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犀利哥”》结城崇雅

4、第二章 哥只是个传说（中）

　　杜晓伊中午接到了警察局打来核对事实的电话，杜晓伊还很关心地问了那个小孩子的情况，警察说的和大爷说的一样，虽然小孩子的同伙极力反对小孩子说出实情，但他还是坦白了。杜晓伊用午休的时间发呆，想想党和祖国的教育是多么伟大啊，这个小孩子要是受到点教育的话，可能日后会做造福于人类的事。想到这，杜晓伊就觉得自己更伟大，受了多年教育所以才没走了歪路，所以说“没文发，真可怕”。

　　为了杜绝我国国民“没文发”成真，杜晓伊上网搜了几条关于偏远山区需要支助的消息，下午的时候便发动部门在岗的同事都来当一回好人。杜晓伊对着同事们鼓动着：“好人可以一生平安的。”“而且捐些不穿的衣服还可以环保。”“你每天留出一元钱给山区的孩子，可能我们一个公司的人就能扶养出几个大学生来”。大家为之动容，每人掏出了一元钱。

　　收了一圈，也就收到了一百多元，加上自己捐的两百元，也就三百多元，这要是邮到山区，可真是打发要饭的了。

　　就在杜晓伊百愁莫展的时候，出去开会的付伟回来了，他向杜晓伊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进他的独间办公室。杜晓伊刚进屋，便被付伟从后面抱住了，他窝在杜晓伊耳边低声唤到：“小妞，又发呆了，是不是想我了？”

　　杜晓伊身体先是僵了一下，然后扭了扭身子，娇笑着用眼角看向付伟：“讨厌啦你。”

　　付伟哈哈大笑放开杜晓伊，绕到她的面前又说道：“说，是谁惹我们家晓伊不开心了？”

　　“我们家”这三个字真是充满了诱惑力，像巧克力带着甘苦回甜的味道，真是美妙。杜晓伊飘飘然地站起身走到付伟面前，笑着白了他一眼：“去，谁是你们家的。”

　　“呵呵，早晚都是。”付伟说着，伸手拍了拍杜晓伊的腰。

　　两个人也就是小动作性的眉来眼去，毕竟在公司里人多口杂居，付伟当上部长也就一年多一点，还是应当稳当一点的好。

　　“你总是拿话花我。”杜晓伊知道，付伟对谁都是一副桃花相，虽然偶尔和他吃饭，虽然手也被他牵过，呃，好吧，脸颊也被他吻过，但她可不保证付伟不会对别的女人做出更过份的事，毕竟他离婚两年了，不可能当两年的和尚吧。对于男人，有时候杜晓伊觉得自己早已看清了本质。所以只要能混张饭票就好，尤其像付伟，这样知根知底的最安全。

　　“我可没花你哦，晓伊，我的事你哪件不知道。”付伟说到这，坐在椅子上重重叹气，那眉间的皱痕让杜晓伊忍不住心疼地想要帮他抚平，他说：“我前妻，你也知道，虽然我们离婚了，但她跟我每个月要的钱可不是个小数目，晓伊，我不能拖累你，你明白吗？”

　　好动人哦。当付伟抬起头用亮晃晃的镜片面对她时，她仿佛看到了镜片后的水雾。

　　“嗯，我等你。”杜晓伊咬了咬唇，轻轻说道。

　　“乖。今晚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好呀。”杜晓伊欣喜地回答，早忘了筹钱的事了。

　　………………………………………………

　　晚上和付伟吃完饭，两个人手牵着手在S市的中心广场逛了一会儿，付伟抱怨着家里脏没时间收拾，抱怨没人给做饭，经常晚上要一个人饿肚子。杜晓伊侧耳听着却不说话，她当然明白付伟的意思，他已经不止一次的和杜晓伊说过让她搬去与他同住了。

　　可是她一直没点头同意。不是因为她半月什么所谓的矜持，像她这个年龄眼看如“如狼”的岁月不远了，对性的好奇也不是单纯在网上下个片儿就能解决的，她只是怕，怕所托之人并不如自己所想，她只是怕，怕自己还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去赌一段不知何日是头的未来。她大了，拖不起了，在没有人可以依靠的时候，如果还能和付伟这个有点小风姿的白领头头保持点暧昧，也算是对得起自己长得这张算是漂亮的脸了。

　　因为她的拒绝，所以付伟后面有点不太高兴了，但他还是坚持送杜晓伊到了小区门口，杜晓伊拉住欲离开的付伟小声地问：“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付伟正了正眼镜说道：“也没有不高兴，就是每天都想见到你，想拥着你入睡，想……”

　　“让我再考虑一下吧。”杜晓伊咬了咬牙说道。

　　因为工作多数面对的是女性的原因，所以杜晓伊平日里接触的男人不多，再加上本身不是S市人，交际的圈子更谈不上什么老同学老朋友，杜晓伊心系付伟也是这个原因，他是在她的生活中出现频率最高的男人，天天看着他，这个正当年又有点风采的男人自然成了杜晓伊的首选。她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考察，毕竟付伟有过婚史，离婚的原因并不是单方面说就可能全信的。其实越到了大龄，越有着瞻前顾后的小心，她们怕输，也输不起。

　　听到她说愿意考虑，付伟乐了起来，他抚着杜晓伊的头发，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晓伊，我对你的爱和尊敬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知道你和其他女孩不同，所以，让我照顾你吧。”

　　和付伟在一起，他的确没有对她做过特别过份的举动，所以，她该相信她的吧。可是心里总是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再等等，再等等看。”，到底要等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告别了付伟，看着他乐呵呵地哼着小曲打车离开，杜晓伊才慢慢转过身向小区里走去。

　　路过花坛，一个黑影不知道又在刨着什么，杜晓伊认出那个人，便走了过去。“嘿，犀利哥，还不睡啊？”不用再像上班的时候装得那样淑女，不用再压低了声音装温柔，杜晓伊重重一巴掌拍到“犀利哥”身上，豪迈万千。

　　“犀利哥”被吓了一跳，转过身的同时跌坐在地下，他的唇微微张开，在看清来人是杜晓伊后竟然笑了出来，然后他站起身，拍了拍长袍上的尘土，又很努力地拨了拨自己已经粘在一起的头发，最后绞着手指像个小女孩一样低下了头。

　　他这样子真是可爱极了，杜晓伊伸出手掐了掐“犀利哥”的脸庞，呃，那一股恶臭味唤醒了她，她忙收回手在身后抹了抹。“我要回家睡觉啦，明天还要上班哦。你也早点睡，晚上别着凉了，这几天S市降温，晚安哦。”

　　知道他不会回答，所以杜晓伊转身离开。进到楼道里她才跺着脚骂起自己：“杜晓伊你也疯了吧，竟然吃流浪汉的豆腐，要死啦！”

　　她不知道，在她离开后的一段时间内，“犀利哥”一直站在花坛边对着她家住的楼门摆手，那样子在深夜里，让路过的人——不寒而栗。所以，小区里闹鬼的传闻，也就这样传开了。

　　…………………………………………………………

　　小区闹鬼的事传了有三四天了，杜晓伊本是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偏偏居委会的“十三姨”就住在自己的隔壁，她于午夜时分敲响了杜晓伊的家门，左一句“年轻人火气旺，不怕鬼”，右一句“我可以把你当成我们居委会重点培养对象来推荐”，总之，站在杜晓伊家门口是不打算离开了。

　　因为最近要忙着背新研究课题的资料，杜晓伊不得不向“十三姨”的碎碎念低头，当晚便和她拿着手电筒走出了家门。

　　S市这几天的天气有回温的趋势，所以大半夜趁汽车尾气不那么糟糕，出来透透气也是好的。于是杜晓伊乖乖地跟在“十三”姨身后，大气也不出地四处扫视。

　　“晓伊，你到那边去看看，我在这里等你。”“十三”姨突然回身对杜晓伊说道。

　　“为什么？”杜晓瞪大眼问道。

　　“当然因为你年轻火气旺啊。”人家说得理所当然。

　　靠，什么世道。杜晓伊敢怒不怒言地动了动唇角，不是为了当居委会的重点推荐对象，她还这么年轻，离“十三”这个级别还差点，她只是想早结束早回家睡觉而已，而且她一个外乡人在S市，很多小事还真不能得罪这些“上面人”。

　　于是，杜晓伊只能自己拐进花坛，打算象征性地走走算了。走到花坛尽头，很好，没人，再往回走，诡异的声音便出来了。

　　一旁还没有长枝叶的矮树丛里传来沙沙的声音，杜晓伊警觉地将手电筒照了过去，“谁”，这一声喊得相当洪亮，可惜没有招来“十三姨”。杜晓伊壮着胆子靠近矮丛，突然一个黑影窜了出来。在月光下，黑影显得格外高大，长长的肥大的衣服像是挂在黑影身上一般，黑影的头低低垂着，晃着身子，他缓缓向杜晓伊的方向移来。说不怕那是骗人的，但杜晓伊只是向后退了一步，并未叫出声来。

　　当有点熟悉的恶臭味扑鼻而来时，杜晓伊几乎是用惊喜的声音喊道：“犀利哥？”

　　流浪汉这才抬起头，对着杜晓伊嘿嘿笑了起来。杜晓伊拍了拍胸口，长长出了口气。

　　“哎，犀利哥，人吓人吓死人好不好？”

　　流浪汉像能听得懂杜晓伊的指责一般，只是挠着干粘的头发一个劲地傻笑。算了，对他抱怨也没用，杜晓伊用手电筒扫了扫他，粗声粗气地问道：“你在这干什么？”

　　“犀利哥”因为手电筒光束的关系先是闪了闪身子，几秒钟后才放下挡在眼前的手臂，对杜晓伊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搞得还挺神秘，干嘛干嘛？”杜晓伊靠向他，对那恶臭的味道好像也有点免疫了。

　　“犀利哥”看到杜晓伊靠近，乐得更是开了花一般，转过身，他拉着杜晓伊蹲下。杜晓伊本想甩开那双不知多久没有洗过的手，但一想到伤人自尊这事挺缺德，再加上那双掌温暖又厚实，在这个初春的冷夜，仿佛能给人以无限包容一般，鬼使神差的，杜晓伊竟然反手握住了“犀利哥”的手，还笑着和他的头拉近距离，想要看清让他如此神秘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手电筒的光束打在那团东西上，是一窝新生的小猫，挤在一起正低低地“喵”着，看到那一团团小小的掌心大的毛茸茸的小家伙，杜晓伊发出欣喜的叫声，“啊，好可爱哦。”

　　一旁，“犀利哥”也跟着笑出声，这呆呆的笑声在杜晓伊听来格外有爱。

　　“你在哪发现这些小家伙的？”杜晓伊低着头问道。

　　“……”

　　“哦，我忘了你不会说话了，对不起哦。”杜晓伊自言自语地又说道：“好可怜家伙们哦。准是老妈出去偷情惹下的祸。”

　　“猫妈，死了。”突然，“犀利哥”发声了……

　　“靠！”杜晓伊晴天霹雳一般惊叹，他竟然会说话，他竟然，会说话！

　　猛然转头，因为太过惊讶和激动了，杜晓伊没有注意到自己和“犀利哥”的距离，当她的唇不小心擦过他的唇的时候，杜晓伊癫狂了，而“犀利哥”的眸，在这个夜色里格外的亮，他瞪大了眼，看着杜晓伊，呆住了。

　　来不及看清他的眼到底是长是短，是大是小，杜晓伊继续癫狂着，风中凌乱一般冲出了矮丛，冲回了“十三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