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续写之人月圆》绛雪耐冬

20、故事（中）

　　“那……”罗冈犹豫着，问了一嘴，“你们王主任去做手术了？”
　　“可不是？看她状态不好，我们还劝她来着，可她说接下来不做这种手术了，挺决绝的！”

　　“哦，那你在这里守着，我等等她！”罗冈说着，心里七上八下的，便把手里刚开的药和房子都递给小马。

　　“嗐，这位姑娘，您是咋啦？听说，是误服什么药？我看是想不开，博同情，故意的吧！”小马坐到一旁，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你又是谁？不清不白地说什么呢？”古俪婧侧过脸去，不再搭理他了。
　　“嘿！您别说，我这嘴还真就开了光了，说什么就什么准！”

　　无影灯下，昏迷病人姜中杰的第三次“抢救”彻底失败，逐步失去最后的生命体征。
　　此时的王亚茹连续站了三个小时，腿有些发抖，她侧过脸去，看到一旁的心电图上从上下波动化为了一条直线。

　　“不对！手术过程没有失误！”她仔细回忆着抢救的过程和之前定好的方案，开错的药方已经改过来了，肾上腺功能的调整，心肺复苏……
　　这一次的坚持，还是以失败告终了！

　　她想到等在门外的家属，想到自己向欧阳院长的承诺，想到沪生还等着“杰哥”醒来一起创业，耳朵前一阵“嗡嗡”的声音，到了最后，脑海里居然还浮现出那些档案袋里血腥的图片，罗冈和陌生女孩的合影……

　　想着想着，她摘下口罩，任由一旁的助理们帮忙擦了擦汗，准备向外走去。脚下的步子却越来越沉，突然感觉下腹传来针扎般的疼痛……
　　“坏了！”她下意识地捂住肚子，倒在地上……

　　“王主任！”
　　“不好了，王主任大出血了！”
　　伴着各种杂音，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罗冈在外科办公室前等了很久，不见王亚茹回来，想着难道是手术后直接出诊了？心里越想越慌，索性回到急诊室，他想再问问小马。却只见古俪婧安静地睡着，小马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从一旁拿了条毛巾出来，准备给古俪婧放到一旁的水盆里。

　　“老罗，可找到你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小马气喘吁吁地赶来，狠狠推了他一拳，
　　“你怎么还有心情关心别人？快，快走！王主任，王主任她出事儿啦！需要家属签字！”
　　“啊？”罗冈被推到床边，却感觉不到疼痛，脑海里闪过这些词，一下子愣住了，沾水的毛巾也掉到了一旁。

　　“呵！我说什么来着，得亏我接班，再晚一步，一尸两命了！”抢救了几个小时后，田莉阴沉着脸从抢救室出来。

　　“怎么样了？”一直坐立不安的罗冈仿佛遇到了上帝一般，凑上前来。
　　“晚一步，你们就后悔终生去吧！”田莉不知哪里来的无名火，瞪了罗冈一眼，
　　“我不是早跟你们说了，工作悠着点儿，情绪也不要太激动。这下好了，等着卧床休息吧。”
　　“是我不好，对亚茹的关心太少了！”罗冈双手抱住头，瘫到外面椅子上。

　　“田莉，是不是这孩子不好？”王亚茹昏睡了会儿就醒来了，脸色惨白惨白的，身上还挂着吊瓶。手术失败和一系列的犹疑，对她打击很大。没能保护好腹中的孩子，也让她内疚不已。这毕竟不是当初的小丹丹，自己也不是当年的王亚茹了。
　　要是孩子真的没了……她将愧疚终生。

　　“这……好好养着，应该问题不大，只是，你还没过危险期呢，起码要卧床休养上一两个月，”田莉坐在一旁，既心疼又生气，“要不，我喊罗冈进来，他在外面都急坏了！”
　　“先不必了，”王亚茹摇了摇头，“我还不想见他。我总觉得，他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问他也是三缄其口，我现在很害怕……”
　　“啊？不会吧。亚茹，你是不是想多了？”田莉担忧地看着她。
　　“直觉告诉我，应该有什么事情。”王亚茹恢复了冷静。

　　接下来几天，王亚茹成了医院的重点保护对象。
　　首先是欧阳院长带着王亚茹的团队，趁她清醒的时候一直在与她交流着关于“X”试验计划，对于姜中杰的死亡，欧阳瑾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反而劝着亚茹：
　　“你应该早把身体状况告诉我们，告诉医院！”
　　“做医学的，总要尊重事实不是吗？”
　　“医学是永无止境的，如果感兴趣，也希望你加入医院力推的“X”计划，”

　　随即，她旗下的助手们也不嫌事儿多的挨个给她做着每天的思想与工作汇报。
　　“主任，有件事情不知当说不当说……”末了末了，助理小马单独留了下来，看到王主任这副憔悴的样子，他恨死了外面等着的老罗。
　　“真假？”听完他的讲述，王亚茹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喏，这女的八成有病！”小马说着，从一堆资料里拿出她的病例，“就这姑娘！说是误服药物，我看她是故意的！要不老罗也不会送她过来……”

　　“笔迹倒是很熟悉的样子……”王亚茹盯着病历本下患者的签字，想到了家里收到的几份档案封皮的签名……
　　难道，真的是她？
　　“马奔，有件事情，你帮个忙……”王亚茹交待着助手。

　　又过半天，罗冈终于得到许可进去了，他端着一碗鸡汤，看着王亚茹憔悴的样子，他心里一阵疼。想了想，还是压抑住内心的紧张和慌乱，做出一副平和的样子，笑笑：“别担心丹丹，他们学校组织秋游，去外地了……我一直在这儿，”随即他四处看看，“你们这医院，还挺有人文关怀！”

　　“你没什么对我说的吗？”王亚茹盯着他的脸，一副将要看穿他的样子。
　　“是小马对你说了什么？”罗冈想着，怪不得感觉那个助理神神秘秘的，“我想，亚茹，你应该是误会了……”
　　罗冈小心交待着。

　　“说完了吗？”王亚茹一副平静的样子，随即从一旁抽屉里拿出小马刚帮忙送过来的几份文件……

　　“这……难道是小古做的？”罗冈一阵诧异，“可她看起来不像是……我和她也只是……”
　　“罗冈，你到现在没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在哪儿！你出去吧，拿着维族小姑娘送的这堆东西！除非想明白了，我不想见你！”
　　王亚茹看着对方依旧混沌的样子，许是体内激素失衡，前前后后想起这些年的很多事儿，貌似罗冈这问题也是历史遗留问题了，尘封的往事涌入脑海，她心里满是酸楚。

　　“我……”罗冈一脸茫然的样子，拿着那些档案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