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and宁》安梓妍

13、驰5

　　离开安氏之后，我就去了旧金山，开始接管我自己的软件公司。这个公司在三年前就成立了，是我和同学兼好朋友Jim一起创办的，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多，家里的人除了暮恒谁都不知道。因为我这几年一直忙于安氏这边的事情，就把公司的事情让Jim管理。当我赶到旧金山的机场的时候，Jim 亲自来接我，他说终于他可以修年假了，要是我再不过去，他迟早要英年早逝的。
　　Jim说道做到，我一来，他就去欧洲度假了，把公司的事情都留给了我。虽然我以前很少来这里，但是对这里的人都还是比较了解的，公司的开发和运营情况都还算清楚。现在，我们就在开发一套游戏软件。
　　旧金山不比纽约，这里的天气始终都是阳光明媚，不过我现在已经忙得很少有户外运动了，我参与了游戏软件的编程工作，终日在办公室或是家里。我在旧金山也有一个家，房子是三年前买的，依旧是我喜欢的顶楼，还附带了一个楼顶小花园。
　　和以前不同，来了这里之后我就没交过一个女朋友，或许是因为忙的缘故，或许是我忘不了心里的那个人。我以为再也不会见到她了，可是命运偏偏和我开了个玩笑。
　　Jim提前从度假中赶回来，说是要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让我和他也一起去。婚礼在草坪上举行，主角我见过，是CONS公司的一个经理，新娘是梓宁的大学同学Sally。让我更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是婚礼的伴娘，难得她来参加这样热闹的场面。我站在人群中，没有过去找她，就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她，一度看得我都呆了，直到Jim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反应过来。这一次，来的人不少，大部分都是新郎新娘的亲朋好友。
　　“你是Eason吗？”有人叫我，我转过头去，看到的是一个棕色长发的女人，我不记得我认识过这个女人。
　　“是，我是，请问你是……”
　　“你好，我是Kacey，是Alice的朋友。她给我看过你的照片，更何况你经常上一些杂志，所以我认识你。”
　　“你好，不过我和她现在已经分手了。”说这话的时候，我意识到她其实也在这里，只是她没有注意到我。
　　“我知道，当初她还问我要不要接受你的追求呢？”
　　“哦？那你是怎么回答的？”原来她和我交往还询问别人的意见。
　　“我当时建议她可以试试，她的生活太需要改变了，你给了她不一样的经历，这对她的一些状况有好处，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你刚开始和她交往的时候，她肯定很没什么情趣吧！”
　　我轻笑道：“在她身上我从来就没有见到过情趣二字，她永远都是那么古板，到最后我才知道原来我只是她的试验品而已。”
　　“我倒是觉得她现在有点好转，你知道她在大学里的样子吗？虽然法学院的功课十分繁忙，但是即使到了节假日和空余的时间，她也从来不和人出去，除了功课和必要的一些事外，从来不和别人交谈，就像始终活在一个自己的世界里，因此被同学戏称为学院十大怪人之一。”
　　“听起来怎么感觉有点像是自闭症。”
　　“是有点，你现在应该了解到其实你改变了她很多。不过你们的分手时迟早的事情，你们俩终究不合适，不在一个世界。”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说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Kacey这么说，暮寒也这么说。
　　和Kacey的谈话让我想到了一件事情，我见过她吃药，后来我偷偷从她的药瓶中取出过两粒，给了我们家的家庭医生去化验了，好像他打过电话给我，我没接到，后来梓宁又执意和我分手，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自闭症，我现在很想知道那些到底是什么药。
　　离开了一会儿，我打了个电话问药的情况，可是电话一直不通，可能是在出诊或是在手术中吧。

　　婚礼结束后，我一直在出口处等她。她出来的时候，身后有个喝醉了酒的男人和她拉拉扯扯，她极力摆脱那人的纠缠，结果摔倒在了地上，那个男人被他旁边的人极力地拉住了才停止。我冲过去扶她起来，“你没事吧！”
　　她看到我有一丝的诧异，定了一会儿说道：“没事，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和朋友一起来的，刚才那个人……”
　　“他只是喝醉了，没什么事情。”这时我才发现刚才的那个男人不见了，应该是被他的朋友带走了，不然接下去我说不定会挥手一拳揍过去。
　　“我要回酒店了，还要搭明天的飞机回纽约，再见。”说完，她就转身要走，可走了一步就又停了下来，表情有点难受。
　　“怎么了，是不是刚才摔伤了？”我走过去扶住她，道。
　　“可能只是脚扭到了吧！”
　　“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正好我也有车，我带你去。”我把她扶进了车子。
　　等我把安全带系好，她转过头来，说道：“其实不用去医院这么麻烦，随便用药膏涂一下就好了。”
　　“要是伤到经骨了怎么办，还是去看看吧。”不顾她的反对，我执意把车开到了医院。经过检查，医生说只是轻微地扭伤，没有伤到经骨，回去记得擦药，过几天就好了。
　　当我们从医院出来，看她走路难受，我就直接把她横抱着抱进了车里，送她到她住的酒店。当我要打开车门抱她的时候，她阻止了，“我可以自己走，你不用送我上去了，就送到这里吧。”她这是明显地在排斥我。
　　“你就那么怕我吗？”我有点恼火了，脚受伤了还这么固执。
　　“不是怕你，是怕别人看见了不好，你安少爷是什么样的人啊？无论是抱我进去，还是扶我进去，说不定明天报纸上就有我们俩进酒店的照片了。”原来她怕的是这个。听她这么一说，我直接关上了她这边的车门，又重新坐到车里，发动车子。
　　“你干什么，我还要回酒店呢！”
　　“既然你怕别人看到不好，那就回我那儿，这样就不会上报纸了。”我说道，“乖乖坐好，不然小心我加速。”
　　一听到我要加速，她就安静下来了。其实我也不想吓她的，只是实在不放心她受了伤还一个人。
　　到了我家之后，我就半抱着把她抱进了我家，先让她在沙发上坐了一会，给她去倒了杯水，“今晚你就住这儿吧，等到明天，你的脚应该也好多了。”虽然说在医院已经处理过了，但是现在看来，她的脚踝肿得更加厉害了，我去厨房取了一些冰，想帮她再敷一下，“怎么越来越肿了，还疼不疼啊？”
　　“还好，我自己来就行了。”她看起来有些拘谨，一如我当初遇到她的样子，“我住这里好像不太好吧？”
　　“来都来了，住一晚又不要紧，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别扭呢？这里虽然不比我在纽约那套复式的房子，但房间还是有的。你要不要先洗澡，我去整理一下客房。”
　　“哦。”
　　客房很简单，除了一张床以外几乎就没什么东西，我给她拿来了一套床被和枕头。当我走到客厅的时候，听到浴室里传出了惨叫声和东西落地的声音，该不会又摔倒了吧，“梓宁，你没事吧！”听到没有声音反应，我就有点急了，可是浴室门又是关着的，“梓宁，你说句话呀！到底有没有事？要不把门先打开。”真不应该让她一个人洗澡。
　　突然门开了，我看到她坐在地上，身上穿着浴袍，想站又站不起来。我走进去把她抱了起来走进客房，把她放在床上，“有没有事，又摔到哪里了？你说话啊！”
　　“没事了，不用担心。”她的头发还是湿的，水珠滴到了脖子里，浴袍是我的，穿在她身上明显有点松松垮垮。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忽然有种心动的感觉，呆呆地看了她好久，终于情不自禁地俯下身躯一下吻住了她。她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迫势一头仰倒在了床上。我亲吻着她颈间的水珠，顺势而下，一手扯掉她腰间的带子，整个人附了上去，她的身体依旧冰凉，而我已是全身炽热。
　　“啊！我的脚……”突然间的一声惊叫声把我的理智，我在干什么？我急忙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帮她把腰间的带子又重新系好，替她整理好衣服，双手按在她的肩头，“对不起，我刚才实在是情不自禁。”看到她的头发还是湿的，“我给你去拿吹风机把头发吹干。”说完，我立刻逃出了那间房间，给她拿来了吹风机之后，我就立即离开了，我怕我再这么看下去又要忍不住了。
　　正好我的电话响了，是我的家庭医生打来的。
　　“你终于想起这件事情了，我还以为你不想知道了呢？”
　　“到底那些是什么药，你快告诉我！”
　　“据化验来看，你给我的药片有镇定作用，你的朋友应该心脏或是心理上有一定的问题，这样的人不能受太大的刺激。”
　　“什么？那严不严重？”原来她有病，我怎么没看出来呢？
　　“这个就不能确定了，如果可能的话，你可以带你的朋友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这样得到的信息比较全面。”
　　“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站着站了好久，怪不得她害怕车子太快，害怕坐摩天轮，不喜欢说话，不喜欢出去玩，性格那么古怪，原来她有病。想了好久，突然一丝念头从我的脑海中闪过，是不是因为她的病，所以她才非得要和我分手。
　　挂了电话之后，我在书房里坐了好久，脑子里很乱。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走出客厅，吹头发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客房的门还虚掩着，我走进去看到她还没睡，坐在床上，半躺着靠在床沿上，她看到我进来了，道：“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我走到她的床边坐下，现在的她是如此的平静，不知道她发病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我们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对方。
　　最后她先开了口，“你这段时间都在旧金山？”
　　“恩，我在这里有家自己的公司，现在离开安氏了，所以就直接搬到这里来了。”
　　“你有自己的公司？”
　　“是，其实在三年前就成立，不过一直都交朋友打理，现在终于有时间了，前段时间才正式接手。你呢，最近怎么样？”
　　“还好，我的实习快结束了，说不定好了之后就回中国去。”
　　“你要回中国，你在美国不是待得好好的吗？况且我看Richard对你也挺满意的，说不定会留下你。”
　　“可我想我妈妈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
　　“那你还回来吗？”我是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你了，我今天才知道你的秘密，如果我早点知道是不是我们就不会这么结束了。
　　“不知道。”
　　“我想抱抱你，好吗？”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有点伤感，是的，我是多么想抱着她。
　　她没说话，向我张开了双臂，我们俩就这样紧紧地抱在一起。分开的时候，她突如其来地在我的唇上轻吻了一下，使我感到分外惊讶，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吻我，今晚的她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这是你第一次主动亲我，我只是感到太诧异了。”
　　“是吗？算是我对你的补偿吧，毕竟我从来没有主动过。”说着，就把被子拉了拉，道，“我想睡了，晚安。”
　　她躺倒的时候，我还没有走，终于我也掀起一边的被角，也钻了进去，挨在她的身侧，抱住她。“你干什么？”我能感觉到她的紧张。
　　“我想抱着你睡，我想抱着你。”我在她的耳边喃喃道，“梓宁，梓宁。”她的身体为什么总是那么冰凉。
　　当她也抱紧我的时候，我着实有些意外，我感到胸口有些湿意，她哭了，却没有声音。我松开了手臂，看到她的脸上的泪水，帮她擦干，“别哭，梓宁，别哭。”
　　她把头埋在我的胸膛，依稀之间我听到，“其实，我也挺喜欢你的，只是我没办法，我们不应该在一起。”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为了确保不是我幻听，我还想再听一遍。
　　她抬起头来，对着我的眼睛说道：“我说，我喜欢你，可是我没法和你在一起。”当我再一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搂紧了她，说道，“我只要你的前半句话。”
　　“可是，我……”
　　“梓宁，我知道你在怕什么，我都知道了，知道了你的病。”我感觉到她的身体有些颤抖，又把手臂紧了紧，”如果我不介意，我想好好照顾你，你不要再推开我好不好，我愿意为你放缓我的脚步。”
　　没有听到声音的回答，却迎来了她的第二个吻。我如同受到鼓舞一般，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
　　“我的脚还有伤呢！”
　　“放心，我会小心的。”
　　等激情褪去，她陷入了沉睡，而我却睡不着，我看到她的左肩偏胸口处又一处细长的伤疤，以前怎么都没发现呢，我把手轻放在她的胸口处，感受着她的心跳，现在的她睡得是如此的安宁。我抱着她，也渐渐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