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蛾扑火还是浴火重生》一壶桂花酿

44、第 44 章

　　这不是开玩笑吧？按理说他们俩应该是对立的，水火不容的。现在看他们也不像啊，倒像两个难兄难弟，惺惺相惜。
　　店里又来客人了，那碗面条再不端出去有点不像话。她拉好口罩，把脸蒙好。面放在徐东面前，女人迅速走开。
　　这碗面，似曾相识，鸡蛋，青菜，西红柿，红黄绿铺在面上，很有食欲。
　　徐东一边拌着面一边对赖哲宁说：“你要吃什么，快点告诉老板啊。”
　　赖哲宁看着菜单，说：“饺子，给我来个大份饺子。”
　　女人本来就紧张，听这男人竟然要“大粪饺子”，这我哪有啊？这赖哲宁是来找茬的吗？有点生气，但是又不好多说话。她尽量学着改变自己的口音说：“没有！”
　　赖哲宁见店主这么冲，便又问：“没有？”
　　女人惜字如金的说：“只有蔬菜肉馅儿，素三鲜，没有大粪馅儿的。”
　　徐东吃进嘴的面条，一口喷了出来。看着赖哲宁哈哈哈笑，话都说不出来了。
　　赖哲宁觉得这个店主咋这么傻？自己要的是大份饺子，不是大粪饺子。看都懒得看店主，说：“我到别处吃去！”站起身就走出店外，留下笑岔了气的徐东和刚进来的两个客人。
　　见终于撤了一个，女人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赶快招呼另外两个顾客。
　　徐东见这女人刚才对自己爱答不理，对刚进来的两个藏族食客倒是蛮热情，心想，这女人很排外啊。对赖哲宁和他这样的外地客人却一点不客气，这种被排外的感觉让他想赶快吃完走人。
　　第一口面他就已经知道答案了，这么养眼的一碗鸡蛋面，一口进嘴，那酸爽，老板是不是山西人？放这么多醋。
　　第一口面为什么会喷出来，一个是刚才赖哲宁的“大粪”饺子雷到他，另外也就是因为面里放了很多醋，正常人哪会这么吃？
　　徐东想，如果自己就这么挑了一筷子就弃它而去，一会儿这带娃的女人过来看见了，是不是会很不高兴，自己煮了半天，客人却一口没吃。于是又拌了拌，忍着酸，再吃一口，他拿出手机用前置摄像头看了一下背后吧台里站着的女人，只见女人若无其事的正在后面看着自己这个方向，有点不好意思走。
　　这时，徐东听见里面有孩子的哭声，女人这才走进里屋消失在摄像头里。他看了看那碗面，不尝一口真的不知道这么好看的面会难以下咽。站起身欲离开。
　　“德吉，我的德吉宝宝醒啦？”女人这时说的话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了。现在听着挺自然的，刚才听着总觉得别扭。而且那个声音好熟悉，他往刚才女人站的地方走近一点想去看看，可是两个客人都转过头看着他。感觉他好像要干什么坏事一样。
　　他只好把一张五十元纸币压在吧台的计算器下面，带着疑惑走出店外。
　　在屋里哄孩子的女人，听见外面的两个客人说：”海歌，刚才吃面的客人走了，他把钱放在吧台了。”
　　海歌在屋子里说：“哦，好的，谢谢，我一会来收拾。”
　　没多会儿，女人抱着孩子出来了。她如释重负，又心里忐忑，真怕他又返回来。
　　只有她知道，刚才那个顾客的面她往里面放了好多醋，就是想把他酸走，他相信没有人能吃下那么难吃的面。她很想写下伪装告诉他自己是谁，又不想让他认出自己。心中格外难受。
　　那会儿哭着离开他的家，就是为了不让他为难。如今他再次出现，如果相认了会怎么样？那她这么久以来吃的所有苦就白吃了。她不能和他相认。
　　女人抱着德吉，偷偷用纸巾把眼泪擦了。心里告诉德吉：“德吉，刚才你的爸爸来了。可是妈妈不能让你们相见，因为爸爸妈妈有说不出的苦衷。”想着，眼泪又流下来。
　　德吉像明白了妈妈所想一样，乖乖的看着她，用小手摸摸妈妈的眼睛，摸摸妈妈的脸，哇呜哇呜的牙牙学语。
　　赖哲宁也是随便吃了点东西，和徐东遇上，抱怨着刚才的“大粪”饺子。说：“这女的是不是智障？她到底会不会做生意？”
　　徐东笑而不语，没跟他说，他的那碗面也是酸得没法吃。突然，他想到什么了。酸！这不是他要解开的谜吗？酸！对了！面很酸，她故意放了很多醋，让人没法吃下去。她不想让他在那里多待一会。她想用这个办法让他以后再也不来。
　　徐东想下车，回去小面馆看看，会不会真找到他要答案。可是这条路都不能停车。
　　看着赖哲宁一直往城外开去，问他：“你要去哪？”
　　赖哲宁看了一眼徐东，说：“你都不知道我要去哪就敢上我的车，你就不怕我害你？”
　　徐东有点后悔，如果不是问都不问就上了他的车，现在估计他已经回去看到自己要的答案了。徐东没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前方想他的心事。
　　赖哲宁握着方向盘在公路上行驶着，他说：“我要去天Z台。”
　　徐东的思绪马上被拉回来了。天葬台，他是知道一些的。突然他坐直了身子。然后有点心虚的往后排座椅看了一眼。
　　后排座椅只放着他的一些器材。没有别的。就又看赖哲宁。他在等赖哲宁给他答案，为什么要去那里。
　　赖哲宁看着徐东一脸疑惑的表情，有些鄙视，觉得他是被吓到了。接着他说：“我车上什么都没有，看你那孬样。”
　　徐东问：“我怎么就孬啦？你倒是说说，我孬在哪啦？”
　　赖哲宁看了徐东一眼，说：“我才说去天Z台，你就立马坐直了，之前你心里还不知道装着什么呢。你是不是就想着我车里会放着什么让你毛骨悚然的东西？”
　　徐东看向这个人模狗样的家伙，怎么心思跟个小孩似的。就问他：“你平时在家没事是不是都看少儿节目？或者凹凸曼之类的电视？”
　　赖哲宁把车停下来。一边解安全带一边问他：“什么意思？”
　　徐东把身子往前探了探，看向外面，然后解开安全带告诉他：“你是个相信‘光’的男孩。”然后笑着关上车门，走在他前面。
　　赖哲宁这回听懂了，徐东是在说他幼稚。他追上前冲徐东的屁股就是一脚，说：“去你的！你踏马才看少儿节目，你踏马才看凹凸曼呢！”
　　徐东在前面笑得很肆无忌惮。然后问赖哲宁：“要上去吗？”
　　赖哲宁严肃的看看四周，山上还有些人没有散去，秃鹫在天空盘旋。山上的烟还没散去。
　　徐东见赖哲宁严肃的站在那里，不说话，他也收住笑停下来。看着山顶上盘旋的秃鹫，好像知道上面正在举行天葬仪式，作为一个外地汉人，他也不敢随意冒犯。不问，不看，不打听。这是他对这些风俗习惯的尊重。
　　赖哲宁还站在那里，一会儿又绕到后备箱，一会儿又走到车前，看看山上又看看徐东。最后还是决定离开。
　　徐东不知道他想干嘛？看着他挺纠结的。又不好问。只好跟着他上了车。再往车窗外望去，之前在天上飞着的秃鹫全都不见了，只听见山上秃鹫们煽动翅膀，发出咿咿哇哇的声音。
　　赖哲宁又带着徐东走了很远，到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把车停下来。从车上拿出两把小铲子，递给徐东一把，自己拿着一把。开始在地上挖起来。
　　他对徐东说：“快过来一起挖呀。早点弄好了早点回去。”
　　徐东大惑不解，说：“你要干嘛？违法的事我不干哦。”
　　刚才带着他去了天Z台，现在又跑到一边来挖坑，他不会是要把自己埋了吧？徐东这样想着。
　　赖哲宁挖了一会抬起头说，”你快点，要挖的深点，不然被秃鹫或者野兽刨出来吃了。”
　　徐东更加疑惑了，看着正在挖坑的赖哲宁，慢慢朝车后备箱移过去。突然他拉开后备箱。只见里面躺着一只狗。用一块床单之类的布包着，狗头露了出来。
　　徐东一下被吓得坐在地上。
　　赖哲宁不耐烦地说：”孬货！叫你快点来挖坑，一会儿把它埋了，我们尽量早点回去。”
　　“思念？”徐东又走近后备箱看着死去的狗子。
　　“这你也知道？”赖哲宁边挖边跟徐东说。
　　徐东拿着铲子过去，把铲尖对着赖哲宁说：“这是海歌的狗，你把海歌怎么了？”
　　赖哲宁用手里的铲子把徐东对着自己的铲尖打到一边去，说：“你想什么呢？我踏马能把海歌怎么滴？这是海歌的狗没错，她怀孕了，不方便养狗，我朋友帮她寄养着，谁知道这狗子今天跑出来被车给撞死了。我踏马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狗呀。本来想着拿去天z台让秃鹫吃了，好让它轮回，但是我没敢呀，那是人家给人办葬礼的地方，你说我拿一狗去，合适吗？“
　　徐东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但还是要问：“你真的不知道海歌去哪里了？”
　　赖哲宁发火了：“你有完没完？你踏马一直不相信老子？你以为老子把海歌藏起来了是吗？老子不也和你一样在找她？”
　　徐东这才拿着小铲子跟他一起挖起来。
　　挖坑可真是个体力活，两人费了好大劲才挖了一个合适的坑，一起过去揪着那块包着“思念”的布，合力把“思念”抬起来放入挖好的坑里。然后又放入牵引绳，还有它的窝窝，狗粮盆等等一些之前用的东西，都放进坑里。慢慢把土盖上。
　　徐东看着长大了的“思念”躺在坑里，思绪万千，真相赶快找到海歌。
　　赖哲宁一边把上面的土踩结实了，一边喃喃自语：“希望你能有个好轮回。保佑你的主人好好的，让我早日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