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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前篇说过,魏喜乐所处的是一个偏远的小院,这样的小院在湛园中多如繁星,大多都被李文用来圈禁或抢或买来的有姿色的女子。而看守的下人早被李文尽数赶了下去,因此起初魏喜乐的逃跑之路还算是顺畅。

      但偌大的湛园,总不可能空空如也,很快就有人出现了。

      远处一点昏黄的灯笼光亮慢悠悠地朝着这边晃过来,如果不想碰上来者只能从正路躲进花园中去。

      这花园设计精巧,无数假山形成重峦叠嶂,花草植被构成曲径幽深,恰好为魏喜乐提供了绝佳的藏身之所。

      魏喜乐侧身躲进凹陷进去的一处假山内,等着这人走远再出来。

      可是软鞋踏地的细细簌簌声不但没有渐行渐远,反而越发的有存在感,莫非这人也进了假山洞壁之中。

      魏喜乐微微侧头去看,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提着灯笼正顾影自怜,时不时扶一扶鬓边钗环,仿佛很在意自己的形容如何。见一切妥当,才轻启檀口哼唱起:“月升瑶台,妾盼君来,无奈有情人儿,声声怨哉…”

      若说她是丫鬟,穿戴却比丫鬟更加华贵精致,可她若是李文的姬妾,那怎么会夜半在此唱这样的闺怨曲调。

      魏喜乐正想不通,外面又有了新的动静。

      “我的乖乖,快给哥哥香一个!“

      “死鬼!别这么猴急,当心让人听着了。“

      魏喜乐瞪大双眼,惊得捂住自己的嘴巴。李文被她砸晕,外面的自然不会是他,那么这女子莫不是在偷情?

      震惊之余,又有些快意。

      李文这畜生不知豢养了多少女子在院中,多得是被强抢或买断来的,手段如此卑劣,该他做了活王八!

      这边想着事情,那边浓情蜜意竟愈演愈烈,不堪入耳声此起彼伏,魏喜乐不想听却不能,双颊难以自控地渐渐酡红。

      好在没过一会儿两人便完了事,拥到一处说起话来。

      “好哥哥,奴家原以为你在信中说玩笑话呢,这湛园大小门外都上了锁,你哪来的本事进来的?”

      男子不怀好意地捏了捏女子要害处,惹得她娇声连连。

      “小娼妇,以为我说笑还来这等半宿?只怕早就心痒难耐了才是,竟是个口是心非的。”

      女子实在好奇,不依不饶地撒起娇来。

      “好,好,告诉你就是。只一条,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女子自然答应。

      “上月那王八让我来唱戏,我被他灌多了酒水,一时晕头转向找不到茅房。嘿嘿,我就在留仙台外随意找了个墙根解决了。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墙下好大一个狗洞,竟直通宅子后的空地。当时我就想着,总要找个机会来寻你快活一番。”

      那女子听后畅笑了一番:“为了与我做那事,连钻狗洞这种事也做得出,我的好哥哥,你可真是个没种的。”

      男子拖拖拉拉地黏着女子说:“要种干什么,我要你就够了。”

      话毕又是一番亲热。

      魏喜乐大喜,真是来了瞌睡就有人递枕头,她正愁不知道如何出去才好呢。

      又忍受二人调情许久,等到外面风平浪静才敢出去。

      这留仙台在什么地方?听那人语气,仿佛是个戏子,那莫不是府里的戏台?

      魏喜乐小心翼翼地走在黑暗之中思索着,决定先往北走。

      为了风水佳,时下房子多建为坐北朝南的方向,那人说狗洞径直通向房子后的空地,想必留仙台就在湛园最北的位置。

      果真不出所料,在走了许久后她发现了一个院子里有一个比围墙高出许多的戏台子。许是此地惯常人来人往,为了方便起见,门口是半圆形的月亮门,并没有门板和锁。

      魏喜乐刚进去,还在四处寻找着狗洞在何处,就听见院子外一阵骚动,几个人小跑着说:“出大事儿了!听说今日进府那妮子跑了,还把老爷打伤了!我也看看热闹去。”

      另一人惊讶道:“伤成什么样了?那女子怎么跑出去的?”

      “哎哟,还不知呢。老爷都没醒过来,大夫正给看伤。只是管家已说了,那女子跑不远,应该还在府中,下令掘地三尺也要找出她来。”

      “怕什么,就算让她跑了,她那一家子都捏在老爷手里…”

      说话声随着他们走远渐渐消失,魏喜乐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是啊,就算跑掉了,可爹和哥哥还在牢中,她能跑到哪儿去。

      自古民不与官斗,李文背后靠着杭州知府这么一棵大树,就算想要伸冤也是状告无门。

      突然,一个念头闪现,让沉溺在悲伤中的她有了希望。

      庞毓…

      上次遇见,他曾说过让自己有什么事就去大东门勇武营找他。他的身份尊贵,想必能够为我们做主。

      对!寻庞毓去!

      急急在杂草中找到狗洞钻过去,果真如戏子所言,这狗洞直通宅外。

      此时的魏喜乐早已满面脏污,虽还未天亮,但为了防止待会引人注意,她还是将大了许多的绸衣在泥坑中滚了一遍再重新穿上。又将头发挽成一个男子的髻,草草拨乱几分,看上去活像是泥地里打滚的的小乞丐。

      幸好大东门离杭州渡口不远,自己初来乍到时也曾见过勇武营威风,并不难找,只消往那个方向去便是。

      天色逐渐亮堂,这一路走得魏喜乐脚都磨起了泡,却还是不敢走到人前租个驴车或板车。她怕那李宅管家见宅内寻不到踪迹,便放出话来到外面来搜查。杭州处处是他们手下的混子,要是一个不小心被抓回去,那可都前功尽弃了!

      期间多少次,魏喜乐差点累得晕过去,但想到家人,她便是爬过去也要找到庞毓。

      真正到了勇武营门前,已是午时了。

      门口站在四个驻守的兵士,看见门前穿着破烂埋汰的乞儿便上前去驱逐。

      “过去!这里不是你逗留的地方。”

      魏喜乐连忙道出来由:“大哥,能不能帮我叫庞毓出来,他就在里面。”

      五大三粗的男人懒得废话,直接一把将瘦弱的魏喜乐推倒在地:“什么庞毓,不认识!若再不走,小心爷手中刀枪无眼!“

      狠狠地吓唬了一番,这人就要回头去。

      魏喜乐哪里甘心,她都到了这里,是一定要见到庞毓的,这是她们家如今唯一的希望了。

      于是艰难爬起来冲过去,那兵士不耐烦,正要再度转过来收拾人,手中却突然被塞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这是魏喜乐走时不忘重新带在身上的那个银锭子,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她就不信这人见了银子能不动心。

      果然,那兵士不再说什么,悄悄背对着站在门前的同僚仔细摸了摸手中银子,露出个好说话的样子来:“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小兄弟要找人是吧?小事,你在这儿等着吧!”

      折腾了这么久,魏喜乐已是筋疲力尽,静静蹲在勇武营门外等待。

      庞毓正在营中训练,虽然他现在的身份和营中各位兄弟一般无二,都只是最低等的兵士。

      但军中谁不知道他是平阳侯的儿子,太子的表弟。再说,他也曾做过勇武营的副将,是一同出生入死过的曾经的顶头上司,谁又敢真拿他当普通的小兵对待。

      听见有人找他,训练他的百户也只不过挥挥手,便默许他去了。

      庞毓正疑惑,自己初到杭州,谁会来找他,难道是?

      想到一个不该想的人,庞毓有了些激动,嘴角不由得翘起来一点,又生生压下去,心中却暗自期盼。

      来到门前,眼光等不及地四处张望,果真见到有人在等他。

      只是乍一看险些没认出来那是魏喜乐!

      庞毓小跑两步上前来,拉起坐在地上抱着双腿累得睡着的埋汰女子:“魏姑娘!你怎么这个样子,发生什么了?”

      魏喜乐醒来看到是庞毓,眼泪不自控地就滴了下来:“庞公子,求你救救我爹!”

      庞毓手足无措地想要替她擦去珠串儿似的泪水,却怎么也找不到个干净手帕,只好轻轻上了手拂去:“你别…你别哭,你把事情告诉我,我一定帮你,好吗?”

      低头看着哭得毫无防备的她,庞毓心中也似针扎一般,这时他就隐隐知道,自己完了,只是没空去细想。

      过了半响,听完事情原委的庞毓气得手攥拳头,向魏喜乐保证:“这狗东西如此为非作歹,还有没有王法了。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救出魏伯父。”

      魏喜乐情绪已缓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就这么在庞毓面前哭了出来。或许是自己绷了太久的弦,一时间情绪崩溃。也可能是曾经面对过生死,直觉里知道他可以依靠。

      总之,现在要赶快救出父亲和哥哥。

      她担心地问庞毓:“庞公子,我们要怎么做?”

      庞毓安抚她,兀自冷笑一声:“我倒要前去拜访一下李远山,看看他哪儿来的这么大的胆子敢关押本世子的恩人。“

      杭州知府内,李远山正翻看着卷宗,忽而来人传报:“大人,平阳侯世子求见。“

      李远山一惊,他没事来找我做什么。虽说自己身为四品,庞毓如今却只是个品都不品的普通士兵,但平阳侯掌握西北兵政,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庞毓本人又颇有能力,自己一个没什么根基的自然得多巴结着他才是。

      这张沟壑纵横的脸变脸笑出花儿来:“快请庞世子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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