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and宁》安梓妍

14、宁9

　　从旧金山回到纽约的第二天我就搬进了暮驰原先的那套公寓，他说要在他回纽约的时候看到我已经搬到他家了。来到他家门口才知道他把门锁换掉了，换成指纹识别的了。我在RL事务所的实习工作差不多要接近尾声了，只是在做最后的整理工作，让我高兴的是Richard对我的表现感到还算满意。
　　今天我接到了暮驰打来的电话，说会乘明天的飞机回纽约，其实他不用为了我过来，毕竟他现在的事业在旧金山。当我回到家的时候，看到了门口的一双男士鞋，可是房子里并没有什么动静，于是我走到楼上，进了卧室发现有个人正躺在床上熟睡。看来是真的累了，睡的时候连衣服都没脱，为了不吵醒他，我轻轻低关上了门，出去了。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过了，我为他准备好了晚饭。
　　“不是说明天回来吗？”
　　“想你了，所以提前赶回来了。”他一边喝着汤，一边说道，“而且想想你这前后变化还是让我觉得有点不太现实，我怕哪天你又反悔了，所以还是过来看着你比较好。”
　　“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原来他是怕这个，所以非得从旧金山过来。
　　“恩，不要忘了某人是有前科的。”
　　“呵，要说前科，好像某人比我更多，而且数不胜数吧！”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最终会选择他，一直以来我有妈妈的亲身经历作为借鉴，还有她的箴言护体。说起妈妈，我还是比较心虚的，一直以后，我和她谈论的都是我在这边的学习工作和生活情况，从来不会涉及感情问题，不知道她听到我恋爱了，而且还同居，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晚上的时候，他因为先前睡了一段时间，所以精神很不错，说是要先处理一些文件。从旧金山回来，顺便把工作也带回来了，幸好不会在纽约待得太长，不然他的书房估计又要重新布置一下，再装两个显示屏好方便了解旧金山那边的情况。他说他这次回来是冒着被Jim追杀的风险，当他的同事兼好朋友知道他又要回纽约的时候，差点没把他强行扣留了，在他再三保证会尽快赶回去，时间至多不超过一个月的情况下Jim才放他回来。但是Jim也是一个喜欢自由的人，参加完朋友的婚礼之后，又到欧洲去继续他的度假了，把所有的事情都留给了暮驰。
　　曾经我考虑过在实习完了之后，要何去何从，虽然美国这边的条件很好，但是我一直都想回中国。以前都是我和妈妈一起过的，来了美国之后，就剩下她一个人了。现在情况又变得复杂了，暮驰说等我这边的事情一完，就让我和他一起回旧金山，我可以在那里找家律师事务所工作，凭我在耶鲁的学历和在RL的实习，应该不会找不到工作。这几天我一直在为这件事情烦恼。
　　中国和美国的时差很大，而且妈妈知道我白天要工作或学习，所以一般都会在晚上的时候打电话来。当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暮驰说有个我有个电话，打过来的是一个中国妇女，一听就知道是妈妈。被暮驰接到了，估计这次瞒也瞒不住了。当我打回去的时候，如若所料，妈妈问起了刚才是什么人，“小宁，刚刚那个人是谁？”
　　“妈，那个人是……”我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你现在不冷静了。”说话的语气一如妈妈从前对我的教导，我从小就被她灌输了做事看人看事情要冷静，尤其是在感情这方面。可是“感情”这个词在我之前二十四年的生涯中都没有出现过，直到现在。如今，我在面对这类问题的时候，妈妈又对我说我现在不冷静。
　　“我……”听到妈妈这样的话语，我却说不出任何回答。
　　“好了，记住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自己的路终究还是要自己走。我也不应该强行对你横加指责，即便我是你的母亲，我也没有这个资格。”
　　“谢谢妈妈！”
　　这次和妈妈的谈话比以往都要简短，挂了电话之后，我坐在窗口的地板上，窗户被我半开着，风吹了进来。我的身上只穿着刚洗完澡的睡衣，感觉有点冷，可是却让我清醒。直到有个温暖的拥抱把我抱住，并把窗户关上，我才又回过身来。
　　“怎么坐在这里，还开着窗户，冻着了怎么办？”他把我横抱了起来，放到床上，用被子给我盖好。
　　我的身体本来就没什么温度，刚才又吹了风，感觉更冷了，我向他的怀里靠了靠。
　　“刚才那个人是你妈妈吧！”
　　“嗯。”
　　“她是不是不同意我们俩在一起？你打完电话后有点闷闷不乐。”
　　“她没说同意或是不同意。但是我能感觉到我妈她有点不高兴。”
　　“看来我想和你在一起，就一定要搞定你妈，等有时间了，我陪你回中国，见见她。”又是回中国的问题，我都快搞得头都炸了。
　　“暮驰，等我在这里的实习做完，我们是不是就到旧金山去?”
　　“不是说好了吗？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旧金山，你是不是又反悔了？”他的态度有些急了，听到我的疑问。
　　“我不是想反悔，可是我想我妈妈了，跟你去旧金山，那我就不能回中国陪我妈妈了。”
　　“要不把你妈妈也接过来不就行了。”
　　“不行，我妈肯定不同意。”
　　“那到时候，你就每隔一段时间回一趟中国，反正你休想丢开我。”他说这话的时候，把我抱得更紧了，而且还有些孩子气，生怕我会跑掉。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暮驰来纽约也有一个多星期了，但好像并没有通知他家里的人，直到有一天他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说是见到了暮寒。他们两兄弟总是存在着摩擦，以前为了安氏在工作中明争暗斗，现在依旧不能好好坐下来。见到暮寒后的当天晚上，他母亲就打了电话来。
　　“妈，我只是回来一段时间，等过一些时间我还要回旧金山……爸还气着吧，那我就不回家了，你和爸爸多注意身体……好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挂了电话，他就又去书房了。到了这里，虽说是在家里，可他还是依旧的忙，在家里，公司的事务都要靠电脑远程处理。
　　“暮驰，你还是回趟家比较好，不然伯父伯母要担心的。”
　　“没事，况且我爸爸估计还在气头上，要是我回去了，说不定被我气得更厉害。你就别担心这个了。”
　　在暮驰见到暮寒之后的第二天，我也见到了他。
　　“暮驰回来了，你知道吗？”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和暮驰又在一起了，而且还住在一起，原来昨天暮驰没有告诉他这些。
　　“恩，我知道。”
　　“听说你的实习快结束了，以后有什么打算？”
　　“等这边的实习结束了，我要去旧金山。”我觉得没有瞒着他的必要，“和暮驰一起去。”
　　他听到我的回答有些震惊，之后又平静了下来，“你们……”
　　“对，我们又在一起了，而且这一次我们两个都很认真。他已经知道我的状况了，但是我们还是打算在一起。”
　　我能感觉到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而且好久都没有说话，最后当我离开的时候，他说了一句：“那我祝你们幸福！”
　　回到家的时候我没有告诉暮驰我见到过暮寒的事情，对于暮寒那句“我祝你们幸福”，相对而言我还是感到高兴的，不知道暮驰听到这句话会是什么感觉，到最后我决定不告诉他了。

　　在RL的最后一天，我被Richard叫进了办公室，他再三确认我真的是否要去旧金山，我表示了肯定。他说本来是有意要留下我的，但是我这么坚持，也就不勉强了，最后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我说了声谢谢。Richard虽然是个很不苟言笑又严厉的人，但是从他身上我真的学到了很多，他是我在工作中的导师。
　　和我一起来实习的还有另外三个人，听到我要去旧金山都感到有些惊讶，但最后对我的选择表示了理解，只有其中的Anna觉得我这样为了爱情的行为有些冒了险，但是反过来又说如果我和他相隔两地，那更是个冒险的行为，距离是会产生距离的。最后，我破天荒的和他们一起到一家餐厅里去吃了我们在RL的最后一顿午餐，因为我不会喝酒，所以以果汁代之。他们看到我这样的行为都感到无比惊讶，尤其是Anna，她和我同是耶鲁毕业的，知道我以前几乎就是从不和人打交道，她笑着说道：“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能让几乎非人类的Alice变成了一个人。”虽然她的话有些夸张，我还是一笑置之。的确，我现在的生活和以前相比，要相对“正常”得多了。
　　回家的时候，我真是感叹暮驰的归心似箭和神奇的办事效率，他早就把我们俩的行李整理的差不多了。机票他早已提前好几天就订好了，等我这里的事情一处理完，就飞往旧金山。我对于我将要生活的新环境也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最后我还问了他真的不回家见见他的父母，但他还是表示了不愿意，等以后再去看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