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河畔》以向北

26、立春

　　“曲少凡和伏泠马上就去旅游了，到时候房间就空出来了。”尹择辰虚咳了一声。
　　书钰挑眉：“你不去旅游？”
　　尹择辰转头看她：“我什么时候说我去旅游？”
　　书钰：“……”难怪你说不急写作业。

　　书钰又问了一遍：“你们俩确定睡沙发和打地铺？”
　　尹择辰和曲少凡一同点头。
　　书钰说：“行，那嫣然和我睡，伏泠住次卧。”
　　江嫣然笑着点头：“好。”
　　伏泠：“好的。”

　　书钰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了饭点了。
　　“行了，不说了，出去吃饭。”
　　他们几个人一起去了上次去的那家烧烤店。
　　吃饭的时候书钰问江嫣然：“你来临城我小姨知道吗？”
　　“知道啊，”江嫣然点头：“要不然我哪敢来。”
　　书钰心想也是。
　　江嫣然其实挺怕她妈妈的。

　　“能把书钰干趴下，”曲少凡问江嫣然，“姐姐你怎么做到的啊？”
　　江嫣然放下手中的羊肉串，笑着开口：“运气罢了。”
　　“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书钰无奈：“我怕折寿。”
　　江嫣然笑着，没说话。

　　过了不知道多久，江嫣然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剩下的全是惆怅。
　　曲少凡先问的：“大佬怎么了？有烦心事？”
　　书钰也转头去看江嫣然，“怎么了？不高兴？”
　　江嫣然闷闷的开口：“我可能学不成舞蹈了。”
　　书钰皱眉，放下手机：“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这次的期末考试，”江嫣然无奈：“开家长会的时候教导主任和我妈说我现在再继续在艺体班就算是浪费时间了，我妈二话不说让教导主任给我调班。”
　　书钰突然冷笑一声：“她们俩真不愧是亲姐妹啊。”
　　江嫣然抿唇，没说话。
　　书钰侧目问她：“你怎么想的？”
　　江嫣然叹了口气：“先好好学习吧，考了大学再学舞蹈。”
　　书钰没说话。

　　书钰之所以会问这么一句，是因为书钰知道，江嫣然没有勇气和她妈妈作对。
　　就算是书钰帮她去找她妈妈，也没什么用。
　　毕竟江嫣然不是书崎，能为了梦想义无反顾。

　　尹择辰的目光一直在书钰身上，他和曲少凡一样，以为因为书崎，书钰会劝江嫣然。
　　然而书钰没有。
　　书钰没劝自然有她的道理，毕竟他不是当事人，也不知道在这几句话背后的事情，他没资格越过书钰去说什么。

　　他们回去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公交车上空荡荡的，就只有他们五个人。
　　尹择辰带着蓝牙靠着公交车的窗户上看着这座陌生的城市的夜景。
　　他是一个对陌生的东西没有多少兴趣的人，但是这座陌生的城市的万家灯火，接纳了他在乎的人。
　　他愿意为了她接受一切的不合时宜。

　　书钰也是靠窗坐着，也是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
　　临城是个一线城市，比莱城繁华不知道多少。
　　但是这座城市对书钰来说总是少点什么。
　　莱城那座留下了太多失望和遗憾的城市，在某个不知名的时刻，在某个没人注意到的角落，留下了只属于书钰的留恋。
　　她可以逃避，但是真的没办法完完全全的把关于莱城的一切从记忆里剔除。

　　书钰回家之后收到了何予姝的语音。
　　【何予姝】：书钰，你表妹和你朋友都还在你家吧？你看看明天要不也请个假？反正也就上半天课，下午就放假了。
　　书钰听完了才想起来，何予姝语音里提到的四个人都在她身边。
　　转头看着他们解释了句：“我班主任。”
　　几个人都表示理解。

　　尹择辰看着书钰脸上的笑，眼眸微深。
　　期末考试前常书禹请假一天，让他去办公室拿考号发下去。
　　常书禹的桌子上放着没来得及收拾的东西。
　　是关于书钰的，尹择辰下意识的多看了一眼。

　　书钰做的常书禹发的莱城一中的期中考试的卷子，被他打印出来了。
　　也找各科老师批出来了。
　　但是在书钰的成绩分析旁边放着他们班所有同学的成绩分析。
　　尹择辰名字旁边写着，差十分。
　　书钰的某张试卷上并不清晰的写着：
　　既然走了就不管了。
　　是常书禹的字。

　　就那一瞬间，尹择辰对常书禹所有的好印象都没有了。
　　刚知道常书禹把卷子发给书钰的时候，尹择辰以为他是不想放弃书钰，明着暗着拉书钰一把，不让她堕落了。
　　但是尹择辰真的没想到，他竟然是为了算书钰的成绩的起伏和他手里的学生有哪些机会超过她。
　　其实，他恨不得书钰在临城一中成绩一落千丈，这样第一就还在他手里。

　　他们班人其实并不是都是那么优秀的同学，但是在高一这一年里，被常书禹明着暗着劝退的有很多。
　　在常书禹眼里，学生是有三六九等之分的。
　　就像常书禹的个性签名：老师也不是活菩萨，你学就学不学就滚。

　　书钰回复了消息，说不需要，反正他们在这边也要待很多天。
　　何予姝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让她早点睡觉别熬夜。

　　快到书钰家的时候，尹择辰突然问了她一句：“你新班主任对你好吗？”
　　书钰不知道尹择辰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如实点头：“挺好的啊，比起老师更像朋友。”
　　尹择辰点点头，“那就好。”

　　“怎么了？”书钰笑着反问他，“怕她虐待我们？”
　　尹择辰淡淡的摇摇头：“不是。”
　　书钰打开门，“放心，我读书这些年遇到的老师都挺好的。”

　　尹择辰没说话，知人知面不知心。

　　十二点多的时候，大家都睡了，书钰出来找水喝。
　　大概是书钰声音有点大，也大概是尹择辰睡眠比较浅。
　　书钰出来的时候尹择辰醒了。
　　书钰去餐厅倒水，尹择辰就坐在餐桌旁，看着她。

　　书钰看着他：“我吵醒你了？”
　　“不是。”尹择辰摇头：“本来就没怎么睡熟。”
　　书钰看着尹择辰欲言又止，笑着问：“怎么了？”
　　尹择辰问：“你在这边都适应了吗？”
　　书钰笑着回他：“还好，我适应能力挺强的。”
　　尹择辰点点头。

　　听见外面有声音，书钰露了个头看了一眼。
　　是在客厅打地铺的曲少凡，一脚踢到了茶几。
　　而他竟然没醒。
　　书钰挑眉：“这都没醒？！”
　　尹择辰淡淡开口：“他睡眠质量很好，一般不会梦中惊醒。”
　　书钰笑了，刚打算问他怎么知道。
　　突然想起来在莱城一中尹择辰和曲少凡是舍友。

　　书钰端着杯子，靠在一边的小柜子上。
　　尹择辰问她：“以后……还打算回莱城吗？”
　　书钰轻轻摇头：“大概率是不会回了。”
　　尹择辰微微蹙眉：“大学毕业之后也不回来吗？”
　　“嗯，”书钰点头：“应该会留在临城这边。”
　　尹择辰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说话。

　　“其实年少的时候去外面转转挺好的。”书钰喝了口水，说：“少年本就不是安逸的代名词。”
　　尹择辰又问她：“有想过以后做什么吗？”
　　书钰脱口而出：“电竞俱乐部。”
　　尹择辰蹙眉：“你……打电竞？”
　　“怎么可能！”书钰摇头：“去管理层。”
　　尹择辰点头，没再多问。

　　“怎么了？突然问这个？”书钰笑着开口：“今天晚上我收到我班主任消息之后，你情绪就不太对。”
　　尹择辰顿了一下，随即摇头：“没有。”
　　书钰把杯子里的水喝光，“行吧，那早点睡觉。明天我还要去学校。”
　　尹择辰点头：“好。”

　　第二天课间的时候，林乐呜又过来了。
　　就坐在书钰前桌，问书钰和江尘：“下午放假出去聚餐，你们去吗？”
　　书钰为难开口：“我朋友都在我家，下午说要一起出去。”

　　听到书钰这句话，林乐呜突然开口：“对了，江嫣然也是你朋友？”
　　江尘转头看了一眼林乐呜。
　　书钰摇头：“不是，我表妹。”
　　“救命。”林乐呜感叹，“这次期末考试省排名前十的你认识几个？”
　　说完又补了一句：“就是说你认识也认识你的那种，关系也还可以。”

　　“说了不带生气的啊，”书钰笑着开口。
　　林乐呜：“当然不会，你说。”
　　书钰放下手中的笔，挨个给林乐呜数，
　　“第一名江嫣然是我小姨妈家的女儿，也就是我表妹。”
　　“尹择辰、曲少凡、伏泠就不说了，你通过学校论坛大概也都认识的差不多了。”
　　“江尘就更不用说了。”
　　“第四名肖茜、第六名姜易分别是莱城一中837和835班英语课代表，我是833的英语课代表，以前没少一起去办公室拿作业。”
　　“第八名第九名以前都是莱城一中文学社团的，我是文学社团的社长。”
　　林乐呜：“……”卧槽。

　　林乐呜突然超大声的说了一句：“这么说省前十都是你朋友？！”
　　周围的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书钰和林乐呜身上。
　　书钰：“……你是不是有点毛病？”
　　林乐呜马上道歉：“抱歉抱歉，各位继续。”

　　恰好物理老师踩着点进了教室：“什么省前十都是你的朋友？谁的朋友？”
　　林乐呜和书钰对视一眼，书钰把头转开视而不见。
　　林乐呜没办法，只能和物理老师打着哈哈：“没有没有，开个玩笑。”
　　而物理老师却笑着开口：“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书钰吧。”

　　最后排装鸵鸟的书钰无奈的开口：“呃……是。”
　　物理老师：“你那三个叫尹择辰曲少凡和伏泠的朋友最近在学校论坛上可火。”
　　“我听你们何老师说，那个省第一江嫣然同学还是书钰的表妹。”
　　“第四第六第八第九都是莱城一中的，大概也就书钰认识。”
　　书钰承受着来着班级四面八方的同学的目光的洗礼，缩了缩脖子，但是还是闷声开口：“呃……是。”

　　“你就大大方方的承认。”物理老师笑着说：“有朋友这种事又不丢人。尤其你朋友都这么优秀。”
　　“我读书的时候也就是成绩一般吧，我要是成绩好我也天天和学霸混在一起。”原本已经打开课件准备开始讲课的物理老师又把课本盖上了，“我读高中的时候我们班的第一，就和书钰江尘一样，省排名前几的。”

　　“高考的时候是省第五。”班里同学除了江尘和书钰都聚精会神听着，毕竟老师的过去可比上课精彩。“她身边就都是学霸朋友，她发小和她一样，也是省前几名的。她参加各种比赛，就认识省里那些前几名的学霸。”
　　“整天给我们摆她和那些学霸聊天中的趣事，很高傲，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物理老师说着竟有些无奈，“她在毕业的发言中说，我知道我这个行为很多人不喜欢，但是没关系，我就喜欢你们看不惯我又干不过我的样子。”

　　“老师，你和你们班那个学霸现在还有联系吗？”下面有人突然问了那么一句。
　　物理老师点头：“有啊。”
　　“那她现在怎么样？”又有人问了那么一句。
　　“挺好的，”物理老师说：“她读书的时候就居人之上，工作的时候各方面也很出色，基本没向人低过头。”
　　“以后有她老公受的。”
　　不知道谁在下面声音不大的嘀咕了一句。

　　物理老师却是笑着开口：“下个月我和她的婚礼，请你们吃喜糖。”
　　全班同学：“……”
　　“卧槽！牛逼！”
　　“恭喜恭喜！！！”
　　“所以您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秀个恩爱？”
　　“其实前面的都不重要，只是为了这一句是嘛？？”
　　“老师，您不厚道啊。”
　　“老师，您说了师娘这么多坏话，就不怕她知道吗？”

　　“我说她坏话了吗？”物理老师笑着开口，“我就是喜欢她这幅高高在上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啊。”
　　全班同学：“咦~好烦啊！”
　　物理老师：“好了好了不说了，上课了。”

　　书钰无奈超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这波恩爱秀的，我真的很服。”
　　“物理老师一般不讲课外的东西，”江尘转头看了她一眼，也小声说了句：“从他开口的那一刻你就应该做好心理准备。”
　　“他还拿我当挡箭牌。”书钰叹了口气：“……这谁能想到呢。”
　　江尘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下面总是嘀嘀咕咕的有声音，物理老师转头看了一眼时间，知道这节课也算是讲不成了，于是合上课本：“她以前其实也是我们学校的老师。”
　　有同学问：“现在呢？”
　　物理老师笑了一下：“因为看不惯一些人的行为习惯，考进教育局了。”
　　全班震惊：“哇~”
　　物理老师：“所以说，她不管是学习还是工作，都没有向谁低过头。”
　　书钰无奈开口：“他这一脸宠溺真的好过分啊。”
　　江尘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主要是怕被抓到。

　　若干年后，临城一中校庆，电竞界超神存在的江尘同学带着家属高考省状元书钰回来参加校庆。
　　江尘同学作为学生代表上台演讲。
　　字字不提书钰，字字都是书钰。
　　而江尘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台下的书钰，一脸宠溺。
　　向全校同学演绎了在场秀恩爱。

　　KPL王者羽生，也就是江尘。
　　在自己退役的告别仪式上，也是字字不提书钰，字字都是书钰。
　　他把自己和书钰恩爱秀给了全世界看。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今时今日书钰一句不经意间的吐槽。

　　下一节课是英语，何予姝一进教室班里乱哄哄的同学突然安静下来了。
　　搞得何予姝一脸的莫名其妙。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全班难得的异口同声：“没事没事。”
　　何予姝把书放下：“没事就上课。”

　　何予姝从自己课本里拿出来一张纸：“先说一下昨天批作业的情况。”
　　“我上周发了两页单词，一共700个单词。说了你们这周最低要背350个单词，这是最低要求。”
　　“我昨天上课发的卷子上的单词，全都在我要求你们背的单词里面，这么看来你们远远没有达到我的要求。”
　　“我承认昨天确实是有满分的同学，我不说你们应该也知道是谁。”
　　“但是我很确定他们不是这一周背的单词，只是因为之前的基础好。我让你们背的这350个单词恰好他们都背过。”

　　“那这样我就从他们俩说起，”何予姝目光落到书钰和江尘身上：“你们俩基础确实扎实，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你们的基础够你们透支多久？所有的东西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尤其是高考，一年一变。还有竞赛，与时俱进，你怎么知道你们的基础能够只撑得起你们走到最后？”
　　“虽然我没法拿着你们满分的卷子批评你们，但是我也希望你们俩好好想想。”

　　何予姝接着去说那些真的不省心真的让她生气的。
　　“课代表来把卷子发下去。”
　　“你们自己好好看看自己的卷子，看看自己考的那点分。想怎么样啊？想造反啊？”
　　“书钰和江尘两个人虽然说这段时间可能也没学习，但是有什么关系？他们只是在这一周比别人落下了，然后呢？”
　　“书钰期末省第二，江尘期末省第五，就算是真的因为这一周掉下来了，能掉多少？他们和你们一样，整个寒假都在学校里，比那些放寒假的又多了一个月的学习时间，你们想想他们能掉出前十吗？”

　　“在说说刚才提到的他们俩的基础，”何予姝是真的气得不轻：“我之前了解过书钰的词汇量，她高一的时候就已经背了牛津大词典的一半。我分班之后给你们发的竞赛词汇5000词，截至目前，她都已经背完了。”
　　“分班刚刚一个月，这些单词有些同学大概才背了一百个。这是你们十个月要背完的词汇，书钰现在已经背完了。”
　　“再说江尘，竞赛词汇他现在已经背了三千。初中毕业的假期，他就已经背完了半本牛津大词典，高一一年又背了四分之一。”
　　“所以说，这一周他们两个人没有背单词会落下很多吗？你们觉得他们这350个单词不背，影响会很大吗？”何予姝拍了一下讲台：“这次考试，就算是他们俩也没有背单词，不是照样考满分？”

　　“你们好好想想吧。”何予姝叹了口气：“最应该反省的不是他们俩，而是你们。”
　　“当时我组班的时候，都是你们递交了报名表，我择优选择的。”
　　“但是江尘和书钰真的不是，”何予姝的目光扫过了林乐呜蓝知微几个人，“原本一班的同学都知道，他们两个人是我生拉硬拽带进来的。”
　　“很多同学来竞赛班是因为偏科，英语成绩突出，为了考个更好的大学。”
　　“有些同学是为了多条路，以防高考的时候出现意外。”

　　“但是江尘和书钰需要吗？他们俩的成绩一直稳定在省前五，就算是不走竞赛，只是高考，哪个学校不是由着他们挑？”
　　“我承认我把他们俩带进竞赛班是有私心的，但是不管怎么说，有这么两个人做同学，你们不应该有点危机感吗？”
　　“虽然他们俩学习好像也没有那么积极，但是你们就不能学点积极的东西吗？”

　　何予姝说完这些话，出去了。
　　书钰超小声的和江尘说：“姝姐是不是哭了啊？”
　　江尘转头看了一眼窗外。
　　放下笔，起身出去了。

　　班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交流声。
　　而该管纪律的林乐呜一直没有出声。
　　书钰实在看不下去了，声音不大不小的说了句：“闭嘴吧，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闲聊？！”
　　班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班里有一部分同学诧异的转头去看书钰。
　　而书钰已经拿起笔在写卷子了。

　　楼梯转角。
　　“您……”江尘刚开了个口，就被何予姝打断了：“我没事。”
　　江尘也不再说话了，把纸巾递给何予姝。
　　何予姝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开口：“气死我了。”
　　“竟然有考十几分的，教了这么多年书没遇到过这样的刺头。这也就不是自己家的孩子，这要是自己家的孩子早就棍棒伺候了。”
　　江尘：“……”

　　江尘抿唇：“您刚夸完我。”
　　“我那是夸你吗？”何予姝瞪了他一眼：“我分明是在夸书钰。”
　　江尘低眉顺应着：“是，您说的对。”
　　不要妄图和女人讲道理，她们根本没有道理和你讲。
　　在她们的观念中，道理就是她们自身。
　　尤其是这种被老公宠坏了的女人。

　　何予姝自己伤心了会儿，擦干了眼泪，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仪表，问江尘：“你今天怎么这么乖？”
　　江尘蹙眉：“……我哪天不乖？”
　　何予姝翻白眼：“你这一周背单词了吗？”
　　江尘：“……”怎么又问？
　　“背了，背了560。”
　　一天背80。

　　何予姝吐出口气：“总算是心里舒服点了，你要是真的没背，我才是要被气死。”
　　“好好学习，别天天吊儿郎当的。”何予姝转身上楼梯：“经常有老师和我说你们俩不好好听课。”
　　江尘无奈：“……他们讲的基础我和书钰都能讲，有什么可听的？”
　　何予姝突然回头看他：“那你们俩上课都干什么？”

　　江尘沉默。
　　何予姝站住，等着他的答案。
　　“虽然在英语竞赛班，但是真的不只有您一个老师想让我俩参加竞赛。”江尘抿唇：“各个组竞赛班的老师都给我俩塞卷子，我们俩各科竞赛卷子都几十套了。”
　　“上课就做竞赛卷子呗。”
　　“气死我了。”何予姝拍了拍胸口：“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撬我墙角！”
　　江尘：“……”

　　下课的时候，何予姝把江尘和林乐呜喊去了办公室。
　　“你们下午要去聚餐？”何予姝开门见山问他们，“以前一班的同学？”
　　林乐呜点头，其实他很紧张，怕何予姝不让他们去。
　　“不是不让你们去。”何予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桌面：“但是我希望你们最近一段时间聚餐少一点。”

　　林乐呜认真听她说。
　　“这段时间书钰的朋友都在她家，她肯定不能跟你们出来聚餐。”何予姝说：“本来书钰转过来的时间就短，和一班的同学也没有那么熟。知道情况的肯定理解，那不知道情况的呢？还有那种小心眼斤斤计较的同学呢？”
　　“你们是男生可能想不到这么多，但是女生的心思你们永远别猜。万一有一天书钰因为这件事被孤立，算谁的？”何予姝看着他们：“而且向你们这种学习拔尖的本来就容易被同学无事生非。”

　　林乐呜点头：“理解了。”
　　“行，”何予姝很满意：“你先回去吧。把书钰喊过来。”
　　林乐呜走了之后，何予姝又看着江尘，“我下午要出差。”
　　“后天回来。”
　　江尘下意识的问：“又去省实验中学学习？”
　　何予姝蹙眉点头：“是啊。”
　　江尘像是已经习以为常了：“知道了。”

　　刚好书钰进来，何予姝让江尘也回去了。
　　何予姝：“你实话给我说，你这一周背单词了吗？”
　　“背了。”书钰点头说：“背了700。”
　　何予姝松了口气，“可算没那么生气了。”
　　书钰没说话。

　　何予姝把批完的卷子的统计情况给书钰看，“你看看。”
　　书钰拿过来。
　　卷子是何予姝自己出的，满分是200，当看到分数有17、19、27的时候，书钰是真的纯纯无语了。
　　她看完了甚至都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