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撑船在冥界当首富》缔约帝

47、十来岁

　　“我们有那么可怕吗？”孑有点摸不着头脑，过了一会他又问汤举，“你觉不觉得刚才那个男孩挺眼熟的。”
　　汤举想了一下，“好像是有点眼熟。”

　　不过这眼熟归眼熟，谁也没把那个少年跟五六岁的小七联系起来。
　　“船公！小七！我们来了！你们在哪呢？”孑在院子里嚷。
　　船公的声音从后山的林子里传出来，“我在后山！孩子在煮茶呢！你没看见啊？”

　　孑愣了一下，“煮茶？是有个孩子在煮茶，但小七呢船公？”
　　“他就是小七！”船公从后山回来了，手上的木头一甩，“自己家的孩子都不认识了？你这是怎么做哥哥的。”

　　孑：“……”
　　汤举反应过来了，“要不说刚才那个孩子眼熟呢。船公的意思就是，刚才那个孩子是小七。”
　　“？？？”孑一脸茫然，他家小七不是五六岁吗，怎么一个星期的功夫看起来十来岁了呢？

　　船公看见了，“嗐”了一声，“瞧我这老糊涂，忘了跟你说了。这忘川河尽头啊，跟那边不同，尤其是这忘川河逆流之后，这时间流速就时快时慢。你觉得你去了五天，七天，其实也确实是过了这么些日子，但孩子是会长个儿的。”
　　这话夸张得让孑感觉自己像是被雷劈了。
　　这才几天啊，他就这么错过小七的成长了？

　　船公又说：“你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他就是一觉睡起来长一岁，一觉睡起来长一点，就长成这么个大小伙子了。”
　　孑：“……”
　　他得做做心理建设。

　　汤举看见了窗后面的小七。他拐了拐孑的胳膊，“人家也就是身量长得快了一点，心智应该还是那个五六岁的孩子。你可别露出这种不能接受的表情啊，把孩子给吓着了。”
　　“没不能接受。”孑把臭豆腐交给汤举，“帮忙热热，我先去哄孩子。”
　　汤举：“你好好跟人家说！”
　　“知道！”

　　木屋里一眼就能看完所有。
　　孑来了这地方几次，但还是头一次进这木屋。他知道木屋整体大不到哪去，但这么一看下来，忽然觉得小七在这是铁定受了委屈了。倒不是说船公对小七不好，只是小七认生，虽然原本家里的条件也一般，但整体比这舒服。

　　他就是觉得自己把小七强留下来，莽撞了。
　　小七局促地站在窗边，可怜巴巴又不好意思地和孑对视。

　　孑发现其实小七也就是身高长上去了，大概是十三来岁的男孩的个子，那张肉乎乎的小脸也张开了一点，变得清瘦了，下颚线都变得清晰起来，配上那个没怎么变过的眼神，还真的让人有点心软。

　　孑一动，小七也跟着动。但房间本来就不大，小七往旁边挪了两步就到了角落里了。孑腿长，一下就到了小七面前，挡住了小七旁边的退路。
　　“几天不见，这么怕我了？”孑习惯性地要去揉小七的头发，抬了手才发现原本才刚到自己胯骨高度的小家伙现在已经长到了他胸口了。

　　小七微垂下脑袋，像是有点难过。
　　孑直接把小七抱进怀里，“是哥哥的错，来晚了，也错过了你的变化。没事，男孩子长得都快，有时候一个学期就能蹿个十厘米，你这情况特殊，长得快点也没什么。”

　　“那我丑么？”小七问。
　　孑这才发现小七好像随着身高的变化进入了变声期。声音不再是之前那样软软糯糯的了，带了点嘶哑，低沉，确实是有那么一点不好听。
　　“不丑。”孑捧着小七的脸说，“你五六岁那会我就看出来了你以后长大了肯定很帅，婴儿肥一退，身高一长，那少年感不就出来了吗？我跟你说，少年感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过时，这时候最好了！”

　　小七这才敢和他对视，“真的吗？”
　　孑顺嘴就说：“哥哥会骗你吗？”
　　小七把目光移开了。
　　“……”孑这才想起来自己答应了小七的事都没实现过。他尴尬地碰了碰鼻子，说：“这次保证没有。”

　　“哦。”小七又把目光挪了回来，“但是我的声音好难听啊。”
　　孑说：“这正常。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话我都不敢开口说！”
　　小七抿紧了嘴唇。
　　孑捏了他一下，“不是，没说你声音难听，我是说我的声音难听。那会全班那么多男生，我变声期的声音最难听，又低，又哑，好像嗓子里长了石头子一样。”

　　小七笑了，嘴上却说：“哥哥你又骗人。”
　　“没骗你，真的。在忘川河畔不能说假话，我肯定不能骗你。”孑又多瞧了小七几眼后，猛地一拍脑袋，“你看我，忘了，给你买了糖葫芦和你周胖哥哥家的豪华版臭豆腐来赔罪的。糖葫芦在这，臭豆腐让汤举去热了。要不要吃？”

　　“吃！”小七的眼睛终于亮了起来。
　　孑大大地松了口气。

　　木屋外面，臭豆腐的香味已经起来了。
　　小七蹬蹬蹬地往火堆跑，“好香啊，汤举哥哥，这个可以吃了吗？”
　　“可以可以，小心烫啊。”汤举给他盛了一碗，“船公，这可香了，你真不吃啊？”
　　船公捂着鼻子，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吃不吃不吃。你们也赶紧吃完赶紧走。”

　　孑也过来了。他盛了两块出来，拿到船公面前，“船公，汤举没骗你，这东西真的好吃，一秒入魂，不吃抱憾终身。”
　　船公缩着脖子说：“抱不抱憾的随便！老头子我奈河都淹到脖子了！这东西我坚决不吃。”
　　孑说：“那奈河都淹到脖子了，不如尝试点新的东西，让自己的晚年生活多点乐趣？”
　　船公很坚决，“不吃。”
　　“那真的是太可惜了。”孑夹起一块臭豆腐吃进嘴里，已经炸酥了的豆腐皮在牙尖碎成沫，脆沙沙的声音特别勾人。

　　船公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
　　孑舔了舔嘴角，夹起第二块。
　　“等等。”船公挡住孑的手，“给老头子我留一块。”

　　孑勾着嘴角，把盘子递过去。
　　船公往后缩了一下，但还是勇敢地吃下了那一块臭豆腐。

　　确实是一秒入魂。
　　酥脆的豆腐皮被咬破后，香辣浓郁的汤汁就溢了出来，还没来得及嫌弃臭豆腐本身刺鼻的味道就已经被汤汁所折服。
　　臭豆腐的内里已经吸饱了汤汁，藏在怪味下的豆味溢满唇齿，回味无穷。

　　“再来两块！”船公举起了筷子。

　　分完一份臭豆腐，小七慢悠悠地吃糖葫芦去味儿。
　　孑、汤举和船公在屋子里聊天。

　　孑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小七现在这个样貌少说十三岁，但他的心智只有五六岁。在这待着的时候可能没什么，回到了人界怎么办？”
　　船公还在回味刚才吃的臭豆腐，好一会才捻着胡须说：“谁说他的心智只有五六岁？”
　　汤举看了眼窗外舔着糖葫芦吃的小七，说：“可他的行为……”

　　“短短几天，他从五六岁长到了十几岁，思维动作一时之间没能转换过来很正常。但是，他的心智是随着长的，而且我看过，这小子伶俐聪明，东西学得也快，只要回去之后让他多跟十几岁的孩子接触就行了。”船公说完，又交代道，“下次来的时候给我再带两份刚才那个东西来。”

　　孑装傻，“哦，什么东西？”
　　船公：“……”

　　汤举拍了下孑的胳膊，对船公说：“肯定带，多带一点，存在这也不怕坏。”
　　“还是小汤懂得尊敬老人。”船公往自己的床上一躺，“行了，把孩子带回去吧。再交代一句啊。他呢，是魂体，成年之前这生长的速度可不能用你们人类的速度来计算。没成年之前，他也得多来这里走走，免得阴气耗得快，反噬大。”

　　孑又愁上了，“那像他现在这个情况，护灵符能管用多久？”
　　船公：“最好是七天一换。有一点，护灵符换过一次，下一次的时效就只有四天，再下一次，一天。”

　　船公的话点到为止，但孑和汤举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次回人界之后，小七一周后还得被送回来在这里再住一段时间。
　　不过照小七现在的生长速度，下个月初，大概就能十八岁了。
　　到了十八岁，魂体稳定，或许都不需要护灵符。到那个时候，小七也能成为真正的接灵人，拥有自己的接灵船了。

　　短短两分钟，孑就把小七的成长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养孩子本来就是耗时长、费钱费心还费力的事，孑也是养了小七好一段时间才勉强把心理建设给做好了。耗时就耗时呗，费钱就费钱呗，他当初既然抱着小七走了，那就得把小七好好养大。
　　这是他心甘情愿揽的责任。

　　然而现在船公告诉他，这小七也不用费劲养，经常送回地府住就能自己长大了，他心里反而不得劲了。
　　他得错过小七多少啊。

　　哪怕是一天一个样，一天长上一两岁，他也不想再错过一点。

　　“船公，走之前我再打听个事。”孑挠了挠下巴，有点不好意思，“我要是跟着小七在这借住七天，会有什么后遗症么？”
　　汤举拉他，“你疯了？这是地府！你是人！”
　　孑：“我看上去像疯了吗？”

　　船公闭着眼睛，翘起的脚晃了晃。
　　“后遗症是有，但是不致命，就是回去之后可能脑子会不太好。”

　　孑：“……不好到什么程度？”
　　都没等船公说话，汤举先开口了，“到精神病院得给你开个特级护理单间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