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球跑（if线废稿）》若长生

5、第五章

　　蒋立舟反应过来安然可能是孕吐，他跟到洗手间门口，安然正趴在马桶边吐。
　　蒋立舟拿过洗手池边的漱口杯接水递给安然。

　　安然按了冲水，才站起身接过杯子漱口，他白着脸：“对不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反胃。”
　　说着，可能是又想起桌上的菜，侧身捂着嘴干呕几下，眼尾都红了：“今天的菜好像做得太油了。”
　　“不油。”蒋立舟见安然这么难受，不自觉皱了皱眉。

　　安然洗干净漱口杯，放回架子上，两个人出了洗手间，安然说道：“那可能是我着凉了，有点不舒服。我去找找有什么药，你快去吃吧，等会儿菜凉了。”
　　他顿了顿，不确定自己闹这么一出，蒋立舟还有没有胃口：“……还想吃这个吗？要不然我去重新做点什么？”
　　蒋立舟没答话。

　　他带安然去客厅沙发，自己回餐厅把安然的水杯端过来，问：“除了反胃，还有哪儿难受吗？”
　　安然接过水杯喝了两口，觉得舒服了一点，他摇摇头：“没有了。”

　　蒋立舟伸手摸安然的额头，安然仰头看他，挺翘的睫毛颤了颤。
　　“没烧，先别吃药了。”蒋立舟垂眼看安然乖乖的样子，不由放轻声音，“不想吃炒菜就吃点别的。”
　　安然脸上的痕迹还没消，反而比昨天更明显，蒋立舟用手心轻轻贴了贴，柔声问安然：“有什么想吃的，我去做。”

　　安然哪敢麻烦蒋立舟给自己做饭，刚想摇头，抬眼瞧见蒋立舟关心的眼神，又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从昨晚开始，Alpha就对他很温柔，让安然总是忍不住想起从前。
　　既然蒋立舟现在还愿意对他好，那他是不是也可以小小任性一下？

　　“……想吃你做的清汤面。”安然仰着脸说。
　　“好。”蒋立舟不仅答应了，还问他，“加个荷包蛋想吃吗？”
　　“嗯。”安然点点头，嘴角翘了翘。

　　蒋立舟收掉餐桌上的饭菜，从冰箱拿出鸡蛋、小青菜还有安然提前分装好的手工面去厨房。洗菜调酱汁，等烧水煮面的时候，Alpha才重新端着碗吃完了自己剩下的饭。

　　面下的不多，碗底窝着个椭圆的荷包蛋，安然吃完刚好。他好久没吃到蒋立舟做的东西，虽然只是碗清汤面，却还是觉得开心。
　　或许只有仗着Alpha心里愧疚打他的那个巴掌，他才敢向蒋立舟要些什么。

　　Alpha今天真的很有耐心，一直等他吃完面，还主动洗了碗。
　　安然插不上手，干脆站在一旁帮忙把洗好的碗擦干。
　　他恍惚觉得两个人好像真的回到了以前。

　　洗完最后一个碗，蒋立舟把碗递给安然，看他一点一点认真地擦干，又弯腰把整齐摞好的碗碟收进柜子里。
　　蒋立舟靠在水池边，见安然起身，说道：“明早去医院。”
　　安然歪头看他：“医院？”
　　“挂了号，去看看。”蒋立舟搓了搓手指，想点烟。他原来没有烟瘾，上一世公司出了事才抽的多，这会儿他忽然又想来一根。

　　刚趁着安然吃饭，蒋立舟挂了产育中心的号。本来打算周末再带安然去的，可看安然刚才的样子，他还是决定早点去。
　　说实话，他都没想好要怎么和安然说孩子的事。

　　安然显然没往怀孕的方向想，他说：“……我已经不难受了。”
　　蒋立舟沉默片刻，心想明天去医院也是直接孕检，总要告诉安然。他望着安然的眼睛，说道：“是去产育中心。”

　　安然愣住，张了张嘴下意识要说不可能，但大脑在关键词的提示下迅速联想到，他最近是有点嗜睡厌食，情绪也不稳定。
　　越想越不敢确定，安然无措地看向蒋立舟，讷讷道：“怎么可能……我们都没有标记。”

　　没有做过永久标记的Omega自然受孕率比较低，而且平常蒋立舟很注意防护措施。
　　……只有一个多月前那次。
　　那次蒋立舟带着气，故意折腾安然，信息素释放的太多，后面（容易被和谐的东西）都用完了，两个人还又来了一次。

　　那时候蒋立舟就是在拿安然发泄情绪，甚至还逼着安然张口说了好几遍“想怀蒋立舟的宝宝”。
　　本意只是羞辱嘲讽，谁想到说怀就真怀上了。

　　结婚七年，蒋父蒋母知道蒋立舟和安然关系不冷不热，没怎么催过孩子。蒋立舟自己工作也忙，实在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再去应付一个只会哭闹的小崽子。
　　更何况，一旦有了孩子，他和安然之间就真的永远都扯不清了。
　　所以，在接到宋老师的催孕电话时，蒋立舟脸色很难看。

　　前天他才和安然回过家，紧接着宋老师的催孕电话就打过来，话里话外都是批评蒋立舟不关心自己的Omega，自己不喜欢孩子还不让别人喜欢。又说孩子早晚得生，现在不要将来遭罪的还不是安然。
　　蒋立舟嘴里平平静静地答应着，转头把账都记在了安然头上。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回家那两天安然又乱说了什么。

　　宋老师是搞艺术的温婉美人，讲话还算柔和，过几天估计是宋老师说漏嘴，蒋老爷子也知道了自家儿子“不负责任”的事，一通电话过来把蒋立舟骂个狗血淋头，主题直接上升到：你是不是想让我死了都抱不上孙子？

　　蒋立舟当晚回家沉着脸问安然：“上周回家你都跟我妈说什么了？”
　　安然见蒋立舟回来，正准备去厨房端饭，闻言定在原地，支支吾吾半天答不出个所以然：“我……宋姨就是问我们最近过的怎么样……我说挺好的……”
　　蒋立舟神色愈冷，没耐心再听安然编谎话，直接拽着人回卧室。
　　说不清楚那就做。

　　不是想要孩子吗？他看安然就是欠（手动打码）。

　　*

　　安然一个人回了房间，蒋立舟在厨房站了会儿，也上了楼。
　　临时决定去医院，有些工作要放到今晚赶一赶。

　　这一次商业中心的跟进工作，蒋立舟已经转给其他人了。新区项目算告一段落，蒋立舟接下来要把重心放回到同期的其他几个项目上。
　　虽然远川放在行业里还很年轻，但事务所的人都是实打实的精英。在如今这个行业整体不景气的状况下，远川仍然扎在各大设计院和老牌事务所中间，坚韧地发展成长。
　　项目一个接一个，忙是忙了点，这么多年下来，也习惯了。

　　一直弄到半夜，蒋立舟下楼接水时犹豫片刻，还是去安然屋里看了一眼。

　　安然开着小夜灯，手机翻落在枕边，人已经睡着了。他睡得不踏实，整个人缩成一团。蒋立舟走近一摸，被子里都没什么热气。
　　安然体寒，容易冷。偶尔两个人睡在一起，安然半夜会往蒋立舟怀里钻。

　　蒋立舟打开空调，定好时，又把安然塞在脚下的热水袋拿出来重新充热放回去。见安然迷迷糊糊要醒，他蹲到床边。
　　安然对他完全不设防，很好哄，蒋立舟隔着被子轻轻拍着：“没事，睡吧，开了会儿空调。”

　　安然回房间后一直在查早孕症状和孕检的事，这会儿太困了，含含糊糊应了声，又睡过去。
　　蒋立舟看着，忽然想起上一世他出事后安然跑完几个工作，回医院后趴在他床边睡着的样子。
　　安然身体底子本来就不好，连轴转了几天，很快憔悴到脸上的那一点婴儿肥都掉没了。
　　伸手摸了摸安然软乎乎的脸颊，蒋立舟在心里道了声“晚安”，起身关了安然床头的小夜灯。

　　第二天蒋立舟特意定了比平时早的闹钟，结果等他洗漱完下楼，安然已经做好早餐在洗豆浆机了。
　　早餐是三明治配豆浆，只有一份，安然做检查要空腹。

　　仔细想来，安然几乎每次起得都比蒋立舟早，以前他甚至还有时间给蒋立舟做带去公司的便当。蒋立舟工作多，一忙就顾不上吃午饭，安然给他装份便当，想起来还能垫两口。
　　直到蒋立舟中午天天跑去和赵思琦一起吃饭，安然才渐渐不做多余的事了。

　　擦完厨房的水台，安然还是静不下来，他见蒋立舟低着头看手机，便跑去阳台给花浇水。
　　清晨的阳光很微弱，斜斜洒入室内，落在墙角龟背竹的大叶子上。

　　安然拎着水壶，站在龟背竹的花盆前发呆，他的脑子很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可能怀了孩子的事。
　　如果他真的怀孕了，蒋立舟会不会让他堕胎？
　　安然不敢去问，他怕听到Alpha的答案。

　　蒋立舟不喜欢孩子。

　　安然也记得自己被逼着说了很多遍想怀宝宝的那一天，肉.体的欢愉与精神的折磨交叠，最后Alpha居高临下俯视着他警告：别试图拿一个孩子绑住我。

　　安然从来没想过要靠孩子夺得蒋立舟的关注，应该说他根本没想过要孩子，他和蒋立舟的关系，就算有了孩子，又要怎么养呢？

　　其实一个月前蒋立舟回家厉声质问他时，安然都没反应过来Alpha在问什么。
　　回小镇那天，只是宋老师看到他后颈没消下去的标记，还以为他和蒋立舟的关系有什么进展，就多问了两句。

　　蒋立舟最烦父母拿安然说事，安然自己也知道，回答的时候就说蒋立舟对自己很好，编了些谎话哄蒋母开心，后来两个人聊着聊着聊到孩子的事，安然反应过来忙说他和蒋立舟都不急，顺其自然就好。
　　显然，宋老师一想自己儿子的狗脾气，会错了意。最后一通劝说，没劝得蒋立舟想要孩子，倒是让安然遭了罪。

　　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
　　安然拨了拨龟背竹的叶子，打心底期盼自己没有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