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腰》折风寄雨

14、第 14 章

　　铃铛是谁，秦琼其实并不知道，他连昔日旧友都忘得干干净净，更何况只有几面之缘的铃铛呢？但他大概猜到这老头说的是谁——前天局里发现了一具无名女尸，一应信息全无，局里没有人知道这女尸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而且昨天，这女尸不见了，消失得干干净净。
　　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刘局发了好大的脾气，但后来却开了会，严令一应人不许透露此案的半个字。会上还有一个不知名的女人，他略有些耳闻，是专处理这些秘密事件的，一般不会和他们接触。
　　“铃铛在哪里，我能见见她吗？”那老人看着山林，对秦琼说。
　　尸体已经丢了，当然不可能让他看到，况且刘局已经封存了所有档案。但这老人的神经看起来很脆弱，秦琼回复他：“抱歉，目前并无任何实质证据证明你们有关联，我不能让你接触相关信息。同时，因为案件仍在调查中，在结果出来之前，我希望你不要对外透露任何情况，以免对案件调查造成不必要的延误。”
　　“不过你可以讲一下她的特征，我们回去会进行比对，如果有信息的化会再通知你。”
　　那老人好像重燃了点希望。“铃铛身量不高，大概到我这——”他比划了下自己胸口向上一点的地方，“圆圆脸，下巴尖尖的，眼睛有点上挑，眉毛细长。”
　　似乎不太一样，那具女尸的身量要高一点，脸一点都不圆，下巴倒是挺尖，眉眼深阔。
　　“还有，她的右边眉心偏下一点那有颗红痣，左眼下这也有颗小痣，脖子上有块胎记，很小，淡红的……”
　　秦琼一下子回想起来，那具丢失的女尸，眉心也有一点红痣；而且她脖子上那硬币大小的红斑，就像被不小心烫了一下一样。

　　铃铛盘腿坐在塔上。从这里能看得很远，胡娘子的内院也能看的十分清楚。但看了一会，那宅院里不曾有半个人影走动，就好像是一座荒废的宅邸。她轻轻地摩挲着带在脖颈上的那枚钱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可要小心些，一到太阳下山时候，那才是噩梦的开始呢。这是人妖的边界，这百余年边界越发松动了，不知道多少人误入妖界，因此丧命。这些年不比从前，现在心怀鬼胎的妖比潜心修炼的还要多了。”白毛狐狸揣着手说，“只是因着胡娘子镇守这道关卡，她立身刚正，喜欢那些人类的做派，这几百年来边界一直太平，没什么大事。”
　　“但你们人有句话，叫做英雄难过美人关——一百多年前，有个书生赶考误入这封魔之地。要说胡娘子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妖了，可惜啊，美色误英雄，那书生长得实在俊俏。”白毛狐狸捋了捋自己颊上的白毛。
　　“但可胡家的那小郎君因着这点子渊源，却最讨厌人类。那小郎君肖似他的生父，胡娘子总是硬不下心肠约束他，纵容得他越发无法无天。他最喜欢捉弄人，总是要那些误入这儿的人类吓得魂魄出窍才好呢。从前还有胡娘子镇着他，他不敢太放肆，但十年前，他突然从这消失。十年来我再没见过他，最多只见过不知从哪里滚出来的白骨残肢，连胡娘子都找不到他。”
　　白毛狐狸转过身来，“那小子生下来时，就有族老说他是胡娘子的魔障，她将应在这道劫上，如今看来果然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