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日月同人 悬珠》半目琳琅

6、第六章

　　“素还真，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须臾，长孙佑达又眨了眨眼神秘兮兮道，“要不要我叫客服姐姐帮你准备点好料？”
　　“好料？”素还真正在观察阳台和隔壁房间的相连情况，对长孙佑达颠三倒四的话有些不明所以，回头疑道，“什么好料？”
　　“哎呀，看你一脸聪明相，怎么这么不开窍。”长孙佑达一脸孺子不可教的表情道，“当然是夜宵了！这么晚了，你都不饿吗？”
　　“不用了。”素还真见长孙佑达鲁钝得可爱，不由笑了下，推拒道，“素某自己休息便可。”
　　“哎呀，你我自己人，不用客气嘛。”长孙佑达拍着素还真的肩，颇有哥俩好的意思关照道，“有事我罩你！”
　　“有劳了。”素还真脸上倦意更深，他一边以肢体动作进行着无言的暗示，一边道，“素某并无大碍，只是酒后力乏，太子爷那里还请暂时不要惊动。”
　　“知道了知道了。”长孙佑达看素还真看上去确实精神不济，心有戚戚焉道，“元凰，不，现在要叫董事长了，唉，那个死小孩光会顾面子，一聊起来都是些虚头八脑的东西，的确真烦啦。我懂的我懂的。”
　　长孙佑达又絮絮叨叨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才离开。
　　素还真等他一走并没有立即从床上起身，而是等了片刻估计着不会再有人打扰才走到阳台，腾地一下轻松利落地翻进了隔壁的阳台里。
　　“嗯？”近日来令人操烦之事不断，加上被月吟荷暗算的伤处隐隐作痛，龙宿本是在房内闭目养神，忽然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不由睁开眼，“看来我等的转机到了。”
　　“素还真？”
　　哗啦一声隔壁房间的窗帘被人打开，疏楼龙宿推开移门踱了出来，他站在阳台上和素还真隔空相对，古代闺秀障面用的团扇遮去了半面，轻笑道，“素警官别来无恙，这是特地来逮捕我？”
　　“龙宿先生何必自外于正道？”素还真暗暗吃惊，万没料到龙宿竟未离开本市，还与北辰集团有了牵扯，只是……他眼神扫过龙宿的腰际，恐怕双方谈的不顺利，如此便有可争取的空间。“黑白之间尚存灰色空间。”
　　“哦？”龙宿的表情藏在团扇下，夕阳最后一抹余晖的反照下更加看不清楚，“听起来很动人。”
　　“龙宿先生聪明人。”素还真观色知意，龙宿现在正处低谷，心思浮动，最易被拉拢，“恕素某直言，先生目下有急需的东西，而素某正可以办到。”
　　“看不清现实的女人总会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龙宿被自己一手栽培的人出卖，的确有些心灰意冷，但不表示他会放松对素还真的警惕，毕竟这位警官和他那个满腹黑水的好友正是同路人。“你我心知肚明，合作需要互利的条件，你的条件直接开出来，我自然会表示我的诚意。”
　　“西蒙一案还有头绪需要厘清，尚有赃物不曾追回，龙宿先生应该明白怎样做。”素还真略一思考，也就不再绕圈子。“此事知道底细的，尚活着的人，龙宿先生是唯一一人。”
　　“素还真，付得出代价，要东西要真相都不难。”半透明的纨扇遮住龙宿似笑非笑的神情，“只是我为什么一定要答应？北辰家也可以给我想要的东西，不是吗？”
　　“真是这样吗？”素还真的眼神犀利起来，“如果龙宿先生真想和北辰家合作，又怎会谈得如此不愉快？”他意有所指地望向疏楼龙宿的腰上，不知为何脑中突然浮现剑子仙迹桌上那杯茶，“听说剑子前辈最近得了好茶，就不知龙宿先生是否可愿再度共饮？”
　　疏楼龙宿沉默了片刻，才轻笑道，“你不用攀交情，阻碍我的人，都是同样下场。”
　　“龙宿先生……”素还真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被龙宿一挥手打断了。
　　“不日你就会看见你想要的东西。”龙宿神情转冷，“素还真，准备好我所要的代价吧。”
　　“那五日后，素某就恭候大驾了。”
　　“不送。”
　　两人达成协议，也没必要再继续虚与委蛇地互相试探，客客气气道别后，便各自回房。
　　素还真回到房间，略收拾了一下，习惯性环视一周，见没什么东西遗落，便锁门出去。他心中大事底定，信步踏在红地毯上，电梯已经在望。
　　殊不知，死亡阴影，竟在此时降临。
　　砰！
　　叮！
　　咚！
　　先是一阵消音枪的闷响，素还真感觉到时为时已晚，只来得及侧身以图避开要害。他背部中枪，整个人就要跌倒，此时电梯门竟然巧合地打开，他也来不及细想，立即就地一滚。
　　对面的门内，黑洞洞的枪口再度对上了素还真。
　　畸形的长相，压逼的气势，覆面的白色额发被撩开，好一张使人讶异的脸。
　　地理司！
　　正是北辰集团的御用相师，素还真此来的目标人物——星象高人地理司。
　　血沿着手臂滴下，素还真无暇兼顾枪伤，他几乎是扑上去，猛力按住关门键。
　　千钧一发，电梯门哐得一声合上，门外的子弹打在门上，激起震人心魂的回响。
　　电梯按指令稳步上升，素还真逃过一劫，心跳渐趋平缓，但神智却又有漫失之感，恍恍惚惚，难以集中精神。他暗道一声不好，恐怕子弹内还有什么别的成分，才会有这种症状，将来有没有后遗症还很难说。
　　又是叮一声！
　　电梯才上升了一层楼，就停下来开门，门开却是无人。
　　素还真勉力撑着身体爬起来，将所有楼层的数字键按亮，便跌跌撞撞走出去，急于找到一处避难所。他已经理出头绪，怪不得一路顺风顺水，却原来北辰元凰根本没有在提防他，而是地理司利用北辰元凰与疏楼龙宿之会布下杀人陷阱，单等他踏入。
　　只是要做出这种排除一切干扰的安排，又没有租借记录，那此地的管理者或者根本就是这座酒店的主人楚王孙，必有人与地理司脱不了关系，胁迫或是同谋呢？素还真无来由想起今天突然来到的圣踪，地理司会如此着急杀人灭口，果然是最近圣踪被逼太甚，不得不有所交代。
　　今日剑子前辈会有突破，但……
　　地理司单身独来，有意扬威，显然是在警告警方：死人就算知道真相也是无用。
　　“这边！”
　　沙哑的声音，熟悉的背影。
　　素还真走到半途，一扇门被打开，只觉一股拉力将他扯了进去。
　　“跳下去！”
　　房内的人一把拽过素还真就要往楼下推。素还真身上所中的枪伤正在翻江倒海一样的疼，意识越发不清楚，被人推搡，本能跟着出了阳台，他依着那人的话撑着窗台往下跳。这座酒楼下半部分是餐饮，上半部分是客房，以五楼为界，形成一个错位魔方的式样。虽然这里是七楼，但因为结构所致，五楼有个突出的三角形平台，形同二层楼的高度，以素还真的身手，跳下去并不是难事。
　　他安全落地，想起来该道声谢，抬起头却见到令人悚然的一幕。
　　月光下，伸出窗台的人，脸上一片血红，那面容活似刚被剥了皮的血肉模糊。
　　“谈无欲！”
　　素还真猛然间心中一揪，不由失声叫了起来。
　　那人也是一惊，像是才想起来什么，忙将探出去的身体缩了回来。
　　素还真忧急似焚，意识却越来越模糊，一时反而不知该做什么，他一心只想着要再上去弄清楚事实，也不顾眼下是什么情形，就要往上爬。谁知手刚一搭上窗台，眼前猛然一黑，整个人竟就这样晕了过去。
　　“喂！”楼上救他的人听到声响，只能又探出来看情形，结果眼见素还真就这么简单晕过去了，不由大为诧异。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自语道，“不是吧，都这样了还能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