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基建系统登上神座[西幻]》南寄

3、智脑疑云

　　“当然可以，你想吃什么？”菲利普医生微笑着说：“我帮你告诉智脑，厨房很快会给你做的。”
　　林笙不说话，只盯着他。
　　“……烤香肠和苹果馅饼怎么样？”菲利普医生说：“再来一杯淡盐水，你现在需要这些。”
　　林笙点了点头。
　　过了十分钟，女仆端着餐盘出现，盘子里放着他们点的东西，一式两份。
　　“等你身体好一些，还可以吃冰淇淋。”菲利普医生眉飞色舞地说：“珍妮弗做的巧克力冰淇淋真的很好吃。”
　　不愧是贵族，在冬季都能吃冰激凌。
　　林笙吸了口气，突然无比怀念二十一世纪。
　　他低下头，油汪汪的烤香肠上抹着淡黄色的酱汁，他低头吃了一口，一股淡淡的甜辣味在嘴边蔓延开来。
　　“哦……蜂蜜辣椒酱！我喜欢这个。”菲利普医生对它的味道也大加赞扬：“这酱汁的味道绝对是班森的手笔！！”
　　“班森……？”林笙问道。
　　“是的，这些酱料的配方是班森家的不传之秘！”菲利普医生说：“他们当初就是靠这个在科斯特站稳脚跟的，法娜夫人可真厉害，早早地把他们兄弟拉进了厨房……不过听说上个月班森在黑市骨折了，真是可惜，最近几个月都看不到他研究新酱了。”
　　林笙：……
　　科斯特的内城居然有黑市？
　　苹果馅饼的皮很薄，但很脆，苹果酱的滋味在嘴里散开，林笙舒服地吸了口气。
　　他把食物吃得干干净净，又把淡盐水喝干净。
　　“休息够了吗？”菲利普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戴上了眼镜，从身后的小铜锅里盛出还在翻滚着的、冒着气泡的药剂，往里面丢了两片叶子：“我改动了一下药剂配方……这说不定能让丰饶之链发挥一点儿作用……”
　　“丰饶之链？”林笙微微探着身子问。
　　“就是你脖子上的链子。”菲利普医生抿了口茶，说道：“五年前，佩罗爵士在北境征战而归，教皇为了表彰他的贡献，赐予他封地的同时，赐给了他这个。”
　　“……有什么说法吗？”林笙问道。
　　“据说丰饶之链是光明女神获得权柄后赐予忠诚信徒的……谁知道呢，反正它是各个教会都用来嘉奖忠诚信徒的东西，但生命之主和自然女神都不太喜欢。”
　　林笙眨了眨眼。
　　“因为名字吗？”林笙问。
　　要按江湖传言的说法，“丰饶”算是他们共有的权柄吧？
　　“也有这个可能。”菲利普医生瞟了他一眼，给他展示自己的链子：“佩罗爵士应该很重视你，丰饶之链是极高的荣誉。”
　　林笙忧心忡忡地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小水滴：“……那要是这么说的话……光明神会不会很生气？”
　　这么重要的荣耀被他得了……
　　不会有人发现后指责佩罗爵士不敬神吧？
　　“怎么会，这本来就是可以转赠的。”菲利普医生说着，爱惜地摸了摸自己的链子：“这是我母亲的，她曾经是自然教会的主教。”
　　“那您应该过得很幸福吧……为什么没有继续做主教侍奉神呢？”林笙好奇地问。
　　“救护生命，亦是侍奉神明。”菲利普医生笑着看了他一眼：“自然教会的教义就是这么写的。”
　　他的神色流露出一股自然的骄傲，林笙看着他，点了点头：“您的信仰如此虔诚，想来您母亲会很骄傲。”
　　菲利普医生笑了笑，语气有些叹息：“恰恰相反。”
　　林笙：？
　　菲利普医生垂下眼，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智脑上。
　　“……”他短暂的沉默了一会，问道：“你知道智脑是什么吗？”
　　林笙点点头：“知道，——工头曾经给我们展示过他发布的悬赏，就在智脑上。”
　　他补充了一句：“听说人手一个，就连工人都有。”
　　“工头……”菲利普医生轻笑一声：“你果然是学徒啊……怪不得伤势这么严重，你是炼金工坊出身么？”
　　林笙点了点头。
　　“好好努力啊，佩尔。”菲利普医生摸了摸他的手腕：“我听说，佩罗爵士让你在这儿接受教育到十一岁，十一岁以后……”
　　林笙望着他，问道：“会怎样？”
　　谁说的准呢。菲利普医生随意地想。
　　十一岁以后，他就可以参加升学考试，思考升入哪所文法中学。或者报个职业学院，一边打工一边获取结业证书，以获得更好的生活。
　　或者……佩罗爵士为自己帮助一个学徒而羞耻，甚至为自己的心血来潮而感到恼怒，最终把他杀死在某个晚上……
　　林笙见他缄口不语，甚至情绪逐渐低沉，迟疑片刻，转移了话题：“所以，智脑怎么了，先生？”
　　“你先把药喝完。”菲利普医生点点桌面。
　　林笙瞟了一眼像淤泥一样的、黏糊糊的药剂，闭着眼把它灌进嘴里。
　　出乎他的意料，没有任何味道。
　　菲利普医生又叫他躺回床上，然后替他掖了一下被角。
　　“智脑，是机械之神的赐予。”菲利普医生的声音有些沉郁：“二十年前，波尔主教主动把智脑之心应用于对外战争，以少胜多，战绩斐然。”
　　“后来，机械之神的信徒致力于研究“智脑之心”，并根据研究成果推出了第一代智脑：“风信子”。
　　“然而它价格高昂，哪怕是大贵族也不太愿意为它买单，只有皇室捏着鼻子给刚出生的小公主买了一个，因为小公主喜欢一切和“风”这个词相关的东西。
　　林笙用眼神向他询问后续。
　　“后来小公主在一次刺杀中由于过于惊恐，不小心卷起了狂风……人们才意识到智脑的重要性和神秘性。
　　““风信子”是第一代可以操纵风的智脑，当人类意识到它的强大的时候……，它也开始走向强盛。
　　我接受工作时，法娜夫人给我配备了“知微”的下位机“察言”。智脑已经能极大方便我们的生活了，“知微”能看到每个人在干什么，想什么，从而约束大家，缓和矛盾。
　　“但当我和母亲交流感受的时候，她非常愤怒，要求我辞职……”菲利普医生垂下头，脚在地毯上蹭了蹭：“机械之神不计名利，愿意压低智脑的价格给那些买不起公民认证的平民。外城已经很久没有恶性案件和大罢工爆发了，这都是它的功劳……我不明白，我又没有因为使用智脑而改变信仰，她为什么那么生气。”
　　说完这句话，他闭上嘴，不再说了。
　　林笙听得毛骨悚然，一瞬间就出了满身冷汗。
　　有个机械之神赐予的智脑在盯着这座学校？
　　一个机器，不只能准确监控每个人的动作，还能准确判断出他们的心理……
　　难道他们就没有一个人觉得不正常吗？
　　这可是有教会的中世纪。
　　智脑看级别都属于“人工智能”——啊不，是“神工智能”了。
　　先不说智脑之心是个什么东西——智脑要是家家户户人手一个，那不等于是个人身上就带着“机械之神的烙印”？？
　　除非其他教会都被机械之神蒙住了眼睛，不然这抢夺信仰的手段不是路人皆知吗！！！
　　“不过，我们毕竟是母子，冷战了这么多年，上个月出了一款针对老人的智脑。”菲利普医生笑笑：“她和我说她想要一个。”
　　林笙盯着他脸上的笑容：“你确定她想要一个？”
　　主教应该算是教会中层，如果自然教会的主教都“想要一个”……
　　自然教会药丸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