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儿》野村女娃

4、3

　　［３］
　　夜里，爷爷和小女孩的妈妈小声的谈着什么事。
　　小女孩躲藏在门后面，听着他们说的秘密。
　　“孩子，以后我们也就不能在去那些洋人呆的地方去卖艺了。”爷爷叹息道。
　　“爸，出啥事情了。”女孩的妈妈不解的问道。
　　“听酒店里的那些小兄弟们说，袁世凯总统跟日本领事秘密签定了‘二十一条’的约定。有损国格。具体情况我不知道。但是兄弟们都说是那是卖国的、是中国人的耻辱。我们宁可饿死，也不能给给国家丢脸，还得依赖他们来讨日子啊！”
　　“可是爸爸，我们又不能文、又不能武，以后该怎么样呢？”小女孩的妈妈抽泣道。
　　“孩子啊，爸爸知道你嫁到我们蒋家受了不少苦，我那死去的儿子不争气，白白糟蹋了你。可是，天下之大，我们祖孙三代总会找到一处落脚的地方的啊！”老人叹道，骨瘦如柴的身子好象并没有因为气温的升高而变得温暖，他依旧穿着冬日的衣服。依旧还能感到他身子有些颤巍巍的，甚至好象比以前更加的严重了。
　　躲藏在门后的小女孩，听不懂爷爷和妈妈讲的是什么二十一条，但是她对日本人，袁世凯这些还是很有映象的。白叔叔临行前，曾说道过袁世凯这个人的名字，虽然她不知道袁世凯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他一定是个坏蛋。她长大后，一定要杀掉该死的袁世凯、赶走该死的日本人。还有那些白皮肤、蓝眼睛的坏蛋。
　　接下来的几天，一切又回到了几个月前的出发点，爷爷、妈妈没有去外国人的酒楼去卖艺。生活又陷入了困境。爷爷因为本来就身子单薄，如今，眼睛又深深的陷了下去。甚至眼珠子黄的可怕。
　　六岁的小女孩，纯真的大眼睛上蒙上了阴影。任凭妈妈的打骂都不愿意去私塾读书。迫于生活的无奈，小女孩的妈妈最终还是放弃了。毕竟，理想与现实相比，现实总是残酷的多。
　　小女孩守着爷爷身边。她年纪还小，不能够帮爷爷和妈妈排忧解难。可是她唯一能作的就是让爷爷开心。
　　爷爷明白自己活不了多久，他一大把年纪了，这种征兆，必是肝出了问题。而且，这也是不治之症啊。他这一走，太对不起了可怜的一对母女。
　　“小铃儿，爷爷要去见你爸爸了，你要听妈妈的话，好好的学会跳舞。知道吗？”老人伤心的看着小小年纪的孙女。
　　“爷爷，铃儿一定听妈妈的话。铃儿长大后，一定要让爷爷和妈妈快乐的生活。”童真的声音里充满了决心和斗志。
　　老人把孙女拉到胸前，从身后的小木柜子里拿出了个红色的纸包。
　　纸包里放着一副银色的手镯，不过，手镯的周围是一串美丽的风铃儿，老人摇了摇，风铃儿发出清脆的声音。
　　“爷爷，好漂亮的手镯哦！”女孩欢喜的摇啊摇啊，怎么也摇不腻。
　　看着孙女恢复到纯真的年代，无忧无虑的欢笑，老人，满脸似老树爬满的皱纹在新的一年里第一次舒展开来。
　　“爷爷，这是给我的吗？”女孩小声的询问道。
　　老人含笑点了点头。
　　老人在小女孩的左手，和右脚上各套上了一个镯子。
　　小女孩快乐的打着转儿。那美丽、悦扬的铃声中伴着小女孩轻盈的舞步有节奏的发出悦耳的旋律。
　　门口，小女孩的妈妈，流出了快乐的泪水。喃喃道：“文羽啊，如你一般像梦一样的女儿，她能够幸福快乐的过完一生吗？你一定要保护她啊，让她像风铃儿一样，走到那里，都要快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