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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情谙意随不相识 ...

  •   “清儿!”王妃宠溺而又无奈地看着匆匆换上女装的女儿,甚至连发式都没有变就赶来请安的人儿。
      “清儿给母妃请安!”韩子清屈膝行礼,之后一跃而起腻在了王妃的身边。
      “你这孩子,看看,哪家的女儿像你一样,都这么大了还待在父母身边,整天疯疯癫癫的!”王妃揽过抱着她脖子的女儿,嗔怪道。
      “娘,你就这么想把女儿踢出去啊?”韩子清撒娇。
      王妃抬手理了理女儿乱糟糟的头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亘古不变的理,你都这么大了还无人上门提亲,赶明你娘就得厚着老脸去找你皇兄啦!”
      韩子清口上说:“娘,就让女儿再陪陪娘亲和爹爹嘛!”心里却嘀咕:“如果不是我略施小计,让他人都知道湛亲王有一个病怏怏的女儿,我这块‘肥肉’还能至今无人问津吗?爹爹手握华国三分之二的兵权,谁不想攀上这棵大树呢!”
      华国现任的皇帝是湛亲王韩宇光的侄子韩冉熙,在位已有五年时间,从刚刚登基培养自己的势力,到减免赋税,鼓励农商均发展,算是一位颇有作为的年轻帝王。
      韩子清也因是湛亲王韩宇光唯一的孩子,而被先帝册封为清和公主,和宫中长公主受同等待遇。
      “你这孩子,娘要告诉你爹爹,让他好好管管你!”王妃点点韩子清的额头,爱怜地说。
      “娘最疼孩儿啦,娘……”韩子清将头窝在王妃的怀里,呢喃着。
      “唉……”王妃轻叹一口气,终究是欠她的啊,那些年让这孩子一个人待在偌大的王府里,受苦了。
      月牙儿悄悄爬上天幕,又默默地没入了西边的天际。
      韩子清包在凉被里,想她突然间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这十几年过去了,从来没有期待过什么,这一刻,却隐隐有些想再见到那双蓝灰色的眼睛。
      一夜好睡无梦。
      韩子清早早地起床,洗漱,还是那身麻衣,只有头发不再毛毛的。
      “公主,你要出去?”阿黑站在院子里无辜地问。
      韩子清翻了个白眼,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阿黑,咳,你今天身体不舒服,就不用跟着我啦!”她好心拍拍阿黑的肩膀,道。
      “是,公主!”阿黑乖巧地应道。公主,她才思春了啊?!
      “那我先出去了,告诉母妃……”
      “清儿,告诉我什么?”王妃温润带着些许戏谑的声音从院门口传了进来。
      “娘,怎么这么早?孩儿今日要去会个重要的朋友!”韩子清跳到王妃的面前笑道。
      “哼,你娘我要不是大清早来这,你说今儿还能见到你的人影吗?”王妃板起脸道。
      “哪有啊,娘,我就出去几个时辰而已,天黑之前一定回来,保证不干坏事,不给爹爹和娘亲添麻烦,不没事寻事!”韩子清嬉皮笑脸地打包票。
      “明天不许出门,皇后在皇宫别苑举办千荷宴,这一次,你不许再推脱!”王妃拉着韩子清,似乎生怕她一溜烟不见了。
      “是,孩儿听娘的!”韩子清可怜兮兮地看向王妃,“不过,娘是不是现在可以让孩儿走了?”
      “臭丫头!”王妃耽了一眼,松开手,“记得早点回来!”
      “是!娘真好!”韩子清抱了下王妃,就蹦出了院子。
      阿黑呆站在院子里,他每天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看住公主,虽然他经常跟丢人,但并不妨碍他越来越多次地跟住公主。十年前如果不是公主说:“跟我回去吧!”,那只温暖的手牵着他回了有清和公主的王府,他会怎样,太难说了。
      “我们公主思春了?”
      阿黑没有转身,光听声音就知道是和他同一年被公主领回来的阿白,“呵……”
      “喂,快说说,那人是谁,长得帅不帅?”阿白揉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那人有一双蓝灰色的眼睛!”阿黑瞥了一眼站在身旁的阿白,淡淡地说。
      “什么?”阿白闻言,立刻精神抖擞,眼里闪着“非常有兴趣”的光芒,“你是说那个人是沙和国的……”
      “我可没说,那是你自己想的。”阿黑甩袖,径直回了他的房间。
      “切,公主的驸马,我阿白还见不到吗!”阿白撇撇嘴,向天空翻了个白眼。
      容子瞻早早地等在了清风阁外,他许久都没有这样的耐不住性子了,也有很久没有看到那么率真的表情了。这一次,他打心眼里高兴,从心底里希望再见到那张笑脸。只是一想到他此行的目的,不由地一阵黯然。
      依旧是那身麻衣,挽着常见的发髻,轻快的脚步和那恬淡的笑容远远地映入他的眼帘,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笑。
      “子瞻早啊!我是不是迟到了?”韩子清不确定地问,虽然他出门时尚早,但在路上绕了几圈还是耽误了点时间。
      容子瞻摇摇头,笑道:“时间刚好,是我来早了!”
      “呵呵,那个,我弟弟身体不舒服,今日我一个人来应约,他让我带他说抱歉!”韩子清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没关系!”容子瞻道,“子清可吃过早饭了?”
      “还没呢!”韩子清脸一红,吐吐舌头说。
      “那就在清风阁吃点吧,听闻这里的点心可是谷梁城里的一绝!”容子瞻一笑,提议道。
      “好啊!说道清风阁的点心,我的口水都下来了!”韩子清咂咂嘴。
      容子瞻见韩子清单纯的表情,心情也随之大好。
      两人在清风阁吃了点心,在韩子清大肆吹嘘了一番谷梁城的景点后,才正式开始了“谷梁一日游”!
      她伴着他的足迹,他携着她的笑容。
      他们在天地间,畅谈;
      在蓝天白云下,漫步;
      在喧闹的人群中,穿梭,
      她言笑晏晏,他驻足凝视,
      他们不同了。
      那是他讲的古老的传说,
      那是她记忆深处的萌动,
      没有刻意的引入,
      一切都仿若呼吸一样自然。
      “怎么样,谷梁城很美吧?”韩子清笑问。
      “非常美!”容子瞻应道。
      “我们才逛了谷梁城的一部分,有时间应该去城西的凤鸣山吹风看日落,再去谷梁城的母亲河看看!还有很多,呵呵,最重要的是不能错过黄记的粥哦!”韩子清手舞足蹈,殷切地推荐着她知道的美景和吃食。
      “那子清明天可有时间?”容子瞻温和一笑,问。
      “明天有……”韩子清一顿,王妃的叮嘱浮现在脑海中,“不好意思,明天家里有事,不过除了明天,以后我都有时间!”
      “那我送子清回家吧!”容子瞻望着那张不断变换表情的小脸,鬼使神差地说。
      韩子清一怔,“不用了,玩了一天,子瞻也累了,还是早些回客栈休息吧!”想想又说:“等我准备好了,就邀请子瞻去我家里做客!”
      “好!”容子瞻想也没想就干脆地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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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一整天没有看到清儿?”湛亲王放下手中的茶杯问王妃。
      “妾身也不知,王爷也不好好管教清儿!”王妃一本正经地回着话。
      “哼,是谁宠出来的!”湛亲王僵着脖子犟道。
      王妃一扭身子,“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长年不着家,能让孩子一个人在家待着吗?”说着那手中的帕子抹了下眼角,“孩子健健康康的,多好!再说古人云:子不教,父之过。你说我干嘛!”湛亲王的一张脸红脖子根红了上来,气汹汹地哼了两声,终是没有再说话。过了片刻,小心翼翼地瞧了眼王妃,见她还在抹眼泪,又哼了一声,才慢慢地凑了过去,“娘子,都是为夫的错,不要再哭了!”他一碰王妃,王妃一抖,甩掉他的手,他只好搓着手站在一旁,“娘子,我这不是一时心急嘛,不哭了啊……”
      他不说还好,一说王妃哭的更凶了。一时手足无措,又不甘心,“全是我的错,娘子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哼,你嫌弃我了!呜……你这没良心的,我跟着你东征西战容易吗?!”
      “我哪敢嫌弃娘子啊,这不是娘子你哭的我心疼嘛!”湛亲王豁出去一个熊抱将王妃抱在了怀里,“娘子,不哭了,不哭了啊!”
      “呜……呜……”声音突然一大,渐渐低了下去。
      韩子清还在院子外面就听见了两人的争吵声,和平时一样,她按兵不动,如果她一出现,那两人肯定和小孩子一样,争个没完。不过在风停雨歇后,两人甜蜜之前,她得出现,否则那两人又会一致“对外”。
      故意加重的脚步声,还在屋门外时,声音已传了进去,“爹爹,娘亲!我回来了。”推门而入,那两人在椅子上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唯一可疑的是王妃脸上的那两朵红晕。
      “孩儿见过爹爹,娘亲!”韩子清笑嘻嘻地行礼。
      “咳,恩,咳,清儿,你怎么整天不着家?”湛亲王黑着脸问。
      韩子清移到湛亲王身后,揉揉肩膀,捶捶背,“孩儿哪有啊,只有今天回来的有点晚!”
      “咳,以后如果再这么晚回来,你就自觉闭门思过!”
      “是,爹爹!”韩子清又移到湛王妃一边,从王妃后面搂住,嗲嗲地说:“娘,孩儿饿了,想吃清炒苦瓜!”
      “去,你们父女两,一饿就想起我来了!”王妃说着一挪,背向湛亲王。
      “娘……”韩子清在王妃的肩头蹭了蹭,“孩儿不找娘还能找谁,爹做的菜不是一般的难吃,孩儿只能靠娘啊!”她边说边向湛亲王挤挤眼。
      湛亲王在一旁吹胡子瞪眼睛,却也是没辙。
      “好了,好了,别又蹭又晃的,要吃就自己来端!”王妃站起来,提起衣裙出了门。
      “爹爹,有好吃的了!”韩子清做了个鬼脸笑道。
      “咳,这次便宜你这丫头了!”湛亲王尾随王妃的脚步也去了厨房。
      韩子清无聊地坐在椅子上,就知道那两人还要肉麻,而她这个孩子被华丽丽地忽略了。她出了屋子,屋外太阳刚刚落山,暮色奏响了夜的序曲。厨房上的烟囱冒出了一阵浓烟,渐渐地又浓变淡,那烟一会儿幻化成一个二八芳华的女子;一会儿,它又笔直笔直的,似是直通高空;一会儿,它则随风飘荡,仿若一个喝醉酒的人,摇摇晃晃找不到重心。
      晃了晃脑袋,韩子清直奔向了厨房,再去的晚点,出锅的菜又会连渣也不剩了!
      容子瞻回了驿馆,他这次来华国,那个家伙笑得没心没肺,甚至有那么一点看不懂,他说:“二哥,我娶!雨儿还等着你呢!”
      莫欣雨啊,那个丞相的长女,一个温婉可人的女子,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可是她似乎少了些什么,是少了什么呢?
      容子瞻难得有些烦躁,明天他就要正式面见华国皇帝了,而那个请求也会一并提出来,看起来进行的都很顺利,只是那内心隐隐的不安让他想不明白。据说华国皇家待嫁的公主只有那个病歪歪的清和公主了,也正好,他也不想哪个女人拖累了他的三弟。
      小时候,母妃去世的早,他和三弟相依为命,在那个阴暗的地方步步艰辛。再稍大些,他就被师傅领走了,留下三弟一个人。父皇看似非常宠爱他们俩,却无疑让他们成为众矢之的,那时不懂就算了,现在呢,他自然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又一场政治联姻罢了,他不会娶一个没有势力的异国公主,他要娶的是那个他从小看着长大,青梅竹马的人儿,重要的势力还是纳入自己的翼下最为保险。
      容子瞻按了按太阳穴,没有再接着往下想,他要好好休息,一边有足够的精神力和华国的帝王周旋。
      沙和国的国都凤城刺客却是灯火初上,藏春楼也迎来了它一天中最为繁忙的时刻。楼里一片莺莺燕燕,门口出现了一位红衣的公子,霎时,好几个姑娘都贴了过去。
      “公子……”趁机吃豆腐,蹭蹭。
      “公子好久没来呢!”食指点向来人的胸膛,道不尽的风情。
      “公子,和姐姐来这边!”说着粉色的长帛已搭到那男子的肩头。
      红衣男子始终扬着一脸邪魅的笑,并未说话。
      老鸨嗑着瓜子,终于晃到了红衣男子的跟前,“是三公子啊!柔雪姑娘这几天可是跟妈妈我常念叨公子呢!”
      “妈妈费心了!”红衣男子说着拿出了一张银票。
      “三公子说的哪里话!”老鸨肥硕的身子此刻却异常的灵活,掂了下脚尖银票已攥在了手里,“三公子,这边请!”
      见老鸨发话,周围的几个姑娘自动让出了一条道。
      “多谢妈妈!”红衣男子轻车熟路进了内里的雅阁。
      “爷来了!”开门的女子低身行了个礼,一袭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上身是粉绿色的小褂,流水一样齐腰的长发,挑起的几缕用一支白玉簪子挽在脑后,看上去清新脱俗,不似藏春楼的浓妆艳抹,脂粉呛人。
      “柔雪还是这么美啊!”修长白皙的手指缓而有力地抬起来了女子微低着的脸庞。
      柔雪并没有避开那手指,“三爷里面坐!”
      “恩!”红衣男子长腿迈动,绕过了柔雪,做在了雕花木床上,“二爷可有消息传来?”
      “平安!”柔雪关门,回身答道。
      斜倚在床上的人眉梢微挑了下,“知道了!还是那首曲子。”说罢,闭着眼睛没有再动。
      半晌后,屋内叮咚响起了琴音。
      一曲《花恋蝶》,情谙曲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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