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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唐季看到突然飞身而来帮自己解围的夜翼,心下一颤。既然他出现在这里,那个叫阿离的女子也在这么?自从那次他抱她离开,他们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从此不见踪影,此时又怎会出现在这里?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个疑问,到最后,却只是回头冲夜翼淡淡一笑。
      阿梨焦急的看着下面陷入打斗的人群,华服的夜翼,红衣的唐季,尘土飞扬。很显然那个主攻唐季的黑衣人武功并不在唐季之上,阿梨见唐季应付的并不吃力,稍稍放下心来。
      突然眼前一闪,阿梨看到一个黑衣人突然抽出一把剑,直直向花轿刺去。里面,还坐着上官舞月。那是季哥哥的妻。这个念头只一闪现,阿梨来不及再顾及其他,飞身掠过。以自己的轻功,在刺到上官小姐之前救下她,应该可以。
      远远的唐季憋到有一个黑衣人向花轿刺去,从开始交手,唐季就发觉黑衣人的目标不是自己而是上官舞月,只是下意识的不想要去护着她。如果真是那样的结果,未必不是件好事。只是片刻的功夫,唐季再看过去,便看到一个淡粉衣着的女子从上面飞身奔向花轿。那柄剑,已经接近花轿。那么近的距离,唐季看到那个扑过去的娇小身影,心里竟闪过一丝疼痛,不再理与自己缠斗的黑衣人,即刻又向花轿冲去。
      阿梨刚刚将上官舞月从花轿中拉出,一个回身,剑已至。没有时间犹豫,阿梨手轻轻一推,上官舞月便像一只大红的蝴蝶,翩然落向唐季的方向。唐季的心就仿佛在刹那间空掉了,没有知觉。
      “你疯啦!剑都刺过来了。”夜翼吼道。幸好他早早就看到了那把剑,幸好他早早就预见她会以身相救,幸好他的轻功还不是很差,幸好……只是堪堪避过那一剑,夜翼不敢再想象如果自己没有救下她会是怎样的一幅情景。
      “我就知道师兄肯定会救我的呀。”阿梨调皮的冲他眨眨眼,企图缓和这紧绷的气氛。
      夜翼看到阿梨还有心思说笑,再也忍不住,一把搂过她,将她抱在自己怀中。阿梨被夜翼身上熟悉的檀香味包围,心里暖暖的,眼眶竟然有些泛红。没有感受到阿梨的挣扎,夜翼诧异的拉开她的头,却看见一双泛红的翦水秋瞳,不禁怔住。
      就在夜翼阿梨双双拥抱愣神,唐季抱着被阿梨推到怀中的上官舞月盯着那拥抱着的两人的时刻,恰逢王府的青衣骑赶来,黑衣人见此,旋即整齐划一的撤退,只剩下一片狼藉的迎亲队伍。
      “多谢二位相助。”唐季弯腰拘礼,上官舞月也随着他一起向阿梨和夜翼致谢。
      “路见不平,一时气愤而已。如此良辰美景,还望唐公子珍惜眼前佳人。不才就在此祝二位比翼双飞,白头偕老。”夜翼也彬彬有礼的回敬。
      “多谢。”言罢,唐季也不多看,将上官舞月送入花轿中,自己翻身上马。勒紧缰绳,唐季突然又道:
      “不知二位可愿到府上喝一杯喜酒?”
      “如此,便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多谢公子美意,我们还有要事在身。”
      两个人同时说出相反的话,唐季倒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夜翼侧首看答应前去观礼的阿梨,心里酸疼。那里有那么多悲惨的回忆,要看着唐季成婚,这些都可以不在乎么?眸色几变之后,他终还是点点头,顺了阿梨的意思。
      “原也不知唐兄今日大喜,且待我携师妹去备些贺礼,稍后便去府上讨杯喜酒。不知唐兄府上是?”
      “平王府便是了。”
      “哦,原是小王爷的喜日子,恭喜恭喜。草民先告辞一步了。”言罢,也不待唐季说话,拉了阿梨转身离开。
      “小王爷,这……”一位侍从疑惑道。
      唐季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忽而觑见阿梨发间的那支白玉鸢尾花钗,又是怔了两怔,方才挥挥手打断侍从的话,示意队伍继续前进。
      “师兄,我想去看看我娘。”夜翼与阿梨两人并肩而行了一段路程之后,阿梨忽道。“我坠崖之前,原是住在平王府的。”
      “嗯。”
      “离开王府也有五年了,我,很想娘亲。”
      “走,去买贺礼去。”听到阿梨这样的话,夜翼刹那便明白了为何纵使今日去王府会让她很痛苦,她也坚持要去。从她五年前因坠崖进入百叶谷,几是从未提及到任何有关之前十几年生活的点滴。这五年,也从未见她流露过任何思念的痕迹,很多时候,夜翼都几乎认为阿梨已经忘记了过去,忘记自己的亲人。可是,原来不是已经忘记,而是更深的埋在了心底。强抑住墨色的眸子中渐生的怜惜,夜翼淡然的带着阿梨步入一家铺子。
      不多久,二人便到了王府门口。礼官点了点贺礼,高声念道:“夜公子,送子观音一尊,玉如意一对,七彩玛瑙一箱。”紧接着,便有一个身着红杉的下人领着二人向内堂走去。
      拜堂仪式已经结束,喜宴开始。内堂一片觥筹交错的喜悦。夜翼与阿梨寻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远远的看到唐季拿起酒杯向他们点头示意,二人忙拿起酒杯回应。
      放下酒杯,唐梨静静的环视四周,喜庆喧哗渐渐淡去。还是很清晰的记得五年前王府的模样,与现在也并无甚多差异。只是大概是为了这场婚礼,墙面、四处的木饰镂空均被刚刚粉饰一新,看上去竟是比五年前还要新上一番。阿梨轻轻站起身,穿过回廊,走到后院。
      眼前的景色却让阿梨呆住,满地是洁白一片的梨花花瓣。阿梨记得离开时,这里还是一片牡丹花:回来,却变成了一片的梨树。凝视眼前的梨花林,阿梨定了定心神,低头向梨树林那边走去。
      夜翼跟在阿梨身后不远处,看着这一片梨花,心神一震。那个唐季……脑海中闪过千万种猜测,回神发现阿梨已然向前走了老远,急忙轻轻跟上。
      阿梨站在一个小土丘前面,小心的抖了抖衣裙,坐下。
      “娘,阿梨来看你了。娘,这五年阿梨不在王府,没有给您上香,娘不要怪阿梨呢。阿梨一直都过得很好,师傅和师兄都是极好的人,很疼阿梨。阿梨活的好好的呢,娘不要担心了……”
      泪水沿着两颊淌下,阿梨浑然不觉,仍是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这五年里的生活点滴和一些发生在她和夜翼之间的趣事。
      “阿梨,有人过来了。”夜翼传音给阿梨,看到她站起身轻轻拭掉眼泪,施展轻功踏梭离开,方才飞身跟在她身后离开。
      唐季拿了一坛陈酿,走到土丘前。打开封口,将酒倒出。
      “姨娘,阿梨,这是我的喜酒,喝一杯吧。”话语说出口,心底竟是绝望的疼痛。仿佛又看到粉衣的阿梨在自己身后娇笑着,黏着自己叫季哥哥。许下护她一生的承诺,还未做,她就已成这一把黄土。
      “阿梨,五年了,季哥哥没有办法在今生做到护你一生,那边来世吧,来世我定要你做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说完,酒坛落下,唐季离开。除了仍在淌酒的酒坛,这片土丘仍是凄凉的立着,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唐季是被下人搀扶进新房的,伴着熏天的酒气,嘴中还在说着一些胡话。上官舞月蒙着盖头,也不知道此间是怎样一副情景,只是感觉到唐季他,好像真的是醉得不轻。屏退下人,门被轻轻关上。上官舞月只觉眼前一亮,竟是唐季隔空运气揭开了盖头。看着眼前冷漠而又镇定的男人,上官舞月甚至有些怀疑刚才被扶进来胡话连天的那个人与眼前这个人还是不是同一个人。
      “睡觉吧。”也没有多余的话语,唐季从房间的一个箱子里找出一床被褥,坐到软榻上。
      “你不睡床吗?”舞月盯着唐季道。
      “很累了,早点歇息吧。”转身吹灭红烛,就着软榻躺下。
      黑暗中,舞月站了良久,方才褪下凤冠霞帔,爬上床,静静躺下。将头侧向床内,泪水滑下。他不愿意伸手替她揭下盖头,也不愿意碰她,这是她的新婚之夜。脑子乱成一片,反反复复,上官舞月终究还是敌不过这一天的折腾,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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