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Chapter 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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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笃——”
“白先生？”
“……”
“笃笃笃——”
“叮咚——”
“叮咚——”
“……”
“……您拨叫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房间内关着灯，好像空无一人，面部识别系统的灯亮过了两三次声明他已可以通行，但萧北始终没有按下开门建，仿佛是觉得擅自进入是一种唐突，又或许只是在等着谁来亲自开门。
又一次门铃响后，脚步声终于传来：“哪位？”
一门之隔的萧北放下手机，抬眼看向门：“是我，萧北。”
门咔哒一声打开了，厨师略带慌张的脸露出在走廊的灯光里：“萧总。”
“……”萧北看了一眼他身后漆黑的房间，“白庚呢？”
“我……我不知道啊……可能今天睡得早。”
“……”萧北看了一眼手机，“八点半……就睡觉了？”
厨师：“……我……”
不等他继续说下去，萧北礼貌地点了点头：“是有可能，谢谢。”
他抬腿往房间里走去，又突然顿住，看向厨师。厨师被他的突然转来的视线吓了一跳：“萧总，什么事？”
萧北问：“你怎么现在才来开门？”
“不是您说的……白庚先生在这里时不允许我们擅自开门……”
最后一个“吗”字还没说出口，就听往里走着的萧北“嗯”了一声，语气平常：“不好意思。”
厨师被他这四个字吓得毛骨悚然，僵了两秒伸手啪嗒打开了灯。
房间里一下子亮了起来，原本在黑暗中往前走的萧北步子微微一顿，随后又继续了下去，他慢条斯理在客厅中踱步了一圈，然后冲着白庚房间的方向走去。
“吱——”
门把手按下，门被打开，房间中一片漆黑。萧北抬手开了灯。
房间中干干净净，东西都收拾的整整齐齐，很有白庚一贯的风格。
但是白庚本人并不在。
萧北走进房间，扫了一眼整齐的被褥，看向开着缝的窗户。他走到床边伸手把窗户关上。窗户发出一声轻响，与此同时身后传来白庚的声音：“萧先生，你在做什么？”
萧北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回过头，微笑道：“白庚先生，我还以为你不在呢。”
“我还能去哪？”白庚泰然自若地进来，关上门，把桌边的椅子拉开，“请坐。”
萧北坐下，看他坐在床边，问：“白先生这几天怎么样？上次和艾莉丝沟通的还愉快吗？她很喜欢你。”
“挺好，”白庚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是平淡的，“要是不整天活在监视下就更好了。”
萧北依旧微笑着：“是吗，那可没办法，不过如果是别的愿望我倒可以尽量满足。”
“……”
“那我想知道，白渔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啊，这是个好问题。你希望白小姐什么时候醒过来呢？”萧北望着他，“或者，你希望她以什么方式醒过来呢？是作为一个有意识的幻象，还是和艾莉丝一样能说能笑的孩子？”
“你说过你能复活她。”白庚语气不自觉生硬了一点，“我希望你说的复活不是拿她做实验。”
“很遗憾，我上次就已经告诉过你了，这不是你能够决定的事。”
白庚沉默了很久。
他不知道白渔“复活”需要经历什么，也并不知道这过程会将她变成什么，又或是她会不会痛苦。他只知道她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他怎么舍得让她离开。
不论他当初表现出来的行为是否抗拒，是否崩溃，但是在听到萧北说阿尔法能够复活白渔的瞬间，他的心脏确实猛烈地跳动了起来。他当时甚至没有考虑过其他一切，也早已不能考虑其他任何，脑海里唯一能听见的声音是——我要她活！！
那一瞬间世界上的一切都比不上这种渴望，像是窒息的人渴望空气般强烈。而哪怕是现在，这种渴望依旧是如此强烈，以至于他宁愿忘记所有的深仇大恨，只求萧北能让她复活。
“……我想让她和以前一样。”白庚低声道，“我只想要这样就行。”
他知道如果白渔醒来后知道了萧北的身份可能不会开心。
萧北点头应道：“如你所愿，白先生。”
但他不想让她沉睡。
“……”萧北抬手看了一眼手表，“那么，今天时间有些晚了，我先回去了。”
白庚注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萧先生，这么快来了又走，我有点不明白，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萧北弯弯唇角：“顺路经过，来看看你怎么样而已，不要担心。不用送了，我自己走就行。”
并没有打算送他的白庚：“嗯。”
他抬眼看着萧北朝门口走去，在关上门的前一刻顿住，重新推开门，唇角挂着微笑：“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萧北的笑意深了些：“艾莉丝托我跟你说，晚安。”
白庚勾起唇角：“……”
门咔哒关上了，他动了动唇，轻声道：“晚安。”
“……”
夏天的夜晚总是很短，一闭眼一睁眼就过去了。
第二天，他又收到了一封信。
有了上一次的经历，白庚看到那封信的时候心下意识猛跳了一下，不过随即他意识到寄件人并不是同一个。上封信是夹在报纸里送进来的，而且是很简陋用报纸叠成的信封。这封信却是被萧北的人恭恭敬敬单独拿进来的，信封也很精美，角落里印了一朵红色的蔷薇。
信件是来自于艾莉丝的。
她有一手漂亮如印刷的好字，端正规整，让人读信时难免想象她手中握着笔在信件上写下一个个字的模样。这封信很简短，只有半页纸，说是信，其实是一封邀请函。
——一封手写的，个人演奏会的邀请函。
白庚注视那张信纸良久，将它装回信封，突然注意到信封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那是几片白色的花瓣，似乎还带着清淡的香。
……
“听说这场演奏会完全免费，都是自愿捐款呢。”
“是吗？那自愿捐款的人多不多？”
“哎呀，多不多的，没钱的就少出或者不出，有钱的就多投点呗。”
“话说这是哪位大师的演奏会？好大的排场……”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听说是阿尔法特别研究集团的萧总给他妹妹专门举办的。”
“啧啧，我怎么没有这样的好哥哥……”
白庚路过几个人的时候听到他们在如是低声谈论，心中不由得一动。
原来是萧北特别为艾莉丝举办的演奏会。
他想起来关绍曾经说很喜欢艾莉丝的演奏，说她小提琴拉的很好听。但他脑海里总是浮现上次慈善音乐会的情景。
那时女孩站在台上，明明手下优美的乐曲流出，神色却是冷硬的，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和她无关。
今天的演奏会结束之后还有一场晚宴。
音乐会，晚宴，这两种东西接连在一起总让他产生些不舒服的感觉，或许是因为上次艾莉丝溜走造成的慌乱就是在这之后产生的。
白庚绕过一根柱子，在栏杆旁站停，看向下面渐渐安静的人们。
或许萧北错了。
艾莉丝其实并不能在人群中自我调试。
她并不适合人群。
剧院中的灯灭了，台上一切都归于一片黑暗。
片刻之后，台上亮起了灯。
灯光正中央，站着艾莉丝。萧北似乎格外喜欢粉红色和酒红色，前者布置了她的整个房间，后者则终日出现在她的衣裙上。公主裙，短裙，鱼尾裙，蛋糕裙，她身上的颜色总是像一朵盛开的玫瑰花。
或许她本就是一支盛开的玫瑰。
引人注目的部分娇嫩而美丽，暗中却隐藏着尖锐的刺，在人不注意时将手指扎破，鲜血淋漓。
第一根弦颤抖着将旋律奏响。
白庚靠在栏杆边，向下望着舞台上的女孩。
他在下面有前排的座位，但是他不想去。离得太近反而破坏了这种美，只有离远看，才能体会到艾莉丝独特的美。
一种循规蹈矩的美，一种超出常人的美。
一种近乎绝望的美。
不。
白庚倏然摇了摇头，把这个突然冒出的词语甩出脑子。
可是他越想甩掉，这个想法越是如影随形，附着在他脑海中，一遍遍重复。
——绝望。
灯光打在艾莉丝身上，四周是无边的黑暗。她精致的鼻梁在脸上落下一小片阴影，垂下的眼睫不会微微颤动，翻飞的手指不会出错。永远不会。
永远不能。
她仿佛是按照既定的规则运行着，被支配，如八音盒中不停旋转的雕塑，被机械齿轮带动，演奏回环重复的音符。
平时她活动着，说着笑着，这感觉并不明显，可当她站在那，只身一人，四周尽是黑暗时，一切都那么了然。
她看起来并不自由。
“白先生，你怎么没有在下面坐？”
白庚抬起头看向不知何时来到二楼的萧北：“……”
他顿了顿，问了一个自己都没有想到的问题：“她……喜欢小提琴吗？”
萧北微微扬了扬眉：“谁？艾莉丝？”
不等白庚说话，他接着语气礼貌地问：“请问这和你有任何关系吗，白先生。”
“……”
萧北看向台上的艾莉丝，唇角弯成一个愉悦的弧度，他有好一阵子没搭理白庚，后来才象征性问他：“她演奏的好不好听？”
白庚低声道：“好听。”
“所有人都爱她，”萧北道，“所有人都为她着迷。你不知道中场休息时我能听到多少夸赞她的话……她太令人惊奇了。”
白庚抬眼看向他。
微弱的光线打在他的侧脸上，拐出冷硬的度数。
他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Chapter 1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