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丧曲》禾风三月

5、谦谦公子乃御风

　　步入鸣玉堂，我先向坐在主位上的慕风鸣一福身：“爹爹。”俨然一派大家闺秀的风范。
　　慕风鸣呵呵地笑了，起身对我说:＂来，爹爹给你介绍一下。”
　　说着，他转向一旁站起身来的少年：“这是风家二公子霁月。这是小女慕瑾鸾。辕之，你与风公子是挚友，我也就不多作介绍了。呵呵——”
　　风家，专营乐器，是三界中最负盛名的乐商。
　　风霁月，人称“御风公子”，最善音律，传言他拨弦而能御风。这人放现代，搞不好就是贝多芬第二。至于他给我的感觉，一个字帅，两个字很帅，三个字非常帅。风二公子的脸上总是挂着谦和有礼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没由来地舒心。
　　天哪，难道三界盛产美少年！我第一次庆幸自己不是花痴，否则光自己流的口水就能把我淹死。
　　我冲风霁月拘了一礼：“小女子见过风公子。”
　　风霁月笑着冲我点点头，然后转向慕辕之：“辕之兄，别来无恙啊。”
　　汗……真老套。
　　“风兄，近来可好。”慕辕之拍拍风露月的肩膀。
　　再汗一个……风（疯）兄。
　　转过目光，落在桌案上，我看见了一个中等大小熟悉的盒子，当场石化，
　　慕风鸣似乎发现了我的窘相，笑道：“风公子啊，看样子，小女对你带来的新奇乐器很感兴趣呢！快让大家见识见识吧！”
　　风霁月仍然笑着：“慕老爷见笑了。这乐器是家兄离家出海发从另一片大陆上带回来的，那儿的人与我们语言不通，乐器叫什么，怎么用我也不清楚。家兄将它送与我，我也无用，倒不如带来与辕之兄看看。”
　　说完，拉开拉链，那熟悉的乐器呈现眼前。
　　慕辕之惊异地凑过去：“这盒子的封闭方法甚是新奇啊。”
　　“是啊，我也是捣鼓了好一阵才弄明白的。”风霁月答道。
　　我愣在那里回不过神来，喃喃道：“小提琴……”
　　是啊，可不就是在现代陪我度过了那么多日子的小提琴么，这儿居然有小提琴，感觉好亲切啊！
　　这三个字一出口，旁边三个出尘的男子同时回过头来.
　　风霁月先开口：“慕小姐，你认识这乐器？”
　　何止认识，我在现代的小提琴水平可是专业九级！
　　“嗯，曾经见过，可以将它给我看看么？”我压抑着兴奋的心情，向风霁月道，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小提琴。
　　“当然可以。”风霁月将整个盒子递给我.
　　我小心翼翼地拿出小提琴，不顾三人惊异的目光，架到肩膀上，轻轻拉了一首《雪戎花》。
　　我兀自陶醉在熟悉的曲调里，仿佛又回到了现代那个温馨的小卧室，披着夕阳的余晖，一个人蜗在大大的落地窗边，没有家人，没有伙伴，只有小提琴默默陪伴着自己……
　　一曲终了，三人都怔怔地回不过神来。
　　“原来是这样使用，这琴奏起来真好听，”风霁月最先恢复常态，赞道，“慕小姐真是风多识广，多才多艺。”
　　慕风鸣自豪地笑了起来：“瑾儿，真行啊，你这是哪儿学来的？”
　　“啊——师父曾经与我提及过。”
　　师父，弟子不是故意找您当挡箭牌的，您别怪我啊，下次我一定备美酒佳肴去孝敬您。
　　“原来是濮阳天师啊。”慕风鸣点点头，一脸崇敬之色。
　　“慕小姐也师承天师吗？”风霁月开口道，我没注意到他的怪异神色。
　　“‘也’？难道风公子也是……”我猜测道。
　　“啊，原来你就是师傅收的那个小师妹啊！”
　　“师兄？师傅从没提起过啊！”
　　“不要紧，师傅他就这样，你知道我是师兄就好了，”风霁月道，笑容里少了几分生疏，“既然是小师妹，那这琴就送你吧，反正我放着也无用，就当是师兄的见面礼。”
　　“哎，风公子，这怎么使得。”慕风鸣道。靠，我都没说不要，你推什么推，真是的。
　　“无妨。”风霁月收起小提琴，递给我，“小师妹，我可以同你聊聊吗？”
　　“好啊。”我也不推托，接了小提琴，同爹爹哥哥道了一声便与风霁月一同向外走去。
　　鸣玉堂里，慕辕之看着两人染上金辉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落寞的神色。慕风鸣看着两人走远，回身唤道：“辕之，你到我书房里来一趟。”

　　“辕之，你知道——三界的灵物么？”慕风鸣坐在桌案后敛着笑容看向儿子道。”
　　“父亲说的是认证帝王身份的灵物？孩儿曾在史书上了解过。”慕辕之答道。
　　“嗯。”慕风鸣点点头，“我派去人界西边的暗哨昨日传书给我说，我们人界的灵物淡鹅黄琥珀在折露林一带，这个消息大概一个月后就会传遍三界，到时三界中人会纷至沓来，去寻那人界灵物。我要你在半个月后动身去的折露林。而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尽量说服风霁月与你同往。”
　　“是，孩儿知道了。”慕辕之尽管心有疑虑，但也不多问，点头应允，退了出去。
　　慕辕之走后，慕风鸣反手枕在脑后，靠在椅背上，自言自语道：“瑾儿啊，这么多年，你到底学了什么呢，有机会也该露两手了。”

　　我将小提琴放回房里，领着风霁月向花园走去。呐，和帅哥一起散步哦，想想就兴奋！
　　“小师妹……”
　　“嗯？”我转过头去，接到的却是迎面一掌，我忙闪身避过，“师兄，你这是做什么？”我惊叫道，风霁月没有回话，只是接二连三地出招。
　　风霁月使的是诀云三十二式，此掌法贵在身手刚硬，掌风凌厉，招招狠绝，若想取胜，唯有以柔克刚，以下抵上。
　　接招的同时，我略一思索，使出了师傅教我最简单的退法——蔓花腿。顾名思义，腿如藤蔓身如花。
　　几招下来，风霁月便落入下风。
　　他跳出圈外，笑道：“小师妹好身手。不过，估计三界之中只有你会用最简单的蔓花腿来破精妙的诀云三十二式。”
　　“师兄，你不信任我　。”我一挑眉毛，整理了一下思路，走到他身边道，“你在试探我。”
　　风霁月一愣，继而笑道：“怎么说？”
　　“你只使出了诀云三十二式的前三式，并无意与我拼杀。所以——我猜的。”我笑眯眯地说，　“可是，我不知道师兄你为何要怀疑我，又怀疑我什么？”
　　“呵——真是聪明的丫头。你说的那个小提琴，我曾拿去与师傅看过，师傅并未见过那东西，所以你说师傅曾和你提及，不可能哦！我在怀疑你是不是我的小师妹。不过，现在我确定了，你就是师傅口中的那个鬼灵精。”呃，我汗……原来我扯了个那么不高明的谎话啊。
　　我挠挠头，道：“我……不是故意要说谎的……我，那个……”
　　“不用解释。”风霁月一如既往地笑着，但笑容里多了些许温柔，“我相信你。”
　　咦，这人脑子什么做的，思想转换得也太快了吧。
　　“小师妹……”他突然凑过来，呼吸就落在我耳边，一股清澈的栀子花香飘进鼻腔中。
　　靠，这个人也太开放了，不会是被师傅那老不正经的教坏了吧。
　　正暗间自郁闷着，风霁月又道：“师傅说，小师妹你很漂亮呢！戴个面纱做什么？可否让我一睹芳容？”
　　果然是老不正经，师傅怎么连这都说啊？
　　我抿了抿嘴：“不太好吧，我从师傅那儿回来以后就一直覆着面纱，连哥哥都没看过呢！”
　　风霁月听了，笑道：“这有什么，听说那个蓝月公子生得比女人还美，让我看看你能不能比得过他？”
　　听了这话，我心中一惊，他该不会是知道什么吧，哎呀，我扮男装还没玩够呢！
　　“师兄，你怎么把我和男人比啊！我才不摘掉面纱让你看呢，除非——”师傅，我决定要向你看齐！见风霁月挑着眉表示好奇，我才慢悠悠地接下去：“你是我相公！＂
　　风霁月一听，“扑哧——”乐了：“我可爱的小——师——妹呀！我现在很怀疑你是不是女人，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不是！”我促狭地看着他瞪大眼睛，一字一句地慢慢道：“我不是女人——我是女孩，我还没及、笄呢！”

　　用晚膳时，我坐在我的美丽娘亲——茹月怜的身边。我自虚观山回慕府己经半年多了，但我80%的时间都在扮演着牧月溪的角色，甚少与娘亲见面。
　　这一别十年，说对母亲的形象毫无感情是假的，即使在现代那个支离破碎的家庭里我都对母爱充满期待和憧憬，更别说现在生在这个美满的家庭了。
　　“我的女儿哟，都这么大了！”茹月怜用她修长白皙的手，隔着一层薄薄的面纱，轻轻抚摸我的脸颊。
　　“娘——”我半带着撒娇的语气叫了一声。
　　“先吃饭吧！”慕风鸣坐在娘的另一边，道。
　　哗！好丰盛，面对一桌美味，口水在心里那个流啊！要不是为了装什么大家闺秀，名门淑媛，我早就不顾一切地扑上去了。现在还得规规矩矩地坐着，执著浅尝，细嚼慢咽。
　　啊！崩溃了。
　　两旁的哥哥和娘亲都不停地为我夹菜，近在眼前却吃不到的感觉真不好受！
　　无意间抬头，却撇见风霁月意味深长的笑容，见我看他，还自命潇洒地眨眨眼。
　　靠，笑什么笑，看老娘难受你很得意是不是？郁闷，下次还是去品月阁吃好了，把现代的菜教给厨师……哈哈，前途一片光明啊！
　　正沉浸在幻想之中，慕月鸣突然道：“风公子，你被世人列入‘风云三公子’之一，却不知——　　你与其它二位公子有否交往？”
　　咦？慕老爷子又在打什么主意？
　　风霁月温和一笑：“在下与‘寒玉公子’倒是有些渊源，而这‘蓝月公子’却是未曾谋面。”
　　哪儿的话，当事人就坐你对面呢！我心说 。
　　“嗯，听说这牧月溪是一年多前才闻名三界，却是三公子中最神秘的一个。”慕风鸣点头道。
　　“我几个见过他的朋友都说，此人貌如谪仙，白衣飘飘，气质出尘，会让人不自觉地沦陷，甘心为他卖命。男子尚且如此，倾慕他的女子更是不计其数啊！”风霁月说着。
　　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能耐，感情还男女通吃啊！
　　一直未开口的慕辕之忽然接嘴道：“我今日出门时听人说，蓝月公子买下了品月阁，不如过几日我们去拜会拜会。”
　　“那就明日吧！”风霁月点点头。
　　“还是后天吧，明日我有些事抽不开身。”慕辕之道。
　　“好。”风霁月点点头，继而转向慕风鸣，“伯父要一同去吗？”
　　慕风鸣道：“你们年轻人见面，我就不去了吧。”
　　这群人搞什么呀，后天要拜见牧月溪，不不，去拜见我……呃。
　　“鸾儿要一起去么？”慕辕之转头看我，哎，还让我拜见“我”，天哪！
　　“我就不用了吧。回来也没多久，我还想好好逛逛慕颜城呢！”我连忙拒绝，没多久？都半年了，恩，想师傅了。
　　“是啊，小师妹还是算了吧，毕竟女孩子家的，突然跑去见一个男人算什么。”风霁月道。
　　嘁，我不去你们去见谁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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