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同人]旋开旋落旋成空》叩问

9、凝冰

　　14、
　　姐姐，羲和，你好狠的心！一定要我死无葬身之地啊！哈哈，羲和，今日我常仪在此落瑶木下向盘古大神起誓，以我与十二女的鲜血起誓，要你不得好死！
　　“娘，你怎么了？”女儿们试探着查问，有些害怕。眼前的女子哪里还是她们端庄温婉的娘。发髻凌乱，原本洁白的长裙上是点点血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稍稍理好散乱的发和衣，她不想以如此狼狈的形象迎接死亡。她的女儿们至今未曾修得元神，也好，如此便会少些痛苦。幻化出十二支莹白的酒杯，杯中蓝紫色的液体在月光的照射下充满着无尽的诱惑。
　　她微微一笑：“前几次说要为你们配制提早修成元神的药，娘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昆仑集齐了所有药草，这不，配好了就赶紧过来，也没换了弄脏的衣服，倒叫你们笑话了去！”
　　“我们才不会笑话娘呢！你们说是不是？”十二个女儿叽叽喳喳的答应着。
　　看着她们毫无心机的像自己展示着一切，常仪悲痛，原来的自己也是这般的纯净无瑕啊，可是，岁月让她变了，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招呼女儿们下来：“喝了它们吧，喝了它们就会像元明哥哥那样，早早的就修成元神了。”
　　谁知道入口的香甜竟是穿肠的毒药。十二个女儿仿佛睡着了一般，簇拥着，依靠着，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没有比这更美好的画面了！常仪笑了，先是低低的，压抑在喉间，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狂笑，最后终是转成了悲切！泪，止不住的奔涌而下。我的孩子啊，不要怪娘，你们今日不死，明日也会死，与其孤零零的活在他人嘲讽冷漠的言语中，不如此时就随娘去了。拔剑起舞，那是她第一次为帝俊跳的舞。
　　“王，让常仪为您舞一曲。”那时的她微微屈膝，看着帝俊点头噙笑，长袖翻飞。
　　长剑飞舞，月光笼罩下是这个女子无尽的悲哀。对也罢、错也罢，一切都已经结束了。点点萤光在长剑上跳跃，足尖轻点，不带半丝尘埃。累了，也倦了，罢罢罢，且随东流去。舞歇人止，卧伏于地，颈间一道红痕。女子的脸上平静、安详，这世上所有的一切再与她无关。
　　羲和倒退几步，这场景让她恐惧。常仪的眼最终未曾闭上，仿佛直直的盯着她。她转过头去，努力抑制泪水的流出，她颤抖着逃离落瑶，她不曾想过是这样的结局，如果知道了她会不会不这样做？不会，她依旧会如此。一旦做了，就不能后悔。
　　“以王妃礼葬。”帝俊不知此时还能说什么，她还记得这个女子初入宫时的委屈，记得她为他歌唱时的甜蜜，记得她为他生下第一个孩子时的喜悦与痛苦……如今，这一切都没有了。不管她做错了什么，罪魁祸首终究是自己。

　　他不知自己为何要踏入紫霄宫，许是只有在这里自己才能得到心灵的宁静吧！然而，意料之外的，迎来的是通天的怒喝。
　　“你有何脸面在此哀叹？这一切的悲剧起源都是你！”
　　你说的不错，是我！
　　“你懦弱，你无能，你不敢与自己的母亲对抗……”
　　对，是我太过软弱！
　　“通天！你不能把所有的错都归结到帝俊身上。”
　　“你说的对，二师兄！你也有错，当年你若阻止紫玉入宫，又何来今日这一切！”
　　“你，你明知……”你明知紫玉心中爱慕帝俊，又如何阻止得了。沉默。
　　“我会好好待玉鼎的。”离开，还有什么资格再留下。

　　“我欲与帝俊再择一妃。”
　　“你已经替他选得太多了。”碧绿的茶水流入杯中，叮咚作响。
　　“那是因为你从不关心他！”女娲坐于伏羲对面，“莫说是帝俊觉得奇怪，我也觉得很是奇怪，你哪里像是一个父亲！”
　　依旧是那么优雅，动作没有丝毫的停滞，仿佛女娲根本未曾说什么。将一桌的茶杯扫落在地，女娲看着他，那张脸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她愤而起身，走出火云宫。轻叹，略微施法，地上已不留丁点残骸。女娲，你为何看不明。

　　“我不同意！”
　　“你敢忤逆我！”手掌高扬，终究未曾舍得打下去。
　　帝俊跪倒：“母亲，我可以答应你所有的事，惟独这件我再不会答应！”

　　“你也能自由行动了？”凤曦看向玉鼎，他依旧不言不语，目光所及之处是孔宣慢慢从地上站起。“原来如此，”她轻叹。只要自己在这个世界出生，一切的束缚都将消失。再次看向玉鼎那无波无澜的面容，心中暗恨，可惜你不是伏羲，做不到真正的波澜不惊。嘴角扯起一个狡黠的笑，“我听说父王是在水涟中遇见凝冰的！”
　　眉宇轻皱，防范的看着凤曦：“你想做什么？”
　　咬唇，轻笑，化风而去。玉鼎连忙追上。
　　凤曦并没有怎么接触过凝冰，帝俊将她保护得很好，便是作为公主的自己，也只是远远的见过一眼，那一眼便成了永恒，终身难忘。凝冰是个很美的女子，如何美，她说不出来。只记得在天庭上第一次见到永远保持着二十五六岁容貌的杨戬时，她又想起了凝冰。那个青年举手投足间淡淡的疏离，言谈中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典雅，使她仿佛再一次见到了凝冰。较之杨天佑，杨戬更像凝冰，无论是容貌还是行动，只是更硬朗些，其余几乎找不出区别。所以，在第一次看到杨戬时便有了一种深深的厌恶，这厌恶来自她的母亲，来自羲和对凝冰的恨。
　　烟水朦胧。凤曦呆呆的立于水涟边，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到凝冰。怨不得帝俊只看她一眼便被深深迷住，即使是作为女子的自己也要感叹世上怎会有如此水晶般剔透的人儿。即使这张容颜她已十分的熟悉，可那一丝一毫展示出的柔美却是杨戬如何也表现不出的。
　　月光柔和的照在这一池净水中，翠绿的莲叶将女子轻轻托起，点碎无数星光，零乱的散在莲瓣上，为这娇嫩的花更添几分柔美。螓首低垂，素白修长的指随意的滑过琴弦，带起一串音符，既不寂寥也不哀怨。雪嫩的肌肤似乎吹弹可破，薄薄的唇不似一般女子的红艳，而是水色的光润。素银的长发泛着朦胧的幽蓝，柔顺的贴着额角颈项，风轻轻而过，撩起一池的迷离。
　　猛然惊醒，凤曦幻出长剑刺向凝冰，却被玉鼎阻住。“滚开！”怒喝一声。若先前她只是为了激怒玉鼎，此刻却是真真正正的想杀了凝冰。若没了她，也许一切都会不同。相斗几许，直到琴声戛然而止。被她发现了？不可能啊，即使声音再大女娲与伏羲也未曾发觉，她还能厉害过神王？
　　“既来了，又何必躲藏。”很柔很美很空灵，这是凤曦的感觉。
　　“对不起，打扰到你了。”帝俊？他已然来了？难道一切都阻止不了？不，我不信！趁着玉鼎全神贯注着帝俊与凝冰，凤曦一剑刺去，穿透胸膛，却未能对凝冰有任何伤害。玉鼎惊出一身冷汗，却也慢慢放心，他们不能对这世界的人有任何的伤害。索性不去管王母，席地而坐，静看事态发展。
　　“我只是出来散散心，未曾想惊扰了姑娘。”
　　不言语，修长的指再次拂上琴弦。凝冰静静的弹，帝俊静静的听。琴音回荡在山谷中，伴着泉水潺潺，别有一番风味。
　　抬首，幕蓝的天幕是一轮残月：“只有在凡间看时，月亮才是最美的。”
　　“这几日的月不美，充满了血腥的月光又怎会美。”
　　惊诧，盯着眼前的女子：“你说充满了血腥？”她如何会知道。
　　“这一池的白莲陨殁了。”
　　果然，池中的白莲耷拉着脑袋，凝聚的露珠似乎哭泣的泪。它们竟是集月之光华而修行。手指轻弹，一点银光落入池中，荡开数道光晕。本已陨殁的白莲重又打起精神，昂立于莲叶之上。
　　凝冰此时方抬了头，正眼瞧了帝俊，讶异一闪而过复又归于平静。
　　很奇特的女子，帝俊心道，“你叫什么？”
　　“凝冰。”
　　“我想以后都来听你弹琴，可好？”
　　半晌，“随意！”
　　原来他二人的初次见面时如此的平淡，帝俊不像想象中的为凝冰的容颜折服，凝冰也不似想象中的为帝俊的身份屈身，她甚至不知道眼前的男子便是帝俊。平平淡淡的二人，看似并没有多少交流，又如何会引出一段至死不渝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