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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当天晚上,林芃还真的来观澜阁了,听丫鬟说杨静惠已经睡下了,也没进来卧室,只是留下一句话:“四丫头心性不稳禁足半年,但她必须嫁到三皇子府上,这关系到林家的前途。”

      第二天上午杨静惠起床洗漱的时候,听陶画说了,乐呵呵地笑,不就是林芃自己认为,若四姑娘嫁给三皇子,三皇子便会帮助他做丞相吗?痴人做梦呢美着呢。

      她本不想搭理林芃的榆木疙瘩脑袋,慢悠悠地用了早饭喝了汤药,想起来王玄安提起的朝廷动向,皇上有意要提拔一个保守派老贵族做丞相,缓和皇家和保守派的紧张关系。

      这和上辈子的大局走向大差不差,杨静惠上辈子就有主意托举林芃做丞相,这辈子当然更是手到擒来。

      当然,凡事情不着急一两天,她且等林芃忍不住了着急了再次来求。

      大长公主府的秋菊开了,大长公主举行赏菊花会。

      老夫人入秋后就吃斋念佛不出门,大夫人倒是想出门凑凑热闹,二夫人一直为了林玥能进三皇子府上奔波,更想去借机讨好大长公主。而府上这些姑娘们最近因为林玥的事情也很少出门,也想出门透透气借机交好大长公主。

      马车里,五姑娘和六姑娘穿着今年秋天最流行的秋鹅黄服饰,戴着珠玉流苏钗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正是花骨朵般的豆蔻年华。

      再看杨静惠,她已经快三十岁了,但是因为她有银子,便是什么富贵穿什么,恰好她身材高挑,纹绣精致的马面裙,以暗花秋绸为地,其上局部钉绣盆景石榴、佛手等,并有绿穗为饰。裙门以打籽绣及钉金技法绣仙鹤、桃及梅花纹,上部钉绣绿色蝙蝠。搭配同色布料的收腰小袄,尽显江南最好绣娘的绝色绣工,有银子的好处。

      但这般奢侈艳丽的服饰,穿在杨静惠身上还是透着她本人气质上的华丽典雅大气,好似牡丹花一般,美得风流潇洒国色天香。

      每次出门都被三婶娘不同于平日管家精明的美惊艳到了,五姑娘林琪撅着嘴巴,对着杨静惠胸前的饱满挺拔,示威地挺直腰杆坐正身体,又对杨静惠扬扬青春洋溢的小巧下巴。

      “三婶,听说杨家最讲究朴素端正,为什么您要穿的这么华贵呢?”林琪问出来的时候,满是身为年轻一辈就该享受所有风光的不服骄纵。

      杨静惠眨眨眼,开心地笑了一下又笑一下:“林家家风最是讲究端正,为何你要打扮的这般娇艳呢?”

      “三婶娘你不让着我!”

      “你看你说不过便撒脾气。”

      林琪憋气的很,可她转脸看看六妹,发现她低着头完全不敢招惹三婶的小可怜样子,更是气得脸都红了。杨静惠却看着越发高兴了,仗着有银子欺负欺负这些小姑娘,也是身为长辈该享受的不服骄纵幺。

      “三婶,我们都听说大长公主在给两个儿子相看姑娘!”

      “和我有什么关系?”

      林琪嘟着嘴巴:“母亲说我们林家的姑娘最有希望。”

      “好,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

      林棋憋屈地转过脸打开马车车窗,杨静惠凤眼微眯,上辈子,林琪确实是挤破了头想要嫁给大长公主的次子,为此还闹出来不少笑话!

      “王贞庆本人也很有才华。”

      呵呵!

      这五姑娘前世今生都是挺特别,别家的姑娘自觉有希望的,都想嫁给大长公主的长子,因为长子继承爵位,次子没有爵位。即使喜欢次子王贞庆的才华也会因为现实而犹豫,她倒是挺坚定勇敢,还敢直接说出来。

      杨静惠瞥她一眼:“王贞庆有哪里好?”

      “精通经史,堪为儒宗。”

      哎幺,原来小姑娘就因为先皇评价王贞庆的这句话?可这京城哪个人不知道,王贞庆有才华,但他本人“颇骄侈,不慎行检”。

      “我记得大嫂出门前说老夫人早上特意提到,林家姑娘要嫁给大长公主的长子。”

      “皇上已经册封了王贞庆做中府都督同知,王贞庆没有爵位又有什么关系?祖母一定会答应的。”

      杨静惠想想上辈子五姑娘闹出来的那个场面,老夫人气得要出家,二夫人气晕过去,二老爷要去哭祖坟,哎呀,又有热闹看了呢。

      反正这些都和自己没有关系了,杨静惠不再搭理她自己闭目养神。

      等到了大长公主府上,大夫人领着一家女眷去拜见了大长公主,彼此客气了一场,她们就在嬷嬷的带领下去花园赏花。

      林棋的眼珠子不停地瞄着周围,盼着王贞庆从天而降在她面前。大夫人不想管她,便要她们几个都去和小姊妹玩去。

      杨静惠也不想管这些事,便打算找个地方独自呆着。

      杨静惠胸口伤口好的差不多了,精神头尚可气色也好起来,就是身体好似补偿性地特容易疲倦犯困。花园角落里有一个八角亭,里头也没人,杨静惠便领着自己的两个丫鬟坐到了这里闻花香晒太阳打盹儿。

      迷迷瞪瞪的浅眠一会儿,等她听到动静打起来精神,一抬头就看见王玄安站在对面,正拨弄茶几上的一盆飞鸟美人。

      她打个哈欠,擦擦眼睛里困倦的眼泪:“我最近是不是太容易犯困?”

      “我给你在养伤的药方里加了养身体的药物。”

      杨静惠纳闷这狗男人为何突然如此好心,但是享受了别人的关心就不要多想,正要端茶杯用茶,一朵飞鸟美人插在她的发鬓上。

      “哎呀好好的花儿你怎么给掐下来了?”杨静惠不舍地捂着头发上的花儿,心疼地瞅着眼前断掉的花梗。

      王玄安挑眉,沉着脸道:“你为什么要给好好的鸡放血?”

      “你说什么呢……什么放血?”

      “你的伤势是我亲自处理的,别人都不知道你胸口嘴巴上有鸡血包。但是,别人还是很纳闷你的出现。”

      杨静惠吓得脸发白,有人在查她。当然只是查她的话还好,谁也查不到她是重生的,谁也找不到证据。但如果不是王玄安帮助她掩饰,她估计有九条命也不够刑部和大理寺审查的。

      “我不就是一个无辜的路人?”

      “路人?”

      杨静惠被吓得醒困,眨巴饱含泪水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你的话,吓死我了。”

      他冷笑一声:“我怎么感觉你最近发疯地想找死呢?”

      说着,他眼角低垂,手里把玩着另一朵飞鸟美人,开花的飞鸟美人如美人起舞,令人心动,它那独特的花瓣和特殊的姿势,不光女人看了着迷,男人见了更是幻想连连。他手一伸,将另外一朵盛开的飞鸟美人插在杨静惠的领口衣襟上。

      精美的苏绣牡丹衣领别着上品玫瑰玉佩,突然一下子都被一朵花给占据风头,花和人一样妖娆风情,杨静惠突然莫名心慌,慌得她快速伸手要取下这朵花,却被王玄安一把抓住了手,那只大手不松不紧的握着,却怎么用力也抽不出来。

      “王玄安!”杨静惠着急地喊了一声,急得眼泪都蓄满了眼眶。

      王玄安脸上的表情越发严肃正经了,两根手指在杨静惠小袄衣襟处点了点,奇怪又难怪如此地点头。因为刚入秋的时候,小袄并不厚,杨静惠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男人的手指按在胸口的力度轻重。

      小袄里穿着七老夫人送的特殊胸衣,身形显得比往日挺拔几分。当然,这都不是重点。

      他突然眼里带笑,戏谑地对上杨静惠眼泪汪汪的眼睛。

      杨静惠哭了反而变得倔强起来,即使她万分担心被别人看见,她也不再求饶。

      这时远处有说话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杨静惠脑袋一下子清醒过来,猛地站起来拉住王玄安的手就朝亭子下跑,跑到一颗枝叶茂盛的石榴树下躲着。

      身体被一把扯住往后一靠,王玄安扣住她的腰按住她的肩膀在怀里,在来人上去亭子时,完美地藏在石榴树后。石榴树对面正是一簇盛开的菊花名品,凤凰振翅、金皇后、绿牡丹、墨菊……花开丰满艳丽,随风送来清香。杨静惠就感觉头发上领口上的两朵飞鸟美人在她身体里盛开,浓烈的香气从鼻端直冲冲地钻入心肺。

      杨静惠攥紧衣襟的手心开始冒汗,呼吸几乎都停住了。

      “咦,三婶人呢?二公子,我在附近看见陶画和玉棋,三婶应该是在这里歇息呀?”

      娇滴滴的,正是林琪平常撒娇用的语调。

      “你侄女领着心上人来找你呢。”王玄安突然贴着她耳朵吐气道。

      杨静惠鼻腔里满是胸前花儿的清香,狗男人的气息环绕所有感官,脸不知不觉地红透了。

      “她领着二公子王贞庆过来……”

      “是王贞庆想见你?”

      “……你不怕被人发现我们在一起?”

      “是你在怕。”

      杨静惠情动的一颗心猛地一沉,自己果然还是习惯性地在乎世俗评价。

      “三婶娘?三婶娘?你在哪里?”林琪朝四周轻声喊着。

      杨静惠的心脏砰砰地跳,她安慰自己是因为王玄安压根就没有名声也无需顾虑家族名声,所以能如此荒诞不羁。

      林琪跑下来亭子四处张望又在喊,王玄安好像又要现身的样子,吓得杨静惠一把掐住他身上的一块肉。

      惊慌失措的,杨静惠的手掐哪里是哪里,哪知道那部位被掐了反而硬起来了,抵着她的手心,杨静惠反应过来,浑身都通红滚烫冒烟了。

      她脑海里全是大婚前一天老嬷嬷对自己说的话:“男人的两腿之间……”鬼使神差的,又掐了一把。王玄安捏的浑身紧绷,两臂紧紧地抱住杨静惠,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几不可闻地喃喃:“乖,别乱动。”

      脑袋里“轰”的一声,杨静惠被他这一句不同以往语气的话说的心跳如雷。身体被他抱得紧得疼痛,却是绵软的,想动也不听大脑使唤了。

      林琪见找不到杨静惠的人,神色沮丧,一转脸看见亭子茶几上的花盆,随口嘟囔:“这盆飞鸟美人的两朵花被谁掐了?好狠心的辣手摧花之人。”王贞庆看一眼光秃秃的花梗,颇为心疼道:“这是我母亲最喜欢的菊花之一,我要去告诉母亲。”

      而这边杨静惠被陌生的感受的心乱如麻,突然下腹部一股热流冲下来,忍不住羞耻地弯了腰。

      王玄安立即松开她:“是肚子疼吗?”

      “我……生理不规律……”说着,她恨得牙齿咬破了嘴唇。

      “不要咬自己,我来把脉?”

      “我最近终于好点儿,可身体还是虚弱,你知道女人看着自己这样的身体有多么痛苦?你还无缘无故欺负我,我很生气。”越说越伤心,杨静惠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只是倔强地不落下来。

      王玄安抓过来她的右手开始把脉,脸色铁青:“你的身体确实好些了,这是正常生理期来了。杨静惠,你认为如此转移话题有效?”

      “什么转移话题……我不懂……”

      杨静惠的肚子一抽一抽地疼,疼的她弯着腰蹲在地上,眼看自己薄薄的马面裙都湿透变红,情急之下一把扯住王玄安的衣摆。

      “我去给你找衣服!”

      “本来就该你负责,谁要你不帮我调理好身体?正常生理期来也这样疼痛。”

      杨静惠套上王玄安找来的衣裙在外面,摘下来飞鸟美人在手里观赏,一边脑袋里快速思考,一边装着生气地解释:“我真的就只是一个路人,你不要老是吓唬我的小命。”

      “我一个妇道人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可能提前知道你那天的行动?还提前准备好鸡血包?”

      “我就是偶然地想逛街,街道上人群都去看把戏,我不想跟着人群挤,所以在去一个偏僻巷子歇息。我好歹还替你挡了一剑,我看你就是处处看我不顺眼,别人怀疑我你就来吓唬我。”

      王玄安双臂环抱而立,他刚一瞬间已经想好怎么和皇上说这件事,此刻被杨静惠耍无赖的样子气的一张脸黑漆漆的。

      “别耍脾气。”

      “我都被你这样吓唬,还不能发作一下?”

      “我会护住你的小命。”

      “这次会,下次呢?你这样的人牵扯的事情太多了,那么多人想杀你,我跟你走得近不知道哪天小命就没了,哼哼……”

      王玄安被她说得理亏,看她确实很疼的样子,倒是真有几分理直气壮。

      “我知道了。你听外头有脚步声。”

      杨静惠忙收敛心神,专注地听传来的脚步声,没注意自己手上还拿着那两朵飞鸟美人。

      王玄安无奈摇头,拉着她的手沿着另外一条小路行走。

      “你拉手做什么?”杨静惠害怕地甩开他的手,吓得四处张望,发现四周没人才舒出一口气。

      王玄安看着自己被打的左手桃花眼里都是怒火,气了一个呼吸终是再次伸手,护着她走过一处青石板突起的路面。

      “你每次来生理期都这样疼?”

      “是的,不光疼还淋漓不尽。”

      “那你还敢拿小命乱折腾?”

      “!!!”

      “你真就是为了要林芃做丞相?自己做丞相夫人?”

      杨静惠抬头望着金秋午后晴朗的蓝天:“我不想做丞相夫人,我想要和林芃合离。”

      “你要林芃做丞相,也是为了好与他合离?难道是他做了丞相后才会答应你合离?”

      “有的男人是很会算计的。”

      “哦?”

      “还有一些男人,看着道貌岸然,风光霁月,可能他就是一个只会被别人的女人算计,再算计自己女人的窝囊废。读书好的男人不一定聪明,聪明的男人不一定有智慧。”

      王玄安的脸色更黑了:“你指我?”

      杨静惠冷笑:“我干嘛要指你?你聪明还是蠢笨和我有什么关系?”

      “若我有智慧呢?”

      “你有没有智慧,和我也没有关系。”

      王玄安转身接过来她手中的两朵飞鸟美人,顺手都插在她的发髪上,再给她整理整理有些乱掉的钗环。

      “你打扮的过于端正。”

      “我要是打扮的娇嫩欲滴,岂不是要被人骂老黄瓜刷绿漆?”

      “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你想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呢?”前世今生都被人骂疯子神经病。

      “像我不好呢?”

      “好到被人人骂呀。”

      王玄安看她嬉皮笑脸的,知道她高兴于骂自己,但是挺性情的,不禁抬手拍拍她的额头。

      又吵了一会儿,王添来找王玄安说事情,趁着他们两个都不注意自己,杨静惠提着裙子小跑离开。在一簇簇菊花里找了好一会儿,才在一丛菊花里找到醉倒在花丛中的陶画和玉棋。

      她们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虽然睡到了,但是脸蛋儿红扑扑的一看醉的不轻。这两个丫鬟,居然在大长公主的府上醉酒!

      杨静惠挨个把她们拍醒:“怎么喝醉成这样?尤其是陶画!”

      陶画已经吓得醒酒了,听见杨静惠问她,不禁哭诉道:“夫人,是大长公主的二公子五姑娘拿来的酒,逼着我们喝的。说本来是找夫人您喝酒的,没找到,便要我们都喝了。”

      被大长公主知道她们如此没有礼仪,估计要气得下逐客令。

      杨静惠凤眼微迷:“二公子捉弄你们,大长公主知道也不占理。”

      “可夫人您不知道,大长公主刚刚就发脾气了,玉棋说大长公主好像村口的婆子凶悍,借了她的谷子还了糠似的!“

      “噗嗤”一声,杨静惠被这个比喻笑到了,还别说,大长公主冷眼看天下的一脸戾气,确实有横扫天下的凶悍呢。知道两个丫鬟都吓到了,杨静惠安抚道:“先去吃点东西歇息一会儿,其他的事情我来处理。”

      让陶画和玉棋到内院一个小厅里喝茶吃点心,刚心情平静一些,大长公主驸马的前妻生的女儿王素贞气冲冲地闯进来。

      王素贞一直明目张胆地喜欢三皇子,上辈子王素贞嫁给三皇子后,一直帮助三皇子当太子。在三皇子当上太子后,还为争宠来拉拢林芃这个丞相,当然也拉拢自己,两个人曾经一度是闺中好友加“战友”。

      这辈子,王素贞对自己充满敌意,应该是因为听说林家的四姑娘林玥要嫁给三皇子。而杨静惠暂时还是林家人的身份,还真是十张嘴也说不清。

      王素贞端详着她发上的两朵飞鸟美人,眼里闪耀着几分欣赏几分忌惮几分痛恨。

      “大姑娘好。”杨静惠首先开口。

      “你这么长时间不见人都去哪里了?”

      杨静惠无辜眨眼:“我们在园子里赏花迷了路,还忍不住掐了两朵戴在头上,还请大姑娘和大长公主求情则个。”

      刚二公子王贞庆说这飞鸟美人是大长公主最喜欢的几盆菊花之一,杨静惠估计大长公主会因此生气。

      王素贞“哦”了一声,低头思索,虽然杨静惠说的很可信,但她直觉不信。杨静惠刚刚很可能偷偷带着林玥见三皇子。

      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就在双方一起沉默冷场气氛压抑的时候,王玄安陪同三皇子从外头进来,身边跟着林四姑娘林玥。

      王素贞看见三皇子一脸惊喜,再看见林玥,顿时目光转向杨静惠,杀气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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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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