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花）有你在身边2季——说莲》凌风主人

14、第十三章 月下暗影

　　尹智厚下至湖底深处找到正自流泪的金丝草，见其躺于寒冰之上，并没使用内力以抵寒气，遂知其死意已决！当下，虽心感悲痛，但更知已刻不待缓。随即只手将其纤腰揽起，只手与足奋力往头顶水面游去。
　　待上得岸边，就算其内力如何深厚，但毕竟于那近百米深处带上一个人来，因此，还是耗去其不少体力！再是垂眸看到怀中她人脸色，故此，并未急着回家。而是越过那两米细沙卵石，席坐于一垄齐腰草丛中，再将其安坐身前，撩开其偎贴肩背湿发，迅速聚拢全身内力以掌心贴上其背；想以此化解她此时已渐趋冰凉的全身肌肉神经，并助以快速回暖体温。
　　如此全力以赴下，待盏茶时间过去，额角眉心俱已呈现细蜜汗珠地尹智厚，总算至那手抵处感觉到了身前之人稍有了些许温度；故此，心知已并无大碍的他，当下心头渐宽，眉结舒展，赶忙收手匀气，自身稍做一番调息。
　　话说，当时于湖岸边思痛亲人的金丝草，本因着心里那份失落，就已让她心绪沉重不堪；待到此故地，看着眼前景色如昔，但想到自身处境却已非昨，故此心灰意冷，渐生死心！遂在望着那湖心处犹自流泪时，于心底深处却比往常更为思念起已逝父亲，以及至今音信渺茫地母亲及哥哥，足下却在不知不觉中踏进了湖水里……
　　“为何如此伤心？…竟还生此死意？不是还未寻着母亲及哥哥吗？如今日就此死去，即使…不顾及我的心情，就是到得地府，你又将…如此面对你父亲？恩？”调匀好内息的尹智厚，正自身后探手过来解其身上那条湿裙腰带时；看她稍动了身子，就知此时她已醒转，因此遂以内息轻说出此话。
　　“既…少爷不懂小女之心…为何所伤？那又何必前来…施救小女……”
　　“唉，原本以为，…最懂我心之人，非你莲儿莫属矣！”似有想起她昨夜在闵大人面前打破茶盅，眼泪随即滑落下来的尹智厚；接着，微叹了口气地说：“我知你此次伤心，皆为那枚戒指引起；但你应当清楚，那只是先母生前与人之约，并非我心所愿……”说着顿住，将她身子扳过面对着他，此时那双黑眸闪亮如星辰，并柔声许下承诺：“等到查清此件私币案，就当身为尹家子孙的我，为族人世代享受隆恩回以绵薄之力吧；…待此事了结，我陪你一同浪迹江湖寻找你母亲及哥哥，然后回去‘望忧谷’怡养余生，你看如此，…可好？”话音落下，于她怔神中他那双手又已伸至她胸口处帮其解着上裳衣带。
　　“少爷……”正自回想他话中深意的金丝草，突觉胸口一凉，遂恍惚过来脱口呼出两字。
　　“恩？”尹智厚抬眸见其一副欲说还休样子，而那张原本被冰冻后过分苍白的小脸，此时却透出来几缕晕红；当下，心似有所不解：“怎么了？你双手刚已受寒，现犹自发抖无法使力；如你身上湿裙不绞干水份，待回到家中，不生场重病也会因此染上风寒。”
　　“可…可是，…男…男女…有别诶……”
　　“扑哧”一声，听她此话一出口，遂忍俊不禁的尹智厚随即抬手轻捏了下其小巧鼻尖，接着戏谑笑言：“你8岁到我身边，至始与我同食同眠，即使男女有别；可，于你身上…又有哪处，是我还没有见过的？”
　　“可…可…可那时，还是小女…14岁之前诶……”
　　“恩？”听她此句似如蚊吟的分辨声，但手中动作却并没因此而停下的尹智厚，当眸光落到身前她那胸部时，心脏却于此时漏跳了一拍！当下赶忙背过身去，双手捏紧她那上裳使力一绞，再递回来时轻说着：“已帮你绞干水份，你在此稍等片刻，我去附近找些柴禾……”
　　听他如此一说，金丝草自是明白那意思了，待抬头往他所去方向看去时，除却草丛迎风微动，哪还有其人身影！
　　话说也奇怪！正当尹智厚至那岸边丛林中寻得一些干燥柴禾，途径沙滩边沿欲回往金丝草所在位置时；却无意中扭头发现，在此昔日皇族私地，平时少有常人（也不敢擅自）光顾的此冰湖边，有一顶草编帐篷竟隐藏在一垄齐人腰身茂密草丛里！当下，心底顿生疑窦，遂放下手中柴禾，足下一点沙石，身轻如羽毛般往那帐篷近处掠去。
　　就在他一招“投石引蛇”过后，须叟，也没见那顶帐篷有丝毫动静；于是，再次提气掠身而起，稳落于那帐篷外边注目进去查看。但里边除却一只用于点火的便捷火石外，蓬周四壁皆布满尘沙、蓬顶还悬有一只斗大蜘蛛网！遂自心里暗付，此物什或许是早前来此，为其主人监督奴仆下湖底采冰之主事人所有（因他发现那帐篷并不是用一般草编织的），加之心里又记挂着金丝草，当下正缺火石引火的他（因他下湖后，身上的便捷火石早已湿透），拣起那物即刻回往原处……
　　“莲儿，昨夜里，你…是否也有察觉，当时闵大人在听我呼你‘莲儿’两字时，那瞬间的神色变化？”
　　此时，晚霞已逝，夜幕渐沉；于沙滩上燃起一堆篝火的尹智厚，让全身依旧绵软使不上力气地金丝草依于他胸前，边以手指轻梳其半干长发，边启唇角轻问出心中疑惑。
　　金丝草只轻点了下头并未开口回答，但于此时大脑中却又浮起当时情景。
　　……当那茶盅自她手里跌落着地后响起“砰”然一声，随即散落了一地碎片；而因此举是自己所为遂怔愣了下的她，待回神过来，赶忙下蒲朝上座磕着头说：“大人，小女如此失礼，还请您责罚。”
　　“莲儿……”当时听出她话里似有哽咽声色的尹智厚，再见其跪在那里满头青丝垂至地面时，情急之下就直呼出来她这小名。
　　“‘莲儿’？这是…你的名字？”而刚已收回那只握有戒指手掌的闵大人，听到这两字时，那眸中就似瞬间涌上几分疑虑神色地看向她。
　　“是，伯父，那是她小时刚到我身边那会；因着好记，厚儿想起家中正有一荷塘，故给其取此小名。”
　　就在尹智厚抢先她一步，用以不疾不徐语气回答完这句时，闵大人却出声说着：“恩，…莲儿…莲儿，是好记呀！”接着，就似心里勾起什么感触亦或是有想起什么来的叹息了声，说出的那话里，语气也较之先前低沉、失落了许多，“莲呀！…原本高洁，却常…不得善终啊！”
　　当听他说出此话时，他两人自是俱心有惊疑；但说完这话的闵大人，在吩咐金丝草起身后，只对尹智厚叮嘱了些暗查私币组织必需提防等事项外，却再未提及那戒指的事情……
　　“少爷，小女…自付，从明日开始，竖发扮成男装离开府门，前往京郊、松埔等地缉查私币事项，…并兼顾查找生母和哥哥，您认为…此举如何？”
　　仍自沉浸于昨夜那一幕的尹智厚，此时犹自于心里琢磨闵大人在说起“莲”的那副神情，突听她如此提议；当下眸中神色连闪，须叟启唇：“可你…手臂那剑伤并未完好，此事，待过些时日再说好吗？”
　　“可小女，…近日呆于府衙无事可做，心却为寻母亲和哥哥，常…昼夜难寐……”
　　“唉！…‘昼夜难寐’呀？那好，我…准你就是。”
　　“真的？”
　　“恩”看她仰起的那张小脸上瞬间布满神采，眸中似有微湿水雾在闪烁；当下，尹智厚自心底里不禁涌上一份酸楚。遂以指腹抚其脸庞，爱怜叮嘱：“但此行是你孤身前往，万事皆需小心行事，知否？”
　　“恩”金丝草边应着在朝其猛点了下头后，突然就回身抬起手来环住他脖颈，再凑唇过去于其颊侧轻柔印下一吻；于他仍处愣神中，她却已松开双手就欲起身跳开，但结果自是如他预料中的发出“哎哟”一声后，再直接倒往身下沙滩。
　　“看你如此开心，想毕，此番决定，你于心里准备很久了吧？”迅疾伸手过去，捞起她那下坠身子的尹智厚，看她此时于自己怀中一脸潮红，遂轻点其鼻尖轻笑戏谑。
　　“哪…有……”
　　“嘘…你听到没有？此处…正有两人赶往这里，并且还身手不凡……”
　　本自心感害羞的金丝草，突见他掩唇示意着别再出声后凝眉敛色的，还以内息与其说出此话！当下明白过来，赶忙收起心神顺风凝听；稍倾，也已察觉来者脚程很快，如非顶级高手，自是很难达到如此速行境界！
　　“走”待她轻吐此字时，尹智厚已一掌挥下灭了篝火，再回手一捞，将其细腰揽起；跟着足下提气一点数纵后，除却一缕微风带动其身后一片草丛轻拂，他两只身影早已迅疾消失于冰湖边上那片丛林里……

　　“谷主，您看这里还有个篝火堆，…而底处竟还有余有火星子……”
　　就在他们起身离开还不到两分钟时间，两名身手矫健地黑衣人就已落脚在了他们刚才所处位置上；而其中一名身形瘦俏的男子，在蹲下身来以手中佩剑拔弄了几下，那表面看似已熄灭了地烟灰后，抬头对另一名比之要高大许多的黑衣人汇报此结果。
　　“此处，多年未曾有人踏入，今夜却有人来此，并且…还非一人，这实属…离奇呀！”
　　“并非一人？”瘦俏男子听他如此分析，当下眸中现有惊疑之色，随后往那男子手指方向看去，却见身旁近湖岸边那块沙滩上犹自微湿一片，心下遂有些许恍惚，“那谷主是说，今日…有人到此采冰咯？”
　　“虽不清楚所为何来，但绝非来此采冰之奴隶；而来者之中必有一人，属强中高手……”高大男子说到此处，遂抬眼望着远处湖心；待凝眉沉思一会后低声说着：“在景，明日吩咐手下，去查探清楚刚于山脚下见着的那匹白马主人，…或许，从此白马身上，亦能找出…到此湖边之人身份了。”
　　“是，谷主。”
　　“恩，你先下山去吧，我想在此…静待片刻。”
　　“谷主，您是否…于此月圆之夜到此湖边，再次忆起了…故去王爷……”
　　“在景，此处并非‘百花谷’，…明白吗？”
　　“是，谷主；属下以后…谨言慎行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