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 梦醒，伊人何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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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后，许惜烨的房内。
“她还没醒么？”半倚着房门的爻问坐在床边的莫离魈。
回头再次望了一眼依旧沉睡的女子，莫离魈答，“也该是时候了。”
自从一旬之前他在和许惜烨沟通未果之下强行击昏了她帮她治疗蛊毒后，她就一直陷入沉睡中，仿佛这是她对他行为所表现抵抗的另一种固执。
“不要走……美国……”似乎是为了印证莫离魈先前的话，许惜烨的睫毛微微抖动，不断发出微不可闻的呓语，突然她的眼睛缓缓睁开一线，她醒了过来。
刚醒来的许惜烨严重的目光带着些许迷惘，她慢慢地支起身子靠坐在床上，然后带着某种不确定的眼神与语气抬首问床边的人，“你是谁呀？”声音因过久地睡眠而有点含糊，口吻则完全不是平时的语气。
无论是一旁的莫离魈还是门边的爻虽有着心理准备但听得这一问仍是略微一怔。果然，并没有什么奇迹出现，即使他们花了巨大的心血医治，她仍旧还是忘记了一切。
爻远远望着莫离魈，这，真的就是你所想要的结果？
莫离魈的神色柔和了几分，他轻声地问一片迷茫的许惜烨，“那，你可记得你是谁？”
被他这么疑问，床上的人一愣，继而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自然而然地答，“知道啊。”
她还记得！心在刹那似乎不寻常地漏跳一拍，却并不是喜悦的预感。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疑惑地看着陌生的男子，“你是谁呀？剧组的演员么？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我……”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想不起来，脑中涌出浅浅的浑浊的疼痛，她蹙起了眉。
莫离魈立刻替她搭脉，她的气息有些弱却很平稳，并没有任何异状，“你还记得什么？”
“你做什么？”她急忙抽回手，不满地看着莫离魈，“我应该在机场啊，你们到底是谁？演员吗？我要回家。”
“告诉我，你叫什么？”莫离魈重复着问题。
她的眼中有一丝没有掩藏好的警惕之色，迟疑了一下却还是回答，“我叫白晞然。你们到底是谁？”
爻这才感到了事情不对劲，他走到床边，手覆在她的额头上，过了一阵，爻收手，面向莫离魈“很正常，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试探地问，“那你还记得什么，你从哪里来，要去做什么？”
她愣了愣，“你们到底是谁？问这个做什么？我之前在机场为姐姐送机，然后我坐在机场的椅子上，可能我不知不觉睡着了吧，然后等我睁开眼我就在这里了。这里到底是哪里？你们为什么不停问我问题？”
机场？姐姐？莫离魈和爻都听的万般疑惑，前者是什么东西他们都不知道，后者莫离魈与许惜烨曾共处三年也从来没听她说过，更重要的是此刻眼前的这个女子的语气、神态都和许惜烨不同，就像是同样的躯壳住入了另一个灵魂。
“你们还没回答我呢？这里到底是哪里？”她的语气有了急意。莫名其妙地发现醒来在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地方，眼前的两个男人还一身古装但又不像演戏的，还是这才是她在做梦？
她用指甲掐了一下手指，有痛觉，这些竟然是真的。
莫离魈此时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曾想过无数结果，最坏的也有很多种。他想过接受她的死亡，但她没有死，然后他以为那么至多她忘记一切从头来过，可现在的情况究竟算什么？难道他努力了那么多最后换来了另一个灵魂？那么许惜烨呢，许惜烨又去了哪里？他抿了一下唇，脸色有些难看。
“这里是瑞熙五十四年，晋阳城郊外。”爻代替莫离魈回答。
“你，不是在开玩笑？”她不可置信地问，她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年代和地名，她开始拼命地回想记忆里哪里出错了，许久后她“啊”地地喊出了音，眼泪掉了下来。
她想起自己在机场为去美国的姐姐送机，飞机起飞后她在机场的候机室迟迟地不舍得离开，就这样从下午坐到了黄昏，再后来她听见机场的广播说姐姐所乘坐的那班飞机在中途失事，接着她就那样眼前一黑不知人事。
冰凉彻骨地寒意瞬间从心底冒出，搅乱所有思维。
“姐姐，姐姐……”她重复着这样地呢喃，哭泣不止。
莫离魈他以前从未见过许惜烨哭，如今看着同样的脸庞哭地那么伤心，直觉地不想去看，可还是冷静地问，“你家还有什么人？你姐姐叫什么？”既然没有头绪那不如多了解眼前的情况也好。
哭泣地女孩子眼睛失去了光泽，也没有了刚才一直保持的警惕模样，她木然地说了一个名字，然后整间屋子的空气都凝固了，莫离魈的脸色陡然煞白，爻的神色则是惊异。
她说的是，惜烨，许惜烨。
“她没有说谎，”爻之前将手附在“白晞然”额上，一是察看她的魂魄有无异常，裂魂实际上是一种极其冒险的术法，将被施术法者的魂灵暂时地抽离身体，在这个过程中，未死的阳灵游离体外很容易吸引周围其他的鬼灵、恶灵，再回到体内时若处理不当就会把别的灵体带进身体共存；二是看她有无说谎，但结果是没有，也就说白晞然真的是许惜烨的妹妹，而不是其他的灵体为了占据人身而试图瞒天过海。
“根据她之间所说，她与许惜烨乃是双生子。自古双生子之间都用某种特定的联系，可能她现在就是另一种‘借尸还魂’。但借尸还魂从来是不肯投胎的鬼灵在特定情况下借助刚死的躯壳还阳，许惜烨的妹妹在另一个时空现在是死是活我们无从考证，许惜烨的魂魄现在何处我们也同样不知。”
爻轻叹一口气，莫离魈放在桌上的茶自坐下喝了几口后就一点没动，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他这个旁观者替当局者分析了这么多，实际上除了理清现状还是一筹莫展。
“你打算怎么办？”
莫离魈先是没有什么表情，过了一阵之后，“她现今这般模样，还是暂时不能让骆未寒找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过些日子看她的情况再作打算把。”
“那我就再在这里待上一段日子看着这儿的结界。”
莫离魈站起身，朝爻投去一个平静淡然的眼神，那是一种谢意。他和爻之间早已有不用多言的默契，此时此刻若直接言谢倒易显得儿女情长，缠绵之态，不适合他们二人。
骆未寒的武功绝非泛泛，为了避免被他过早找到，爻在这座庭院外围设下结界，并故意将所有想追踪许惜烨踪迹的人引导至错误方向，可这不是长远之计，但现今也只能如此。
往事俱散，伊人何在？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 梦醒，伊人何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