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开了》雪与海

5、第四章

　　太阳升起了，暖洋洋的阳光洒进室内。

　　梦醒了，现实总是和梦差了十万八千里。

　　海桑呆呆坐走在床上，目光呆滞，手抓住被子，还没彻底醒来。

　　“海桑大人，您起了吗？”随着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起了。

　　“那请您尽快洗漱，去餐厅吃早餐，族长和族长夫人正在等您。”

　　——知道了，我马上就好，请等一下。

　　一听到狼封的家人在等他，他立刻跳下床，飞快的洗漱起来。

　　一会儿后，海桑拉开门，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抿着嘴，皱眉，有点生气。

　　狼族是群居生物，领地非常大，大到足够让海桑迷路。

　　努力思索长老带路时的方向，思索良久，无奈毫无记忆。

　　所以海桑只能硬着头皮瞎走，默默祈祷他的运气足够好。

　　瞎走了一段路后，海桑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声音。他眼睛一亮，快步走去。

　　“哎哎，赛，你刚刚去找那个哑巴感觉怎么样？”狼族A身边另外一名狼族B的揽肩，好奇的问道。

　　“一般般？”狼族B犹豫的道。

　　“一般般是什么东西，应该很差吧。”狼族A撇嘴表示不满，“一个哑巴而且妖力不行的蚌妖怎么配的上少主。”

　　“也是，”狼族B点头，“所以我刚刚直接不理他就走了，他现在应该找不到路吧。”

　　“不错嘛，兄弟。”狼族A朝着狼族B竖起来大拇指。

　　“嘿嘿，低调低调。”狼族B道。

　　“族长可是最讨厌不守时的妖了，看他怎么办!”狼族A恶狠狠的道。

　　海桑的步伐一顿，停在原地，静静的听着。他听出来那个回答的声音是刚刚叫他的那道声音。

　　又听到狼族族长不喜欢不守时的妖，原本淡定偷听的海桑着急了。

　　他可不想第一天就让狼族族长讨厌。

　　于是，海桑若无其事的走到他们面前，表情平静，颔首打招呼。

　　——你们带我去餐厅。

　　狼族A洋洋得意的表情定住了，张着嘴半天合不拢。

　　狼族B则佯装淡定的道：“好的，海桑大人请随我来。”说完，拉了一把懵了的狼族A半鞠躬，单手向前伸出。

　　——好，快点。

　　海桑走在前面，后面的狼族一边带路一边说悄悄话。

　　狼族A：“他不会听见了吧？”

　　狼族B：“应该不会，你看他当时的表情很平静，不像听到的样子。”

　　狼族A：“也是，呼，吓死我了。话说少主不会因为他的脸而契约的吧。”

　　狼族B：“不可能，少主不是这样的人，不过他的脸确实好看。”

　　海桑的耳力很好，好到可以将后面的话完全收入耳中，当然也有他们不将海桑放入眼里的原因。

　　海桑眼神不解地伸手掐了一把脸，脸上马上浮现一小块红痕，垂下睫毛，小巧的鼻轻轻皱了一下。

　　他好看吗？海桑想了想他们看到自己时惊艳的表情，不确定的想，可能是的？

　　他又带着怀疑的心情摸了一下脸，不过这次是从额头划到嘴唇，还是没有摸出什么不一样。

　　他并没有指责，也没有想要反驳他们的话的欲望，而是默默的听了一路。或许正如他们说的，族长是看脸才选的他，但是又什么关系呢，反正他还是和狼封契约了。

　　胡思乱想了一路，目的地终于到了。

　　“海桑大人到了。”狼族B指着面前的奢华的大门，弯腰低眉道。

　　海桑漠然的点头，没有说谢谢，他自认为不是一个坏人，但也不会好到向一个说过自己坏话的妖道谢，更何况本来就是他的错。

　　海桑深呼吸一口气，扬起得体的笑容，手有点颤抖地推开门。

　　一刹那，光照进了餐厅里，调皮的光线跳跃在桌子上，餐盘上，反射出一道道亮光。

　　正在谈论的狼封和狼族族长停下了话，诧异的目光移向海桑。

　　由于紧张过度忘记敲门，而且一推开门就看见狼封惊讶的表情。

　　海桑的脸瞬间红透了，娇艳欲滴的，白玉般的耳尖尖也变得粉粉嫩嫩的，一时间进退两难，迈起的脚顿在半空。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迟来的。海桑弯下腰，咬住下唇，双手不停搅拌着。

　　沉默……没有人应他的话，海桑只好保持弯腰的模样站在那。因为弯着腰，他没有看到远处狼封的眼神，也没有看到狼族族长打量的目光。

　　狼封直勾勾的凝视着海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海桑。他卡壳了，突然不知道怎么描述。

　　他着迷地注视因羞涩而水雾弥漫的眼眸，余光中又看到的被咬的红润的嘴唇，思绪纷纷。

　　好漂亮的眼神，好想他哭出来，那时候他会咬着唇吐出求饶的话语，当然他可不会放过他，甚至要把他流下的眼泪吃掉。

　　狼封越想越兴奋，心里燃起了汹汹火焰，连眼睛都变成了竖瞳，眼里充斥着一种欲望，对海桑的欲望。

　　狼族族长在狼封变回竖瞳的那一刻，他就收回了打量的目光，放出妖气，压制住狼封。

　　“狼封!”

　　狼族族长的一声呵斥成功让狼封恢复了清醒，他不敢相信刚刚发生了什么，他推开凳子，动作僵硬的起身离开，看也没看海桑一眼，擦身而过。

　　海桑看着狼封直直走来，他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动，是不是他心疼我了？然后，他看见狼封擦肩而过，连他的衣角也没有碰到他。

　　瞥见摇摇欲坠的海桑，狼族族长的眉头一皱，真弱，辛亏他还有点用处，不然……他的眼神骤然一变，带上几分凶残。

　　“起来吧。”傲慢的声音传来，解救了僵硬了的海桑，他如同一个老人慢慢的直起腰，恍惚间，好像还有“咔吱咔吱”的骨骼声响起。

　　——谢谢父亲。

　　“不用叫父亲，叫族长。”狼族族长淡淡的道。

　　——好的，族长。

　　“嗯。”狼族族长非常满意他的识趣，大发慈悲的道：“好了，坐下吧。”

　　海桑拘束的坐下，桌面飘来食物的香味让他不自觉的吞咽一声，其他妖可以一段时间不进食，他不行，他饿了。

　　他动作隐蔽的揉揉肚子，安抚饥饿的肠胃。再等等吧。

　　妖族灵敏的耳力听见了海桑肚子里发出的声音，狼族族长眼里闪过嫌弃，“吃吧。”

　　果然是个弱小的妖，还是喜欢狼封的妖，蚌族果不欺我。

　　“为何迟到？”狼族族长突然发问。

　　海桑一呛，连忙喝水，——因为来传话的狼妖玩忽职守，没有带路，导致我迟来。

　　他不打算隐瞒，他也是一个有脾气的妖，也会生气。

　　“是吗？”狼族族长意味不明地反问。

　　——是的。海桑思考几秒，还是没有将他们说的话说出来，这就像告状一样，自己的事应该自己解决。

　　“嗯。”狼族族长停下询问，他也只是做个样子，本来就是他暗地传播海桑配不上狼封的消息，底下狼妖不过是随波逐流罢了。

　　海桑不知道族长在想什么，他只觉松了一口气，快速搞定食物就提出了告辞。

　　——族长，我先告辞了。

　　“下去吧。”狼族族长点头，在海桑离开前突然道：“你迟一点去看一下狼封的母亲。”

　　——狼封的母亲？好的，我知道了。

　　狼族族长看着关上的门，目光深邃，眉头一皱，又想起狼封失神的样子，是加剧了吗？不要让我失望啊，海桑。