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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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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的时候,不仅可以笑,不仅可以哭,还可使只是沉默的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着的有种叫做温暖的味道。
这里是STAY。
STAY,对于上官晗夜来讲,就像灵魂中一枚不能消磨的印记,太多的事情,缘起于此,缘尽于此。
STAY是他的故乡,也是他的坟墓。
“啊,没什么变化啊,这里。”
坐在离吧台最近的一张圆桌旁,上官笑眯眯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STAY还像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一个安静的,色彩并不明亮但是渗透着温暖的酒吧。
主人的品味说不出是哪里很对男人的胃口,并不奢侈的装潢,但每一样布置中都深深揉进了主人浓重的个人风格——自由随性、柔和又不失调侃般的幽默,并非故作姿态的抬高身价,只有理解主人的人才能够体味到整个空间中弥漫着慵懒又有些暧昧的小群体格调。只要到了这里,他就感觉自己像楔子一样完整的嵌在了一个绝对合适的位置——舒适又放松,好像这种状态才是真正的自己。
“是啊,没什么变动,可是,”陈朔在吧台后悠闲的调着果汁,“总感觉冷清了不少啊,都是你这人,把我客源都带跑了啊。”
上官低低的笑了笑,示意抱歉的摇了摇头,“陈哥,应该说是清净了不少吧。”
“大伙儿说吧,怎么罚这丫儿?”
秦靖涵打断了二人的交谈,猛的用手揽过男人的脖子——
“喂喂,我说——”上官维持着被牵制的姿态,“什么怎么罚,你们今天也真是,逃课的逃课,翘班的翘班啊——”
费力的挣扎着吐出几句话,男人试图抓住沙发上的垫子而挥动着双臂,但在场似乎没有任何人有解救他的想法,连陈朔都只是眯起眼睛透过镜片偷笑着看热闹。
“翘课还不都是为了你丫儿。”
秦靖涵温柔一笑,手上却完全不放松力气,“丁叔可是冒着丢奖金的风险来见您老人家一面儿的啊。”
“咳,靖涵,我说,我记得我出生于公元1984年。”
“所以说,大叔。”
并非真心试图辩解的年轻男人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挑起眉梢微笑的将视线转移至上官晗夜有些透不过气的脸上,“靖涵,你也差不多放开晗夜吧,一会儿真出人命了。”
秦靖涵闻言,松开上官晗夜,转身向吧台去了。
“咳咳,咳……”上官抓起一杯果汁灌了半杯,大大的喘了几口气,“得救了得救了,谢了,俊林。”
男人轻笑,“丫头终于见着你这个大活人激动过头儿了,”一旁的四儿点了点头,“不过大概,所有人心情都差不多吧,你啊。”
一直傻笑着的男孩儿开口了,“我们反正都没什么事儿,所以就凑个热闹来了。”
丁俊林轻轻笑了一声,端起杯子啜着咖啡,天蓝色的衬衫上褶皱的痕迹很随意,就像与在公司不同的柔和短发,刘海略略挡住眼睛,“当初,晗夜可是提前三个月就备战了,你说你们没什么事儿啊?”
清了清嗓子,被刁难了的小男生试图辩解,“我们还有的是时间啊,反正,雅文去央美找老师了,小雨他爹再给她办签证——”
“签证?”上官打断了对方的话,有些惊讶的挑起眉毛,“四儿你说她办签证?”
“啊,去美国的,”小四儿点了点头,“我没记错吧,应该是去美国,三少应该知道,三少不清楚至少雅文肯定清楚。”
“是啊,那俩丫头一天跟连体婴儿似的。”三少一脸郁闷的灌了一杯可乐——今天陈老板以现场有未成年为由拒绝提供酒精饮料,“小雨去和老美混了,我可怎么办啊。”
“人家本来也没想和你怎么办,你还想让人家出口转内销不成。”
秦靖涵笑眯眯的回敬了自作多情的男人一句,施施然取了自己的红茶坐回众人中间。
这就是他的圈子,理论上讲,因为他的存在而形成的圈子。他的存在像一条线,将可能一辈子不会联系在一起的人经由一条叫做关系的细细的蜘蛛丝连接在一起。
“YUKI姐呢?”四儿又开口。
“怎么,替你安叔叔问的?”上官晗夜好整以暇的调笑着在他看来无比可爱的小男孩。
实际上,吕泗比他大一岁。
“安什么叔叔,他和你是隔壁班的,我可不想叫你叔叔。”四儿鼓起脸愤愤的说。
“相信我,狐狸叔叔会感激你的,”丁俊林笑的更开心了。
“你薇姐在日本。”语毕,狐狸向曾经的同僚吐了吐舌头。
“噗——咳,咳咳——”小四儿呛了一口,“日本?她不是上星期还在T城吗?”
“交流?”丁俊林若有所悟的接了一句。
“嗯,她不是日语系的么,所以有机会自然是出去的好。”上官淡淡的解释。
“好吧,看来大家都想方设法冲出国门啊,”秦美女晃了晃杯子,看上去颇有些苍凉的意味,“对了,丁叔,你老大不是旅日么?”
丁俊林似乎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提到这个人,“嗯?陆总,是,陆总是庆应义塾大学毕业的,怎么了?”
上官晗夜这才恍然,意识到唯一知道他回来的人却没有出现在迎接他的成员里。
看出上官一瞬间的恍惚,丁俊林一语带过的不算解释的解释了一句,“陆总今天下午集团会议。”
“我没问他。”
此话刚一出上官马上意识到大事不好。
唐三少用手遮住了整张脸,四儿愣了一下,随即肩膀开始微微颤抖,丁俊林直接轻声“噗”的笑了出来——
“你丫儿这撒娇呢?”秦靖涵斜起眼睛看着说漏了嘴的男人,笑的花枝烂颤,“不是不是,你这是极品啊,极品小傲娇啊你。”言罢伸出凃着鲜红指甲的玉指去骚扰上官的下巴——“来,让姐姐好好看看,宝贝儿。”
“实不相瞒,有点儿恶心。”陈朔端着杯子坐到上官对面,笑吟吟的看着一群年轻人嬉笑。
“你管这叫有点儿?”
“嘛,在我看来是有点儿。”陈老板微笑,“哦,难道你觉得这完全不恶心?”
男人翻了个白眼。
“我很好奇,你们怎么不成?”秦靖涵捏着上官的脸,“怎么能不成呢?”
咧着嘴,不怎么有耐心的试图挥开对方的手,“想满足你自己的奇怪兴趣去脑补你丁叔吧大姐,我现在闭关修行呢。”
丁俊林定定的看了一眼秦靖涵。
(别提起上官晗夜和陆彦明。)
秦靖涵马上冰雪聪明的转移了话题。
这是道伤,他们谁都碰不起。
然而男人还是难以勉强自己去忽略心脏那一瞬间的颤抖。
就算他们也一样,任何人——他的心经不起任何试探。
这也是他讨厌所有人和他开玩笑的原因。
因此和他在一起的朋友——虽然他从不称呼他们为朋友,任何象征友谊关系的词汇他都从不使用——他们都知道一件事,不要随意和这个男人开玩笑,后果很危险。
他不记得具体他们是怎样认识的,但他们就是这样一个一个的出现在他身边——说起来,他一直不认为自己会获得与这些人的关系性,各种达官贵人的子女绝对不是他的社交范围,但他们就是这样出现了。
就像是有人为他安排好了这一切,让他觉得毫无实感。上帝不小心将非日常的日程写进了他的日常——他还记得那时酒吧暧昧的灯光下,秦靖涵将那个人指给他看的时候,那个人模糊地向他微笑,就像时光远去留下的朦胧痕迹。
(沈陌,陌生的陌。Forever love?)
(晗夜,上官晗夜。)
他只是缺乏表情的默默不再说话,谨慎的喝着他递过来的咖啡。
(是黎明的意思吗。)
一个微小的停顿,他笑了,冲他笑了笑。
一切往事何堪回首。
如今恐怕他也不能再拿出所谓的爱情给另一个人分享,他实在贫穷的只剩下了一具空荡荡的躯壳——恐怕这一辈子他没力气再来一次那样的爱情了。
(好吧,我承认,我再也爱不起了。)
(所以,陆彦明,我什么都可以给予,但是别强迫我给你我没有的。)
“啊,那个,叶总现在在H市,你肯定知道吧,俊林。”上官晗夜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驱散关于过去的种种暧昧回想,随即聊起来目前正在准备被调侃的男人。
“嗯,叶总现在人在H市,”丁俊林听到叶诚钧的名字马上换了一副表情,“叶总告诉我他和你见面的事情了。”
虽然似乎有什么要说,但话却就此打住,好像意识到再开口就会涉及到什么让人不快的事情,或者什么丁俊林出于自身考虑并不想让其他人分享的事情。
上官晗夜表示确定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再说什么。
丁俊林和叶诚钧的关系,理论上讲,是非常普通的上下级关系。当初丁俊林毕业后投简历时,很多公司都向他提出了面试邀请,然而,因为面试时表现的差强人意,总让人觉得一个管理学硕士在面试时表现出这种程度的不善言辞实在不可理解。当丁俊林最终决定将思瑞作为收尾面试的时候,他已经几乎没有什么信心可言——被邀请、被婉拒、被邀请、被婉拒,无数次循环往复的希望与失望的交替已经将年轻人折磨的心灰意冷。因此当他走进思瑞的面市场时,他只是淡淡的说着他一切真实的想法,没有任何表现欲,没有任何多余的期望,异于人类在绝望之际的挣扎——可以说,丁俊林那时已经放弃了挣扎。
他对那场面时并没有任何深刻印象,只是清楚记得HR旁边的男人看着他的眼神,仿佛要将他的一切都剥离出身体的凌厉目光。
丁俊林就是那时记住了这个目光,也记住了这个男人,也就是后来亲自向HR提出要求录用丁俊林作为自己贴身助理的男人。
(我欣赏你。)
丁俊林事后无数次回味这句话,我欣赏你,那么您究竟欣赏我什么呢?
(作为一个管理专业的学生,我实在不善表现,又不乐于人际交往,究竟您欣赏我什么?)
可是直到现在,同样提升到了过去那个男人曾经达到的位置,他也不再是他的下属,丁俊林也没有问过这个缠绕了他几年的问题。
(我怎么开口,我怎样才能从您那里得到当初拯救我的答案?)
没有同任何人分享过自己的心情——虽然已经有所成长,但仍然完全无法望其项背——想赶上那个人,想成为他的左膀右臂,想和他并肩而行。这些,是只属于内心深处那个仍然不善言辞的丁俊林的秘密。
“不管怎么说,狐狸会帮你看管你亲爱的叶总的啊,”秦靖涵打了个哈哈,顺便向陈朔使了个眼色,分明就是在说,这场好戏看定了,“是吧,死狐狸?”
“啊,一定一定,请多关照。”狐狸配合着演戏。
“喂,你们两个!”
说到底,他还是不善言辞的可爱男人。
*** ***
上官晗夜没忘记这一次回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此刻,他坐在陆彦明身旁,默默看着车窗外划过的景色——
不知道为什么,回到B市后,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高速滑过车窗的风景,原本熟悉的画面,却像一帧帧混乱组合的胶片纷乱而匆忙的从眼前划过,瞳孔无法聚焦,任色彩擦过如黑色玻璃球般的眸子。
陪伴他的是谁?
听见的呼吸是谁?
他将自己割裂,灵魂飘荡在上空,事不关己的看着身体在地面上沾满灰尘。
黑色的车,黑色的大衣,压抑至极的气氛却让他更加觉得自己虚无。
“明天,去吧。”
“嗯。”
“大家,都想去看看。”
“嗯。”
透不过气——坐在公寓熟悉的床上,仰起头轻轻喘了一口气,有什么,释放不出,只能再次压下,连同再次被搅乱而鲜明的痛感。
男人抱住了他,仿佛要挤压出他肺泡中的所有空气,骨骼的疼痛抗衡了心中的抽痛,然而他却觉得安心了。
疼痛是伴随着他的过去并将一直伴随他将来侵染了他整段生命的唯一真实。
“晚安。”
“晚安。”
房门割断了昨夜最后一丝灯光。
晗夜偏过头,看着陆彦明,侧脸有一丝罕见的疲倦。
男人恐怕也同自己一样,依旧无法坦然的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就是这条线将二人紧紧捆绑在一起,绝非爱恨,只是在一场阴谋里巧合的成为了共犯。
摸着那个人的名字,指尖的皮肤轻轻滑过大理石冰冷粗糙的质感——再也摸不到了,那个人的皮肤的温度,剩下的只有冰冷的现实和冰冷的自己。
真的想哭,一瞬间真的想哭,像撕心裂肺的大声嘶喊那个人的名字,让沉淀在灵魂深处的一切,黑暗、痛苦、绝望、悔恨全部让眼泪冲出,在一瞬间将自己淹没、窒息。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我爱你啊……
我爱你……沈陌……
于是眼泪滑了下来。
只有一滴,缓缓的滑过脸庞,落在他亲手陈在睡下的爱人身旁的玫瑰上——当他抱着热烈的红色时,同行而来的所有人,感到的不是思念或是爱意,而是年轻男人如同玫瑰红般的绝望和疼痛。
如果爱可以杀人。
陆彦明默默看着他双膝跪在那块冰冷的白色石头前。
泥土、灰尘,爬上了男孩子纯黑色的身体,他看见他手指滑过泛黄的照片,照片上那个人的笑刺得他们两个人都不敢直视,是的,他们,两个。
他跪着,忏悔?
男人不得而知。
一时间心绪万千,却什么都难以理清,毫无头绪。
*** ***
“杀人犯!”
静默在秋风中的众人突然间僵住,原本静止一般的画面此刻看起来更像是浮雕一般毫无实感,似乎连风都被粗暴的喝止。
上官晗夜感觉自己突然被子弹穿透了心脏,身形一晃。
“姓陆的!你这个凶手!”
声音从墓地的另一端传来,在他们的身后。一个衣着狼狈的男子,正赤红着双眼如同发疯的狼一样向他们咆哮着。
事出突然,陆彦明的保镖马上条件反射般的挡在他们总裁的身前,而陆彦明只是缓缓的转过身,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那个向他口出恶言的陌生男人。灰色的西装,虽然已经褶皱不堪,然而仍能看出曾经是精细剪裁的作品,凌乱的脏发,被煤烟污染了的脸。
陆彦明确认自己不认识对方。
“妈的不说话了啊,认了啊!你他-妈的不是狠吗?来啊,打死我啊!”
思瑞集团的总裁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身边响起干枯的落叶被踩碎时窸窸窣窣的干涩声音,年轻的男人站了起来。
没有人说话。
陆彦明没有说话,丁俊林没有说话,陈朔没有说话,秦靖涵没有说话,他们沉默的看着从来时就一直沉默着的青年终于站了起来。
“哟,这不是——尚宇集团的张总嘛,好久不见了啊。”
站起来的男人笑着像老友一般向不速之客打着招呼,并迈步向对方走了过去。
“晗夜!”在其他人还对眼前之事惊的一时蓦然之时,陆彦明眼疾手快拉住了他,“不准过去!”
“放心,陆总,”上官笑的泰然,力道不大但十分坚定的拿掉禁锢住自己手臂有力的手,“老朋友了,去打个招呼。”
陆彦明一脸莫名又紧张的表情僵在脸上,被拿掉的手僵硬的垂下,只能定定的看着对方向相反的方向迈步。
“上官晗夜!不要过来!”男人似乎受了惊吓,慌张的向后退去,慌乱之中几乎被自己绊倒。
“何必紧张,张总,好久不见了,叙叙旧,这个面子您总得给吧。”上官挑起嘴角,笑的极为艳丽。
但任何人都看出来,这个微笑中饱含着的是不屑、冷酷、讥讽以及浓重的杀意。
男人歪着头,像坏掉的玩偶一般,咧开嘴笑着,迈着轻快的步伐向猎物靠近,扬起的下巴让笑容的弧度变得更加诡异——这个场景让在场所有人莫名的感到恐怖,毛骨悚然。
张开双臂,仿佛要和老朋友拥抱——“张总,放心,我没有什么危险物品,说了只是——”目光突然变得锋利,“叙叙旧。”
张鹏飞似乎确定了自己没有危险,再次咆哮起来,“娼妓!你他妈这个男妓,还有你主子,全他妈是王八蛋!”
脸上依旧挂着笑,瞳孔却猛的收缩了一下。
“呵,张总看来对我挺了解的嘛。”上官又往前走了一步,将手插在纯黑色风衣口袋中,戏谑的看着对方。
“你他妈就是一有钱就给人干的男妓!”
“你他-妈的给老娘闭嘴!”秦靖涵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也是一声咆哮。
然而,上官偏过头莞尔一笑,止住了她原本打算继续的怒吼。
“是啊,张总有钱的话,我也愿意奉陪啊,”上官晗夜笑的云淡风轻,“当年赵经理跟我上床的时候我还是免费的呢,可是现在经验丰富了,也涨价了啊——诶,不对,那可是用尚宇的融资计划睡的一晚,现在算算,也算赚了。”
“贱货!赵玲那个女人也是贱货!”张鹏飞气愤的发抖,挥出的拳却被男人轻松挡下。
“谢谢张总抬举,我就是贱,”控制着对方的胳膊,上官轻笑,“为了钱我什么事儿都能干,不仅让人干,还能杀人呢,这个张总不知道吧。”
“……”倒抽一口冷气。
“尚宇当年被收购的时候,跳楼的那个人,其实不是自杀啊……那么是谁干的呢?”
“……”彻底的震惊,张鹏飞长大了嘴看着波澜不惊的讲着惊恐的事实的男人。
“不是我们陆总,请您一定要了解,陆总是相当干净的人,”男人笑的无比轻松,语气也像是在课堂上讲述案例的教授一般和缓,“所以,我是不会让陆总脏了手的。”
陆彦明在十步开外的地方无比震惊的看着这一切,听着那个男人吐出完全不能理解的语言。
(究竟是……为什么。)
(他又做了什么。)
男人松了手,被控制住的手臂此刻垂了下来,受惊过度的张鹏飞眼下已经只剩下瞪大双眼惊恐的盯着眼前男人的力气——
“你,你——”
年轻的男人眯起眼睛温柔的微笑,“所以,我就替他脏了手吧。”
毫无预兆的挥起拳,以难以想象的力量和速度重重的打在对方脸上,姓张的男人毫无声息的倒在了地上,嘴角渗出了血丝,迅速的肿了起来。出于本能的用手掌捂在被击中的位置,在地上翻滚呻-吟。
从容的从口袋中取出手帕,斯文的擦着关节沾上的液体,他轻笑着说,“陆总不是杀人犯,我才是凶手,这件事还麻烦您牢记,张总,”没有看地上蜷成一团的垃圾一眼,优雅的转身向同行人走去,“那么,这次就到这里吧,下次见面再叙。后会有期,张总。”
陆彦明仿佛呼吸都被制住。
他不知道的他究竟还有多少?!
看着男孩子优雅的向自己走来,他确定,他在微笑中看见了那一滴清泪滑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