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球跑（if线废稿）》若长生

17、第十七章

　　安然对有人上门打扫卫生这件事很不习惯。
　　周末蒋立舟在家，约好的中午十一点多阿姨过来。门铃响后是蒋立舟开的门。

　　“蒋先生好！安先生好！”刘阿姨五十来岁，一进门就笑盈盈的，面容看起来很和善，她换上蒋立舟递给她的拖鞋，站起身道，“蒋先生说家里食材都有，我就空手来了，你们中午想吃什么，我先去做饭吧！”
　　蒋立舟带人进屋：“不急，我先带您大概看一下房子。”
　　安然站在客厅，很拘谨地和阿姨打了个招呼，蒋立舟叫他：“过来，一起带阿姨看看。”
　　安然听话地走过来，默默缀在了蒋立舟身后。

　　家里什么东西放在哪儿，哪些地方打扫时需要特别注意，这些安然都比蒋立舟清楚。蒋立舟介绍了没几句，不动声色地把剩下的话交给安然说。
　　刘阿姨听着听着拿出手机，安然一边说，她一边记。
　　安然看了看抱臂站在健身室门口的蒋立舟，怕他等的不耐烦，对阿姨说道：“没事，平时我都在家，有什么事您再问我就好。”

　　刘阿姨低着头，她只记关键词，速度很快，她显然没领会到安然的意思：“您接着说，我这会儿记下来省的之后忘了老问你，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不过这些活儿干两次就都熟了，这个你们别担心！”
　　安然赶紧摇头：“没事的，您随时问我都行。”
　　蒋立舟靠着门框，在心里笑了下，觉得安然手足无措的样子有点呆，见安然又看他，蒋立舟抬抬下巴示意：“继续说你的。”

　　等把上下两层的房间都看一遍，三个人到厨房，安然挨个介绍了厨房里的锅碗瓢盆都在哪儿，刘阿姨听着，卷起袖子，顺便在水池边洗了手。
　　“你们去休息吧！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先做饭，饭做出来还要一阵呢，等会儿你们都饿了。”刘阿姨擦完手，拿起安然刚给她的围裙带上。
　　刘阿姨从冰箱取出食材，有条不紊地准备起午饭，安然又叮嘱了两句，和蒋立舟一起回了客厅。

　　蒋立舟没上楼，陪安然坐在沙发里。
　　安然捧着自己的水杯，盘腿缩在沙发角落，时不时瞄眼厨房。他像领地被侵入的小动物一样，窝在沙发上坐立难安。
　　蒋立舟打开电视，随便放了个电影。
　　热闹的声响逐渐吸引走了一点小动物的注意力。

　　“阿姨以后会按时过来做饭，周六下午留下打扫卫生，平时有需要也可以随时联系她。”蒋立舟昨晚只告诉安然今天有家政阿姨过来，没说那么细，他这会儿解释道，“包括你想吃什么，都可以告诉她，听说刘阿姨手艺不错。”
　　安然用手指蹭了蹭杯子，小声问：“是来做晚饭吗？”
　　“早中晚。”蒋立舟以为家里有人在安然会觉得别扭，说到，“早上阿姨过来做早餐你能多睡一会儿，她做完饭就走，你的那份给你留着。中午也是，阿姨等你吃完饭洗好碗就会离开。”

　　蒋立舟早上起的太早了，安然以前习惯早起和蒋立舟一起吃早饭，但最近这段时间，蒋立舟看安然早上坐在餐桌上昏昏欲睡，觉得还是让阿姨过来一趟比较好。
　　倒不是蒋立舟不能做早饭，实在是他几乎每天都在熬夜，早上自然也是能多睡一会儿是一会儿。

　　安然考虑的不是这个，他早上起来做饭，等蒋立舟走了还可以回去睡回笼觉，可如果阿姨过来的话，他就见不到蒋立舟了……
　　蒋立舟在家的时间本来就不多，安然能见到他的时间更短，早餐算半个小时，晚餐算半个小时，运气好的话晚上蒋立舟吃完饭会在楼下坐一会儿，但更多时候他会直接上二楼。

　　以前Alpha每个月易感期还能和他亲近一两天，现在他怀孕，蒋立舟再也没提起过自己的易感期。
　　临时标记都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了……

　　“早餐还是我做吧。”安然侧了侧身，斜靠着沙发，面向蒋立舟，他找了个理由，“阿姨那么早跑一趟多麻烦。”
　　麻不麻烦的，不都是付一样的工资。
　　蒋立舟没提这个，只是问安然：“早上起那么早不困？”
　　安然摇头否认：“不困的。”
　　他看蒋立舟，脑子一转弯，忽然问道：“是不是我做的饭不好吃？”
　　他才怀孕两个月，蒋立舟其实根本用不着这么小心……就算打扫卫生比较麻烦，可做饭完全没什么危险呀。
　　这么急着找阿姨，蒋立舟是不是早就不想吃他做的东西了？

　　“想哪儿去了。”蒋立舟被安然突如其来的想法逗笑，他往安然那边坐过去一点，伸出手臂圈住安然，说道，“就是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安然的头半靠在蒋立舟肩上，Alpha的手臂落到沙发和腰间的空隙，手掌贴上他的小腹。

　　安然一手拿着空了的杯子，另一只手覆在Alpha的手背上，他听到蒋立舟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刘阿姨考过营养师证，知道孕期怎么吃最好，医生不也说你现在要营养搭配均衡吗。”
　　蒋立舟的手很大，隔着薄薄的居家服贴在肚子上很温暖，安然的手贴合着Alpha凸起的指骨，手指微微蜷缩，顺着指缝滑入，将Alpha的手扣在手心。

　　“……我想和你一起吃早饭，也想让你吃我做的东西。”
　　无论如何自省，人还是会在不知不觉中滋生贪欲，只要蒋立舟的态度有一点点的软化，安然就会忍不住靠近。
　　他们之间虽然暂时没有了更原始激烈的肌肤之亲，像这样没有情.色意味的触碰却也并不坏。
　　不如说这样单纯的拥抱反而显得缱绻，让安然不由得想要去试探Alpha如今的底线。

　　蒋立舟扣紧手指，捏了捏安然的手，他没想到安然会说出这样的理由，不知道是不是像宋老师说的那样，孕期的Omega开始黏人了。
　　花香贴在鼻端，柔柔软软的，蒋立舟现在对安然的信息素越来越敏感，总是想咬，只是顾及安然的肚子，怕一口下去不好收场，才多番忍耐。

　　“请家政是想让你轻松一些，你要是想自己做，就自己做。”蒋立舟说，“那一会儿就告诉阿姨早上不用过来了？”
　　“嗯。”安然贴着蒋立舟点头，一点儿都不知道身后的Alpha一直在盯着他的腺体看。
　　“你早上要是困就睡你的，我去公司吃一样。”
　　“不困。”安然又否认了一遍。

　　蒋立舟抱了抱怀里的人，松开手道：“走吧，阿姨的菜好像炒得差不多了。”
　　再不起来他就要吻上安然的后颈了。
　　安然见蒋立舟站起身，心里一空，他抿抿嘴，放下手里的杯子，也站了起来，跟着蒋立舟去厨房端菜。

　　*

　　自从一睁眼又坐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蒋立舟忙着照顾安然，忙着关心老蒋，忙着给手里的项目打补丁，就像他对赵黎平说过的一样，他再也没有联系过赵思琦。
　　这件事细想会很突兀，因为在那晚之前，蒋立舟和赵思琦差不多每天都有信息往来。
　　蒋立舟不联系赵思琦，是把这个人彻底抛在了脑后。
　　赵思琦不联系蒋立舟，就不知是出于心虚，还是觉得蒋立舟已经发现他的小动作，没有必要再联系了。

　　切切实实经历过一次生死后，蒋立舟将很多事都看淡了许多。上一世，他因为赵思琦和徐邈的陷害身败名裂，甚至还进过几天看守所。如果没有躺在床上的那六个月，他重生后或许会想着去报复。
　　但现在的蒋立舟只想顾好眼前。

　　无论是陪安然，还是做新的设计，都比花时间去收拾那些人有意义的多。
　　当然，前提是这些人别再往他枪口上撞。

　　“蒋工，赵先生来了，在休息室，说等您一起吃午饭。”苏助理有段时间没见到赵思琦，上次得知蒋工的Omega怀孕，还以为这两位是避嫌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蒋立舟停了笔，意外地抬起头，赵思琦没给他发消息，这是直接找过来了。
　　“好，我知道了。”蒋立舟想了想吩咐道，“说我还没忙完，让他等一会儿。”
　　苏助理对老板的私人生活当然没权利指摘，他神情都没有变化，点点头离开。

　　一直等到把手里的图画完，蒋立舟摘了眼镜，收拾好图稿，起身去休息室见赵思琦。
　　严格来说，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赵思琦了。

　　赵思琦坐在休息室的小沙发里，手里翻看着放在一旁架子上的建筑期刊，见开门的是蒋立舟，他悠悠放下手中的杂志，站起身笑了笑，仿佛两个人之间没有突然断了三周的联系，一切都和往常约饭没什么两样。
　　“走吧，你今天想吃什么？”赵思琦走到蒋立舟身边，距离很近，迎面带来一阵清甜的金桂气息。
　　十月，正是金桂盛开的季节。

　　“随意。”蒋立舟说。
　　他重新拉开门，神态自然地退后两步，离赵思琦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