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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御史之死(四)(修) ...
葛韵出殡当日,天气也是一样的晴好。
时亭亲自扶柩,时志鸿负责照看队伍。
一路上,时亭看到不少百姓出现在长道两侧,自发送别。
此外,还有一些小吏和国子监的学生过来,哭得泣不成声。
是了,那老头最爱管闲事,这些当时连灵堂都进不去的人,才是他生前接触最多的人。
半路上,一个少年要闯进来,被护卫拦下。
“我是来给葛爷爷送别的!”
一个少年边抹眼泪边往里闯,背上还背着一个还不会走路的小女娃。
时亭看了眼,注意到少年特意穿了粗麻衰服。
只有直亲才会做这身打扮,这名少年俨然是将葛韵视为至亲。
时亭示意护卫放行。
那少年连忙跑进来,规规矩矩站到出殡队伍后面,沉默地一边走一边跪。
待葛韵下葬完毕,时亭让其他人先回去。
时志鸿欲言又止:“表哥,你……”
“安慰的话就不必说了,人死灯灭,哭不回来。”时亭抬手抚上墓碑,“我只是需要单独待会儿。”
时志鸿无奈看了眼时亭,带着众人离开。
时亭独自在墓前站了很久,直到天色四合,远处灯火逐盏亮起。
突然,咔嚓一声在背后响起。
时亭回头,看到了身后不远处的少年。
少年似乎是有点怕时亭,连忙躬身拱手道:“抱歉,打扰到时将军了。”
时亭看了眼被少年不小心踩断的树枝,又看了眼他背上早已睡着的女娃,道:“无妨,你还不回去吗?”
少年哽咽道:“我,我还想陪陪葛爷爷,他帮了我和妹妹很多,还让我能去私塾上学,我说好了以后要给他养老,但我还没长大,他……就被人害死了。”
时亭问:“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少年猛地仰起头,眼中燃起怒火。
“知道!”
“我知道!他是被那个背叛大楚的青鸾卫害死的,更是被北狄和丁家害死的!”
时亭难得从这个年纪的少年嘴里听到这么透彻的话,直言:“你很聪明,但这些话说给我听就可以。”
“时将军说的,我一定铭记在心,我只是……”少年的泪水再次决堤般往下掉,“我只是觉得,葛爷爷这种好官不应该是这个下场,该死的不是他!”
时亭走向少年,抬手搭上少年肩膀,道:“杀害他的人会付出代价的,你信我吗?”
少年连连点头,道:“葛爷爷信时将军,我也信!”
“叫什么名字?”
“施民,是葛爷爷取的。”
“好,施民,今天要哭就哭个够,明天以后不要再流泪了。”
“如果在意的已经失去,那就往前走,如果不喜欢某些东西,那就去改变。”
“好!我一定会成为葛爷爷一样的人!”
施民嘶吼出来,看向葛韵的坟墓放声大哭,拳头攥得骨节泛白,隐隐发颤。
背上的女娃闻声醒过来,茫然地看着自己哥哥。
她还小,她什么都不懂,但知道自己哥哥哭了,于是急忙拿小手帮忙去擦,发出闷沉的啊啊声
——女娃是个哑巴,很多人家生出这种哑女,都会选择扔掉。
施民的哭声没有停止的迹象,时亭从腰间接下荷包,从里面拿出一把莲子糖,递给女娃。
女娃被香甜的莲子糖吸引,眨巴眨巴眼睛看了下时亭,时亭对她微笑示意,于是她试着伸出小手拿了一颗。
然后,又试着拿了第二颗,第三颗。
直到那一把莲子糖被女娃塞到袋兜里。
夏夜里的风很凉快,但一点也不冷。
夜色中一座坟墓立在帝都北郊的长亭崖上,少年哭得泣不成声嘶声力竭,女娃靠在他背上吃着莲子糖,将军默默守在他们身边。
翌日天明,三人下山,施民眼睛肿肿的,但目光却是清明坚韧的。
时亭同他作别,目送他离去。
正逢朝阳升起,金灿灿的阳光洒在施民身上,女娃拿出兜里的莲子糖,献宝似地喂给哥哥。
施民含着糖回头,再次向时亭挥手,他的膝盖满是红扑扑的伤痕,但站得笔直。
时亭也朝施民挥了手,翻身上马。
向前看。
时亭默念了一遍,从荷包里摸了颗莲子糖送进嘴里,然后还是觉得太甜,皱着眉咽下去,回头对墓碑道了句:“走了。”一挥马鞭,扬尘离开。
不多时,一道玄色身影出现在葛韵墓前,手上拎着一坛酒。
不过还没等他揭开酒封,身后便有厉风扫来。
玄衣人动作极快,侧身轻巧躲过,同时顺着暗器方向看过去,手按上刀柄。
只见一块半人高的山石上,正站着本来已经离开的时亭。
长风乍起,吹得两人衣袍猎猎作响。
四目相对,时亭半眯了眼睛审视,玄衣人则是放松地将手从刀柄上拿下。
时亭没再继续出手,摩挲着手中做暗器的竹叶,道:“阁下乃是无名无姓之人,如何能祭奠有名有姓之墓?”
玄衣人将酒提起来晃了晃示意,然后回过身,放心地把后背交给时亭,抬手去揭酒封。
时亭足尖一点,跃至玄衣人身侧,同时一道寒芒闪过,惊鹤刀架在了玄衣人的脖颈上。
只要稍微再往脖颈里一点,以惊鹤刀的锋利程度,能顷刻间割下玄衣人的头颅。
玄衣人依然戴着覆盖全脸的面具,时亭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但时亭能察觉到,他整个人并没有因此而产生惧意,亦或是防备。
他像是笃定时亭不会下手一样,手上动作没停,不急不慢地将酒封揭开,然后松手,让酒封的红绸随风飞起,飘向远方。
很快,时亭闻到了酒香。
是上好的北仓酒,浓烈而醇厚,带着独有的霸道。
很久违的味道。
玄衣人丝毫不顾刀剑在身,将一坛酒尽数倾倒在葛韵面前,末了把空荡荡的酒坛示意给时亭看,有种“你看,我真的只是来祭奠的”。
时亭没立马放下惊鹤刀,问:“阁下认识葛大人,并且在北境待过?”
北仓酒产自华北道的北仓县,因酒性过烈,并不得南方喜爱,主要是北面常在冬季喝了取暖,其中又尤以北境边军最为钟爱,故而北仓酒又有镇远军军酒之称。
很少有人知晓,葛韵其实也在镇远军待过,那条腿也是在北境废的。葛韵回帝都后,从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北境,连时亭也没有,直到当日葛韵遇刺,时亭搜查葛院,在后院发现了一个埋了很多年的空坛子。
那个空坛子,正是镇远军专门用来装北仓酒的。
玄衣人看向时亭,这次没有选择避而不答,而是用手比划了句话。
时亭眨了下眼,直言:“我不懂手语。”
玄衣人轻笑一声,示意时亭伸手。
时亭想了下,将另一只手伸给玄衣人。
时亭的手很好看,并非是那种养尊处优养出来的白皙细腻,而是带着因练武才有的独特力量感,加上五指修长,手掌如璧,颇为赏心悦目。
玄衣人看了会儿,一手托住时亭的手,另一手伸指做笔,在掌心书写。
于是,长亭崖上便出现了奇怪诧异的一幕:明明两人彼此靠近,看起来动作颇为亲近,但偏偏一人的刀还架在另一人的脖颈上。
玄衣人写得很慢,很轻,像是羽毛轻轻扫过。
时亭等他写完,念道:“故人。”
好一个故人。
时亭不禁笑了下,问:“既然是故人,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玄衣人便又在他掌心用修指落字,写得仍然很慢,时大将军很想催一下,但介于两人不熟,便只默默等着。
末了,还没等时亭将掌心上所写念出来,玄衣人身形突然有了动作
——不是朝后避开惊鹤刀,而是朝前撞向刀刃!
电光石火间,时亭以最快的速度收了刀,并在玄衣人肩膀处给了一掌,将人推开。
“你这是做什么!”时亭莫名其妙地看向玄衣人。
玄衣人揉揉自己肩膀,歪头看向时亭,发出一声愉悦的轻笑,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子。
时亭简直无语,道:“阁下所言,时某自会验证,至于故人与否,并非一面之词。”
说罢,锵地一声收刀入鞘,意思很明显:
暂且信你一信,但凡日后发现有所欺骗,惊鹤刀必然亲到。
玄衣人见状,端端正正地朝时亭抱拳,示意自己明白了,颇有种“你说什么,我听什么”的意味。
随后,从一旁揪了根狗尾巴草,晃悠着地下山了。
时亭看着玄衣人的身影,在脑海中翻来覆去地回忆,并没有想起北境曾经还有这号人物。
但……
时亭看着自己掌心,慢慢握紧,像是要攥住什么。
但如果不是故人,又怎么会知道那段毫不起眼的往事呢?
多思无果,时亭轻轻摇了下头,上马离开长亭崖。
翌日,时亭到大理寺时,发现整个大理寺格外安静,就连门口那只平日闹腾得不行的白松狮也一动不动蔫在墙角。
时亭召来值守的官员,问:“出了何事?”
结果对方比时亭还懵,看了眼时志鸿值事房的方向,道:“下官也不知,少卿大人今个儿来了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说话,也不见人。”
时亭想了想,问:“那可有派人去宫里,或者青鸾卫?”
官员摇头。
这便明白了。
时亭让官员去忙自己的,径自出了大理寺,买了一只五香烧鸡,还有一坛桃花酿。
作者有话要说: 某人:持续出现在老婆面前,疯狂刷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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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下本古耽朝堂:《金鳞》从卑贱奴隶到一代帝王//cp:不让我登基我非要登.反骨三百斤帝王(受)x为了老婆从咸鱼变大佬.要老婆亲亲战力才会飙升将军(攻) 下本古耽仙侠:《此间芳菲尽》当大魔头重生为宿敌徒弟//CP:狂到飞起.妖孽大魔头(受)x温柔腹黑.正道剑修第一人(攻)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