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第 5 章 ...
-
走过一截长长的甬道,众人终于抵达鬼冢的边缘处,刚刚在上头见到厮杀的场景早已没了踪影,除了阴气之外再感觉不到没旁的东西,就连几米外的场景都看不真切。
秦三爷领头,黑子走在最后,一行人在黑暗中不知道走了多久,久到周围不知感知为何物的聻都觉得皮懒的时候,三爷才终于停下脚步,抬起一只手阻止众人前行。
金灵槐向来是个心大的,又走通灵一道,这周遭的阴气也太让人感到舒服了吧,凑过个小脑袋卡在秦三爷的胳膊旁偷看前面的景象。
“嘶。”这一看不得了,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一瞬间所有的聻都顺着响动扭过头来,一个个青面獠牙,嘴角或者脖子上挂着被砍的血肉模糊的脸或者还留着脓水的残肢断臂,除了动作比丧尸稍微灵活点之外,那冲天的怨气、煞气更是张牙舞爪地把他们几个身上仅有的一点阳气吞噬殆尽。
“这是……古战场!”廖娘察觉到前方的煞气浓郁到快要凝结成块,赶忙上前两步看到这一幕后不自主低喃出声。
古战场在人间是指在古代发生过战争的地域。
而在这里,指的则是在远古时期发生过庞大战争,双方惨败后,死伤人数过多,英灵徘徊在此处而无法离开的地方。
这些生前的英烈此时怎么会变成一个个完全没有思想的聻呢?他们为什么没有进入轮回?不是只有十恶不赦的大恶人才会在受完刑罚后被流放此处,慢慢变成聻、希、夷么?
廖娘的困惑也是旁人的困惑,别看秦三爷面上没什么表情好像早有预料一样,其实他才是最震惊的那一个。
怎么会这样,百年前自己来的时候这里还只是一个大一些的屠杀场罢了。百年的时间足够当初那一批的聻退化完毕消散在这片天地间,怎么会依旧存活!
秦三爷右手在周围画了一个圈,灵气化作一个大的泡泡将大家包裹其中,他盯着面前一个熟悉的女子惊涛骇浪,瞳孔微缩显然想起什么。
“是他!”秦三爷捏着半块龙纹玉佩和黑子异口同声说道。
“是谁啊?”金灵槐这个时候脑子完全不转,聻的手都快伸到她脸上,还不忘呆呆的把脑袋凑到秦三爷和黑子中心打听小道消息。
秦三爷一把将金灵槐的脑袋推开没回答这个,转移话题:“还记得我说过的话么?地有八方,以应八卦,死门值坤,位在西南,主死丧埋葬。收拾一下我们朝这里。”秦三爷指着正北方说道:“冲过去,切记,万一走散,或者发生其他什么事情,万万不可朝生门或死门跑去。”
“三爷,不对啊。没有生门我能理解,休门值坎,主休息安居,不对劲吧?”金灵槐最后四个字越说声音越小,直到拿手堵住嘴,见秦三爷没生气继续叽叽喳喳:“还有哦,三爷,我记得咱们下来之前您说过七百二十九门,门门死门。就算是卦中卦,顶多也就五百一十二门,哪来的七百二十九,那不是三九雷劫么?”
金灵槐话音刚落三爷便和黑子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没错,从来没有这个说法,可他当时说出口时怎么会没有发现不对劲呢?就好像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相信,一丝一毫的不对劲都没有发现,理所当然地就应该是这样。
“又是他?”黑子蹙起眉头朝着周遭不断变换的卦象看了一圈心头大震,和秦三爷对视见他点头这才确定下来,又是他,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能够悄无声息取走秦三爷半颗心脏不说,竟然能够在地府中布置这么大的万鬼冢,不不!准确地说,地府的建立还是为了鬼冢而生。
“什么人能活上千年上万年?不死人吗?”黑子不信还有人能活这么久,疑惑道。
“不死人?不死人也只是枯燥地活着罢了,你看这手法,像是一个白白活这么多年的人能做到的吗?”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秦三爷此时也忍不住咂舌怀疑:“啧啧,七百二十九门,对面那位神秘的兄弟,不会是在这鬼冢上空设了九百二十道雷劫吧?”
“雷电满是阳刚之气,你不是说是鬼冢中没有阳气么?”
“阴雷电?”
金灵槐此话一出现场气氛都开始不对劲,这特么的是个变态吧。你说他绕这么一大圈图什么,就为了给别人不痛快么?
除了秦三爷外,几人贫瘠的见识想象不出那神秘的陌生人到底有多大能耐,才能费这么大的劲重新创造出一个完全不同于现实的世界,就像是鱼缸中的水下世界,陷落其中又遗世独立,自成一界永远和周围的一切隔着一道天堑没有任何干系。
也许对于他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毕竟需要整个地府镇压的冢都没有让他老人家灵力不够而导致暴露行踪,这等手段,真是令人胆寒。
比起秦三爷抬手之间取人性命更加令人心惊。
“好了,任凭他再手段滔天,还不是个连面都不敢露的懦夫,我们保持住自己的道心就好,关关难过关关过,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后退已无用,往前走便是。”秦三爷敏锐的察觉到周围怨气更加浓郁了几分,及时打住这个话题,要是再这么继续说下去,估计还没找到廖水仙,他们几个就会沦为怨气的傀儡,聻的食物。
上门送外卖,这不是脑子有病么。
“三爷说得是。”廖娘赶紧接话,她现在要多乖顺有多乖顺,一点平日里冷酷的模样都看不到,毕竟抱着粗大腿就该温柔点,那种抱人大腿还事儿多的蠢货就该扔出去当炮灰。
“时机已到,走!”还不等廖娘说完,三爷猛地把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一个东西往天上一扔,那巴掌大的小东西唰地一下变成巨大的模样遮在几人的头上,挡住了从头顶凝结成箭头实质的阴气。
秦三爷紧接着右手一转,举着前不久揍了明苍一顿的拐杖挡在身前,一道透着浅绿色的光晕好似盾牌挡在众人面前,一根根翠绿的枝丫从拐杖龙尾处长出,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前方铺出一条两人宽的小道,朝着正北,休门的方向蔓延开来。
“这是,生机!”廖娘终于绷不住高声惊叹。
“快走!”
秦三爷来不及多解释什么,只心头的悸动让他下意识地赶紧跑,这种千百年来都没有经历过的紧张让他下意识绷紧弦,枝丫铺成的道路还没有完全好,就带着众人朝着对面跑了过去。
廖娘一见秦三爷的架势,赶紧抓紧金灵槐的手跟了上去。
黑子在最后压阵赶紧跟着往前走着。
被廖娘抓着手的金灵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习惯性地扭头朝后面看去:“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异常惊恐,要不是黑子及时伸出一只手把人握住,摔一跤的时间就会被聻撕碎,连命也摔没了,那可不划算。
“黑爷,那,那些……”金灵槐被廖娘和黑子一前一后揪着胳膊快速前行,双腿腾在半空中头还不忘往后头扭着一直死死盯着一处,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她今年二十岁,从三岁开始便接触鬼神,通灵十几载,地府也走了好几遭,原本以为没什么事情能够吓到她,谁能想到如今会被眼前的一切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可见还是见识少。
刚刚三爷手中长出的生机不到片刻间就被那成千上万的聻吃的渣都不剩,只留下一条灰色的青烟呈两条平行线跟在他们身后,像极了民间送葬的队伍。
枝蔓消失的速度根本赶不上他们前行的速度,不到一会的功夫就快要抓到黑子的衣摆。
别看金灵槐平日里好像挺不靠谱的样子,每天乐呵呵地万事不愁,关键的时刻还是没掉链子。秦三爷在前头开路,黑爷在最后压阵,还有抽出手和廖娘一起拎着她这个小拖油瓶往前头赶路,眼瞅着后头的聻快要追了上来,她气沉丹田将积年累月的阴气汇集在一处大喝一声朝后面吐去:“退!”刺骨的阴气顺着喉咙喷涌而出,伴随着灵力组成一股全新的煞气一股脑的朝后头汹涌而去。
随着一声带着灵力的呵斥声,金灵槐的嘴角也顺势留下一行血水,谁成想身后的聻瞬间被带着阴气的鲜血刺激的头脑发热兴奋起来,狂热地朝着她扑过来。
她本就年幼,在动辄四五十岁的老江湖眼里还是个刚出山准备历练心性的孩子,能在万千聻中果断出手给大家留下反应的时间已经很值得表扬。
就在同时,他们一行人已经走过三分之一的路途,前方的一条生机路却还没铺完,三爷顾着前头没法分出心神。
金灵槐瞳孔微缩知道自己好心办坏事了,正准备推开黑爷奋力一拼给他们留下时间赶紧前行的时候,就见黑子摘掉一直戴的墨镜,露出那双空洞的眼眶,赫然燃起两盏绿色的鬼火,朝着身后升腾而去。
那是,业火的味道!
随着业火在聻的身上燃烧,所到之处红莲也跟着开了一路,在业火中挣扎的聻被暂时阻挡,秦三爷手里的拐杖也终于将这条遥不见头的路铺完,众人这才赶在最后关头走到了休门喘了一口气。
几人刚到达第一个休门处,他们刚刚战过的位置就出现一个身着红袍赤着脚的年轻女孩,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饶有兴致的看着秦三爷等人的背影消失,这才低头对着怀里抱着的一只油光水滑的黑猫轻声说道:“你听到了吗,他刚刚叫我。呵呵,你说我哪里想个男人?”
怀里的猫翻了个人性化的白眼,忍了半天才把说了注定要挨揍的话忍了回去,口吐人言:“主人,这些英灵怎么办?秦儒也是,他脑子坏掉了,竟然敢怀疑主人这么变态的折磨英灵!”黑猫愤愤不平的模样及其狗腿,四只爪爪紧紧的挂在红衣女子身上,生怕她一个不痛快把自己扔了出去,虽然这周围的聻对她造不成伤害,可那也太恶心了点。
红衣女子一眼就看穿这猫的小把戏,作势松手要把她放到地上,还不忘给自己加戏:“我这人天生娇弱,你如今日渐肥美,我可抱不动你了。”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么,什么叫做日渐肥美,这话是对猫族第一美人该说的话么,再说了,她天生娇弱?您老人家要不要扭头看看周围的聻多乖顺,真是人心不古啊!
黑猫前爪捂胸做出捧心状,后退还不忘死死的抓着红衣女子的衣衫,以防不测。
见主人只是吓唬自己一下,黑猫顿时抖了起来,再看到周围即使毫无神志也依旧不敢靠近的聻不忍问道:“主人,他们还有救吗?您能不能出手救救他们。”黑猫这漫长的一生厌烦透了人类的贪婪,可也有一小部分人值得她佩服,就像当年那个将军一样,保家卫国的英烈每次都能让她热泪盈眶。
“无须担心,公输灵想要借着他们的功德成事,殊不知我早前留了一手,这些暂时给秦儒忙活去吧,就当他欠我的利息。”红衣女子说完就带着猫消失在原地,周围好容易消停一会的聻重新混乱起来。
“你有没有事?”廖娘扶着金灵槐坐在一旁,蹲在一旁焦急问道。
金灵槐却没回答,紧紧握着廖娘的手腕朝他们来时的路指去:“你看,那是不是你们苗疆的蛊!”还能清晰地听到她上下两排牙齿在打颤。
廖娘一扭头就顺着秦三爷和黑爷的裤腿看到了休门外头的景象,原先的业火早就被聻趟平,他们不惧疼痛只知道一股劲的往前冲,有哪个身体残缺就会被其他的聻一拥而上撕扯的吃掉,找不到刚刚血腥味的来源,他们兴奋的本能还没有褪去,重新进行了新一轮的厮杀。
不过众人的目光没有停留在残破的魂体上,全部直挺挺的看向地上的蛊,“这可是你们廖氏的蛊?”秦三爷看着几只从消散的聻魂体内掉落的蛊重新和其他几只撕咬起来,最后吃了其他蛊身躯长大一倍的仅剩的唯一一只蛊朝着魂体力量最强的那个聻身体里钻去,看向廖娘问道。
“这是廖氏的金蚕蛊。”廖娘紧紧盯着那只黑色的长得像蚕蛹一样的蛊虫肯定道:“是奶奶的手笔,奶奶还活着,正宗的金蚕蛊应该是金黄色,刚刚那几只应该是被此地阴气浸染,这才发生变异,不过那形状和气息,确实是金蚕蛊无异,只是晚辈不知奶奶是如何将它们用作聻身上的。”廖娘一想到奶奶有可能还活着,就激动的不能自己,要不是知道外头的聻不好惹,她都快要跑出去喊两嗓子。
闻言秦三爷神色微震,内心大恸,廖水仙怎么可能还有神志,这可是鬼冢,自己都没有办法的鬼冢。难道她和当年的那个人有什么关系不成?那当年自己和廖氏一族的契约还作不作数,或者这一切都是一个圈套,对方究竟要做什么?
一种困倦之感油然而生,秦三爷没什么目的性地盯着一处,他又一次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这一路走来每一步都好像在嘲讽他当时的狼狈。
终究是小看了廖水仙,果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秦三爷闭眼如是想到。
见三爷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向心大的金灵槐也跟着激动起来,眨巴着眼和廖娘一脸希冀地看过来,黑子无奈接过话头及时醒神:“我和三爷两人带着你们俩走这么一小段都费劲,廖水仙她。”黑子的未尽之言堵住了廖娘激动的脸,他也不是有意要给小丫头泼冷水,只是这鬼冢中变化万千,实在是怕她因此而被魇祟住。
谁都知道,黑爷那双能看透世人生死的招子是天生的天眼,十年前他丢了一双眼珠子时除了一些心思阴暗的小人暗中欣喜过,觉得这样就能把他老人家从三爷的好友这个位置拉下来外,更多的人觉得可惜,天生的天眼,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天赋,就这么丢了。惋惜之余更多的是唏嘘,毕竟,黑爷除了脾气有些怪之外,对后辈都很提携,谁家有什么难处能帮一把他从来不端着。
可是事情就是这么神奇,谁能想到呢,黑爷他丢了一双招子后竟然更上了一层楼。
当年具体发生了些什么没人知道,唯一知道始末的只有两个人,黑子和秦三爷。黑子当时出地宫时已经没有意识,是被向来爱洁的秦三爷亲手背出来的。
那日,秦三爷背上的黑子满身脏污,眼眶处空荡荡的,鲜血流了满脸,顺着下巴染红了秦三爷素白的衣衫,炎炎夏日里蚊虫嗅着血腥味在他脸上打转,两个压阵的人就这么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向儒雅风流的秦三爷没顾及身上的脏乱,拒绝了所有人的问候独自带着黑子离开,将善后的事情交给了彼时还威望不够的林老八,至此林老八担起大任也奠定了自己在江湖上的地位。
此后三年间,熔城乐行湖闭门谢客,邺城邙山关闭山门,整个邺城也拒绝了外人的进入,江湖众人再也寻不到秦三爷的一丝踪迹。直到三年后,黑子重新现身,当年的黑爷如今也要自嘲一声黑瞎子,脸上带了一副墨镜再也没摘下来过。
只是断命的本事更加了得,已经夸张到了看透世间万物的地步。
而在鬼冢里刚走了一段的金灵槐想起江湖传闻嗤笑,怪不得黑爷要戴墨镜呢,先前还有小子说黑爷这是在遮丑,这明明是藏大招好吧,秦三爷竟然给黑爷找来了业火。怪不得带着墨镜,不然那两簇业火寻常人谁能受得住呢,毕竟只有鬼怪才会有机会见到,即使见到了也得离得远远的,寻常的普通人见一次估计跟临时开一次天眼没什么不同,得疯。
一只拐杖便能构建生机的秦三爷,一双拥有业火眼眶的黑子,两个手眼通天算不上,但也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在这鬼冢中都走得颇为艰难,更何况已经失踪十八年的廖水仙,已经被黑爷断定是个死人的廖氏族长。
想到这儿金灵槐握着廖娘的手更加用力几分,廖娘也知自己反应过度有点痴心妄想,回握回去,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给彼此力量。
不能乱,一定不能乱,心乱了说不定连鬼冢都不一定能走出去,她还要回去清理门户,把属于奶奶的一切都夺回来。
廖娘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金灵槐什么都没说,两人双手用力紧紧握在一起给对方力量。
秦三爷没有打扰两个小姐妹的安慰之言,什么都得自己想通才好,转身朝着身后已经互相撕扯开的聻看去,和黑子讨论着些什么:“你觉得廖水仙现在还有神志吗?”
“怎么可能。”黑子可是相信自己的眼睛来着,如今和业火有了连接,更是通阴阳,廖水仙一个新鲜的魂体虚弱的小鬼,怎么可能是鬼冢中这些积年老鬼身上还带着英灵之气聻的对手,没被这些撕碎已经是她命好。
要他说廖水仙有神志他是不信的,更倾向于背后有人在捣鬼。
“但愿吧,借你吉言。”三爷抬手本来想拍拍黑子的肩膀,想到这里地府,半路拐弯拍到了他胳膊肘上,无言的默契让两人相视一笑,黑子眼眶中的业火还调皮地跳动几下,非常活泼可爱。
“走吧,一定要谨记,所有八卦中只找休门,我倒要看看这几百个变化的卦象后头到底藏着什么。”早就没有退路的秦三爷就算迷茫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毕竟真正后悔的人从来都掌握不了主动权,有能力一搏的从来不是弱者,只要风浪依旧在,谁也不敢确定下次是扶摇直上九万里,还是溺毙在海浪中。
没有资格上赌桌的人从一开始就绝了赢的可能。
转瞬便想通的秦三爷和定下心神来的廖娘两人此时倒是多了些什么一样的东西,至于黑子和金灵槐两人身上潇洒的意味多了一些,如果这里不是地府,秦三爷敢保证,他们绝对需要消费一下到处逛逛。
刚刚巨大的罗盘重新挡在众人头顶,拐杖自发飘在前方铺成了一条长长的生机给大家引路,最后压阵的黑子墨镜再没了作用,蓄着业火的眼眶随着脚步稳健地前行,令金灵槐十分不解,这到底是怎么看的清前路?走道比自己这个有眼珠子的人还溜。
随着秦三爷话音落下,第二波他眼中的吉时也到来,几人绷起浑身每一寸毛孔重新走在枝蔓铺成的小道上,同样的门同样的道路,这次身后的聻却破天荒的没有跟上来,先前张牙舞爪的模样此时好像还没从厮杀中反应过来,对于往前的几人连看都没多看几眼,陷在无尽的杀戮中没了自我,虽然本来就没有。
金灵槐和廖娘手挽着手朝前走去,这会儿倒是有点通灵名门的胆色在身上,也就忽略掉秦三爷一闪而逝的郁色,直到一声“果然”在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