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X你好，库洛洛》流征

10、教授

　　神父站在台上，用优美的语调念着圣经中的句子。

　　穿着白色衬衣的青年坐在最后面一排，后微微向后仰，看着神父身后金色的十字架。似乎听得入了神。

　　坐在他身边的女孩子用手肘撞了撞他，轻轻问道：“这种话你相信吗？”

　　“虽然我行在磨难之中，你仍给予我庇护，纵使这样使得我的敌人愤怒不已，你仍然向我伸出右手，拯救我。”

　　库洛洛不由自主地想起一片淡金色，笑起来，“我相信。”

　　然后他看到身边女孩子一脸怪异。

　　“怎么了，萝蒂？”

　　“没想到你真的会相信……”她有些吞吞吐吐，因为她每次来都不是自愿的，只是为了表现出有教养有信仰遵循传统才来的。

　　“那么你怎么想呢？”他稍微坐直了一些，看着对方问道。

　　“还不如相信总有一天会有白马王子来接我。”她的脸稍微红了一下。

　　正好要领用圣餐，她顺势站起来，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听到她的话，这才走出来。库洛洛跟在她身后，声音依旧温和，“各人的经历决定了各人的信仰，这没什么可耻的，萝蒂。”

　　她的脸更红了些。

　　因为她父亲的关系，她必须要装出信教的样子；因为这个地区的风气关系，她虽然不喜欢也不相信，却不得不在每周日随着众人一起到教堂里坐上一会，听那已经听过无数遍的圣经选段。在最后还要领用几年没有过变化的面包和红酒。

　　“为什么库洛洛会相信呢，你还那么年轻！”出了教堂，萝蒂仍然有些不相信，“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难道是，濒临死亡时出现的金色身影之类的？”

　　“差不多吧。”他微笑，那表情有些怀念也有些恨意，然而变化得很快，萝蒂眨眨眼，确定自己看错了。

　　“接下来要去哪里？”她问道，随即看了库洛洛一眼，自问自答，“我们去看电影吧。”

　　库洛洛这个人，喜欢看书多于看电影，但是相比起无聊的逛街购物的话，她相信他还是更乐意去看电影――尤其是历史剧情的电影。

　　她有些高兴地挽着库洛洛，身边的少年眉清目秀，虽然并没有帅得像明星那样，但无论谁也没有办法忽视他。这个人虽然是转学生，却是她们聊天时的话题之一。她喜欢他，也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更喜欢被她那些朋友提到时那羡慕的语气。

　　一起去看电影，也算是约会吧？萝蒂喜滋滋，可惜这样美好的周末被一个胖子给毁了。

　　“库洛洛同学，今天有空吗？”胖胖的斯班塞教授手里拿了个褐色的文件袋，后面跟着两个表情有些严肃的人，他笑眯眯地同库洛洛打招呼。

　　在与人招呼上面，库洛洛一向是彬彬有礼，态度端正：“上午好，斯班塞教授，有什么事吗？”

　　斯班塞教授将手上的文件袋晃了晃，“一起诡异的连环杀人事件，要去看看现场吗？”

　　正常的教授是不会邀请一个看起来还未成年的学生去看连环杀人案的现场的。当然一个正常的还未成年的学生，也不会在周末，放弃和漂亮女生一起看电影的机会，陪一个胖乎乎的老头子去看杀人现场的。跟在后面的探员看了对方一眼，都摇摇头，果然什么样的老师就有什么样的学生，这两个一样不正常。

　　“萝蒂，抱歉了。”他温温地笑，脸上挂着歉意。

　　萝蒂眨了眨眼睛，“我找伊丽莎白一起去好了，你忙吧。”

　　列车头等厢。

　　“你会答应来实在很出乎意料。”斯班塞胖胖的脸看起来很和蔼，与课堂上严肃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他最看好的学生微微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没有看过，所以很好奇。”

　　“这是这次的案宗。”斯班塞将手里的文件袋打开，现场照片看起来就有些血腥。

　　“教授。”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探员想要制止。

　　“没关系，他是我这十年来发现的资质最好的学生。”

　　于是您老想把他培养成接班人吗？探员觉得自己脑门上冒汗了，好好的一个年轻人，下半辈子就要毁在无尽的探案上了吗？

　　那个年轻人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放心好了，我不会觉得这些东西恶心的。”

　　他看起来阳光十足，却能面不改色地看着那些连看惯杀人现场的探员都觉得惨不忍睹的照片。两个探员默默地对视，果然是资质最好的学生啊。

　　“这是延着高速公路的作案，路线很长，而且这个疑犯很有经验。”斯班塞敲着桌面，解说道，“把这条公路经过的各区的刑事案件都调出来。”

　　他的话刚说完，坐在他对面的年轻人抬起眼来看他，黑色的眼睛有些深幽。

　　“库洛洛，你看出什么来了吗？”斯班塞似乎大感欣慰，有意在探员面前炫耀他这个学生的本事。

　　“只凭一个案件的资料，我还想不出什么来。”库洛洛的语气很诚恳。

　　“哦，我忘了说了，这个疑犯是我追踪了很多年的，与他有直接关系的杀人案件大约有一百六十个，而且他一直在进步，手段越来越高明，对待被害者，也越来越凶狠。”斯班塞皱眉。

　　“老师还没有确切的证据来指控他吗？”

　　斯班塞语窒，顿了顿回答道：“不但没有确切的证据，我只能从他的作案风格上来判断这是由同一个疑犯所为。他的案件里甚至没有目击者。”

　　是很高明的罪犯，库洛洛又低下头，看卷宗。

　　高速列车的速度很快，几个小时到了另外一个省份，也即最近一起杀人案的现场。库洛洛的学生模样很引人注意，然而他那又好奇又克制的表现与他的身份完全相符，再加上有斯班塞作为推荐人，为了大局着想，其他探员警长也没再说什么。

　　库洛洛对于斯班塞的身份有些好奇，他在这个探案组里的权威性毋庸置疑，而不是一个单纯的专家的角色。他更感兴趣的是斯班塞的能力――胖胖的教授其实是个能力者。

　　“库洛洛，你怎么看？”斯班塞脸上带着亲和的笑，征求他的意见，其实应该是在教导他按照某种思路思考。

　　库洛洛扫了眼所谓的现场，叙述得小心翼翼：“疑犯的实力很强，他应该可以做到一击毙命的，但是从痕迹上看，他应该花了很多时间。”

　　“这里并不是什么很偏僻的地方，如果大声呼救的话，会有人报警的。”他补充道。

　　“所以说，疑犯要么是用了什么手段让那些被害者无法呼救，要么就是在被害者死后在这里呆了很久。”斯班塞点点头，同意他的说法。

　　站在他身后的探员低声解释：“这个地方到晚上九点以后，因为附近工厂的原因，会断电的。而且我们查了通信部门的记录，昨天晚上十点到十二点那段时间，这个街区的通信是完全中断的。”

　　“也就是说疑犯是先切断了通信，然后再趁着断电的时间下手的？”斯班塞皱眉，“如果在那段时间切断通信的话，应该会有人发现的。”

　　“这里是教区。”当地警员解释道。

　　这就意味着这个区的人们会严格地按照时刻表作息，十点之后应该都已经睡着了。

　　“我们去第二现场看看。”斯班塞换了地方。

　　……

　　“库洛洛的判断很准确。”在回来的车上，斯班塞夸奖他。

　　“谢谢。”

　　斯班塞看着眼前的青年，是越看越满意。他已经观察对方一段时间了，这个孩子头脑聪明感觉敏锐，对事物有好奇心，而且大胆心细，是个好苗子。想到这里，他试探地问道：“库洛洛，听说过猎人吗？”

　　斯班塞这句话里的猎人，指的自然不是靠打猎为生的人，而是世界上的一个光荣职业。伴随着荣耀的，还有无尽的财富，只要获得了猎人证，接下来的生活就不用担心了。

　　库洛洛点点头：“听过。”

　　“有意向去考吗？”

　　认真的考虑了几分钟，库洛洛摇头：“目前没有这个打算。”

　　“有了猎人证之后会做起事情来会很方便。”

　　他没有猎人证，做起事情来也没觉得不方便。库洛洛脸上挂笑，摇摇头，“教授，我目前阶段的目标是，好好学习。”

　　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猎人证，相比较起来，算不了什么。何况他如果真的想要，总会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