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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茶话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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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治疗完了?”亚撒有些惊讶。
也不知道是惊讶仪式时间之短还是弥尔像虫子一样爬出来。
“当然,我什么水平,那在曼德耶莱都排的上号,因为把死人救活所以号称死灵法师。”弥尔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有点得意,但还是注意了影响,后边的自爆家门还是开了隔音魔法。
“结果如何?”亚撒问。
“反正只是治标不治本。我还是很好奇那些巨量的精神增殖物哪里来的,为什么会和她产生联系,又为什么以这种形式表现。等会可以问一问。”
弥尔挠挠头,突然又感觉到愤怒。
“亚撒,我是说,你是不是故意的?不进去,你知道我刚才多尴尬吗?我居然,居然,虽然为了救人,但我想这对女孩子多少有些冒犯,因为她在过程中一直清醒,你是知道这点才不进来的吧?”
亚撒笑眯眯的,并没有摇头或点头,只是不痛不痒地说:“我在里面很碍事。这是你给予我的一份客观而理性的评价。既然是符合利益和理智的,我似乎没有不服从的道理。不是吗?”
“至于尴尬。依我对曼德耶莱的了解,你们对身体的荣辱相当的不在乎。当人可以随意更改自己的身体,那么一些器官的象征主义便荡然无存了。一个人既可以是男性,又可以是女性,甚至是一种不存在的性别,不,我应该说,一种新的性别。当性别可以随意调整,一些依托于性别和性征的耻辱观念就变得脆弱。”
弥尔:“啧,你说学生命魔法的脸皮厚是吧。”
亚撒摇摇头,微笑道:“我只是提议,为什么不将公主的性别改成王子呢?这样治疗完成后你们交流时应该会少一些尴尬。之后再修改回去就好了。”
“从操作上来说可行,嗯……”弥尔思考了一下,然后出奇的愤怒了。
“你糊弄谁啊?这样不是更尴尬了吗?我怎么编身体数据啊?万一她嫌弃**不够大怎么办?或者是**晃荡得厉害。”
一如既往地抓错了重点。
“曼德耶莱的生命魔法师都是你这样的吗?”亚撒或许是有些无语,说:“莫尔顿帝国的生命魔法师还是保守了一些。毕竟考虑到大部分人类仍然受着世俗价值观的约束,如**或**的词语让人有些不适。”
弥尔“切”了一声。
“无所谓了。天职者不是人类。”
“请收回你的意见。弥尔,这是一个具有现实影响的意见。”
“我管你啊……”
两个人又毫无意义地啰嗦了几句,没什么营养。
门缓缓滑开,衣着端庄的公主出现在门后,笑着看向两人 “两位,可以进来了。请容许我感谢二位。”
“您现在看上去光彩照人。”亚撒恭维道。
“身体合衣服吗?”弥尔问了一个奇怪但符合情况的问题。“有没有什么不适?身形是否需要微调?”
公主向弥尔行了一个礼。“非常合适。感谢您,弥尔先生。”
“嗯。其实亚撒也帮了忙,别看他没做什么事,但为生命仪式提供了保险。”
“容许我致以最高的敬意和感谢。圣骑士阁下。”
弥尔:“……”突然有点羡慕。
“那么我们就进去吧。”弥尔直接打断亚撒的回礼,抢着说。“可以吃早饭了。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除了午饭和晚饭。”
“另外,还得处理你和翅膀之间的联系。嗯,以及翅膀的来源。”
“当然。”
一场陌生人之间的茶话会就开始了。
三个人在混乱的房子里勉强找到了一张桌子和三张椅子。
“嗯,我还是很好奇这么大量的精神是从哪里来的。精神不可能凭空出现的更何况是这么多……”弥尔一瓣一瓣地掰着点心吃。
“我或许知道……”尤利希姆公主浅浅地喝了一口温了的花茶,微微垂下头。
“嗯,请说。”亚撒看向她。
“我的父亲丢下我和我的母亲,带着兄长和弟弟逃走。我和母亲之后一直就生活在永夜的统治下。他们很重视前王室,对我和母亲进行了一些控制,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为成为了他们的一员。”
“后来,现在的国王回来了,对永夜的人和其接触者进行了大范围无差别的清理。你们也看到了,朽宫里没有什么人,因为和我有关系的都杀光了。”
弥尔举起手,稍微打断了一下公主的故事:“呃,那怎么不杀你啊?杀了你不就啥事没有了吗?伪装成意外也行啊。”
“从道义上说不合适。奈伊斯的老国王已经抛弃妻女了,这本就是一件败坏王室形象的行为。而新国王如果也不能保护自己的女性眷属,这只会加深奈伊斯王室无能的形象。”
弥尔吐槽道:“但本来也没什么能力啊,甚至也装不出有能力的样子,一点用都没有啊……你继续说。”
“被杀死的人进行了肥料化处理。并且通入了朽宫的地下,成为朽宫进行修缮的原料。”
“或许这些巨量的精神是他们灵魂的集合。他们附在我身上,形成了那些翅膀。”
弥尔惊道:“所以我们脚下是新鲜的尸体?还有肥料化是什么?”
很好,这个人从来就没有抓住过重点。
“肥料化,也称腐刑。是奈伊斯的死刑之一。将人放入垃圾处理的多管式塔拉塔罗树内,这种树的树干是半透明且中空的,树皮可以开关。它会让关闭在躯干中的生物腐朽,同时挤压其外型。执行腐刑的人会在腐朽中被挤压成泥巴,他们会感受到自己的皮肤和肌肉不断发烂发臭,在狭窄
的空间中被不断压缩,肢体变形,整个过程十分漫长,最终成为植物的肥料。”
“所以,不算是新鲜的尸体。”
弥尔啃了一口花团装的蓬松糖果,点点头说:“还行,挺节约的。那什么,你不会在现场看的吧?”
“当然。不然这些人的精神为什么会找上我呢?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是无辜的,仅仅因为跟我说过几句话,或者卖给我东西,就这么痛苦地死去了。”
弥尔撇了一眼亚撒,看到他的神情有些严肃。
看上去这个事情触动到了亚撒这个“善良”的圣骑士的底线了。无所谓的屠杀吗?还是这么让人痛苦的恐怖的刑罚。这样的屠杀或许还在继续。
但很多时候,有些东西难以分辨。一些恐怖是不必要的,当然,但谁知道什么是必要的什么是不必要的?为了稳固自己的利益,残酷地对待反动者,当然没错。
“我听说国王还做了不少好事,比如说降低赋税啊,重新修订法律啊,引入福利制度和免费教育什么的……”弥尔喃喃道。
“赋税吗?旧有的花税和土地税降低了30%,从之前的34%降到了23.7%,但新增了滑米税,间谍税和宫殿修缮税,总体来说应该是增加了。”尤利希姆公主平静地说。
“哎呀,那都是一时的。毕竟刚回来要干的事情也多,缺钱,之后说不定就好了呢。而且杀的人多了,纳税的人就少了,说不定收德钱也少了呢。呃,不对,杀了人那就要进行财产没收,收的钱就多了。可以搞福利和修基础设施了还不错嘛。”弥尔安慰道。
一边亚撒的表情有点崩不住了。看得出他很想反驳弥尔的一通暴论,但反驳是有违立场的,所以就忍住了。
“事实上,他只是在继续执行永夜的政策。”公主无奈地摇摇头。
“啊这……”
我们永夜这么厉害的吗?虽然我是个内鬼没资格说,但国王你这么搞真的好吗?国王你不会也反水了吧?其实你也是永夜的人?
“诶,这不在我能想明白的范围内了。也许国王其实有更聪明的打算呢?说不定只是正好和永夜想到一块去了?或许只是看着很相似的政策呢?我的朋友,我现在只是在想怎么治好你。奈伊斯的国王可不归我治。”
弥尔说完一大段话,随后猛干了一杯茶,说:“谈论政治总会让人们互相觉得无知和愚蠢。尤其是我这样一无所知的家伙。丢脸得很。”
“当然,弥尔。”亚撒笑眯眯地附和道。
“可闭嘴吧,圣骑士。你这么善良,反正也什么都不能干嘛。你救不了所有无辜的人。人世荒谬,而且总是这样,死亡就像吃饭,很平常的。”
尤利希姆公主重复道:“死亡就像吃饭。这个比喻倒是不常见,有什么典故吗?”
“没有。”弥尔诚实地说。也可能是他失忆忘掉了。
“那么死亡和吃饭之间有什么相似点呢?”
“嗯……”弥尔想了想,说:“人一定要吃饭,人也一定会死。人不吃饭就会死。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下一餐在哪,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大概就是这样,我不知道,我乱编的。”
桌子对面的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好好好,不说这些没用的东西了,想想怎么解决翅膀吧。”弥尔无奈道。
“如果是枉死的人的灵魂,或许道歉能让他们解脱。”亚撒说。
“那把国王绑来,让他磕一个?然后再让他拨点钱给受害人的家属?”弥尔毫不顾忌国王的感受。
“没有家属。都死了。”公主指出一个更加残酷的现实。
“那找点牧师什么的来点净化呢?”
“之前试过了,收效甚微。”
“神明呢?你们国家的神明能用吗?”
“主的职能不在于此。”
“那,那……”
“那就直接清理,找专职的鬼混清理……”
“目前有鬼魂清理技术的国家只有曼德耶莱和莫尔顿帝国,目前这两国都不可能派人过来完成清理。”
“……”
“这样,我觉得还是解脱法好,咱们把国王杀了吧,让他以死谢罪,然后再培养一个傀儡治理国家。”弥尔摆烂了。
“……”亚撒。
“您不要开玩笑了。”尤利希姆公主捂住脸。
“那我们怎么办?目前没法处理这翅膀啊……”
“……”
“我们仍然不够了解这些翅膀。”亚撒平静地说。
“它们如何形成?杂乱的灵魂如何凝聚成精神的实体?为什么以翅膀的形式出现?为什么选择公主殿下?这是否和永夜相关?永夜有着发达的精神魔法系,是玩弄灵魂的高手,或许这是永夜的某种规划?”
“我们需要更详细的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