她急道:“你的剑!”

      “危险,快走开!”挚急切的呼喊未了,黑衣魔脸上蓦然出现了狞笑,手一扬,竟是要学刚才挚的方法,用黑剑飞掷将她钉在当场——

      “不!”

      她只看到青色身影如光速般飞身过来挡在她面前,然后就见挚那满头白发无风而烈烈飞舞,又觉手中一轻,那白剑已被挚劈手取去,刺向那急冲而来的黑衣魔——

      “啊!”那黑衣魔惨叫着,一下子没了踪影。

      “他……他死了吗?”可这场面可真够刺激的,足以成为她第一本连载漫画的脚本素材。

      “不,赤眼是最厉害的,这样要不了他的命,他只是受伤暂时遁逃了。”挚沉声道。

      “那他还会再回来?”

      “以他的伤势,暂时不会。”

      他一直背对着她说话,让她觉得很不习惯,于是走到他面前——

      “你……你也受伤了!”

      那柄黑剑,已整个穿透了他的肩背!

      “不要紧,他伤得比我厉害,况且,他又丢失了武器,在我复原之前,他是不敢再来的。”挚调整了一下气息,反手拔出那柄黑剑,那受创处却并没什么鲜血迸溅,连衣物都没半点破损,这样的情形她倒见怪不怪了,因为上次小汤被长鞭贯心而死,死的时候也是这样,外形上一点端倪也看不出来。

      挚将黑剑扔在泥土中,挥以白剑,只见黑剑先是断成两截,然后就化为黑烟消失了。

      “你还能走动吗?”看挚做了这么个简单的动作之后,就已摇摇晃晃,脸色苍白,她问。

      挚稳了稳神,将白剑收回掌心,“可以。只是暂时不能隐身,恐怕会不太方便。”

      “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现在这年代,着装怪异的人多的是。”

      话虽然这么说,但挚那几乎及腰的白色长发以及质料怪异的通体青衫,还是令载他们回家的那个出租车司机,不停在后视镜中偷窥。

      “看什么看啊,没见过俊男美女啊。再看的话,不但这出租车费不付,还要向你收‘观赏费’了!”被看得火起的她,扔出来了狠话,出租车司机才收敛了些。

      “大惊小怪的家伙。”她嘀咕着,转头问挚,“你觉得如何?”

      “没什么大碍。”

      “真的没事?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她仔细看他,没有忽略他眼底那隐忍的痛楚。

      “没关系,过几天就会好的。”挚忽然微微一笑,“第一次看到你这么关心别人。”

      “……你……你少自作多情!我……我只是怕你死了,没人来保护我……哼!”对上那双温和中带着些许褒奖的墨绿眼眸,她脸颊上似乎在发烧,为了掩饰这种心虚的感觉,她故意用非常阴险的口吻说着。

      “薄言,你非得用这种强凶霸道的口气说话吗?”挚轻笑。

      “……你身体不好,连带着脑壳也坏掉啦?忘记了我本来就是一个恶人,不用这种口气说话,难道要我天天念‘菩萨经’吗?”她瞪他。

      “恶人吗?恶人是不会用面包屑去喂小鸟的。”挚想起她方才站在树下,侧头看那小鸟啄食时微笑的表情,是那么安静善良与……美丽,竟让他向来无波的心湖,也在那瞬间悄悄涟动……

      “……”他那时候明明在练剑,怎么一心两用,居然能看到她在做什么……岂有此理!“事实上,我在面包里投了毒,那两只烦得要死的小鸟,吃了马上就要毙命!”

      “这么胡说,你觉得很快乐吗?”挚觉得她此时负气的表情,很像个小孩子,忍不住微笑。

      “如果你可以早点从我身边滚蛋,我会觉得更快乐。”看他似乎很洞察她心思的目光,她就止不住口吐恶言的欲望。

      “离那一天不会很远。”她是说真的吗?原来自己的存在,真令她很讨厌吗?他的心竟微微刺痛了一下……

      “怎么样?很痛吗?”她注意到他的皱眉,以为他被黑剑刺伤处在发痛,“你的手好冷……不舒服就别多说话,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吧……虚弱的家伙,可承担不了保护我的重责啊!”

      ——她主动握着他的手,还在关心他,虽然话语中总还要带着刺,可他听得出来,她是在紧张他……一个从来视他人于无物的女子,竟然会紧张他……这种悄然在心中升腾的感觉是什么?暖暖的,甜甜的,快乐的……他闭上眼眸,悄悄握紧了掌中她的手,真希望时间就此停顿……

      ————————————————————————————————————————

      “是你。最近警察工作太闲是不是?特意过来慰劳我这个平时太寂寞的门铃啊?按那么久,坏了要你全赔。”

      长时间的门铃声,使得本来不愿应声的她,最终只能开门,当然,恶语问候必然是第一。

      朱启诚尴尬地笑,“我赔,当然我赔。”

      “有什么事快说,本小姐没空伺候你。”她一点要请他进去的意思也没有。

      “不能进去谈吗?”

      “我家地方太小,不合适招待大警官你。”

      “可……事关一件杀人案,有许多问题要问,恐怕要站很久。”

      “小汤那案子还没了结吗?”意外。

      “不是,那案子已结案。是另一件。”

      “哦。”

      虽说以前是邻居,但进她家的门,这倒还是第一次,朱启诚好奇地张望了一下,却不意看到卧室的床上,躺着一个满头白色长发的男子。

      “那位是?”他来之前,已经预想到王薄言有了男朋友,只是没想到已经发展到登堂入室、同床共卧的地步,不禁大受打击。

      “如你所见,我情人。”一见朱启诚脸色有异,她就知道他心里所想。正好,趁这个机会,把这痴情毛头小伙子给甩开,省得将来麻烦。

      “你情人?为什么没听你说过?”

      “你是我的谁啊?我凭什么事事都要向你汇报?”她关上卧室的门,冷笑道。

      “呃……他的发色好奇怪……”

      “这叫超越时尚潮流,白色染发,我喜欢。”她大刺刺地道。

      “他是欧洲人吗?眼珠好像是绿色的……”

      “你别告诉我,连变色隐形眼镜都没听到过。”

      “他在哪里高就?”

      “你在查户口吗?”

      “只是好奇……好奇……”实际上是不甘心。

      “没有工作,我养的小白脸。”

      “你养的?”不会吧?!

      “有什么好吃惊的,这不是时下非常流行的吗?可惜阁下不是我所喜爱的类型,要不然,你没工作的时候,我也可以养着你啊。”这呆瓜张大嘴合不拢来的样子,真是好笑,嗯,记得下次在连载漫画里,画上一个如他般的滑稽小配角,可以为剧情增添不少笑料。

      “你到底是来查我男朋友,还是来查案子的?”过了一两分钟,看朱启诚依然在发呆中,她推了他一把,提醒道。

      “啊……哦……查案,查案。”朱启诚总算大梦方觉醒般,连声道,“前些天,你是不是去过‘稻香村’后山?”

      “对啊。”

      “具体时间能说一下吗?”

      听到她的回答之后,朱启诚道:“原来那个出租车司机说的人,真是你们。”

      “出租车司机?”

      “对,就在你们去的那天晚上,那地方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死者被人拗断颈脖而死,且身上血液似乎也被抽取大半,死状非常恐怖。我们向全市展开调查,有许多人提供线索,其中有个出租车司机所描述的乘客,我听着非常像你,所以过来问一下。”

      “确实,那天我跟我情人去那里谈情说爱来着。不过,当时没看到有别人在场。”

      ………………

      “你在想什么?”终于打发掉朱启诚,她走进卧室,看到挚若有所思的眼神,问道。

      “听得出来,他很喜欢你,你为什么要骗他?”

      “谁要他喜欢,我一见他就烦着呢,离我越远越好。今天藉这个机会,能够彻底解决,我真不知道有多高兴。”她笑。

      “为什么你总要拒绝对你示好的人,不管男女。我知道你父亲、继母、继兄对你不好,可你也不能因此而恨尽天下人吧?”他离开她的日子不会很久了,真不希望将来的她,孤单终老。

      “对我不好的人多着呢,你不知道而已。我这一生中,还没见过谁对我真正好,你所见那几个似乎对我示好的人,还不都有所图?杜丽宣,她图的是恋爱时有个炫耀处失恋时有个哭诉处;梁友心,她就是想从我身上榨钱;小汤、朱启诚,他们只是想拖我上床……”

      “他们是想得到你的爱吧?”他真佩服她,“上床”这种话,也能若无其事地说。

      “什么爱啊,笑死人了,爱是最虚无飘渺的东西,一旦得到了实质的身体,爱情嘛,马上就会消失不见,嘿嘿。对了,刚才我还没说完,对我好的人里面,还有你……你也只是为了回报我哥哥的恩惠,听从了他的嘱咐而来,这也算真心对我好吗?”

      望着他犹豫的表情,她冷笑道:“回答不出来了吧?本来就世上,就根本不存在什么真正的感情,彼此之间,只是互相利用而已。所以说,你还是快点恢复好,尽快消灭那个赤红什么的,滚回你的魔界去吧……这地板,睡得我腰酸背疼的,我可坚持不了太久了。”

      “薄言……”

      “不用感激我。我把这家里唯一的一张床让给你睡,完全是为了你早点好可以保护我,一点别的意思也没有……哎,你干嘛?”被挚拉到床边坐下的她,心跳忽然加快。

      “薄言,我从魔界而来的时候,确实只是存在着报恩之心。可现在,这种要保护你的想法,已不仅仅是缘于你哥哥的嘱托……”他顿了一顿,直视着她,慢慢道:“我爱你,薄言。”

      “你……你别想骗我!我连人都不相信,难道会相信一只魔?”她的心跳得更加厉害,觉得口干舌躁,全身烦躁,于是大声道。

      “我早跟你说过,魔跟人一样,只不过处在不同的空间中,生命比人类绵长而已。魔也同样需要感情,也需要伴侣,也会生儿育女……”

      “但是魔也只可能跟魔相配,怎么会爱上生命如此短暂的人类呢?或许,就像你们以前的魔王震王那样,爱过之后将她依然遗弃在人间……这样的爱,我宁愿不要!”她想摔开挚的手,但挚却握得很紧,一点都不肯松开。

      “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挚正色道。

      “难道魔可以变成人类?”望着那认真的碧眸,她心中涌动着希望。

      “魔不可以变成人类,但是你可以进入魔界。”

      “我?如果可以的话,我哥哥又何必派你来保护我,让你把我早早接回魔界,呆在他身边,不就高枕无忧了?”她不相信。

      “你听我说,人成为魔有两个必要条件,缺一不可。”挚凝视着她的双眼,仔细道来,“第一,去魔界的人类体内必须拥有魔之血,这一点不难,第二点才是最重要的,到达魔界的人类最初会很弱,要依靠自己的修练,如果在开始的时候,稍有不慎成不了魔,也不能再恢复人类,只会彻底消亡。你哥哥就是怕你承受不了这种苦修,所以才不敢让我带你去魔界的。”

      “哥哥也太看轻我了。”

      “不,此事关系到你的存亡,没得到你的允许,你哥哥也不敢替你擅作主张。你要想清楚,你真的愿意进入魔界吗?那开始的修练会很苦,且不能得到外力的帮助,只能完全靠自己。一旦进入了魔界,你要再后悔就来不及了。当初震王所爱的人类女子,就是因为考虑到自身身体情况比较羸弱,怕不能承受这种修练,所以才放弃了,一直留在人间。”

      “那……那个震王,当时一定很失望吧?”

      “嗯。不过,震王依然对她情深意重,直至死亡,他一直没有再爱过别人,在魔界并无其他后代,所以才不得以到人间来寻找你哥哥。”要不是这样,恐怕他永远也不会认识薄言,一定都是天注定啊!

      “……”生平第一次,她长时间无语。想着那个震王,想着那个女人,她忽然钦佩起震王来——深爱着的女人,宁愿活了很短暂的百年就死去,也不愿意冒险与他长伴,他却无怨无悔,用那么漫长的生命,一直想念着她,并因为她爱屋及乌,束缚着众魔,保证了人界的安稳。

      “挚,你们魔,都用情这么深吗?”

      “也不是,如我所说,魔与人是一样,他们有七情六欲,大多数重情,也有滥情的。”他很诚实地说。

      “那你呢?你以前爱上过别的魔女或人类的女子吗?”这是最重要的问题。

      “没有。”他笑。

      “我才不相信。你脾气这么好,又是什么四大护卫之一,地位也挺高,一定有许多女人喜欢和倒追你。”

      “可我都不喜欢她们。”

      “为什么?”

      “也说不什么具体原因,反正就是不喜欢。”

      “那我呢?你又喜欢我这个恶婆娘什么呢?”她真很想知道耶!从初相见开始,她就没好脸色和话语表现,也知道他一开始就对她的冷血刻薄不满,那他为什么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呢?

      ——她对自身的评价,也从来没有好过。但事实上,她根本就不是恶婆娘。她之所以对周遭的人毫不在意并时常冷言冷语,完全在于她的悲惨遭遇,以及她太过敏锐捕捉到他们对她善意面庞下的别样居心。她所摆出的刺猬外表,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脆弱的内在,不想再被任何所伤害。

      抚着她的指尖,他微笑着想。不急,他们的时间长着呢,等到了魔界经过那最初的苦修之后,他会陪着她,软化她那层刺,让她重新回复最初的本性,从此都和他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你别不说话,一个劲笑啊,快回答我,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再不回答,我就对你不客气罗。”

      “也许我就喜欢你的‘不客气’也说不定。”他微笑俯下头去,在她还来不及发出更多威胁之词的时候,已将那发声之源完全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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