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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如是 ...

  •   易母的到来使得易杨两人的同居小日子提前结束,易谦益伴随母亲回了凝语书院,专为院长备着的宅院,杨芜爱与莫晓莫无缺一同返回暗香织。临行前,易母对着他们耳提面命,务必选好黄道吉日早日婚嫁。

      回了布庄,一众姐妹婶娘婆子的围着杨芜爱问长问短。这里民风彪悍,江湖人习气重,男女情义颇为淳朴外放,又是相处了好些年,对杨芜爱的归宿很是关切。杨芜爱也并不多说什么,只是笑着将话岔开,问了些布庄中的事务,又安排顾账房送上账本,又是招呼兰溪雪月进屋细细详谈事宜。

      莫晓看着她在一众人中指挥若定,没来由地感觉杨芜爱的心思并不在这一处。

      不过,在这时候她可没那么有空想别人的事。

      “哎哟,疼,轻点!”

      “你别乱动,放松就不会那么疼了。”

      “又不是你疼,你怎么知道……啊,要破了!”

      “忍着点,破了就好了。”

      莫无缺左手抬着着莫晓下颚,右手用沸水煮过的帕子小心地擦去从她脸上的痘疮里刺破出来的黏液,涂上药膏。

      不错,莫晓自十一岁月经初潮后,十六岁的青春痘又成了她的烦恼。莫晓曾经沾沾自喜自己虽没有那沉鱼落雁之姿羞花闭月之貌,至少皮肤还很白嫩,一白遮百丑不是。呸,丑什么的她是不承认的……可为何现在时不时的要送她几颗青春痘呢?还好位置不甚明显,不然还真羞于见人。

      清清凉凉的药膏总算缓解了些许疼痛,莫无缺收起药膏,“不可自己用手挤痘疮,涂上药膏就好。”

      莫晓怨念一通古代不甚清晰的黄铜镜子,摸摸脸踢踏着步子去吃饭。之前观杨芜爱那的架势,似乎料理事务忙碌得无暇正经吃上一餐的,谁知她进了门,就看见这位杨府大当家正优哉游哉的慢慢呷着梨嫣酒,这种酒味道甜腻中带苦,轻苦中带甜,有点像纯正的黑巧克力。莫晓不怎么喜欢,可杨芜爱时常小酌一杯,多是独自一人时。由此莫晓见她这般,就很有些怪异了。

      杨芜爱见两人过来,含笑举杯招呼:“过来吃吧。”

      莫晓看着桌上好些自己爱吃的菜肴,也忙不迭的坐下开吃,嘴上还不忘问杨芜爱可有需要她帮忙的。杨芜爱自是知道她的斤两,笑骂不给自个添乱就不错了。这么一来,杨芜爱之前很有些安排,莫晓是知道的了。只是,仍旧不怎么明白她与那东涧先生是怎么如此快的就在一起了。

      不过,很多事不到最后一刻,是很难明白的吧。

      正待莫晓对着青椒炒蛋大快朵颐的时候,冷不防飘来一句话,“你吃了那么多辛辣之物,明日若是又起痘可别怪我不提醒你。”

      还能是谁,自然是那个越来越不乖的莫无缺了。看他说完,动作一丝不苟自顾自地吃着饭。莫晓立时就虎了脸,“要你管!”话是这么说没错,心不甘情不愿却实打实的避过了好些自己喜欢而不宜多吃的菜。她脸上的痘疮十有八九都是因为不禁口引发的,为了脸面着想也不得不克制一些口腹之欲。

      这一幕看在杨芜爱眼里,却多了一层意思了。她怅然微笑道:“那么多年了,莫晓也长成大姑娘了,可在无缺面前还是那么孩子气。看来无缺一直以来当真疼你疼得很啊。”

      这话一出,当真把莫晓呛得咳嗽不已,抓过莫无缺递过来的水杯一饮而尽还缓和些。“杨姐姐你说什么呢,孩子气疼我什么的……是哪跟哪啊……”说话间,脑海中却飞速闪过一些自己与莫无缺相处时的情景,越琢磨还越疑心果真有那么一回事。瞥眼瞧着莫无缺似在死盯着自己……的耳根,更多了些没来由的羞恼,忙正色道:“我可是当他弟弟看大的,哪有那么些乱七八糟的。”心里暗暗再加一句,也是当儿子看大的。

      杨芜爱含笑摇头看看莫晓,又看了看莫无缺的神色,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这世上啊,有一个人真心疼宠你,自己就会冒出些小孩子脾气。特别是女人,在面对疼爱自己的人总会变得任性蛮横无理取闹,然后呀,食髓知味。”

      莫晓听着这番话,心里不是不别扭,只多把心思放了在杨芜爱身上。转了一圈,略有所悟。戚少乾之于杨芜爱,就如寒冰之于烈火,即便融冰亦是寒凉,烈火未熄却难以再盛。又那么多年孤单凄冷的日子过去,也不过仅剩一点火星末子留着。而今,遇到温度那么适宜的东涧先生易谦益,处处在小事细节上顾虑周全关怀备至,那点火星便有了燎原之势。

      莫晓因为不知如何接腔,便诺诺不答低头扒饭。杨芜爱也不再说话,只不紧不慢地饮梨嫣酒,菜都很少夹更别说饭了。

      正吃着,就见常伴随杨芜爱处理布庄事务的兰溪神色有异的走来,“杨姐姐,门外有个姑娘执意要即刻见你,怎么劝也不听。”

      莫晓‘啊’了一声,奇道:“什么急事啊?连让主人家吃完饭都等不了,未免太过无礼了。”听了这话,兰溪很是赞同的道:“不错。可这姑娘言辞强硬,一定要见杨府当家的。问她什么事又不说,咄咄逼人得很。”

      杨芜爱放下酒杯,“那便请她进来吧。”兰溪应了,有些忐忑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出去。

      又是一个不请自来的,莫晓立马就联想起之前大闹东涧先生庄子的那位怜心了。跟着杨芜爱走去待客大堂,一看,还果真是那位怜心。

      据易母说,这怜心早已是他人小妾,却依旧作未嫁女子打扮。玉手纤纤,往上露出一小截皓腕,却是瘦得可怜。可惜了,那样柔丽清艳的扮相,委实与悍然的气势不怎么相符。

      这位怜心‘姑娘’一上来便毫不客气以挑剔的目光环顾了一下四周,再冷冷地看向杨芜爱,“我家少爷岂是你这般贱籍女子可以觊觎的?!”

      这话一出,在陪的兰溪雪月等人俱是大怒。须知从商之人地位较低,又是个女子,所以非本地人乍看都不免轻视。只是就这么直言贱籍,在主人的地盘还无理质问,未免太过出言不逊。

      杨芜爱轻笑一声,暗暗按压下杨府众人的怒气。“这位夫人想必逾越了吧,我从商那么些年尚未听闻过别家的奴妾过问本家的事。”

      怜心因为是凭自身美色进的门,却因身份之低微在那京中权贵府上做个比奴仆也高不了多少的妾,加上手段本就不如在豪门长大的女子,很快就被那位权贵抛之脑后。这会子,杨芜爱举重若轻的说出来,招来在场众人的一致目光,顿时让她铁青了面颊。不是没想到,而是侥幸地以为自己的过去在这个偏远小镇还鲜为人知。易母的到来,易母对眼前女子的认可都是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本想将杨芜爱的过往道出狠狠地叱骂一顿,可如今看来,自己的不堪过往更为劣势。

      既然是半斤八两,这怜心姑娘便祭出最后的王牌。“少爷与我自小长大,只要我开口,他就不会说半个不字。你以为少爷有多喜欢你么,不过是暖床罢了。”她伸手摸了摸头上一根半开的莲花木簪子,眼若淬毒地盯着杨芜爱,“这簪子,是少爷在我及笄之年削刻的,手上不知伤了多少血口子。”说到这,她的眼神忽的柔了下来。“是经由我,少爷才知了人事。少爷为我绾发,为我簪上他做的簪子。莲花簪,寓意结发与莲(怜)! 你可知道,为了我,少爷做了多少事?他甚至不曾为你绾过发吧?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少爷亲口许诺一辈子只得我一个女人,你怎比得过?”

      杨芜爱一直气定神闲的端坐着,待她说完,漫不经心地道:“是么?”,取了帕子拭了拭嘴角,“即使如此,你家少爷也没忘记你曾经的背弃吧,跟你想必再也不曾如过去那般亲近了,是也不是?”

      怜心一张脸青白交加,一瞬间变换出好多种狰狞情绪。

      莫晓暗自喝了声彩。堂上众人也紧跟着讽上几句。杨府不缺女子,更不缺嘴巴快利的女子。七嘴八舌地刺下去,怜心的那裹得很有分量的□□开始很有频率的起伏不断,呼吸也变得急促,几次张口欲言都被打断,脸色越加在抽搐和扭曲之间摇摆不定。

      杨芜爱冷眼看着这情形,挥手唤了几个家丁,“夫人还回家歇会吧,留些气力顾好自个。易夫人怕是不情愿别家的妾进自家的门啊!”

      说完也不看怜心,即刻让家丁将她请出易府。

      怜心在跟家丁推推搡搡中嘶声竭力的喊:“你别得意,少爷不会离开我的!休要痴心妄想!”

      莫晓感觉很玄妙,这场景被这位怜心‘姑娘’折腾得倒像是跟正房找上二奶拼命一样。

      怜心被轰走以后,杨芜爱也不再用饭,转身回了自己房,姐妹们面面相觑也沉默下来,各自散去。

      杨芜爱感觉这一天以来身子都不爽利,只想独处一阵。好在那么些年姐妹相处都有默契,都不怎么扰她。闭上眼睛就想起刚刚怜心的话,那么的笃定。代表着结发之妻的寓意啊,圆房后的绾发啊……那个冷心冷清的大将军纵使有过几许松动却不曾为她绾过发,而易谦益,同样也没有。

      以后会怎样,谁知道呢。顺其自然吧。

      ‘笃、笃、笃’的敲门声想起,惊起尚在思绪中的杨芜爱,漫声道进来,不意外的看见莫晓鬼头鬼脑的探脑袋。

      莫晓满是笑意的端着菜进来,腆着脸说:“杨姐姐,我看你仿佛没吃多少就擅自给你端一盘菠萝古老肉来,你瞧瞧这颜色闻闻这香气,雪月姐姐的手艺就是不一样!吃到嘴里又软又嫩又香又滑,还不油腻,嚼着可劲道了。特别是这滋味,酸酸甜甜的,吃了一块就想吃第二块啊……”

      “所以你就把一盘都吃了,然后又去找雪月给你又做了一盘?”杨芜爱打断她,似笑非笑的说。

      莫晓傻笑几声,借花献佛嘛,不浪费啊,反正都是她爱吃的。

      两人吃了一会,莫晓也不提易谦益怜心等相关的事只东拉西扯了一阵,看看杨芜爱若无其事的样子,也就放心了。

      有过去的男人很是麻烦呢。

      莫晓眯着眼睛趴在竹凉席上想着,她在前世的……嗯,第二任男朋友,之所以相恋是因为两人都正好失恋了,凑在一起舔舐伤口,跟杨芜爱易谦益何其相似。平平淡淡的交往,直到第二任男朋友的前女友开始频繁出现在他们生活中,短信,电话,□□,邮件,其攻击之生猛几乎要让莫晓把她跟他从前的相识相恋的故事背下来了,其火力之猛烈几乎要让莫晓错以为她强了人家老公。

      怜心事件以后,日子似乎也没什么改变。杨芜爱继续于暗香织与杨府之间忙碌,采买、订货、纺织、售卖等,不至一一过问却也着重了许多。

      易谦益和易母依旧时常过府,莫晓看着杨芜爱对他们母子俩应对如常,当下暗忖,杨姐姐应该并未对易谦益放太多心思。这么想纯是以己度人,很快就被后面的事推翻了。

      连着好几天都是倾盆大雨,天气凉爽了不少,辰时起都得多加件衣服。雨水哗啦啦的下,打在屋檐上顺着隙间淅淅沥沥的流下来。就是在这样的天气里,杨芜爱收到一纸书函,邀她明日申时(下午3点到5点)一同游鸳鸯湖白沙堤。

      自然是东涧先生易谦益无疑。不过,莫晓倒是很奇怪,那么大的雨去游湖不大适宜吧。前来送信的小书童笑意盈盈,随手甩了甩身上雨水,“我们先生算过了,明日末时(下午1点到3点)就会停雨了。先生吩咐,有他在,师母就无需担心什么的。”杨芜爱横了一眼过去,小书童呵呵涎着脸,“反正马上就要是了,也不差这几天不是。”

      这鸳鸯湖白沙堤在当地可算小有名气,莫晓游逛时没少去玩过。而雨后的鸳鸯湖想必更美吧。她心想着,东涧先生真有几分能耐,还学诸葛亮夜观天象当天气预报。更难得的是这样的安排,游完了湖顺便共进晚餐,实属知情识趣。杨芜爱这些天的不对劲想必他也是清楚的。

      古人的天文知识是很厉害,不过也不能什么都能预测得到。才到午时,雨就渐渐小了,这当口,正是吃午饭的时候,莫晓想起曾吃过的流津楼美味便耐不住馋虫作祟撺掇着杨芜爱前去。说起这流津楼,也算是方圆百里最旺的食府,其菜肴之味美鲜香是不必说的。

      杨芜爱是不置可否,与莫晓、莫无缺几人坐在了流津楼里用饭。

      却谁知进了流津楼还没一会,雨又开始下,越有加大趋势。想来东涧先生名头不是虚的,末时雨才会停。

      三人坐在窗边,品着美食听着雨落之声,一派怡然。这样的瓢泼大雨没有牛毛细雨那般清幽温柔,只一味狂放的倾泻。雨中的人只顾着寻个遮雨的屋檐,街上行人极少,来去匆匆。

      莫晓惬意吃喝着,眼睛无意间扫向窗外。

      空旷的街头,弥漫着萧瑟苍冷。磅礴雨幕中,一个纤弱女子的身影徘徊着,孤清又落寞。藕荷色衣裳紧裹身上,清瘦得可怜,仿佛风一吹就折了。

      莫晓颦眉,再仔细看上几眼,惊道:“哎,那个是……'”瞄了随之看过去的杨芜爱一眼,把后面的几个字吞回肚子里。

      失意女子在凄风苦雨中蹒跚着,踉跄跌倒在泥泞中,直叫人肝肠寸断。

      能够成为救赎的男子不负众望的出现了,撑一把油纸伞,在她的不远处停了停,走几步,又顿了顿,最后仿佛下定了决心又或者忍受不住地疾步走了过去。一把伞遮着两个人,匍匐于地的女子仰起头,握伞的男子俯下身。就算莫晓看不清两人面上的表情,也能想象得出他们是如何彼此凝视着视线交缠,就这么天荒地老。

      男子抱起女子,伞落在地上,他们在狂风暴雨中紧紧相拥。

      在外人看来,这是何等的凄美动人!

      可究竟谁是谁的救赎?

      莫晓都不敢再看向杨芜爱了,心里捶胸顿足埋怨自己哪天不来这偏偏今天来。

      末时雨停,沐浴后的世界果然分外美丽,被滋润过的花草树木自是不必说,洗涤一净的屋舍街道还有一股清新的味道。可惜这一切在当下的三人中都无意欣赏,杨芜爱自顾着回杨府去,莫晓小步紧随,欲言又止,莫无缺依旧沉默不语,似在沉思。

      莫晓趴在花篱前,郁郁地叹了一口气,嘟囔着:“柔弱温柔比聪慧强势更惹人怜爱,所以陈家洛选择了香香公主而不是霍青桐……”

      不防一旁的莫无缺接了口:“那是他不好。”他迎视着看过来的她,“那是陈家洛不好。”

      莫晓对上这么确定的目光,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讪讪:“你也看了书剑恩仇录了啊……”

      在杨府待到申时,不见有人来迎。又过一个时辰才见着小书童前来告知,突有急事,无法脱身,改日赔罪云云。

      明明雨过天晴晴空万里,却仍觉得乌云盖顶阴霾满天,莫晓很是不安。果然,第二天一大早易老太太就登门了。

      来便来了,却一脸好事将近的拉着杨芜爱絮叨着婚期、喜服等物事。“受之又是彻夜未归,一见我来就躲了吧?那么大的人了还怕什么臊?年轻人还是要节制些,虽说咱也不拘那个礼,总该成了亲后再这么着。”

      杨芜爱只笑着,唤来雪月兰溪等陪易母说话,自己推脱有事便出了府。莫晓见状,忙拉了莫无缺也跟了去。杨芜爱毕竟是当地人,打听了一会很快知道了确切位置,一路找了过去。

      这怜心住的地方尚算清净,小小院落别致干净,只是那屋里阵阵啜泣和些许嘈杂坏了气质。进得屋里,一个八九岁大的女孩儿躺在床上,怜心坐在一旁抹着眼泪,大夫模样的人往那女孩身上扎着针。见杨芜爱等进了来,怜心一改软弱样,跳起身就开始发威:“你们来做什么?来看笑话还是怎的?”

      环顾四周,没有看见易谦益的身影,莫晓暗暗松口气,再想想刚才那一幕,心里有了计较,想来还没到最糟的时候。

      怜心总算是在京中权贵府里混过的,一看杨芜爱这阵势,立马就明白了。不由得面有得色,“这下明白了吧,少爷这辈子就只对我不同。一旦我有什么长短,他都会在我身边。你呢,又算得了什么?为了我,他随时都能放弃你!一个下堂贱女怎好意思攀龙附凤,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话到这里就停住了,她惊惧的看向杨芜爱身后,去而又返的易谦益,急急舌头打结地补救:“少爷,我是害怕……少爷你别扔下我……我只得你一个人了……少爷……”那模样,凄惶无助得很。

      雨中紧拥后,易谦益寻了大夫,在怜心那呆到酉时,无法脱身,遂遣人告知杨芜爱。又见太晚了,不欲扰了易母,便在翌日早赶回易府。却谁知易母听风就是雨的去了杨府,这么一来就错过了。让他的心一直在下沉,待从留守在怜心那的书童疾奔来告,已是着了慌,立刻赶了去。

      易谦益没有看她,只低声问大夫,“千千现在如何了?”那大夫也是位看遍世事的人精,旁的事一点也没理会,只秉持着医者所为,道:“扎过一遍针了,等辰时喝过一道药就会好些。”

      莫晓走上前细看,只见那女孩苍白着脸,头脸偏向床里,全身僵直间歇的痉挛地抽搐着。

      易谦益谢了大夫,就拉着杨芜爱走了,全程未与怜心说过半个字。莫晓想着,等到两人沟通完,也就误会皆消了吧。

      一路上默默无言,快到杨府时,易谦益突停住,道:“大夫一夜都在那。千千那孩子,很苦,受了不少罪。”

      杨芜爱却是走过了好几步才停,微微侧身,“不是什么事,都可以在以后慢慢的说慢慢的解释的。”

      易谦益低头,“我知道。”

      他们俩寻了个清静地,谈了许久。莫晓欣欣然的笑了,自觉这次总算雨过天晴。不由得又再想起自己那位第二任男友,嗯,前女友的猛烈攻势中,他的表现很耐人寻味呢。而她那时在干嘛了呢,哦,一直在无动于衷冷眼旁观着他的挣扎犹豫,看着他踌躇取舍。最后,他在左支右绌中终于痛下决心,跟那位前女友说得明明白白讲得清清楚楚。

      一切尘埃落定本该皆大欢喜,可是呢……说话的时候会走走神,两人相处的时候会心不在焉,走过某地时会神不守舍。且绝对拒绝与她一同吃提拉米苏,莫晓很清楚,那不是与个人爱好有关。从之前他的前女友的轰炸中很容易能了解到他们的约定。她请求他,即使不在一起,也一定不和除了她以外的人一起吃提拉米苏。

      也许,经历过几段感情的人都会理解这样的做法,为某人保留小小的习惯,小小的爱好,小小的思念。看上去无关痛痒,可即使是她这样没放多少感情在他身上的人,心里也难免不是滋味,更何况爱着的人。于是很快,这段本就平淡的感情就无疾而终了。

      提拉米苏,寓意‘带我走’‘记住我’,味道美好不负盛名。然而不管种种物事,只要可行,都可以被当□□情的手段。留下的人,或忍耐或痛苦,或无谓或落寞,都无法可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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