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瑞安混穿之命运》造化弄神

46、第46章 边城囧事

　　次日清晨，方芜在雷夙的大呼小叫及砸门的声音中转醒。他穿好衣衫，带着满面的阴云和满身杀气打开了房门，他相信，如果一会儿雷夙不给出一个明确的解释，自己一定会把雷夙的脑袋拧下来。
　　“你鬼叫些什么？”方芜眯起眼睛盯着雷夙。
　　雷夙直觉地感觉到危险的逼近，连忙倒退，一面和方芜拉开距离，一面汇报：“那人醒了。”“他是哪里的人，是怎么受的伤，你问出来没有？”方芜连忙问道。因昨日救了此人之后，便有三名黑衣人来找麻烦，虽说这三人的武功不见得有多么出类拔萃，但心机却是一等一的深沉，方芜不由好奇此人究竟是什么来路，怎么惹了这些煞神。
　　可方芜随即便看到了雷夙面上崩溃的表情。
　　“问出个鬼！”看得出，雷夙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那人竟是个哑的！也不知是不是还聋，我把纸笔拿给他，让他写自己到底是什么人……妈的，他还不识字！”
　　方芜见到那人时，那人已经从容坐起，直视前方，面无表情。
　　面对这个残疾人士，方芜也是一筹莫展，“算了，我们也不必费力气了，只看他接下来要做些什么吧！”“高明！”雷夙讨好地称赞道。由于昨日黑衣人的事，方芜直觉地以为此人深不可测，可能牵扯了什么隐秘，来到这间客栈应也非是无意之举，因此，方芜相信此人接下来一定会有所动作。
　　陡然间，但见那哑巴剑客猛地站起，踏着坚定的步子，走出了房间。
　　难道他是在指引我们？两个人激动了，连忙跟上。
　　但见那哑巴剑客坚定地走下楼梯，推开紧靠楼梯的第一间房门，向里面看了一眼，再关上，接着推开第二间，看一眼，再关上……方芜和雷夙看得一头雾水，心道：他究竟是在暗示什么？
　　此时，哑巴剑客已打开了第三间房，从容地走了进去，方芜更激动了，难道这里有什么秘密吗？然而他没有发现，此时雷夙的表情变得十分的诡异……就像不小心吞下了一只苍蝇。
　　待到方芜走进这第三间房时，他面部的表情开始逐渐与雷夙趋同……只见那哑巴剑客笔直地走向他的最终目标——厨房的储物柜，他从里面翻出两个冷包子，然后带着无比认真的表情，将它们填进嘴里。
　　方芜翻了个白眼，同时发誓，自己再也不会思考同这个人有关的事了。

　　“小二，小二！”一个粗犷的声音自大厅中响起，随后便是客栈小二颤抖的声音，“这位……黑爷……”黑爷？方芜不由一笑，可当他走入大厅，他才发觉小二的这声“黑爷”叫得还真有几分道理，但见来人身高七尺，通身的黑衣黑甲，面上是漆黑的虬髯，倒是好威猛的一条巨汉。方芜此时的笑容已是有些发苦，因为他已然认出来人——连云寨的四当家，阵前风穆鸠平。
　　方芜当日领兵围剿连云寨时，同寨里的几个当家都有过接触，同戚少商、阮明正等也是朋辈论交的，当然，不包括穆鸠平。
　　见到方芜，穆鸠平也是意外，“姓方的……”“闭嘴！”方芜连忙出声，将穆鸠平的话堵了回去。
　　方芜太清楚自己在穆鸠平心目中的形象了，在穆鸠平的记忆中，自己的全称是“姓方的狗官”，一二三四五，一共五个字……
　　在“狗官”两字出口之前，方芜连拉带拽地将穆鸠平弄到自己的房间，死死关上了门。“喂，狗官，你想干什么？”穆鸠平怒喝道。
　　“我现在不做官了。”面对粗犷的穆鸠平，方芜感觉压力很大，为方便同穆鸠平的交流，他撒了一个谎。
　　“好啊！”穆鸠平听得满面喜色，道：“你终于在我们大当家的感召之下，弃恶从善，不再做朝廷的鹰犬了！”
　　什么叫在“大当家的感召之下”？方芜翻着白眼。
　　穆鸠平倒是热络了起来，拍着方芜的肩膀，道：“当初我就说过，这么多的狗官之中，就你方芜还有点人性……哈哈，我果真没有看错你！”
　　妈的，你这是夸我还是在损我？方芜咬牙切齿地道：“多谢你看得起。”穆鸠平丝毫没有留意到方芜的语气，乐呵呵地一直说下去，“你要是无处可去，就来我们连云寨吧，大当家和兄弟们都会照顾你的。”
　　方芜把穆鸠平的手从自己的肩上扒拉下去，“你来此地作甚？”方芜知晓戚少商同连云寨弟兄此时正在同金兵作战，但单单见到穆鸠平还是令他有些吃惊。
　　“我要去找大当家他们，边境一封锁，大当家他们被困在金国那一边了！”
　　“什么？”方芜霍然站起。方芜心道：如今戚少商他们的处境当真是凶险了，身处敌国，一个不小心便是死无葬身之地，若是撤回宋国境内，又势必会经过赫连春水设下的封锁线——他们绝不会受到赫连春水鲜花掌声的热烈欢迎，因为在赫连春水的眼中，他们可不是什么自主抗金的爱国义士，只是一群身上挂着官府通缉的流寇。
　　“那你这是想……”方芜看了一眼穆鸠平，这家伙该不会是想单枪匹马冲过封锁线吧？
　　“我想先吃一顿饱的，然后——单枪匹马冲过封锁线！”穆鸠平斗志昂扬。
　　看着他那副热血沸腾的表情，方芜真想就此放手任他去，可还是忍住了，“听我说，现在的形势，你不能过去。”
　　“怎么？你是想看着大当家遇险吗？姓方的，你是什么居心？”穆鸠平登时怒上眉山。
　　妈的，这还能不能正常交流了？！
　　费了半天唇舌，方芜终于成功地让穆鸠平相信，从战略上讲，自己一直在这里等待才是最好的选择，不过那时，方芜已经口干舌燥了。
　　就这样，穆鸠平在这间客栈住了下来，他的到来给客栈平添了许多的“生气”。
　　也不知为何，这个穆鸠平倒是颇为敬重原楚尘，总是缠着他问这问那。
　　这一日，方芜发现穆鸠平正在挥笔疾书，只是拿惯了丈八长矛的手捏着那小小毛笔的样子，实在是搞笑。抬头看见方芜，穆鸠平喜道：“快来快来，看看我给大当家写的信。”
　　信？方芜不由吃惊，如今这种形势，信怎么可能到戚少商的手中？穆鸠平还在热情地招呼着，方芜为难地道：“你们连云寨的事，我不太好过问吧。”
　　“没事，没事，这里没什么机密，就是平日里大当家总是让我长点学问，我就写了这封信，等见到大当家时好让他知道，什么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听穆鸠平的口中突然蹦出一句成语，方芜先是吃惊，旋即便觉好笑，看来原楚尘这个师傅还真起到点作用。
　　展开穆鸠平的信，第一句话就让方芜震撼了。
　　“大当家，你是如此的寡廉鲜耻。”
　　方芜双手哆嗦着放下信，嘴唇哆嗦着问穆鸠平：“你知道寡廉鲜耻是什么意思吗？”
　　“是指大当家具有世间罕有的、高尚的品德。”穆鸠平答道。
　　“你这是听谁说的？”
　　“原先生啊！”
　　天啊，那个性格恶劣的原楚尘连穆鸠平这么老实的人都不放过！方芜暗暗想着，却也不说破，只是默默离开，留下穆鸠平继续奋笔疾书，用他脑海中少的可怜的几个成语来讴歌他那“寡廉鲜耻”的大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