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剑三]太宗很忙》红尘尽处

4、第 4 章

　　一路上，李世民可没老老实实在队伍后面跟着——要他说，这么松散，行不成行，列不成列，本就不算正经阵型。

　　前段时间，陈大夫让李将军卧床养伤，轻易不让他起身，把他憋了四五天，要不是有几个小朋友天天组团过去探望他，他就直接交给系统挂机了。

　　好不容易得到许可溜出来，他积攒了好几天的精力顿时有了迸发的方向。分明上午已经偷偷进山打过猎，现在却还是体能充沛，边警戒着还能一路摘花逗鸟，看什么都新鲜。
　　时间长了，李世民的脚步也不自觉的加快，也就王大石还能边走边和他聊天。

　　“十二连环坞？”李将军听到关键词，偏过脑袋“那是什么？”

　　王大石挠了挠头发，他其实也不太了解江湖风云，这名头还是听李复说的：“应该就是一个……水贼匪帮。”

　　“水贼怎么上山来了？”李将军惊奇道。

　　稻香村附近又没什么大江大河，只有一个清澈见底的小镜湖，是文人墨客喜爱的风景如画，却不像水贼会感兴趣的样子。

　　正说着，他顺手摸个野果啃了一口，顿时酸的皱起脸。

　　没等王大石笑话他，就听身后一阵呼喊：

　　“李将军——大石——你们慢一点——”

　　李将军一回头，看到遥遥坠在后面的队伍才意识到不对，放慢脚步，等待身后的人跟上。

　　“等等我们、呼、呼——”

　　巡逻队的几个人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纳闷是自己的体力不行还是天策府的人太厉害了。

　　“要说，果然还是当将军的，大病初愈就能跑这么快。”有人感慨。

　　“哼不厉害点怎么北上啊，改天给你们露一手。”李将军插着腰短暂的嘚瑟了一下，随后意识到问题，迅速反省“对不住对不住，出来太兴奋了，结果没注意把大家丢在一边。
　　“要不大家多少歇一会儿，我听前面有水声，去给你们打点水。”

　　他看向王大石：“大石兄，这样行吗？”

　　王大石这队长也是忘了等人，心虚的咳嗽两声，连忙让大家歇息，这话一出，顿时坐倒了一大片。

　　队员们也没打算真的让李将军去打水，拦住他晃了晃竹筒，示意还有不少。

　　李将军跟着找了块石头盘腿坐下，大家也确实累了些，喘过气来，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还是我们活动少了。”

　　“山贼来了可不会管我们体力怎么样，李将军不教我们几招？”

　　“好啊，日后我与大家一同训练如何？”李将军提议“我看大家都是用的长。枪，我也会枪术，正巧一起学习。”

　　“哦？那我们可要偷师了！”
　　他们这下可精神了。

　　莫非，他们要学天策府的秘传枪术了？

　　“等等，前面有动静。”
　　前一刻还在与他们嬉闹的青年忽然冷了眼神，箭步上前，抬手将他们护在身后，双目紧盯着梯田外的深林，民兵们也不自觉跟着噤声，拿起武器戒备树间的阴影。
　　他们这才忽然意识到，他们天天喊的“李将军”是个货真价实的将军。

　　前方看似空无一人，李世民却能看到两侧林中红色标注——梯田恶汉、二流杀手与董豹。
　　“藏头露尾，是何方宵小！”他厉声威慑，声音中掺杂内力，掀起一阵罡风，周身林叶随之哗哗作响。
　　因着对方等级不高，他生怕游戏新作的战力分级与隋唐不同，出招非常克制。然而即使如此，树林中的一群红色名称还是晃了晃，被震掉了几分血条。
　　山贼似乎忌惮他的存在，权衡片刻，选择往深处撤去。
　　待他们全部消失在视野后，李世民才放松下来，转头安抚：“没事，他们走远了。”

　　顾及身旁的村民，他没有把事态扩大——稻香村没有更多后备力量支援，那些山贼可是有据点和后台的。
　　民兵说是兵，拿起武器也才十天半个月，实际上只是被迫拿起武器的普通村民，这里地形施展不开，真起了冲突李世民不能保证不会波及他们。

　　巡逻队上前探查，确实在林中发现了杂乱的脚印。
　　“怎么回事，山贼不都在小镜湖那边驻扎吗，怎么突然摸到这里了？”
　　他们一阵后怕，若不是李将军今日跟上来，他们是要被打个措手不及。

　　王大石气得牙痒痒，想到原本可能造成的后果，恨不得立刻给山匪们一人来一拳：“真是欺人太甚！”
　　“幸好今日临时决定更换巡逻方向，不然今天田里估计就不剩什么了。”说到这里，王大石抱歉的冲他抱拳“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都怕『天眼』把情报泄露出去，就……”

　　李将军微笑着，兢兢业业的扮演不知监控的角色：“无碍，想来事关布防，我确实身份不明，这等大事不该轻易告诉我。”

　　“不是，唉……”王大石支吾几声，有些百口莫辩，肩膀一垮放弃解释“忘了你听不到。”

　　“山贼气焰这么嚣张，官兵不管吗？”李将军转移话题。
　　“……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哪里管得着。”王大石闷声回复“也不怨他们，谁知道巴陵的水贼能往洛阳这条道上跑。”

　　“听说十二连环坞的势力在道上一手遮天，当年官兵也不是不想管，是管不了。”有人凑上来解释“他们可不是一般水贼。”

　　十二连环坞开始只是长江边上的几股水贼，直到二十年前，出现一个号称“怒翻天”的宫傲，在三日之内连挑连环坞三十余人，将十二连环坞收为手下，他们先是剿灭以前与自己有过节的长江帮，又将前来剿匪的巴陵官军尽数坑杀，在道上很是逞威风。

　　“他们先前还专盯着镖局作案，一旦遇上他们，整个护镖的队伍就不剩一个活口，好些人都做不下去了，只能去求浩气盟。”

　　李将军捏了捏眉心，被气的不轻。

　　坑杀，不留活口……不敢想象多少讨生活的百姓丧生于这帮子匪徒之手，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想把这个水贼窝点扬了。

　　“王富走南闯北，比我们见多识广，他说当年巴陵的官兵对上那些水贼都铩羽而归，伤亡惨重，镖局也让他们杀的站不住脚，要不是浩气盟伸出援手，建了个什么联盟，现在估计都没人敢走镖了。”

　　“也不知道这种匪帮怎么就看上我们这个小地方了。”

　　“不过，现在有天眼看着，那些偷鸡摸狗的东西应该也不敢做的太过分吧。”

　　“那可说不准，他们今天眼看着我们在巡逻都都摸到田里了，再走几步就到村里了！”

　　将民兵们不安的交流过了遍脑子，李将军眉头跳了跳，手指撑在下巴上，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大唐发展了百年，居然都干不过境内的土匪。

　　这个游戏确实是前代的续作吧？想当年他领着一群人把周围不老实的国家挨个锤过灭掉，可不是为了让子民继续朝不保夕任人宰割的。
　　万国来朝却保不住治下子民的安危，这有什么意思。

　　他一面为牺牲的官兵心痛，一面思考：为什么区区一个水匪帮会都能在这片土地上作威作福。

　　李将军隐约捕捉到什么：“刚才你们说……浩气盟？”
　　“是哇，前些年天策府的谢渊谢盟主牵头，召集武林正道建的联盟，如果遇上强盗匪帮，可以像他们求助。”
　　“江湖上的？”
　　“是啊！”

　　李世民越想越奇怪，他仿佛知道大唐出了些问题，但又不是特别确定，想问的话被天眼堵了回去。
　　现在的大唐，他还得走走看看，有些东西只有普通人才能看到，在此之前，他不能是李世民。

　　李将军有些烦躁的搓着衣角，实在想不明白『天眼』玩法除了添堵还有什么用。
　　『隋唐争霸』系列有民心数值，天眼更多是为了让境内民心数据实时反应，通关一周目后还可以关闭，可现在他想按部就班练兵布防、摸清地形都会被山贼提前知晓。

　　没法用军中暗号，没法和友军互通有无，也没法探索地形，也不知敌人的底细，潜入工作说不准就打草惊蛇。
　　要在一个盘踞多年的匪帮围攻下，保住一个安宁祥和的小村庄……
　　天策府可能会找上门，但想到先前王大石所言，面对这样穷凶极恶的匪徒，这些官兵可能也算不得多少战斗力，百年后的天策府亦如此，至少不能与他麾下身经百战的将士等同……

　　李世民想，得做好没有支援的准备。

　　不过，在村里转悠一天也不是什么信息都没得到，『天眼』能看到他去哪儿，做了什么，却看不到他视线中的事物，无法完全呈现他所获得的信息。
　　根据他的观察，稻香村只是个普通村落，虽说背靠山峦，前有充作护村河的沟渠，但整体来说，村庄三面开放，想要正常耕作、生活就不能放弃小镜湖、水车与田地。
　　因此，民兵队必须扩大守备范围，除却出入口还需把守相当一部分地区，这就导致力量分散，山贼则有恃无恐，随时都可以进行骚扰攻击。

　　“那山贼的据点在哪里？”
　　王大石指了指远处的山林：“从村口那条路往前一直走就到了。”
　　“也不是没想过去打他们一顿，但那个叫董龙的确实是高手。”他不甘不愿的承认“我打不过他。”
　　王大石的实力确实称不上高，也许因为体格和锻炼的原因比普通人好些，可放在李世民这里连一招都走不了。
　　参考价值不高。

　　不过，村里人不曾选择离开的原因也找到了。李世民顺他指出的方向眺望过去，想起早晨狩猎时瞥见的山崖——分明是山贼把唯一的出路给堵死了，除非轻功绝佳能从山壁飞出去，村里人想走也走不了！
　　李世民轻声叹了口气。他一个人突围容易，可毕竟那么多村民，还是得想法子，再找点线索出来。

　　队员平日都是杀猪的、种地的，过去最多愁饿了渴了庄稼收了，从没想过会遇到这种问题。事关家乡生死存亡，虽说没有人心生退意，但面对强敌也越说越怕。
　　见李世民不慌不忙，他们顿时定了神，心想，既然将军不乱，那说明事情不严重。
　　再说，那可是开国的将军，这种小场面怎么可能难得到他。

　　正当他们修整完毕，准备继续巡逻时，李世民忽然想到：
　　既然如此，在山贼的骚扰下，稻香村真的能完全自给自足吗？或者说，在这样的高压威胁下，走投无路的村民是否会选择走极端。

　　“大石兄，近来村里可有物资紧缺的情况？”
　　“嗯？是有点，还有好几个平日里出村做活的，好些时候掀不开锅了，要不是大家伙都互相帮帮忙，早就皮包骨头了。”
　　李将军提醒：“村里可能会有人铤而走险。”

　　啊？……

　　王大石愣了好一阵，恍然大悟，他一拍脑袋，焦急道：“咱们得快回去村口看看，梁师农他们昨天就说要想法子出去，现在还能有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