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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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从东京图书馆一日游回来后，波风神情有些不大对。
“我有哪里很奇怪吗？”
“诶？”我上上下下看了好一会，掰着手指数起来，“乖巧得不像小孩，总是操心过度，不吃西蓝花，洗澡很慢，睡觉还流口水——”
“呀啊！不、不是！我没有！”
男孩的脸都急红了。
“硬要说的话……因为金发一般是小混混的标配，别人会觉得奇怪也很正常啦。”
“是这样吗？”
“要是你在意的话，我也可以去染个金色啊，这样我们就一样了，你也不用怕了吧。”
照着镜子，我撩起一缕头发，觉得确实也该去趟理发店了。
“啊，不用了……”
波风摇摇头，又重新浮起了熟悉的微笑。
“我只是在担心自己会不会给纱绘子小姐带来什么麻烦。”
我揉了揉他软乎乎的脸。
一个小孩子，要敏感细腻到什么程度，才会有这种想法呢？
我又想起了在那间病房里见到波风，他只是呆呆的任由火烧云的倒影从虚无的眼底流过，脸上一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身处（存在）于此的表情。
因为有一段时期，只想……的我也是这样的表情。
于是那个时候便忍不住出了声，将他的存在切实地挽留了下来。
今天破例允许波风吃完一整盒冰淇淋，我看着他撕开塑料膜，眼睛亮亮的舀起巧克力冰淇淋送进嘴里。
“水门君，没必要追求自己幻想中注视着你的那些目光，这是我的建议。”
“嗯，知道了——”
波风咬着勺子，含糊不清的说。
“我只要纱绘子小姐看着我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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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家里的猫最近出走了。
为了表示安慰，我亲手淹了杯咖啡，倒进鲜奶，搅搅递给同事。
“她也算长寿的猫了。”同事很伤心，但尊重了猫的选择，然后喃喃，“我们最后又会回到哪里去呢……”
不得不承认，这真是个可怕的问题。
考虑到自己朝不保夕的生活状况，我觉得还是和波风男孩事先确定一下逃跑的暗号比较好。
听我这么说，就像我从未追究他的来历那样，他也仅仅思考了一瞬便点点头。
“转账ok，邮件ok。”
确认完自己的身后事都被安排好了，我合上了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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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风稍微长高了点，于是选了一天下午去百货商场买新衣服。
挑来挑去，他拿回来的永远是黑白灰的基础款。
我觉得他穿什么都很合适，但似乎也太朴素了一点。
我悄悄指了下旁边小孩吵闹着要的印满超人图案的卫衣：“真的不试试看那个吗？”
“不要。”
“诶。”
“实用的，方便活动的就好。”眼神一飘，他补充了一句，“要看上去像大人的最好。”
“啊啦。”
虽然他这么说，每次从试衣间出来，我还是很捧场的鼓起了掌。
“走了啦！”
拎着购物袋，他拉着我离开了店内。
……
“纱绘子小姐？”从卖冻酸奶的小餐车回来的波风看向我的手里，一脸微妙，“那是什么？”
“气球啊。”
我指指大门口正在发着假面骑士传单的工作人员。
看样子，商场顶楼的下沉广场被布置成了假面骑士的真人互动舞台，会从观众里随机邀请一起参加演出的那种。
“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明明只是纱绘子小姐自己喜欢吧？”
“这个……哪有人会真的讨厌特摄啦。”
看着他杯子里洒满小棉花糖和巧克力碎的冻酸奶，我小声辩解。
为了能边吃边看，我们坐到了最后一排。
“给，这个是加了草莓的。”他把另一个杯子递给我。
“谢谢。”
伸手接的时候，不小心忘了有气球的存在，眨眼便从手里飘到了天上。
“啊……”
就在我望着悠悠朝上的气球感到惋惜的时候，一瞬间，空中像是划过了一道金色的光。
然后，手里抓着线的波风出现在了面前。
那双和雨后晴空同样清澈的碧色的眼眸平静地倒映出我的面影。
波风弯腰把气球系在了我的包上，“这样就不会丢了。”
“……是呢。”
过了一会，男孩却感觉像是做错事般坐立不安了起来。
我戳了戳他的胳膊，悄悄说：“我们家水门好厉害噢。”
“……”
“比假面骑士还厉害。”
他终于开口：“……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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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药开发出来了。
“好了。”同事晃了晃玻璃瓶里的一颗药丸，放进抽屉，把钥匙放到我手上，“我去和BOSS汇报一下。”
作为庆祝，我们两个久违的喝到了半夜。
“这下今年的奖金应该能翻倍了吧。要不要请假出去旅个游呢~”同事对此很乐观。
“打算去哪里？”
“伊豆啊，熊本啊……特别是古井温泉，我可是憧憬了很久了。好想感受一下夏目老师去过的地方啊。”
“诶——”
帮烂醉的同事拦了辆出租车，勉强还能走路的我坐了末班车回到家。
玄关的灯还亮着。
抱着膝盖坐在玄关的波风，顶着一种小狗狗似的湿漉漉的眼神控诉：“太晚了！”
“抱歉抱歉，我回来啦。”
波风拉着我刷牙洗脸换睡衣，直接把头晕目眩的我按进了被窝里。
时隔几个月，在沙发上呆得太久，我都快忘记睡在床上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了。
他也钻了进来，还好挤挤也算能睡，我抱住他，感觉暖暖的。
蓦地想起同事的假期愿望，我喃喃：“要不，干脆我们也去远一点的地方玩吧？”
“哈啊……比如？”
“伊豆和熊本以外的地方。”我才不要和同事一起泡温泉呢。
“？”
袖口被攥紧了。
“只要是和纱绘子小姐一起的话，我都可以。”
“傻不傻啊？怎么可能把你一个人丢下，自己去旅行呢。”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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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公司打算换上白大褂进实验室的我，在衣柜里发现了同事的尸体。
……虽然早就意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总觉得没什么现实感。
我咬着皮筋，把刚绑到一半的头发扎了起来，然后就这么坐在更衣室的长凳上飞快的发起邮件来。
之前做的准备都派上了用场。
简单的说，我卷走了组织全部的钱，全部捐给了无家可归少女支援中心，并且带走了长生不老药唯一的成品。
毕竟，偶尔我也在想，如果当初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救助我的人不是BOSS的话，也许现在会是另一番景象吧。
当然还有一些琐碎的事情，比如现在租的公寓会再打三个月的租金给房东，虽然留下的家具需要房东来处理，但起码不会被当成租不出去的事故物件了。也发了封邮件给祖父的秘书，让他们赶紧在公司内部找个有能的年轻人继承这座城池，别再把希望放在不知道都出走多少年的独生女的孩子身上了，家族企业是没未来的。
一手拎着装着零件的铁质手提箱，我一边拿手机打下暗号。
“最喜欢水门君了噢，爱心……送信。”
我按下了发送键。
……
我的最快组装记录是十秒。
追来的BOSS和我的枪同时指向了对方，双方都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我射中了BOSS的左眼，BOSS却打偏了。
“你……居然真的吃了那个药。”BOSS用右眼瞥见我身旁掉在地上的小瓶子，转头跑走了。
说是长生不老药，不过是慢性毒药罢了。
怎么可能真的让那种药被开发出来呢，这是我和同事最初就达成的共识。
而且，就因为我俩的恶趣味，这个药的药效被调整得……十分，非常的，痛苦。
“……这就叫自作自受吧。”除了苦笑，我已经做不出其他任何表情了。
真奇怪，明明要死的人是我，BOSS却逃了。
大概，当我发现自己只剩下战斗或死的时候，逃避的选项就只能变成对方的了吧。
“我赢了噢，水门君，这次我没有逃呢。”
我抹了把脸上的水，却还是有不断滴滴答答的滴下来。
“很棒吧，我超高兴的，所以，笑一笑。”
“纱绘子……”
太痛了，痛到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
还剩下一发子弹，波风可以……不行，不能让他这么干。
与其让他背负起这种痛苦的话，还不如继续忍耐。
我可以的。
好在，已经要结束了。
要好好活下去啊，水门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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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家里煮奶油炖菜的波风水门一接到邮件，就把约定好的自己跑路的约定抛到了脑后，踩着窗檐跳出去追踪冬彼纱绘子了。
废弃大楼的楼顶，他看着血泊中的纱绘子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
波风的左脚碰到了什么东西，捡了起来。
他认得这个铁块零件组成的机械，他在纱绘子的书架上看过相关的书，知道它的组装，也知道它的使用方法，很简单。
最初，他不理解人类为什么为了追求更有效率地消灭同胞，要造出这么恐怖的东西出来。
但是，现在脑海里除了一个念头，什么都不想了。
“纱绘子，再稍微等一下，我马上就来追上你了。”
抚摸着她的脸颊，波风温柔地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