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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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距离那时，已经两天了。
姑娘们多了个茶余饭后的谈资，那日瞬间发生的事，和孔雀骤然改变的习性。回廊中，人们对她的声声讥讽和嘲笑，从未再让她发怒，仿佛之前趾高气扬的孔雀并不存在般。
久而久之，那个两天前的故事，也很快被遗忘了。
雪天，暗灰色的天空衬着小小的雪片，感觉不到分毫的美，而是怪异的忧郁。
孔雀又紧了紧手臂，她抱着一套衣裳，向冰影房间走去。走入屋内，迎来的不是昏暗的烛影，是一片明亮的光。
看看在窗前发呆的蓝发女子，孔雀不知该摆出笑容还是冷漠。那天，女孩上扬的嘴角，让她永生难忘……
自那之后，她着了魔般，只是默默服侍这个女子，不再愤怒，不再哀怨。
这个女孩的一举一动告诉她，任何都是徒劳。反抗，咒骂，对于这个蓝发少女来说，不过耳旁清风，怎样也不在意，而仅是那闲淡的神情，就可以刺伤任何一个胆敢进犯的人。
孔雀渐渐明白，想要突破束缚住自己的茧，就跟随眼前的女子。
为什么她会如此想？
连孔雀自己都不甚知晓。
只是有一种本能告诉她，跟着她。
她就竟是什么人？孔雀想明白，却越接近，越迷茫。
正当孔雀思考着，冰影道：“把衣服放那，说事吧。”
事？啊，她平京城有名的孔雀从贬做丫环的那天起，不断地向这个女孩说着她在清风楼的所见。从和她一样的侍从到天天来此的名门豪客，只要她能忆起的，她都会一五一十的告诉少女。
其中她说的时间最长的，是那个许家公子，许雷。
许雷，许家唯一的孩子，那个许太公系希望于一身的孩子。他年少的时候，就顽皮得不成样子，大了之后却更是让人头痛。
却不知怎地，这个小混混竟认识了唐家二公子，让这里的姑娘们也能有幸看到唐二公子相貌。孔雀只接近过一次，那次她去到许雷定下的房间，唐公子就在屋内的纱帘后，隐约看出像个书生的样子，就无法再接近了。她被赶了出去，因为不合时宜进了屋子。她那次头回如此愤恨屋门的纱帐，让她甚至连唐公子的声音都未听见。
“叩叩”轻轻的敲门声将孔雀游离的思绪拉回，女孩示意她去开门。打开桃木门，看见的是一张从未见过的，俊气的男人的脸。他身上还有些许雪花，像是刚赶过来。
“公子，真不好意思，我家小姐从不招待客人。”孔雀心下并不奇怪，这年头没见过的人多了，八成是新客吧。
“我找冰……凌冰姑娘有急事，多劳了。”这个新客脸上似乎有些焦急，孔雀也只能赶他走，这是早定下的规矩。“公子，我家小姐她——”
“孔雀，让他进来吧，你先出去，我一会儿叫你。”屋内的小姐这回出人意料的让这个陌生的男人入屋，孔雀愣了一下，转身让男人进去。
她出屋，转身关上桃木门，心里不住奇怪：这男人和这姑娘有什么关联？她侧耳想听听，可不知为何什么都听不见。
屋内，冰影设好了结界，转身看向来人——思影。
他不顾身上的残雪，先在屋中一脸着急地转圈。
她有些讶异，发生了什么事，不能用赤鹏来传递？“思影，怎么了？亲自来到这个地方？”
思影又原地走了两圈，才回过头来，焦急地说：“这件事用赤鹏传递太危险。如果被别人截获了，后果不堪设想……”
“究竟如何？难不成是火狩……？”冰影想到了那个红发小子，他应该早就比她先入唐家了，可这时思影这么火急火燎的赶来，不是火狩出了事，就是会内发生了什么。无论哪一件，都可以让她的所有努力付诸东流。可不知怎的，想到也许无法完成任务，心中却有一丝侥幸。
不行，决不能这样想。她在心中告诫自己。
思影像看出了她的忧虑，说：“不是火狩，也不是会内有什么事，是唐静之。”
唐静之？前些日那个公子……她不禁又想起那冷漠脸。
“那个唐静之，是个卧虎藏龙的家伙。”思影沉了沉脸色，继续道“风息院买通了一个自小看着他长大的奶娘，说他自小习武，十岁时去过江渝，干什么那奶娘也不知道。他回来后唐猛威大宴宾客，对着客人说什么‘我孩儿终是我孩儿，作风就是像我当年！’；且风息院也查出了他曾经帮助过‘夜鸟’，李段那案子和他有关联！”
“李段？那个早被暗杀革新派的户部尚书？不是那个太师治的罪……”
“跟那个太师的确有关！但你不知，所有的歪证都是那个唐静之查出的！且李段后来被晶璃家察为无罪，却于宣布前被暗杀！当晶璃丞相赶到时，尸首旁可是一张墨鸟展翅……”思影咬着下唇，似乎怎样也无法理出头绪。
墨鸟展翅……是“夜鸟”。
冰影想到了思影刚说的江渝，脸色阴沉了下去。那个地方，存着她永久的痛……她无法想出那个唐静之和那里会有什么关系……
不会是那个抚琴的少年？按年龄来说，的确可能，可这未免太巧了……
思影看着冰影，说：“放心吧，不会和你有关的。”
冰影沉思了会儿，突然笑了，道：“决不会有关。”
思影看看窗外愈演愈烈的雪，说：“吕大人想要你潜入后接近唐静之，看看他有什么阴谋。把这些告诉你了，也该走了，不可在这里久留。”
“那好。”冰影打开了房门，看向思影。
就在思影要出门之前，他像忽然想起来了什么，说：“唐静之的小妹，唐静莲似乎也不是个好惹得人物，这是火狩告诉我的，你进去后，要小心行事，一旦失败，我们可有被发现的危险。”
“我知道了。不会给会内添麻烦的。”冰影说着，把他送了出去。
一会儿，彩凤来叫门：“冰姑娘，我可以进来了么？”
冰影没有回答，彩凤似乎也从门口离开了。她一直微微皱着眉头，却总也想不明白其中缘由。刚刚思影那一番话，唐静之去过江渝，还有……青银给她的纸条……
她坐下，给自己倒杯茶，说：“算了，桥到船头，自然直。”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