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三十七回 ...
-
第三十七回故人今何处（下）
******
“再后来，我如约帮芳树在第四年的席官挑战赛上险胜了户田末席，能打败身为长子的户田宗佑，自然也就得到了户田本家的承认。是从那以后，芳树才姓户田的。”
剧情告一段落，森尾砸砸说渴了的嘴，从沙发上起身，驾轻就熟的到一旁桌子上倒了茶，咕噜咕噜连喝了大半壶，其间还不忘十分狗腿的给日番谷也端去一杯。
桌前的皓发少年，维持同样的姿势书写不停已经很久了，要不是他偶尔也会答个“嗯”“哦？”之类的来回应，很难让人相信他是个合格的听众。
“你突然来找我，就是为了，讲你和户田五席是怎么认识的？”本以为会继续保持缄默的人，突然停下笔，反问了森尾这么一句。
“我这不是还没说完么……芳树还在五番队的时候，跟我的关系一直不错，我和他…确实也是很合得来，说起来，芳树他、他就像是我…我的弟弟一样。到后来他申请退队，回老家结婚之前和之后，我都再没有机会碰见他，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他的儿子和幸，户田和幸现在在三番任职呢。”
“所以？”
“所以啊……就是…是，问题就出在这个户田和幸身上……” 森尾艰难的咽了口唾液。
听她拖沓，日番谷抬腕轻轻的搁下笔，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看上去颇为心虚的女人：“你这一说，就说了一下午，但听来听去…重点，究竟是什么？”
“你非要我说？你…你可考虑清楚了？”
他一蹙眉头，“是你专程来说给我听的啊。”
“嗳嗳……那我可说了啊……”
皓发队长微微点点头，端起桌上的茶杯，靠在椅背上磕起眼睑，慢慢抿上几口，做好十足的架势，准备听森尾娓娓道来。
“重点就是，户田芳树的儿子呢……这个户田和幸吧……他—— 他小子不知怎的明明说自己长相是遗传自他妈却居然跟我长得十分相像！对你听得没错虽然是如此不可置信啊但却不得不相信，关于这点我已经亲眼验证了也不枉外面在疯传说他是我的私生子乍看之下可信度的确十分高，加诸他现下接受了女协的专访估计到明天报道出来以后孩子爸爸的名字也就是芳树啦也会被一同挖掘刊登出来但我发誓——我真真切切绝绝对对不是他亲妈！呼—呼呼…………”
“噗！———— 咳咳——咳———”就在森尾还慌忙换气的同时，日番谷含在嘴里的水没能及时吞下，一部分从嘴里潇洒的喷了出来，另外一部分呛到了鼻子里。一股尖锐的刺痛在鼻腔里传开，脸一下便涨得通红，日番谷赶紧伸手捂住湿漉漉的口鼻，弓着背难堪的咳嗽个没完没了。
“嗳！你小心点。”森尾见状赶忙上前，一下一下抚着日番谷的背脊，轻轻的拍着，“看看，这张公文算是报废了，等会重写吧。”她一手捻起还在往下滴水的公文，满眼可惜的看着纸上的墨汁因沾了茶水，作星星点点的晕开之势。
这会日番谷还在继续咳咳卡卡，森尾扶着他的双臂，将他转过来正对自己，把手缩进袖管里，抬手用袖子帮他拭去下巴上的水，动作眼神之温柔，简直是前所未有。
“早知道，就不在你喝水的时候说了……”某人似乎是有点自责的闷闷道。
森尾对日番谷深埋的情愫本早已是月积日累，还不待他们正式道明两人之间的关系，她就已经拿他做最亲近之人对待，那种水到渠成的自然，就像是多年以前，他们便已经如此这般一样，以至于现在她对着日番谷做出如此暧昧的动作，都毫不不自觉。
只是少年毕竟心性不似她那般老陈，日番谷一时不适应森尾突如其来的接近，几乎是有点腼腆的按下她的胳膊。
他把脸转向另一边，声音不咸不淡：“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诶？”森尾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被日番谷搁开的手停在空中，甚是尴尬：“外面在传他是我儿子，而且我跟芳树…曾经，确实是不错的，你难道就…”
“那又如何？”日番谷打断了她的话，“所以，你就需要跟我解释？”
—— 所以，你就需要跟我解释？
森尾心下又默默念叨了一遍日番谷刚刚的话，不免为自己的行为觉得好笑。
仅仅为那些捕风捉影的传闻，自己就紧巴巴的特地赶过来，呵，真不知是乱菊一时给自己弄糊涂了，还是自身欠考虑了，结果搞得热脸贴冷屁股，好不丢人。
森尾收回手抱在胸前，颇为随意的迈了几步，走到日番谷身前，不恼不怒，似笑非笑看他：“不需要是吗。那就当我耽误你的工作时间，说了一堆废话好了。”
说罢她转身要走，日番谷见状，这才对自己刚才的态度恍然大悟。
他急步上前，伸出手从背后捞住她的身子就往自己怀里按，慌张失措的样子跟刚才的平静，似乎完全不是一个人。
森尾也不矫情挣扎，由他搂着，只是语气颇为冷淡，“不是不需要我的解释么？”
日番谷顿了一顿，又紧紧坚固的手臂，圈住森尾的腰身，“……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哦？——我明知道？”森尾眯起左眼，也不回头，颇为意味深长的反问，“我哪里猜得到你那些不咸不淡的意思。”
森尾停顿了一会，似乎在等他回答，日番谷未做声，只是箍着森尾的手臂没有半刻放松。
“你不说话，拉住我做什么？”等得不耐烦的森尾作势要去拉开少年钳制自己的手。
日番谷微微弓起上身，淡色的嘴唇贴近森尾耳畔，压低声音说道：“……我说不需要解释，是因为信你。那些传闻，我哪会去注意。再说，我绝不可能去怀疑…”
绝不可能去怀疑一个，因为怕我伤心，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的……笨蛋。
“喔？听起来，我的RP在你心中，还挺高的嘛。”就算不回头看他，日番谷那种紧张的模样，光靠想象，森尾都能琢磨个八九不离十，再加上刚才他那番肉麻的坦白，森尾忍俊不禁，偷偷笑起来。
“…………你这是在笑…我么…”似乎是发现了森尾的不怀好意，日番谷蹙起眉怀疑道。
“哈……不是不是，你想多了……哈……”
“还说不是！哼。”他假装厉声喝道，将手臂收得更紧，几乎要把森尾的身子勒断。
森尾一旦笑起来就很难收住，加上现在日番谷炸起毛来，显得更加幼稚可爱，一想到这里，便觉得更有趣了。
“真的…真的不是笑你……哈……”
森尾在他怀里，左动右动，扭来扭去，充满弹性的女性身体紧紧抵着日番谷的小腹，不住厮磨，碾转，刚开始两人之间打闹的情绪慢慢变味，日番谷责骂的声音低了下去，呼吸变得重了起来，搂着森尾的手臂却更坚固了，像是如果她想逃跑，他便立马会将她生吞活剥一样。
森尾又不是什么懵懂少女，这个时候若是不懂日番谷到底怎么了，那她就是个猪！只是他的身体，也太敏感了点吧……虽然上次就这么觉得了咳。
“……呃…日番谷？”她立马停下了动作，乖乖充当木头一根，尝试的叫了一声自己身后的人。
“……”少年深吸了一口气，把头沉沉的压在森尾的肩上，细声咕哝的一句。
“什、什么？”大点声啦。
“…今晚…去我…”
“去什么，你什么？”
“今晚，去……去我那儿过夜吧。”
……
费了不少的劲，日番谷才把这话完整的说出口，然后就连耳根都粉透了。
他整个人像是一只熟透了的水蜜桃，粉嫩丰满，多汁美味…… 森尾乘他不注意挣脱禁锢，一转身，看见的就是他这股惊慌失措，又害羞到不行的样子，顿时喜上眉梢，心下又起逗弄之意。
“唷———— 真看不出来啊，”森尾一边鼓掌，一边小步绕着日番谷转圈，目光死死的锁在他的脸上，“想不到你还能做出这种邀请，我之前实在小看你了诶。啧啧。”
“你！——”
见她不仅害羞，反而大张旗鼓的取笑自己那点小心思，日番谷气急，作势就要上去给这个欠调|教的女人一点实质性的惩罚。
不等他上前去，森尾反倒乖乖的欺了过来，双臂轻巧的挂上他的脖子，侧了脑袋，就把粉唇往前送去。
柔软的触感在嘴上化开，鼻息间一声舒服的叹喂，日番谷刚才心底的那点火，在瞬间化作一滩水。
一顿耳鬓厮磨，浓情蜜意，在无人的傍晚，最该是正经的队长执务室里，他偷偷的做着自己最近一直反复回忆的事情。
日番谷任由森尾在自己唇间挑拨，等两人呼吸都变重了，森尾难得的温顺的将下巴搁在日番谷肩头，“去你那过夜的事情，等最近风头过去了，再说。好么？”
哼哼，看在你许诺了的份上，今天暂时先饶过你。
皓发少年在心里默默嘀咕道。
※※
那夜，因白日里调戏日番谷而本应该心满意足美美睡上一觉的森尾智子，做了一个久得连她自己都不太记得的梦。
梦里的天，灰沉沉的，压得人喘不过气。
她躺在草地的斜坡上，眯起眼睛看从云缝里透出来的白色光亮。
少顷，头顶渐渐罩上一片阴影。
“智子姐。”少年的声音不似从前甜腻，她稍稍睁大疲惫的眼睛，注视上方那张笑眯眯的脸，“啊，是户田五席，有什么事么。”
“诶？——真见外呐，”墨发少年走到她身侧，一屁股坐了下来，有些沮丧，有些委屈，“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智子姐变得这么见外的呢？”
这句话，似乎是在问她，又似乎，是在问他自己。
两人谁也没接话，就这么沉默的过了一时半刻，智子坐起身，掸掸沾在衣服的草屑，“户田五席没什么要交代的话，那我先走了。”
“智子姐！”少年慌忙开口，还没起身就急匆匆扯过她的衣袖，只听见“刺啦——”一声锦帛的撕裂声，她身上衣物的肩线绽开了个不小的豁口，“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少年急忙松开手，比手画脚的道起歉来，她低头瞄了一眼肩头露出白色单衣，叹口气，又坐了回去，“有什么，我听你说就是了。”
过半晌，少年开口试探道，“……智子姐，我听说，你接了队上去现世的任务。”
“恩。”
“……多久呢？”
“两周，不知道会不会延长。”
“这样啊……”少年琢磨了一会，拉长音调回答道，“那…那就等智子姐回来，我再告诉你。”
少年沉默着思考了片刻，似乎笃定了自己刚才出口的打算，这次他再没有多做纠缠，先行起身离开，剩她一个人在原地，又懒洋洋的躺了下去。
像是感应到什么一样，原本闭着的眼睛睁了开来，她侧过来看少年离去的方向，少年也正回头向她挥手，那个如果过去每一个灿烂的笑容，绽放在他的脸上。
却不知道为何，单单这次，酸了她的眼，痛了她的心。
“……芳…芳树，上次告诉过你，” 她望着他，口里小声喃喃，“离他，远一点。”
只见少年微微点头示意，转身便离去了。
不知什么时候，天边开始传来轰隆隆的声音，灰色的云层急速翻滚，像是最最深不见底的海下暗流汹涌，沉得要将她的身体碾碎。
这天，要变了么？
……
现世任务结束，大部队按章程回到了尸魂界，而她却早已坐立难安。
不安缠绕了她近乎两周的时间，尽管不太相信什么狗屁第六感，但这次，这次自己不能，也再也不愿就那样……
从现世回来，还来不及去队上报备，她就急匆匆的赶去墨发少年的队舍前，却不料，房里已经人去楼空。
她睁大双眸，在背光的影子里错愕的盯着空荡荡的房间，身后突然炸响一道明晃晃的闷雷，伴随电闪划过天幕，四下忽而漆黑一片，那沉积了多时的暴雨，终于在这刻，哗哗的倾盆而下。
“智子啊。”
她听见有人温柔的叹息，不真实的念着自己的名字，高大的棕发男子不知什么时候从走廊外走近，一手轻轻柔柔扶上她的肩膀，他温和的说着，反光的镜片遮挡了眼中的情绪，“智子啊，户田五席申请退队，回家结婚去了。”
那场雨，终归是下了下来。
※
TBC…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三十七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